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不存在的名字》麦老麦

12、不被定义的靠近

　　夜晚的风带着海潮味，屋内的灯光昏黄。

　　白祢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看电视。屏幕上是一部老旧的爱情电影，男女主角在黄昏的街头接吻、拥抱、牵手、轻声呢喃。

　　她看得很认真，甚至在镜头转换后依然盯着屏幕出神。

　　硝子擦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她的侧脸——白得近乎透明，眼神一如既往地空，却隐隐透出某种“专注”。

　　她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白祢摇头。

　　她回头看硝子，歪了歪头：“这种行为……是不是人类之间‘很喜欢’的证明？”

　　“……差不多。”

　　“那我可以试试看吗？”

　　硝子一愣。

　　“你想试什么？”

　　“你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眼睛也还红红的……电视里说，这种时候对方会想‘吻一下’。”

　　“我没有必须要吻的理由。”白祢认真道，“但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因此更喜欢我。”

　　说完，她慢慢靠近。

　　动作不快，甚至称得上小心翼翼。

　　她凑得很近，鼻尖贴着硝子的鼻梁，双手扶住她的肩，然后在她反应之前——

　　轻轻吻在了她的嘴唇上。

　　不带情欲，不带技巧，也不含任何挑逗意味。

　　只是一个被模仿来的动作。

　　纯粹、干净、却令人心跳微乱。

　　硝子没有推开她。

　　她闭着眼感受着那一下短促的接触，指尖攥紧了毛巾。

　　——她知道那不是情人之间的吻。

　　但身体的微妙反应却诚实地提醒她：

　　这是“欲望”在靠近。

　　是本能在提醒她：“她是温热的、有触感的、与你相连的存在。”

　　白祢退后了半步，表情没有变化，语气也仍然平淡：

　　“我做错了吗？”

　　“……没有。”硝子低声说。

　　“那你会更喜欢我一点吗？”

　　硝子没回答。

　　她只是伸手摸了摸白祢的头发，声音低哑：

　　“你很可怕。”

　　“但也很温柔。”

　　“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

　　白祢想了想：“是在确认我能不能成为你想要的对象。”

　　“那你想成为吗？”

　　“不是‘想成为’。”白祢轻声说，“是‘只有这样，才能留在你身边’。”

　　硝子垂下眼。

　　她想说你不用做这些。

　　你不用用亲吻换取存在的意义。

　　但她说不出口。

　　因为她知道——

　　她自己也早已动摇了。

　　她是成年人，是医生，是旁观者。

　　可当白祢的吻落下来时，她没有阻止。

　　她甚至在那一瞬，想更多一点。

　　不是因为白祢懂欲望，而是因为白祢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了她：

　　“我只为你活。”

　　硝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声说：

　　“别在别人面前做这种事。”

　　白祢点头。

　　她靠在硝子肩上，闭上眼。

　　没有情欲的冲动，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只是安静地靠着，像一只想在夜晚取暖的动物。

　　而硝子就这么坐着，任由那股缠绕不去的情绪，在胸口轻轻燃烧。

　　咒术师的世界没有正常人。

　　她也是。

　　所以，她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