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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秘藏 ...
郑克雍确实不打算遣人去芳歇院。
但安骛离开后宅前,在霁雪堂见到了正在临帖的郑八娘。
毫不意外,教习她的人正是她的好阿翁,同堂的人还有她的堂姐七娘、亲哥哥郑顺,堂弟郑颂,一派祖孙相乐的温馨情形。
安骛主动迎上前去,笑着打趣:“七娘的青碑论名扬京中,五郎的问金亭序也是人人称赞,孩子们才名远播,父亲您可比谢公了。”
几个少年忙向她见礼,郑克雍搁笔起身,温和地招呼:“愔娘来了?”说着,他招手将两个孙女都拢来身前,指着安骛对她们说:“跟你们姑母还差的远呢,莫要浮躁。”
郑七娘有些才女傲气,听了就要撇嘴,被妹妹拉住了。
倒不是她有意不敬,只是安骛的字冷硬,尤其写不来簪花小楷,或许有些奇意在,但论扎实是无论如何及不上他们几个从小开蒙的小辈的。起这个话头来夸赞四姑母,真不知道阿翁到底是何用意。
安骛要是跟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计较这些眉眼官司,那才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再者说,她没有看起来那么气定神闲。
这固然是因为她近日恋家,不愿在外,而且不耐烦跟这个舅舅打机锋,唯愿他有话直说——更是因为方才母亲的话一直在她心中打转。
郑克雍要找东西,怎么会找到自己女儿府上?这话说出去,任谁也不会相信的,也不知郑克襄是从何得知。
可偏偏,她手里,确实有件十分要紧的东西。
而最不能知晓这东西存在的人,也正是郑克雍。
那么今日相邀,究竟是巧设名目,一箭双雕,还是鸿门宴席,意在沛公?
安骛不知道,但她心知眼下最重要的稳住阵脚——她实不愿怀疑曾为自己付出过许多的生母,但郑克襄毕竟还是姓郑。如果她其实也做了自己兄长的前锋呢?万一她所得知的消息其实是郑克雍有意放出的呢?
她除了慨叹自己的疑心病,别无选择。
辜负慈心总好过一败涂地,她必须速战速决。
因此,安骛根本无意细究管郑克雍的微小用意,只管夸赞八娘:“怎么会?我看八娘这一帖就很好,韵出得足,很见功底。”她笑着拾起小姑娘手边一张练落款用的废稿,细细端详一二:“小楷也好,如树如风,筋骨秀挺——”
她状似无意,凝视郑克雍,“倒是有些像阿姊的笔法。”
她没有说是哪一位阿姊,但众人一时都噤声不动了,只有郑克雍受了触动似的叹息一声,抚了抚孙女的肩。
郑顺年纪最长,快十七岁,已经准备要议亲,是郑克雍的第四个孙子。
生在这样的家中,对权力源头的敏感是种不可或缺的天赋,这决定了他们察言观色的方向。
他先后窥着祖父和姑母的神情,料想他们拿自己兄弟妹几个作完了现成的筏子,该有正事要说了,便大着胆子拱手:“虚仪这点儿笔力,也就是阿翁和四姑母宠她罢了,真拿出去可就贻笑大方了,哪里比得了二姑母的垂宫帖?”
他刻意叫了妹妹的小字以示一家亲近,随即便给另一对弟妹使眼色,笑着自谦:“阿翁今日教诲得是,我们几个跟大哥他们比起来都十分逊色,原不该到外头卖弄的,倒是叫姑母听了个乐。”
安骛只是笑着,也不答话,在面巾后反而显得似笑非笑,郑顺只好去等祖父的示下,郑克雍半晌才“嗯”了一声,顺势训了几句:“既然知道,就再好好用功——你也该下场一次,你母亲才好为你上卢家的门。”
郑顺红了红脸,全数称是,终于带着仍有些不忿的七娘、璧花般沉静的八娘,还有一个全程只知乐呵呵的郑颂下去了。
霁雪堂开阔,郑克雍坐在上首,不慌不忙。
他沉声说:“这几个孩子,还是缺历练。”他望向郑顺与弟妹嬉闹的背影,不由得不满的摇了摇头。
安骛安慰他:“若想楼高台耸,只需梁柱搭的好。父亲也不必忧心,大郎和三郎都是有出息的,假以时日,必定成器。”
郑克雍舔笔写下四个大字,不置可否:“他俩的火候差得远,不知要磋磨到什么时候。”
他感叹:“反倒不如二郎——还是命中缺贵人啊。”
安骛知道他说的是谁。
郑颐,她名义上行二的侄子,但是却娶了郑克襄二嫁后在太原王氏所生的小女儿,并因此受到了她许多关注,今年不过二十来岁,已经自考中了进士。乱辈嫁娶在这种大世家间再常见不过,本就不是她牵头,也算不得什么,郑克雍是在敲打她亲近生母的外生女而不顾郑家这棵大树的愚蠢行径。
她看见郑克雍刚写好的四个字——“同气连枝”。
方才四张齐围的书案还未撤去,她索性也执起一笔,边写边说:“贵与不贵,有时难说的很。譬如昭定太妃,曾经长安人人皆知她有极贵命格,可后来吴家事败,她反受此言所累,为先帝忌惮,至死不得封后。”
她这话说得已尽直白,郑克雍登时皱眉,却见她面前纸上亦有四个大字——“事在人为”。
舅甥二人各踞桌案,相对而立,同时搁笔。
安骛微笑着说:“郑家先为圣人之臣,后为圣人之戚——窦家亦然,裴家、崔家、卢家……都是一样的。”
见郑克雍沉思,她将宣纸折起,递给身后的妙义,最后说:“圣人敏慧,自有决断,父亲何须急切?”
郑克雍听见她轻笑一声,“横竖无用。”,然后便福身离去。
堂中只余蝉鸣阵阵,年近花甲的老人目光凝沉,将面前横纸捏作一团,随手丢弃了。
......
安骛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召见了负责内院护卫的哥舒云。
此人平日寡言少语,行事缜密,除了分内事外甚少在她面前露面,十分得力。
他本是突厥人,妹妹哥舒月亦在安骛麾下有差事,但若非她于他兄妹二人有恩,他是不愿这般留在长安任人役使还任劳任怨的,一晃竟也过去了五六年。
当日安骛误以为燕休要对妙义出刀而惊动众人时,哥舒云就拔刀守在门外,只待她一声呼救便冲杀进去护卫,事后嘴巴也很严,约束得当日所有人连半句闲言都未曾外泄。
哥舒云抱刀来到安骛院中。
女人面前放着一张库房里现抬来的极大书案,正在绘图。
她直接发问:“我若遣你去他人府上探窃一宝,你当如何做?”
哥舒云为主君这新奇的要求拧眉。但他并未第一时间反驳或应答,而是谨慎确认:“是什么样的宝物?古玩奇珍?”
安骛颔首:“差不多,是一个宝匣。”她丹青其实很一般,只好让旁边的露韵偶尔代笔,哥舒云挑眉瞥去,发现她在画府中的地图。
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哥舒云认真思索起来。
“这种体积不大的东西,多半不是放在密室里就是机关后,不仅会加以伪装,还会另外上锁。”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如果是占据已久,那还好些。如果是新得的,恐怕会离居室很近,方便时时查看。”
他指着园中白鹭池的方向说:“如果宝物自身便防水,也有人会在园池中做手脚,索性把东西带着链子沉下去。”
安骛拊掌称赞:“果然内行。”
但哥舒云不愿做这件差事:“堂堂宁国夫人,要什么没有?若是还要我去偷才能得来的,恐怕不是普通的宝物吧。”他抱起双臂,脸色冷淡:“我可以为了你的安危奋不顾死,这种事不行。”
安骛笑了一下,毫不在意他的拂逆。
露韵在旁并不做声,只是偶尔细声细气地指点她修改笔势,而哥舒云也不做声,心里默数着,心想她若是几炷香内再不示下,就打算离去。
半晌,安骛忽然抬手招他:“你来看看。”
他上前,发现她竟然在不同的院落上按照他刚刚所说,做了许多图文标记。
哥舒云一一细数着:“壁龛、树坛、池中台……什么意思?”
安骛搁笔:“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既与他们相互攻伐,又怎么能不严阵以待呢?”
她吩咐道:“你把这些都落实下去,要快,最好这几日就做完。”见哥舒云已大致看完,她将纸页揉起,语重心长地说:“你亲自做,我才信得过。”
可哥舒云满腹疑云:“府中并无此宝。”
他负责内院布防,再清楚不过——这座府邸中除却宁国夫人本人外,实在没有比她更珍贵更需要护卫的东西了。
但安骛只是催促。
“去吧。”
哥舒云心中微震,忽然想起两个月以来铁壁般的西院。
他到底还是点点头,应下了。
忽然,西院中自曲廊奔来一个小僮,十一二岁年纪,穿身青灰小袍,急得不行,看见哥舒云才缓下了脚步。
哥舒云瞧见安骛的脸色微变,垂下了唇角。
那孩子还没到面前,她就问道:“怎么了?”他听的真切,是与刚才完全不同的语气,没那么镇定自若,也没那么如珠似玉,不容破绽。
明青风的小徒弟急得一张脸都皱起来,因顾忌哥舒云,便顾不得礼节,直凑到安骛面前。
“那人醒啦,夫人!”
安骛一时有些恍惚。
但那孩子紧接着又说道:“可是吓人得很呢,正跟师父对峙,拔了刀,要破门出去呢!您去看看吧!”
安骛下意识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脸,突兀地感受到面巾的存在后反而心中觉得空落落的。
她立刻起身离去,不敢再想。
近在咫尺,安骛又没有屏退他的意思,那么两句话当然瞒不过哥舒云的耳力。但他先听见了“拔刀”,又听见“破门”,马上便想起那夜的惊动,不由得皱眉。他望着安骛泄出一丝忙乱的背影,实不知这个精明人背地里究竟在犯什么要命的傻。
西院,又是西院。
这头沾染血肉的突厥狼犬眯起眼,将那里认定为了一处蒙蔽了主君聪慧双眼的,极其危险的所在。
既是恩情所系,他总当尽责才好。
小燕0出场的一章,不好意思.....
有关书法的部分全是胡扯,本人不懂这个
下一章开始是小燕2.0了,理论上其实他其实是越迭代越符合生前的初始设定,现在近乡情更怯的人要换成安骛了哈哈哈
以及——他变聪明啦!实际上之前安骛和明青风搞得很多把戏都有逻辑漏洞,比如她明明认识“阿荼”,燕休却从来不见“阿荼”上门之类的,是他那时候呆呆的所以每次都来不及细想就头疼,现在瞒不过去啦,他才在那边吓唬老明的[让我康康]
感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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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秘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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