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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天道轮回 ...

  •   自从结识了哪吒,摩昂总觉得他和敖丙之间的友情有了第三者。
      但几者都爱机车。
      常常也一起出去兜风。
      倒还算勉强。
      大学生活过于丰富,虽然说好了周末要回家,但很多时候,敖丙都没回去。
      敖光虽然心头有点空唠唠的,但也不想成为束缚敖丙的枷锁。
      如果敖丙开心,他怎样都好。
      学期即将过半。
      这日下午没课,摩昂和敖丙在寝室里煮奶茶喝。
      当然动手的是摩昂。
      因为敖丙不会。
      敖丙坐在餐桌边,一手托腮,看摩昂在茶水台煮奶茶:“哥,你觉不觉得给我们上专业课的那个教授好奇怪啊?竟然前半个学期都没他的课,他的课给全部排到了后半个学期~”
      摩昂端着托盘来到餐桌边,把托盘放到餐桌上,与敖丙九十度而坐。
      将其中一杯奶茶放到敖丙面前,他也拿过一杯放到面前:“这种,多半都是学术大拿~没那么多时间陪咱们这些菜鸟玩儿~这种人来学校里上课,说的白一点,就是学校请来长面子的,人家来完成个任务的。这些人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研究上~教学只是个附带的~”
      敖丙奇道:“也可以不选这种人给我们上课啊~我们本来就是菜鸟,也没那个去听天籁之音的打算啊~”
      摩昂喝上一口奶茶,道:“嗨~人家这不是有意识地在撒网捕鱼吗?万一这群菜鸟里还有个卓越的,人家也好捞个研究生的名额嘛~他们都有教学任务的~”
      敖丙撇撇嘴,享受着奶茶。
      心头更加关心期中考的事情。
      谁能想到,这上了大学,还有期中考!
      期中考就安排在周三到周五。
      这样考过了之后,大家也好玩。
      又一次三人去兜风,来到河岸边。
      几人把车停下,看着夕阳西下。
      优等生之间,考完过后,总要讨论一下的。
      敖丙和摩昂之间也不例外。
      哪吒见他好像成了外人,心间有些发堵,也跟着凑近两人:“咱们出来玩儿,你俩还在关心成绩啊?”
      摩昂略略一耸肩:“这没有办法~常年都在那种高压的环境里生活,虽然也知道到了大学这期中考就是走个过场,但也很难放松。”
      敖丙赞同道:“嗯~就是这样~都知道大学不挂科就行~但真的就很难放松下来。”
      叹了口气:“我们又不像你,走的是特招的门路~”
      哪吒心头有些发慌。
      他那个特招成绩都是假的啊~
      连忙转了话题:“你们想好寒假要做什么了吗?”
      敖丙和摩昂对视一眼:“寒假当然是回家过年啊~还能做什么?”
      摩昂也瞅着哪吒:“是啊~不回家过年,那干嘛?先说好啊~你俩要干嘛都别约我了~我要回R国去~我家在那里~”
      敖丙看向摩昂:“我和父亲每年都要去R国滑雪,竟然一次都没遇见过你~今年我们也要去~到时候,去找你玩哈~”
      摩昂应道:“好啊~”
      哪吒看了看两人,又一次觉得,他好像是第三者。
      心间是难言的郁闷。
      期中考一过,就是威尔斯大学金融专业,敖教授上课的时候了。
      敖光心里还有些难言。
      在敖丙七八岁的时候,查尔斯银行的行长也与他是知交了。
      知道他不缺钱,却给他联系了一份工作。
      刚开始,他还不愿意。
      行长便劝他,知识分子虽然不富裕,但胜在有地位。
      他若能是个一流大学的教授,他才能给敖丙更多。
      思虑良久,他还是接下了这么一件事。
      不过,他也没辜负行长和校长。
      给金融街可输送了不少的人才。
      行长知道他要带孩子,斡旋的时候,便把他的课都排在后半个学期,集中起来,避开早上送孩子的时间和下午接孩子的时间。
      是以敖丙一点都没发觉有什么问题。
      毕竟,就连他们的假期都是高度重合的。
      这下子要走上讲台,讲台之下还是他的崽子,敖光难得的有了一丝紧张。
      但在学校里的敖丙和摩昂还在想着到底是谁给他们上课呢。
      第一堂金融专业课,就在周五下午的第一节课。
      刚好这周摩昂和敖丙所在的班级,周五下午就只有这一堂课。
      多少的,大家都有点浮躁。
      因为下了课又可以出去浪了。
      但有些消息灵通的,却怂趴趴的。
      毕竟,那可是金融系的超级大拿,不到十七岁就从天才少年班毕业的牛人,超级散户,一年在权威金融杂志上发表的论文不下二十篇,最差都有两篇是学术界公认的影响前十的论文。
      为人冷淡严肃。
      虽然帅得突破天际,但挂科率却是整个经管学院最高的。
      人称,魔鬼大拿。
      刚一来到教室,敖丙和摩昂就发觉气氛不大对劲。
      他们一般都来的比较早。
      但竟然最后几排有占位置的人。
      这是不想毕业了吗?
      专业课都敢占最后几排?!
      前五排,没有一个人敢坐。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奇怪。
      索性去到后排,问上一问占位置的同学:“烈烈,你们这提早占最后几排是什么道理?不打算毕业了啊?”
      敖烈看着两人,一副天塌脸:“哎哟~两位学霸,你俩还是理解理解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吧~”
      就差没有痛哭流涕:“话说,你俩不知道是谁给我们上专业课吗?那可是全经管学院挂科率最高的魔鬼大拿啊!那可是一脸冷淡,严肃得就跟个大王似的,吓死个人了!最糟糕的是,他讲课讲得好高深,根本听不明白,期末的时候,还不给勾选考试范围,全靠你自己~”
      抓住两人的袖子,跟看到了救星一样:“亲爱的两位,期末考试的时候,一定要救救烈烈啊~烈烈不想挂科~”
      如此模样,当然收获了两人的嫌弃。
      最终,敖丙和摩昂还是选了中间靠后几排稍微边角一点的位置。
      逐渐的,教室里人也多了起来。
      前五排当真没有一个敢坐。
      摩昂和敖丙对视一眼。
      这大拿能够有这么可怕?
      预备铃打响。
      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
      大家都像是鹌鹑。
      害怕极了。
      上课铃一响。
      穿着黑色西裤,黑色衬衣,外套一件薄款米色呢子风衣,戴着一副银丝眼镜的敖光抱着课本而来。
      敖丙看着那熟悉的人,顿时觉得他被人敲了一闷棍。
      什么?
      在敖烈嘴里那个魔鬼大拿,是他父亲?
      父亲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敖光一来。
      整间教室都是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但又因为听说敖光的威名,全都倒抽一半就捂住了嘴。
      确实帅得惊为天人。
      又身材绝对超模。
      只可惜...是个魔鬼!
      敖光来到讲台上,放下课本,一手抄在裤兜里,一手拿起一只粉笔,自我介绍:“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你们金融专业课的教授——敖广。”
      转过身,在黑板上遒劲有力地写下这么两个字。
      又一手十分漂亮的花体写下邮箱:“这是我的邮箱。有任何问题,请发邮箱。次日一点前,必有答复。”
      说完前奏,就正式开始讲课。
      敖光讲课不用PPT,纯手写。
      相当漂亮的字,配上相当漂亮的人。
      那叫一个完美~
      女孩子们,没心情听课,只关心敖教授可以垂怜她们吗?
      摩昂一边认真听课,一边认真记笔记。
      敖丙根本无心听课。
      隐隐咬牙。
      下课铃一响,敖丙拿起书,就从教室后门走了。
      敖光站在讲台上,可以轻松地看到敖丙离去的背影。
      心间一滞。
      但也没追出去。
      敖丙回到寝室,将书一放,给摩昂留了张字条,就约哪吒去兜风了。
      哪吒见摩昂没来,还有点奇怪。
      但没有摩昂更好。
      两人一路骑到了距离学校有个二十公里的公园去。
      将车停好,就去搓一顿。
      而后,便一起逛公园。
      这样的感觉,还挺像约会的。
      哪吒心头有些微甜。
      但这个时候,敖丙却是想要将人大卸八块。
      简直浑蛋!
      什么都瞒着他!
      直到八点,天都黑尽,敖丙和哪吒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聊天的时候,手机响了。
      敖丙拿出手机一看。
      是敖光发的消息——丙儿宝贝,daddy做了三文鱼刺身哦~快点回来陪daddy吃饭~
      紧接着,是一张图片。
      做好的三文鱼刺身平平整整地躺在碎冰上。
      一旁还有红酒和一束玫瑰花。
      敖丙直接把手机揣兜里——已读不回。
      接着跟哪吒唠。
      不到二十分钟,信息又来了。
      但敖丙不看。
      十分钟之后,信息又来。
      不看。
      五分钟之后,又来。
      搞得哪吒都有些不太自在了:“你手机都要响爆了,不看看吗?万一是摩昂有事找你呢?不管你想不想回消息,还是好歹给个回应。”
      这样的事,敖丙对哪吒也不好发作。
      但固执己见,直接把手机关机了:“都是骚扰电话,有什么好回应的?”
      哪吒隐隐觉得不对,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倒是敖丙提议:“要去舞池玩玩吗?很久没去了~”
      哪吒对此倒是比较感兴趣。
      这样,他就能更加靠近敖丙一些。
      两人一起去了舞池。
      激烈的音乐。
      迷离的灯光。
      群魔乱舞的人。
      敖丙的手机一关机,敖光的手机上立刻就跳出了卫星定位。
      敖光看着手机上的小红点移动,暗暗磨了磨牙。
      这小浑蛋!
      立刻驱车。
      却没想到,定位最终在了酒吧里。
      敖光压下心中的烦躁,下车去抓人。
      毕竟,那头蓝紫色的头发实在特别。
      敖光一进舞池,凭他傲人的身高就看见了人。
      同样,也看见了黑发挑染着红色的哪吒。
      敖丙和哪吒之间靠的太近。
      甚至两具身子都要贴在一起了。
      敖光呼出一口气。
      闯进舞池里,将人拉走。
      哪吒跟着追出去。
      走出酒吧门口,哪吒才一把抓住敖丙的手,迫使敖光停了下来。
      哪吒愤愤:“喂!大叔你谁啊!怎么抢人呢?”
      敖光清淡地看着这个鬼火小子:“我是他父亲。这种地方,不是他该来的。”
      哪吒一愣。
      没想到是敖丙的父亲。
      顿时感到无措起来,手也跟着松开。
      敖光没有多说的兴致,拽着敖丙就上了车。
      将车的车门全部锁住,车窗也跟着升起。
      敖光看着前方,尽量语气平和:“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沟通解决。不要以烂为烂。难道还要重蹈覆辙?”
      敖丙顿时想起上次的事来。
      委屈大过了气愤:“...那你也应该对我真诚一点。什么都瞒着我,怎么不想想我是什么感受?我不在乎你的答案是什么,我在乎你给不给我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是骗我的。你这样做,我们拿什么来长久?如果你不想继续下去,那就算了。”
      敖光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敖丙:“你说什么?!”
      敖丙不甘示弱地看回去,只是眼睛却红得吓人:“我说,你不想继续下去,那就算了!”
      敖光捞过敖丙的脑袋,就给狠狠堵住那张嘴。
      说的都他妈是什么浑话!
      这会儿敖丙心口还堵着一口气,才不想跟人亲热。
      连连推着敖光的肩。
      只可惜,力气小,没什么用处。
      一阵大型的风卷残云后,敖丙变作了破布娃娃,瘫在椅子上喘息不止。
      敖光拉过安全带给人系上。
      他也拉过安全带系上。
      一脚油门轰下去,带人回家。
      停好车,就把人横抱回卧室,扔在床上。
      好生来把人给吃干抹净。
      但敖丙激烈地反抗着,就不许敖光碰他一下。
      敖光磨了磨牙。
      实在也没了耐性,抽下敖丙腰间的皮带就把人的手给捆在床头。
      伸手就把敖丙的裤子给扒了。
      虽然气,但也没忘玻尿酸和TT。
      只是前戏被略了去。
      敖丙睁大了眼,完全承受不了这种痛,大喝一声:“啊!”
      额间颈间的青筋都给爆了出来。
      敖光并未理会敖丙,只是扣住人的腰,坚定地人鱼开尾。
      虽然敖光也疼,但既然有人要提分手,那就大家一起在痛苦中沉沦。
      直到人真的变作破布娃娃。
      披上一件银灰色的睡袍,敖光叼着一根烟,一边抽,一边收拾房间。
      收拾好,这才坐在床边,把皮带给取了。
      见得人手腕已经全部青了,将烟扔在地上,将烟踩灭。
      打开床头柜,拿出之前的那管药膏,给人抹上:“这些事情,我没说不告诉你,只是总有个时机罢了。你哪来那么大的气性?迟来的叛逆期啊?”
      敖丙翻了个白眼,任人折腾。
      把人身上的伤都给处理好,敖光这才躺下,将人搂进怀里,但敖丙哪怕还有一丝力气都要拒绝。
      敖光索性将人使劲箍在怀里。
      两人一直较着劲。
      直到敖丙再没力气。
      敖光才稍稍松开一些,放柔了声音:“闹够了?”
      敖丙白眼翻到飞起,根本不想理人。
      敖光再将人捞捞,让人能够趴在他胸膛上,轻柔地给人舒缓腰肌,声音也像是蒙上了一层夜色:“...我原是D国人,在那里度过童年。因为意外,家里也只剩我一个了。我继承了家产,也远走在国际上相对中立的B国。在这里完成学业,用的就是假名字。连同从D国到这边来的所有身份都是假的。毕业,在这里服了三年兵役。这才去了G国。G国也是相对中立的一个小国。那边的主要经济支柱就是科技。而B国才是金融家的天堂。因为G国特殊的税收政策,才在那里又一次更换了身份,注册了东海集团。也在那里,把你的身份也做好。回到B国,通过离岸转移操作,这样就可以按照G国的方法纳税,虽然税收会通过G国转回到B国来。这样做,应纳税款的税收点,将从20%下降到2%。每一次交易,我都踩点地天板,如此几乎每次都有将近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你可以算算,使用G国身份,这是多大的一笔款项。每次的利润,最少都是五个亿。但这样才做,钱是有了,却没有名,没有位。有了你之后,我只想不错过与你呆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也不想真的有那么一个公司来牵绊着我所有的脚步。所以,在这个世上,没有那些人所猜测的东海集团是多么高大上拥有万千员工的集团。这个公司,只有我一个人。你所认识的那些秘书,只是我为了方便工作才找的人。我并不想抛头露面。我只想和你好好生活。这房子就是在出发去G国之前买的,当时也买了车。但在你小学毕业的时候就换了新的。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多余的人。我感到异常的满足。这样,我仿佛完整地拥有着你。最初来到B国,便是开的查尔斯银行的账户。也是由此,在去G国之前,我就已经是他们的高端客户,需要重点维系的人。在G国注册了东海集团,就需要把这里的钱转过去。如此,一下查尔斯银行的账上就会少四个亿。这对银行会有比较大的影响。等着你大二讲信用体系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那时,B国与G国之间的汇率不稳定。若那么大一笔钱直接弄过去,损失不好说。就跟他们行长商议过这个事情该如何处理。没想到他们在G国是有分行的。那这就简单了。那边做个子账户,互通就行。因为这个事情,算是第一次跟他们行长有交集。等着我们一起回了B国之后,我很想把你养的很好,算是差不多第一次使用查尔斯银行金卡的服务。只要你足够有钱,银行卡上有着足够的钱,银行都会把你当爹。由此,会有专人上门来教我该怎么照顾你。家里该怎么消毒什么的。总之,你偶尔在家碰见的那些竟然西装革履却在家里做着保洁工作的,就是查尔斯银行专业的服务团队。因为使用了不少育儿方面的服务,人家也知道我有你了。行长也有孩子,那个时候有三个。最小的那个也比你大个两岁。可能都是做父亲的,慢慢也就跟他关系变好。在你七八岁的时候,我们都是挚友关系了。我...对B国也不了解。但他是B国本土的人。他告诉我,我这样在B国算有钱的无业游民。这样,对你未来在B国立足,对你在升学方面都没好处。左右我也是金融少年天才班毕业的,那就去做个大学教授。这样,不耽误我照顾你,又有个正经八百的身份,还可以做一部分税收抵扣。而且,我们的假期都是高度重合的,也不会影响到你放假的时候,我没法陪你。所以,是经过他斡旋,这才把我的课给排在后半个学期,集中起来一起上的。因为东海集团的注册地在G国,实际产生的生意又在B国,如此才有我们是G国人,却是B国的国际身份。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没有办法去说明,集团法人的身份。相当于,我是个黑户,你也是个黑户。这确实对你不好。我也考虑了一段时间,才答应了他的帮忙。否则的话,你的那些老师怎么可能对你那么关照?全球顶级名校威尔斯大学经管学院金融系的顶尖教授之一。谁敢不对你好?谁敢问一句你母亲是谁?除非你那些老师的儿子女儿,不想进顶级名校组成的阿道夫联盟了。威尔斯大学是阿道夫名校联盟的牵头者,对整个阿道夫名校联盟有着很大的影响力。”
      将敖丙揽了揽,轻轻揉着敖丙的背心:“丙儿,我没什么欲念。任何人在我面前脱光了,给我提振精神的东西,我都起不了心思。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我只想将你养的如珠如玉,翩翩君子,没有任何烦恼。连同我自己成为你的烦恼,我都不允许。我也只想和你在一起每分每秒。我做任何事,都只有一个理由——为你。在你五六岁的时候,你香香软软地扑在我怀里,我的心跳就乱了。忍了那么多年,我终于跟你水乳交融。我心里极是欢喜。”
      吻了吻敖丙的头顶:“敖丙,我爱你~”
      敖丙吞咽一下,再吞咽一下,心绪复杂:“...你甘心就这样被埋没?跟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煮夫似的?男人不是...”
      敖光轻轻顺着敖丙的头发,感受这细滑的丝绸滑过指缝间的轻柔:“我从来也不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成就一番伟业。能够把饭做好,也同样是一门技巧。丙儿,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看那些议员,天天被狗仔追着跑,哪有你我这么逍遥?丙儿,风光无限的背后,是在泥淖里艰难前行。有多风光,这责任的担子就会有多重。你看,你们这些做学生的,需要烦恼教学计划吗?需要烦恼教学大纲吗?需要烦恼这一年的执业证书过线率吗?”
      敖丙搭在敖光肩头的手微微收紧,肺腑间似乎伴随着喘息之声:“你...你是不是也做了那个幽蓝色的梦?那个水晶宫情缘的梦?那个在重重珠帘掩映之下的紫玉珊瑚床上,有两道身影的梦?”
      敖光隐隐有些吃惊。
      竟然...
      没有听得敖光的回复,敖丙的心跳得更快。
      敖丙顾不得身体还有不适,一下半支起身子,搭在敖光肩头的手也变作了扣住敖光的肩头,手指都陷进去半截:“是不是?”
      敖光被敖丙喝得一愣,赶紧伸手把卧室的灯调亮一些,坐起来,把人搂进怀中,给人顺背:“别激动~小心身子~”
      敖丙愣了一愣。
      抓着敖光肩头的睡袍,几近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哈哈哈~你!你不是我父亲!你是父王!你是父王啊!”
      捂着头,痛苦地在敖光怀里翻腾:“啊!啊!啊!”
      敖光赶紧给人捏后颈。
      但敖丙的后颈仿佛是铁做的一般,僵硬得不行。
      敖光一手拿住敖丙的小臂,急喊:“丙儿,你清醒一点!不要把梦境和现实混为一谈!”
      敖丙猛然间停了翻腾,目光发直:“本座乃天道!本座乃华盖星君!岂容尔等胡言乱语!”
      又开始翻腾起来,仿佛被电击了的一尾游鱼。
      敖光一怔。
      天道?
      华盖星君?
      这...
      撑住额角,痛苦地闭上了眼。
      良久,敖丙脑袋往一侧一歪,吐出一口血来。
      敖光睁大了眼。
      什么?
      现代人也能吐出血来?
      敖丙捂住嘴,呛咳不止。
      敖光立刻又给人捏后颈。
      这个时候,敖丙的后颈就软乎了下来,甚至敖光都能摸到敖丙香腺的那个位置。
      敖光眼底掠去一抹复杂。
      敖丙呛咳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敖光忙道:“父亲带你去漱漱口,行吗?”
      敖丙那一双蓝紫色的眸子缓缓冷淡地看向敖光暗红色的眼,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本座没有父亲,只有父王。”
      仿若有着巨大无比的力量,冲着敖光的胸口就是一攘。
      几乎是从床上蹦下去的。
      鞋子也没穿,立刻往洗手台而去。
      打开龙头就是捧着水往嘴里灌。
      血腥气弥漫在嘴里,喉咙里,鼻腔里,难受极了。
      敖光缓缓摸上胸口的位置,低头一看。
      冷白的皮肤上都是红印。
      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
      睁开眼时,眼中尽是平静。
      下床来,走到卫生间门口。
      抱臂,斜倚着门框。
      看敖丙漱口。
      看着那一口一口被吐出的带着铁锈味道却隐隐含着几丝红色的水。
      直到恼人的味道散去,敖丙再捧了水,拍在脸上。
      果然,并不觉得憋闷。
      敖丙按下龙头的开关,双手按在洗手池两侧,任脸上的水滴落:“来看本座狼狈的?”
      敖光眉毛微微一挑,继而又平静下来:“这件事,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敖丙嘴角一歪,挂上那邪魅的笑:“呵~本座问话,区区龙王,焉敢不答?”
      敖光眼底瑟缩数下,平静道:“既然星君要听,说来也无妨。星君被影响的那天,星君与本王躺在同一张床上,都做了同样一个梦。只不过,本王比星君早些醒来而已。星君在梦中,嘟囔着不少的话。从‘是~父王~’一直嚷嚷到‘父王,我们一起走过黄泉路,来世你再无责任,我再无磨难,我们还相爱~共此一帘幽梦~’。就在本王早些醒来的那点时间里,本王查阅了海底遗迹的所有内容。在星君未曾说到,‘一起走过黄泉路’这个时候,本王还认为,梦境与现实是两回事。虽然本王也曾恍惚。可看星君反应,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星君是天道,应该知道当初是怎么回事了。本王愚钝,也只是略有猜测。既然如此,本王以为,做到了当初和星君的约定。却不知道星君何以纠缠过往?看这个情况,那就应该是当年,那海底逐渐沦为一处死地,只留下了星君与本王这两个长生不死的怪物。活得太长太长,星君与本王心力耗尽,再难继续。遂则坐化。然当初星君与本王皆认为星君已经与天道解绑,却未曾想实则不然。”
      略略一顿,又道:“与星君一起住的摩昂,已经转生多次。哪吒则因纵使被三昧真火重塑的身体也没有办法支持无穷无尽的时间。就算因为星君归还因果,但该发生的事情,也已经发生。原有的因果里,哪吒是莲藕做的身体,而不是藕粉。与我们一样,都是坐化。否则,怎么会这般牵引?”
      敖丙的声音中仿佛凝萃着冰:“呵!你永远这样。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下。我永远都是你手里的刀。从来只有你控制我的。”
      敖光深深地望着敖丙的背:“丙儿,你真的这么认为吗?难道万万年的时间,我都没有证明,我把自己全部交给了你吗?是不是要我把这颗心给剖出来,你看着是红的,那都是涂了一层朱砂?”
      敖丙冷笑:“怎么?还要玩这种剜心剖肝的戏码?别忘了,你现在就是个凡人!”
      敖光也勾起嘴角:“既然已经蜕变成凡人,不过是躯体的消亡。若能解你情衷,我不在乎生死。你是要一枪爆头也好,还是一刀给我捅进心口也好,又或者这些都满足不了你,你要凌迟也可以。我要皱一下眉头,任你处置。”
      敖丙有些无语:“你什么时候任人处置过?过嘴瘾?还是故意示弱?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你赢。你永远看着都云淡风轻,但也永远都是平静之下步步杀机。”
      敖光站直了身子,铁骨铮铮:“好。你觉得我是过嘴瘾,说假的。那你就来真的。我任你处置。”
      敖丙垂了垂眼,没再交谈的心思。
      站直身子,往门口走去。
      但敖光像山一样给杵在那里。
      敖丙一把将人推开。
      往卧室走去。
      敖光立刻跟上。
      根本不给敖丙把他给关在门外的机会。
      硬挤进去。
      敖丙漠然地看着敖光,转身就躺在了床上,随敖光如何。
      敖光反手关上门,也跟着上床去,靠坐在床头。
      反手拉开敖丙的床头柜抽屉。
      他一直都知道,敖丙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放着一把冰蓝色的透明匕首。
      匕首只在刀刃儿的位置有非常细长的金属刃儿。
      他们一起去度假的时候,敖丙看着漂亮买的。
      但这东西不能上任何交通工具,都是国际邮递回来的。
      拿过匕首,扯开腰带,将睡袍往两边一扒拉,胸膛暴露出来。
      真要下刀的时候,敖光暗暗回忆了一下人体的构造,思考着进刀的角度。
      没有犹豫地一刀往胸膛上扎。
      血腥气顿时就在这十几平米的房间里炸开。
      敖光倒抽一口凉气。
      果然,人族就是过于脆弱。
      好疼~
      但这个时候,敖光还得一边刺,一边摇动匕首,把伤口弄大弄烂。
      也是绝了~
      浓郁的血腥气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敖丙的鼻腔。
      敖丙一下翻过身来,见得人真自裁,眼睛瞪得贼大。
      隐隐有窒息感如影随形。
      喉结滑动数次。
      眼神一凛。
      立刻骑跨在人腿上,一巴掌给人扇过去。
      脆响的一个巴掌。
      趁人愣神。
      敖丙立刻打掉人的手,看血不断地涌出来,却没有去动匕首。
      拿过敖光的手机,立刻拨打查尔斯银行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都还没有自报家门,敖丙就急不可耐地吼道:“赶紧把全科医生给我叫来!敖广先生胸口中刀!脉微欲绝!”
      挂了电话,把手机往床上一扔。
      冷冷地看着人。
      又是不带感情地一巴掌给人扇过去。
      更是脆响的一巴掌。
      敖光也生生受着。
      当真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是如同刀削般的侧脸,却微微肿胀起来。
      敖丙反手又抽敖光的另一侧脸。
      啪的一巴掌下去。
      敖光的脸都给往一侧狠狠带去。
      敖丙也没有心疼。
      再是一巴掌反手抽过去。
      立刻敖光的脸就更红。
      响亮的巴掌震得敖光耳朵嗡鸣,嘴角发麻。
      敖丙正欲再抽一耳光的时候,听见了门铃声。
      讥讽地勾勾嘴角。
      起身去给人开门。
      让人进门。
      跟着去看全科医生怎么处理伤口,清清淡淡地靠着门框。
      没有一丝动容。
      将伤口处理好,医生再一看敖光那两颊的巴掌印,留下了消肿祛红的药膏和冰袋,还留下了一些补血的药以及处理伤口的药。
      只跟敖丙说了敖光胸前伤口的嘱咐,其余的,当没有看到。
      敖丙送了医生出门,这才折返房间。
      咣的把门一砸。
      又一次跨坐在敖光的腿上,嘴角邪肆地勾起,伸手按上纱布块。
      青筋微微在敖光的颈间凸起,但眉间仍旧保持着平静。
      敖丙的眼睛里迸溅着兴味。
      再是一巴掌给人抽过去。
      清脆的响声下,是敖光微微裂开的嘴。
      鼻腔喉头极为浅淡地散着一些血腥气。
      下一个巴掌立刻反手而来。
      血腥气更重了些。
      喉间透着微弱的痒意。
      敖光却死死压下。
      再是连着两组巴掌,敖光的嘴角终于滑下了一丝红线。
      敖丙撩起敖光的下巴,搓了搓那红线,又将血涂在敖光的嘴唇上,蹂躏着敖光的嘴唇,眼中渗着冷意。
      敖光眼睫轻颤,试探性地抓住敖丙的小臂:“满意了吗?还要做什么?真丝的领带质量也很好,可以用来勒脖子的,使劲勒就是...”
      忍不住地呛咳两声,喷出几点血来:“还有...还有盐...家里有刀,你想怎么割就怎么割,把盐洒在伤口上就是...”
      喘了口气,又喘了口气:“甚至,你要阉了我也行...我随你处置...”
      无力地垂着眼,费力地勾起嘴角:“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身上有那么多的责任,有那么多忠心追随我的族人要守护,我没有办法。以前,我对你的感情也不纯粹,永远掺杂着利益。可纵横捭阖之道,在乎择也,在乎决也。我...”
      彻底闭上眼,将脖子主动递出:“你要真的这么恨我,杀了我吧~”
      敖丙眼底渐渐回暖,拿过床头柜上的冰袋,一下给敖光怼脸上。
      顿时敖光眼睛就瞪大了,但还是没皱眉头。
      敖丙瞧人那个硬撑着的样子,仍旧绷着一张脸,冷道:“这世上,哪有提款机罢工的道理?”
      敖光一听,立刻将手盖在敖丙的手背上,惊喜地看向敖丙:“丙儿,你原谅我了?”
      敖丙清冷地看着敖光:“你值得原谅吗?”
      敖光眼中的光一下泯灭了去:“...也是,做了那么多混账事,不值得被原谅,也得不到天道的认同。”
      敖丙的目光轻轻抚摸着敖光的眉眼:“但这个做尽混账事的龙王却把天道死死拽在手里啊~让天道都认同他~让天道都替他节制三界~当真是权力巅峰,将三界都踩在脚下~天道可以跟所有人抗衡,但只对他低头啊~龙王也给了他成为天道的机会~他也为龙王的儿报仇雪恨~他也愿意信服龙王啊~”
      敖光不敢相信地看向敖丙的眼。
      只见敖丙的眼中浸润着泪。
      不自觉地唤:“丙儿~”
      敖丙松开摁住敖光伤口的手,将手搭在敖光的肩上:“你现在不是龙王了,为何还是这样对我不坦诚?你明知道,我一直以来最恨这件事。”
      敖光有些怔然:“...贝壳彻底打开身体的时候,就是死亡吹响号角。”
      敖丙语带戏谑:“按你这说法,我岂不是已经在你的龙牙刀下,死了很多次了?”
      半垂下眼,语气复杂:“看起来,你确实是不懂情爱这等小道。无论什么时候,做上位者永远都是得心应手的。谈起感情来,一塌糊涂。”
      鼻息略重:“是啊~不应该纠缠着过往。要真纠缠着,我大概早该把摩昂给摁下去,食髓知味了。”
      敖光心头一紧:“你...你真的喜欢摩昂?”
      敖丙用目光摩挲着敖光的眉眼,整个人若邪肆的魅魔正在对猎物食髓知味:“任我予取予求,任我搓扁捏圆,纵然这样的人征服起来没有多大的快感,可看着他因为我的脸色而心境变换,也是快感淋漓~”
      眼中清晰地流淌着寒意:“你要是敢把他弄走,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又一次按住敖光胸膛上的伤口。
      往下使劲压了压。
      立刻,敖光的呼吸就变了调。
      稍稍松手:“滚去你房间睡~”
      翻身躺下:“把你的枕头也拿过去~记得明天让人来把床品都给换了!”
      敖光从未感到这么冷。
      竟然...
      最后,还是默默地把枕头和药还有冰袋带走。
      周一,他还要上课。
      脸上顶着巴掌印,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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