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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思念成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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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鹿延捷不是一件孤独的事,相反,人山人海。
大家没有忌讳,相反,都在等待鹿延捷归来,并跟裴森玉策划欢迎仪式。
“今年过年你做东,有什么打算?”赵起擅梨笑眯眯地凑过去,“一定很特别吧。”
“嗯……我想融入一些传统文化……”裴森玉想了想,认真说道,“剪窗花什么的……”
“我赞成。”刑雾天举手道,给平淡的讨论多了几分激情,气氛因此活跃了起来。
但是裴森玉说话时遮遮掩掩,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让他不免有些担心。
赵起擅梨离裴森玉近,能看清对方化妆后遮不住的伤疤,甚至清楚勾勒轮廓。
察觉到异样的视线,裴森玉捂住脸,仓皇而无措地往后闪躲,转头不看他们,似乎在隐约啜泣。
刑雾天欲言又止,在赵起擅梨的眼神示意下坐着,离她们有一段距离。
裴森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但她不愿意解释,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不知什么原因,赵起擅梨给的精华貌似也不再管用,裴森玉不信邪,但一次次使用后仍无疾而终,这让她陷入了沉思。
残缺的玉叫玉,残缺的月是什么?
这永远不是一个确切的比喻,月有阴晴圆缺是自然规律,甚至都有美妙的名字:
新月(朔)、新月峨眉月、 上弦月、上凸月、满月(望)、下凸月、下弦月、残月(残月峨眉月)……
周而复始。
裴森玉只能是裴森玉,但是裴月是心里另一个璀璨的灵魂,也是她欲望的一部分。
她照着镜子,脑海中总能浮现裴月那张纯洁且总是充满热情的脸蛋。
“鹿延捷不回来我们有的是手段。”见裴森玉脸色稍缓,赵起擅梨道。
裴森玉看过去,呆滞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今年做东,计划里早就给鹿延捷留了位置,庆祝对方的本命年。
鹿延捷二十四岁了。
裴森林一个不太有时间观念的人,精打细算摸清和小鹿重逢的第六年。
她的故事里,鹿延捷像是一个劫匪一样强行加入自己的身活。
自己的确和阎慕晞说过不恨鹿延捷,但看到对方给留下的疤痕只想说:
一码归一码。
鹿延捷是愧疚的,但他坚信自己一定能炼制解药,拉裴森玉出水深火热之中。
至于裴森林的水深火热怎么来的,鹿延捷还是装聋作哑比较好。
他已经恢复,有了正常的感知能力,不出两年,一定会有权威的解药问世。
只是那次回摘青岛,不知怎的,很想见裴森玉一面。
可裴森玉在哭,在一直哭……
鹿延捷肢体的残缺已经被恢复,那她裴森玉的脸呢?
其实赵起擅诠当初带回的就是解药,只是鹿延捷给下意识给裴森玉擦眼泪,手上的毒顺着裴森玉的开放性伤口进入。
鹿延捷还记得自己当时有多颤抖:裴森玉知道后一定会恨死他。
明明就差一点就能痊愈了。
的确,她爱鹿延捷,但不代表自己可以轻易原谅对方让自己遭受的无妄之灾。
她不理解,为什么科技时代已经不能使自己恢复原有的容貌,仅此而已。
裴森玉对鹿延捷的心疼有时差,但对自己命运的不公,是过去进行时。
她没想到,鹿延捷居然回来过,而且没见自己一面。
还是阎慕晞告诉她的。
“我骗你的话。”阎慕晞转了转眼珠子,一撩开卷发刘海,依旧露出虎牙微笑,“那鹿延捷天打雷劈,你就看小鹿有没有事吧。”
还能这么发誓?
裴森玉算是开了眼。
因为要交流文件,鹿延捷替时瑜知回来了一趟摘青岛,然后在窗外听见裴森玉哭。
纵使是防御过当的失误,但裴森玉一个女孩,怎么可能不为此伤心呢?
所以,他不敢去见裴森玉一面,也不敢直接面对她悲伤的眼泪。
裴森玉的心灵已经够美的了,存下来的大部分前都捐给了流浪动物护理团队。
所以她不懂,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皮外伤”治了六年都一直没有好转。
这才是真正的命运不公。
所以没有一个人劝她:优秀的品质才是一个人身上最美的光芒。
好比劝一个命不久矣的人放弃生命,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本末倒置。
“如果按现在流行剧来说。”赵起擅梨一有空就陪裴森玉聊天,聊的都是些两人可以讨论的话,“你应该爱上时瑜知啊!”
“小梨啊。”裴森玉叹了口气,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压力太大……让里面的思想病变了?我和时瑜知一点都不熟。”
“擒贼先擒王。”很快有人帮腔,是裴森玉回国不久的老同学,学生时代无话不谈的好闺蜜,“你先收买时大少,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说得到容易……”裴森玉笑笑,“时大少不是说接近就能接近的,至少我不行。”
此时,阎慕晞他们来了,带了一大堆好吃的新玩意。
“电竞城重建后多了好多商业街。”阎慕晞一边叼着棒棒糖,一边爸东西放下,看发光的头饰就知道参加电竞城观光会去了。
“嗯?我怎么没被邀请?”赵起擅梨后知后觉,方晴畏怎么不告诉她。
她想起方晴畏成年生日进监狱,后面想说的话也被咽下去了。
“玉,你看你。”阎慕晞拉开椅子,大马金刀往裴森玉旁边一坐,“思念成疾了都。”
“情深不寿啊……”好闺蜜帮腔。
裴森玉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哪有管自己是“思年成疾”还是“情深不寿”呢?
鹿延捷,真那么有魅力吗?
其实鹿延捷不止送过她一个手环,从黑水市一起离开时,还有一个。
六七年前收到的这个,才是裴森玉在长袖下名副其实一直带到现在的。
设计很简单,全黑,蓝色流光条纹;一开始觉得好看,她一戴就是六七年。
手环,代表环环相扣,寓意着两人关系的连接,当时很多朋友之间都会互相赠送。
裴森玉这时感觉分外硌手。
“要不我勇敢一次?”裴森玉忽然说,“我还挺好奇鹿延捷会怎么拒绝我的呢。”
赵起擅梨无言以对,和阎慕晞一样露出无奈的神情。
“说了那么久,鹿延捷到底是谁啊?”裴森玉的好闺蜜好奇,撩起自己的橙金色卷发凑到阎慕晞面前问,“帅哥,告诉我呗。”
“比我帅一点。”阎慕晞故意道,心里可不这么想,比较他可是海妖名义上的弟弟。
卷发美女松了一口气,有些烦躁地搅拌搅拌了果汁,“看来不止一个人要伤心了。”
裴森玉脑袋一片空白,告白仪式都是赵起擅梨看影视剧给她规划,她只负责点头。
“来,森玉姐,看着我。”赵起擅梨郑重其事地扶着裴森玉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现在,把我想象成鹿延捷,你该怎么做?”
“鹿……”裴森玉看着赵起擅梨,对方blingbling的眼影实在太夺目了,令她完全没有办法把她想象成鹿延捷。
“是不是因为我是女的。”赵起擅梨没猜中对方不入戏的真正原因,甚至还有把自己哥哥抓回来帮忙的念头。
“不合适,真的不合适。”裴森玉拉住她,不希望赵起擅梨做出不可挽回的举动。
赵起擅诠就比裴森玉小两岁,裴森玉不可能像对刑雾天和赵起擅梨这么对他。
成年人要有成年人的自觉。
她也渐渐理解为什么鹿延捷看到赵起擅诠给她送代表亲情和友情的花不高兴。
因为那是玫瑰,哪怕不同颜色在含义上不尽相同,但鹿延捷就是介意。
他不表现出来,私底下黑着个脸,虽然经常戴面具,但裴森玉能够鲜明地感觉到。
“要我顺路带鹿延捷回来吗?”见裴森玉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刚结束拳击训练的人边走边摘装备,最后站在两人身后。
“去洗澡!”赵起擅梨喊道,“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死里边了。”
赵起擅诠听不清妹妹是不是关心,反正字里行间不可避免满是对自己的嫌弃。
“一会出去,要就叫我。”赵起擅诠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稳,好像赵起擅梨刚才的不满不是对自己一样。
“算了,我们别管他。”赵起擅梨深吸一口气,她不是气哥哥什么,而是对方近来的状态太让家里人担心,无论父亲母亲还是天自己做妹妹的,在外面只能一个劲地担忧。
裴森玉知道赵家有意给长子婚配,还介绍了一些优秀且年龄相仿的千金给他认识。
据她所知,赵起擅诠妥协过,的确尝试和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交往,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交谈甚欢,但最后却友好分开。
但那次经历改变了赵起擅诠的心态,可改变不会消除挫折,只会迎来新的坎坷。
“他最近怎么样?”裴森玉问了句,毕竟赵起擅诠刚才还提出给自己帮忙。
赵起擅梨摇了摇头,“不怎么样……”
裴森玉没有丰富的情感经验,而摘青岛的每个人都对爱情有着独特的敬畏和忠诚。
她接触不到太多的风流招数。
好闺蜜好不容易找了过来,刚才为了多和阎慕晞说句话没有跟小梨一起进来。
“你们这边的人好保守呀。”好闺蜜坐在裴森玉左边,看看裴森玉又看看赵起擅梨,好像计算好似的,目光在两个人脸上要平均,最后逮着裴森玉不放,眼神迷离用温柔又妩媚的语气道:
“?? ? ?? ?? ? ??. ?? ?? ????? ????? ? ??? ?~”(今晚星星好像会很美。陪我走走吗?要是无聊,把我“干掉”都可以哦~)
裴森玉一头雾水地红了脸,她保证在鹿延捷面前都没这样过。
她感觉脸蛋火热,但脸红并不明显,反而为了忍耐这种奇怪感觉的微表情,让人感觉有很多要说的话。
见她害羞,闺蜜趁热打铁道:“? ??? ?? ??? ? ??? ????~”(“这方面”有不懂的地方,请来问我吧~)
“??????!(哎呀!)你出国留学都学了些什么呀?”裴森玉轻轻拍了她一下,凑近时才发现对方的口红有点花了。
赵起擅梨对这方面比裴森玉还敏感,贴心地询问对方要不要在这里补个妆。
“好啊。”裴森玉闺蜜同意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就是精力旺盛,在爱情方面聊起来很容易“不知天地为何物”。
裴森玉有些怕了。
一个朋友就这个样子,那约好的明年年初聚会,她会不会招架不住呢?
赵起擅梨细心给对方描唇化妆,偏偏对方没过几秒钟就会不自觉调戏自己一下。
“???!(金夏温!)”裴森玉喊了她一下,实在看不得对方调戏自己的妹妹。
阎慕晞就算了,大老爷们扛得住。赵起擅梨只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女孩子。
“好了好了好了。”金夏温轻轻推开赵起擅梨的手,省略了准备摸对方手的动作,转而拉起裴森玉洁白的手,摸骨似的一点点碰对方指节,“阿玉,我这次只为你而来!”
“说个实话,鹿延捷没阎慕晞好看。”裴森玉脸不红,心不跳,反而语重心长地把对方的双手用手包裹,“你想见他?劝你算了。”
“嘿嘿,鹿延捷知道你损他吗?”赵起擅梨喜欢给自己的口红色号排序,除去金夏温喜欢想带走的,她重新亲手收拾了起来。
喜欢的东西,放在手心上才安稳。
“想什么呢?”金夏温推了她一把,笑嘻嘻道,“我都结婚了,不会那么多钱的。”
对方一向潇洒,裴森玉居然给忘了。
她也顺带解释一下口红的原因:我看酒馆的冰块挺好看的,想试试能不能一口闷——店长说可以就给我免单。
这就很阎慕晞。
仔细看,对方洁白如雪的棉絮领口,还有淡淡的水痕痕迹。
但这反而会让不知情又有“经验”的人想歪。
裴森玉也不知道自己歪没歪,但看着就是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