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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后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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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章,100天,从初夏到立秋,似乎是眨眼之间的事。第一次写文,第一次发文,文笔稚嫩,更和如今的热梗、流行风马牛不相及。行到此处的朋友,不管是什么原因,谢谢你的耐心和无声的陪伴。
这个故事,并不是一个太好读的故事。这个故事选择以左传的起始为起点,故事的上、中、下部对应了隐公、桓公和庄公三个阶段,春秋早期战争频起、诸侯更替,而我受限于笔力的困乏,在叙事上难以做到以历史为切口般的举重若轻,所以或许读者朋友们会因为文中的不同国家、不同人物的关系感到困扰,在此感到抱歉,也借由后记再尝试为大家简单梳理一下。
本文以齐、鲁、郑、卫四个国家为主线,纪、宋、莒等国家和周天朝为辅线,每个国家都经历几任国君的更迭。
齐国经历了老齐王、诸儿、公孙无知和小白四任国君,鲁国经历了息姑、允、子同三任国君,郑国经历了老郑君、子忽、子突、子覃、子仪、子突(重新复位)五任国君,卫国经历了老卫君、晋、朔、黔牟、朔(重新复位)四任国君。至于其他国家和周天朝的政局更迭,在本文中则不做具体展开。
齐国在历史舞台的形象,从老齐王时期的韬光养晦,到诸儿时期举着道义大旗的暗中扩张,再到小白时期真正成为春秋霸主,齐国在这几十年完成了从国力蓄积到真正登上历史舞台的过程。
齐国的光环渐长同时对应着郑国的逐步暗淡和鲁国的捉襟见肘。在老郑君去世、子忽被杀后,郑国的国力在内乱中日渐削弱,而鲁国,虽寄希望于在大国之间左右逢源、来回调停,但也常常在齐国的威慑下颤颤巍巍。
今日之西方,打不完的战争,大国的极力施压,小国的左右逢源,让人有时忍不住和几千年前的春秋争霸相对照。黑白对错,也许没有明确的界限,指鹿为马,在几千年中也绝非孤例。
因为涉及到不同的国家,便需要不少的人物登场,做我第一次写文的我,难以将每个角色都赋予人物的弧光和成长路线。
比如婉的侍女阿娇、阿房,诸儿的侍卫石之纷如,他们基本陪伴了男女主从出生到死亡的全过程,在我想象的世界里,他们是和男女主同样重要的人物,但是真正行笔时似乎并没有在他们身上有太多的停留。这样的人物,还有许多。
无忧,她在历史上的原型可以作为大女主单独成文,但因为在本文中出现的时间太晚,所以便匆匆出场、匆匆离场。
清,她的故事和妹妹婉同样波澜壮阔,但是她并非本文的主线,便只能在有限的副线中穿插她的故事。
芸儿,她是婉生命中无比重要的角色,但是为了突出小白的情节,便只能把芸儿的部分压缩再压缩。
婉的母亲莒氏,她在文中连姓名都很少被提及,但是作为嫁入异国的女子,她其实一样有青春时的懵懂,嫁入异国的重生和最后为了女儿舍弃自己性命的孤勇。
本文许多男性同样如此。老齐王作为一代帝王的智慧和作为父亲的慈爱,夷仲年作为一代大将的忠诚和陪伴,连城作为出身平凡但拥有作战天赋的普通人在阶级上升中的挣扎和奋斗,管仲、鲍叔牙作为齐国称霸的利器在治理国家上的智慧和趣事,限于篇幅,他们完整的人物线都没有展开。
本文以婉的出生开始,直至到她的死亡结束,她是毫无争议的女主,但她又不是当今流行的大女主。在她的身上,并没有清晰的女子自我觉醒的成长过程,她亦没有做出多么了不起的、辉煌的事业。
这个故事发生在古早时代,女子没有太高地位,亦没有太多权利去决定自己的一生。她们出生时是别人的女儿,后面是别人的妻子,再后面是别人的母亲。
她们出生宫廷,年纪轻轻便嫁入他国,肩负着母国兴衰稳定的重任。
在他国,她们被宠爱,被利用,被抛弃,又或被遗忘,她们跟着命运随波逐流,而无暇顾及她们的故事是如何被描述,被传扬,抑或被扭曲。
除了婉,本文还有太多太多这样的女子,狄戎的萧氏、莒国的盈盈,纪国的纪氏、郑国的羽。。。。。。
然而这又不是一个一味向命运臣服的故事,她们在岁月的夹缝里坚强地生存,活出了独有那个时代女子的坚韧,她们利用女子独有的智慧在国与国之间弥合缝隙,让历史不得不留下属于她们的一笔。
这是一个爱情故事,婉和诸儿相识于幼时,春日的桃夭唱得潋滟,从他们初识唱到最后死亡。婉起初是诸儿的妹妹,后来她成为别人的妻子,多年后他们终于团聚,然后死亡再将他们分离。
这又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爱情故事。若婉和诸儿的相遇叫做爱情,婉在小白的故事里则是惊鸿一瞥后意难平(暗恋),婉在允的故事里又是从动情到真情付出,再到困于世事和局势走向分崩离析(婚姻)。这三段故事,并非每一段都那般甜美,但都是婉生命里的真实存在。
诸儿的真心和坚持带给婉的并不全是幸福,她的人生里的太多动荡皆因诸儿而来。
允在婉嫁入鲁国的前几年中给与了婉人生中真正平静、富足的生活,更赐予了婉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亲人,子同和子友。
小白深爱着婉,他炽烈的感情迫使婉去解决诸儿去世后她真正的感情归属和人生航向,这是一段拨开迷雾,寻求重生的过程,但这个过程充满了纠缠、暧昧和痛苦。
婉的三段感情,你最喜欢哪一对?
本文还有一个前期着重用笔的人物,郑忽。他对于诸儿,是一个指引的角色,又不仅仅是类似夷仲年那样亦师亦友的角色。
他和诸儿一起打过许多场战役,他们有限的交集都来自于战争,但初次攻打许国时两人便开始彼此欣赏和惺惺相惜。若不然,诸儿不会一开始便将婉许配给郑忽,作为最善战的郑国的主将郑忽更不会在第一次战役中便甘愿做诸儿的配角。
在诸儿人生的前半段,郑忽相较于婉,或许是诸儿精神世界更重要的存在。他们同是大国的太子,都需要靠一场场战争去在国内树立威信,也同样有着作为大国储君的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和胆颤,在诸儿崭露头角的过程里,郑忽不仅仅是陪伴,更是温暖、可靠的港湾。
如果诸儿一开始便明白郑忽对他的心,他究竟是选择郑忽还是婉?一个人可否会同时爱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这是我在写作过程中尝试回答却没有答案的一个问题。
尝试回答的问题还有许多。。。
当爱情故事经过千转百折,王子和公主终于过上幸福的生活,他们的幸福生活要怎么展开?幸福是否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当心爱的人离世,另一人该如何度过余生?她是否会有权利抑或有能力再爱上另一个人?
当一个女子历经沧桑,在她的心里,她的孩子还有她的爱人,究竟谁才是她的最爱?
这个故事里有太多的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然而无论爱过,被爱过,便是存在过。献给一切爱过或被爱过的人。。。
本文的大部分人物和文章脉络虽然来自左传,但和史书相比有修改,有杜撰。左传从隐公到庄公,用六万多字的精简覆盖六十余年十多个国家的风云叠起的壮阔,相信还有无数个细节被遗漏,经过几千年的传承,也难免是全真还原。
左传是鲁国视角的历史,在惜墨如金的左传里,从桓公开始到庄公,文姜,一个女子的名字,一次次的出现,反复被提及,从一个以丑闻登场的形象到最后被赐为“文姜”的谥号,她在历史舞台上的重要性和她在史官心中的复杂度,恐怕远远超出左传里的寥寥数笔。
春秋笔法的精妙,反而留给后人无数的想象空间。我在读这段历史时,时常在想,若左传由齐国视角来书写,会不会又是一段不一样的故事?
诸儿在历史上是一个荒淫的人(和妹妹婉私通,可什么样的私通可以横亘婉出嫁前到婉在鲁国多年以后?如果婉并非他的亲妹呢?)、残暴的人(杀了鲁国国君允和郑国国君子覃,可是如果是为了婉和郑忽呢?)、狡诈的人(卫国朔的两次登基都离不开齐国的支持和操作,可是如果这是齐国为了扩大自己影响力呢?)、穷兵黩武的人(他在位短短12年,便攻下了他的父辈攻打九次却拿不下的纪国,在硝烟四起的春秋时代,若不存在正义与否的背景,这是否亦是他作战能力的证明?)
诸儿去世后,齐国在经历极短的动乱后由小白接棒,从此把齐国的国力推向新的高度,这后面,和诸儿当政期间的十多年的国力蓄积当真毫无关系吗?
书中的人和事虽然取自左传,但是在写作过程中我试图从齐国的视角去理解和构造一个不一样的故事。对于真正热爱历史的朋友请原谅这中间的偏差,正是史书记载的空缺,得以让每个人心中有一个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可以烽烟滚滚,也可以鸟语花香。
如果你恰巧喜欢这个故事,便是我最大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