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失明》庭哥姓许

15、陆地无水

　　“鹿延捷，你吃了我的蛋糕就是我的人了。”被搭档疯狂请假逼疯某人受不了，直接在裴森玉面前抢人，完全不念过去情分。
　　“喂喂喂，好像我没做似的。”裴森玉不满，轻皱着眉，“歆歆又不是不回来，你再这样我告你啊，看人家还理不理你。”
　　“歆歆，还叫得那么亲密，那这样吧，以后我们就换个搭档，你和你的歆歆。”阎慕晞冷哼一声，拉着鹿延捷就走。
　　鹿延捷被对方用异能控制底下的泥沙推着走，一时半会还真挣扎不开。
　　“你先弄，一会我回来……”鹿延捷交代者，下一秒就被拉到隔壁B区了。
　　“啧。”裴森玉不满，插着腰目送两人消失在自己视线内，“好像我自己不行似的。”
　　主要是今天要考核，阎慕晞又等不到自己搭档，百忙之中才想出这个办法。
　　他看过鹿延捷做事，很快，到时候再放他回去，那就很好了。
　　“你是土系异能者?”鹿延捷问道，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这种属性的异能者了，虽说遍地都是，但暴露在他面前的聊胜于无。
　　“不是。”阎慕晞拉着鹿延捷，因为性别的关系，比裴森玉拉着他的力气更大，弄得有些不舒服。
　　见鹿延捷站着不动，阎慕晞继续说：“如果我搭档回来，你还真回不去了。”
　　“为什么？”鹿延捷环顾四周，和自己那边的环境差距太大，一时半会还真不能马上帮他，“等会，这边信号不太好。”
　　“信号不太好就对了。”阎慕晞笑道，“可能是我的异能干扰到你了……不过一会就好了，因为我搭档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
　　重难点还是发动机，可谓年久失修，搭档用异能代替发动机运行，阎慕晞还真奈何不了她。
　　“鹿延捷……鹿延捷……”
　　像鬼，没把工作中的鹿延捷叫醒，反而把阎慕晞吓了一跳。
　　“裴森玉你要死啊？”作为多年好友，很容易就认出了对方的声音，哪怕越来越沙哑，“像鬼似的。真想来索我命?”
　　裴森玉看鹿延捷在认真工作，阎慕晞在这二五八万似的什么也不做实在不满。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裴森玉指责道。
　　“还说我呢。”阎慕晞轻笑，“你人都跑这边来了，怎么？一个人寸步难行?”
　　“我的幻体在工作。”裴森玉见两人都是熟人，装都不装了，“你这什么意思？不行，小鹿一定要跟我走。”
　　鹿延捷再沉浸工作也听见了，吵半天就为了让他去当工具人。
　　“小鹿，我不是这个意思。”裴森玉似乎读懂了鹿延捷的停顿，想安慰，但确实没有安慰的办法，“好吧，确实是那个意思……”
　　阎慕晞擦了擦额间不存在汗，“你想不想拥有一个高冷型的搭档，嗯？裴森玉说话。”
　　“不想。”裴森玉冷哼，走过去看鹿延捷的工作进度，“我要带小鹿回家。”
　　“呵，我告诉陆憬歆你嫌弃她。”阎慕晞看时间不早也不闲着，到一边开始工作了。
　　今天本来是休息日，无奈遇上考核，裴森玉想去G城玩的事也泡汤了。
　　“鹿延捷，你怎么不理我啊？”裴森玉看了看鹿延捷手上的工具，没见过，一时半会还真不能着手帮他，“你也想换搭档吗？”
　　当然，搭档不是说换就换的，不然白霁他们会以不认真对待工作为由扣工资，虽然他们都不差钱，可被扣钱毕竟不好受。
　　鹿延捷带着工作面罩，智能工作数据显示眼镜和防止吸收有害物质的口罩改造而成，密封性十足，他根本说不了话。
　　裴森玉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鹿延捷放弃通过动作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处境，叹了口气，快点完工吧。
　　“你也觉得晞晞很好吧？”裴森玉百无聊赖地继续等鹿延捷。
　　“你好。”鹿延捷工作完成，终于能开口回答对方的问题。
　　裴森玉也是这时发现鹿延捷带着的工作装备是不能说话的，内心有一瞬间尴尬。
　　“走吧走吧，我们回A区。”她在前面快步走，也不管鹿延捷跟不跟得上。
　　“好。”鹿延捷从后面走到和她并肩。
　　幻体的工作很快，裴森玉特意复制出来多几个，自己倒乐得清闲。
　　白霁不反对他们工作用异能，毕竟异能是异能者身体乃至生命中的一部分。
　　“呀！歆歆快回来了！”裴森玉脑波收到信息，突然大声叫道。
　　“歆歆是谁？”鹿延捷挑眉，两人多次在他面前提起，想必的确很重要。
　　“见了就知道了。”裴森玉笑道，“只要她一出现，阎慕晞必定给你介绍个不停。”
　　鹿延捷狐疑地点点头。
　　“我们虽然没有从小一起长大……”裴森玉介绍道，“但我们认识一二三……个月了。”
　　鹿延捷倒和她一起长大过一段时间，听到前半段话时心脏突然快速砰砰跳了两下。
　　“嗯，相比你们关系都很好。”鹿延捷进入空间潜艇，里面还剩一些小问题。
　　“我们关系不好吗？同吃同住。”裴森玉追上去，看着蹲在地上检查的鹿延捷问。
　　“都很好。”鹿延捷站起身，又说：“你和谁的关系都很好。”
　　正因如此，鹿延捷没必要标新立异，裴森玉的生活不需要他来锦上添花。
　　或许每天在患得患失之中也能乞求一丝安稳，没有特殊身份就是这样的。
　　黑水市其实不缺他和anny这种人，救她的不是鹿延捷也有可能是别人。
　　再者，裴森玉的身手不差，他怎么就不能保证她自己就能保护好自己呢？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裴森玉把幻体收回来恢复能量，二次放出，“如果我和阎慕晞都不喜欢，那你肯定会喜欢陆憬歆。”
　　“有区别吗？”鹿延捷皱眉，“都很吵。”
　　“A宝，给我播放一首‘不解风情’。”裴森玉一副伤透心的模样，命令潜艇内的播音系统道。
　　裴森玉说要给机器取名，和它们建立良好关系，才不会在任务中出现问题。
　　于是他们的潜艇就叫A宝。
　　这个名字也是公平的，裴森玉提议一人一个字，鹿延捷刚说一个A区的A，裴森玉好像早就想好似的，大声喊了句“A宝”！
　　“当红女明星文扉唱的，你就听吧。”裴森玉叹了口气，跟着小声哼着，“镜湖洒雨泪纷纷～痴情不见君落尘～”
　　鹿延捷没怎么听过歌，倒有一种是曾相识的感觉。
　　“喜欢吗？”裴森玉突然问。
　　“还行。”鹿延捷刚好工作停下，把工具往后一扔，给辅助机器人接住。
　　他们把航线图整理了一遍，最后坐在舱内，一边听歌一边等检查组的人下来。
　　或许感染力太强，听到第七遍时，裴森玉终于如愿听到鹿延捷唱歌：
　　“情缕丝丝随空断～天下不缺负心……”
　　“继续，继续。”裴森玉眼睛一亮，指挥家似的挥动双手，整个人都凑了过去。
　　“还是挺缺的。”鹿延捷一扭头，话锋一转评判起歌词来。
　　“那你是吗？”裴森玉问，最后一个字是“人”，虽然没有特指男人还是女人，但歌词故事背景是指男□□人。
　　上学时裴森林没少和同学听歌，这首歌虽然火，但背景故事却是空洞的。
　　正如裴森玉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恩怨短别般的离词，歌手要唱得缠绵悱恻。
　　“你猜。”鹿延捷这么说，但他倒想反问裴森玉一番：你是吗？
　　“嗒”，突然，舱内的灯黑了。
　　“真奇怪……”裴森玉还在想原因，鹿延捷已经起身动手了，门外出现一个人，提着一盏很漂亮的红色鲤鱼灯。
　　“生日快乐。”
　　没想到生日那一part还没完，鹿延捷和面前那个陌生女生说话前先收了她的礼物。
　　“陆憬歆。”那人笑道。
　　“啊！我的天！哇，真美。”裴森玉把舱内灯全打开，和陆憬歆抱了个满怀。
　　“谢谢。”鹿延捷没收过这种礼物，看起来是G城的手工制品，做工精细，里面的灯是用特殊材料做的，还用了隔绝辐射技术。
　　“啊！你回来了？怎么不先找我?”B区刚接受完检查下班的少年赶来，很不满，“他有礼物，你有拥抱。陆憬歆，重色轻友！”
　　“怎么说话呢？”陆憬歆不满，倒不行阎慕晞说的那样“高冷”，整个人的气质温和。
　　要说“长得高冷”，那就是陆憬歆的本事。
　　一头黑色长发，侧边夹着浅粉色发卡，不仔细看会看成白色或花朵，脸部线条干净流畅，穿着黑色短裙，上衣则是长袖外套。
　　“你叫什么名字？”陆憬歆明知故问，主要是想跟鹿延捷说话。
　　阎慕晞一脸“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的面孔站在那，浑身透着不满的气质。
　　趁陆憬歆和鹿延捷说话的功夫，阎慕晞问裴森玉：“换搭档吗？”
　　“我们吗？”裴森玉愣了愣，“你不觉得我们搭档很不合适吗？”
　　“服了。”阎慕晞不想纠正对方的曲解。
　　A区的检查迟迟未到，到把已经检查完的B区队员等着急了，“怎么还不来?”
　　“我这不来了吗？”陆憬歆回答。
　　四人八目相对。
　　“不早说?”裴森玉也无语，整个人等了一整天，到头来对方竟在自己面前。
　　“忘了。”陆憬歆笑道，“下午我表妹要来找我，你们谁把权限给一下?”
　　“走海路吗？海路我给。”阎慕晞道。
　　“走什么海路，表妹是在G城对吧？”裴森玉想了想，“行，我去开。”
　　鹿延捷自然是被裴森玉拉着一起去的。
　　“怎么样？歆歆跟你说了啥?”裴森玉笑着扭头看向旁边的人，“你们一直在聊天，真把我和阎慕晞的心都给伤透了……”
　　“如果你想换搭档我可以同意。”鹿延捷抿了抿唇，“申请书我也可以写。”
　　“果然是我太吵了吗？”裴森玉略显失落，悄悄捂住自己嘴巴，“还是说，你觉得我的声音不好听?”
　　“没有。”鹿延捷很快回答。
　　对方先天声音有点沙哑，后来他的毒恶化了这一问题，导致裴森玉受了无妄之灾。
　　容貌和声音，任谁都知道对花季少女而言代表着什么。
　　其中肯定就有择偶权。
　　“情缕丝丝随空断～”裴森玉故意凑近鹿延捷的耳边小声唱着，“你是不是负心……”
　　被别人在耳边小声唱歌很痒，气息喷洒在脖颈处的气息很不好受。
　　但这缠绵悱恻的歌就像是鹿延捷的判词，他无法将裴森玉推开。
　　或许我是吧。
　　时瑜知给他发了几次脑波信号，鹿延捷全都已读不回。
　　不就怠慢了时瑜知?
　　这会儿又蹉跎了裴森玉，他感觉抱着的鲤鱼灯格外烫。
　　“如果你呆在这里不开心。”裴森玉情绪变得低落，“那么趁现在，我送你走。”
　　鹿延捷在黑水市还不是这样的，就像在黑夜之中盛开的昙花，格外纯洁透亮。
　　可是来得摘青岛，在那儿的昙花却变得灰扑扑，任裴森玉如何都擦不干净。
　　如果再这样下去，裴森玉除了对着鹿延捷看不出情绪的脸发呆貌似别无他法。
　　“想说就说吧。”裴森玉看对方停下脚步，小鹿般的眼睛灵动地跳着，似乎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
　　“嗯。我走。”鹿延捷把灯给她，“这个给你。”
　　看起来好像只是想要一趟远行，裴森玉不敢继续问，又怕回错了意。
　　“要我接你回来吗？”裴森玉继续道。
　　“不用。”鹿延捷真的离开了。
　　而以为鹿延捷不会再来的时瑜知，在对方最不能出现的大太阳下等到了对方。
　　“见到陆憬歆了？”时瑜知挑眉，“那你满意吗？”
　　“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鹿延捷犹豫了片刻，坐在时瑜知面前，“我来了，有什么话你说吧。”
　　“那是陆葵的亲侄女。”时瑜知话里有话，“你不想借这层关系吗？G城可比摘青岛大，也更好得多。”
　　“不择手段貌似不是一种好手段。”鹿延捷轻笑，整个人轻蔑懒散，“而且，我是会再回摘青岛去的……”
　　“自然。”时瑜知笑道，“你不回去，怎么能见到陆憬歆呢？多好的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