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顶流的专属工具人》山风吹不动

15、试探

　　裴星遥今天依旧在星光顶楼看剧本，手里的三个本子，两个电影，一个电视剧，已经是赵铮文筛选后的结果。

　　裴星遥今日仍蜷在星光顶楼的飘窗边读剧本。落地窗外的夕阳正将黄浦江镀成金色，他膝头摊开一个文件夹，指尖摩挲着剧本边缘，两个电影一个电视剧，皆经赵铮文之手层层筛选。

　　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剧本翻页，另一只手探向琉璃茶几上的定制Narumi镂空骨瓷杯，咖啡液漫过唇齿时，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阴影。

　　瓷杯轻叩琉璃台面的脆响惊碎满室寂静。裴星遥舌尖还泛着也门摩卡特有的野性烟熏味，醇厚的苦意裹着焦糖尾韵在齿间翻涌。

　　这味道分明与记忆里的分毫不差，喉结滚动着咽下最后一丝余韵，却没再喝第二口。

　　想起萧烬站立在厨房吧台的模样，那人总爱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磨豆机，细碎的光斑落在他发旋，顺着脖颈的弧度往下流淌，将整个人都晕染成暖黄色，留给裴星遥一个朦胧又令人心颤的剪影。

　　也许不是咖啡的原因，是冲咖啡的人的原因，裴星遥想。

　　萧烬请假的第二天了，裴星遥本不应该去记得一个助理请假多久，没了萧烬，自然还有别人来给他端茶递水，他应该专心投入工作，而不是时不时想起那个人。

　　裴星遥这两天常常发呆，无法集中注意力，而这都是因为萧烬。

　　即便是在学校听平铺直叙的老教授讲课，也不会让裴星遥恍惚成这样。

　　手握三个剧本，裴星遥还在犹豫。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是蒋寒打来的电话。

　　两人打小玩得投契，长大后因志趣分野渐生隔阂，却到底存着些兄弟情分。除却蒋寒组局谈合作，或是家中酒会邀约时才会互通消息，平素里也没太多话好讲，毕竟蒋寒沉迷酒色，而裴星遥则更克己复礼，能喝但不多喝，女色更是丁点儿不碰。

　　平时蒋寒的忙，他没少帮，组的局也是给他面子基本不会拒绝，上次他特意让蒋寒帮他盯着家里，估计是有什么动静了。

　　裴星遥有心理准备，接起了电话：

　　“我父亲回国了？”

　　电话另一端的蒋寒因为裴星遥的未卜先知愣了下，还以为除了自己，对方在他老爹那还有眼线，随即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这你都知道？

　　不是我说你啊，裴星遥，你这胆子也太大了，我真服你，你学上一半跑去娱乐圈当明星！也就是裴叔在国外鞭长莫及，要不然依他的行事，你上午出道，中午就得退圈，都等不到下午。”

　　听不出蒋寒是在真佩服他还是假的，裴星遥问他：“他回来应该在港吧？内地的工作也够他处理了。”

　　蒋寒情绪激动：“你都猜得到，还让我帮你盯什么？不过我还是劝你早些回家，别在外面玩了。”

　　蒋寒与裴星遥能自小相识，到底是因着两家的旧交情。他自然知晓，这个兄弟跟家里的关系，可以说从小没享受过多少温情。

　　作为在门阀世家中赫赫有名的裴家，倾注心力培养的唯一接班人，裴明渊又岂会容忍他有半分变数。

　　蒋寒倒是心大，生成富二代就讲究个人享乐，不会把所谓梦想当回事，自然不能理解裴星遥的所作所为。

　　裴星遥听语气未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天塌了也无所谓的平淡：“知道，可能手上这部拍完吧。”

　　蒋寒：“嗯，你自己把握，你爹都回来了，他随时可能对你下手，有事再联系我。”

　　裴星遥应了声好，但蒋寒还未挂断电话，过了会又开口。

　　“星遥，你知道闫家有位小姐吗？跟咱们年龄相仿的，你认识吗？”

　　裴星遥纳闷，闫家不只有两个儿子吗？老大比他大了七八岁，已经在官场浸淫几年了，老二好像是跟他们差不多岁数。

　　“闫家是书香门第，可能是闫老的兄弟那一脉的女儿吧，不过，我没见过。”

　　蒋寒想了想也确实，脑中自动浮现出闫百合高挑的身段，和见之忘俗的容颜，忍不住回味两人初见的情景。

　　裴星遥早知道蒋寒的为人，纯粹的花心，带着些警告意味：“劝你别玩弄人家，闫家人不比外面那些，找上门……”

　　蒋寒笑笑：“知道知道，我这次是认真的……”

　　裴星遥无言以对，哪次不说认真的，有能在他身边超过三个月的吗？

　　懒得多说，挂了电话的裴星遥揉了揉眉头，突然伸手从三个剧本中挑出一个拿在手上，打电话给赵铮文。

　　裴星遥已经把手里的剧本都大致浏览了一遍，现在他已经做出决定，拍其中一部超现实科幻片，这电影立意深刻，旨在探索未来人类文明面对大灭绝和外星文明入侵时的抉择走向。

　　这么有想法的剧本掌握在新人导演手中，没有足够的名气，拉不来多少投资，导致拍摄成本十分有限。

　　也不知它是如何辗转递到赵铮文手里的，实在堪称沧海遗珠。

　　“这个科幻片题材的项目定下来吧。”

　　听筒出来翻动纸页的沙沙声，赵铮文质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剧本是不错，可这部剧制作成本不到八千万，科幻这个资金，能做出来什么东西？你确定要接？而且导演还是初出茅庐的新人。”

　　裴星遥：“立意足够深刻，剧情很好，何况这个导演拿了金马投创的新人奖，叙事手法很有灵气。”

　　成本有限是裴星遥最不需要考虑的问题，他可以加码，只要故事好，导演叙事能力强，演员演技在线，这部电影拿奖的概率非常大。

　　近年间，影视市场的风向似乎总在两极之间摇摆：一端是个人英雄主义的热血燃情；另一端则是厚重的历史叙事。在这样的创作浪潮里，敢于将镜头投向浩瀚未来、描摹人类文明新图景的作品，反倒成了荧屏上的稀客，宛如刺破影视同质化迷雾的一道极光。

　　裴星遥：“有时候破局需要的是刀刃向内的勇气。”

　　这部电影的上映档期恰好与金象奖评选撞期，裴星遥决心以此作为跳板，全力冲击他演艺生涯中的首个影帝荣誉。

　　赵铮文心里清楚他迫切求成的原因，也许裴星遥在娱乐圈真的待不久了。

　　赵铮文：“好，合约我发你邮箱。”

　　这边萧烬被王鈡带着到课题组，认识了组里的学弟学妹们，就投入到紧张忙碌的工作中去。

　　一直到深夜，实验室仍旧灯火通明，萧烬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规律的节奏。

　　他面前的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像极了大学时代第一次接触分布式系统时，那个让他彻夜难眠的星群般的数据流。

　　还挺让人怀念的，萧烬弯了弯唇角。

　　组里的一个学妹抱着电脑来到萧烬身侧。

　　"萧老师，这个共识机制的代码片段......"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圈出几行代码，"为什么要在这里引入拜占庭容错算法？咱们之前不是用的PBFT吗？"

　　萧烬转过椅子，随手抽出一张草稿纸画起示意图，"你看，当节点数超过阈值时，PBFT的通信复杂度会呈指数级增长......"

　　他忽然抬头，发现学妹正盯着他的手发怔，"怎么，走神了？”

　　“啊？没有，萧师兄的手很好看，特别修长。而且师兄工作起来好专注，讲起技术来眼睛特别亮……”学妹脸颊染上红晕。

　　没想到学妹嘴这么甜，溢美之词脱口而出滔滔不绝，萧烬被狠狠夸赞了一番，险些招架不住。

　　王鈡看到此情此景，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萧烬给学妹答疑解惑，纠正了一些代码错误后，看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半夜11点了。

　　萧烬站起身，拍了拍手，让低头看电脑屏的学弟学妹们注意。

　　萧烬单手撑着桌沿站起身，指尖在桌沿敲出两声轻响，扫过满室低头盯着电脑屏幕的身影："今晚就到这里吧，进度比原计划超前不少。"

　　他眼尾微弯神色温和，"弦绷得太紧容易断，持续高强度工作反而会降低效率，都收拾东西回去早点休息。"

　　倒不是萧烬这个点就困了，他毕业不能住校，从学校回出租屋还要坐40多分钟地铁，再晚些地铁就要停运了。

　　收拾好东西，跟王鈡告别，萧烬正要去赶地铁，王鈡笑着把他拉到一边。

　　“萧烬，毕业后有没有找对象？”

　　“没有。”

　　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萧烬对谈恋爱没有任何兴趣，他的人生目标就只有那一个，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谈情说爱。

　　王鈡倒是不觉得意外，当年萧烬在校的时候，也算得上校园风云人物了，长得帅专业知识扎实，年级第一次次都是他，对他有意的女孩子从本学院到外院，不知道有多少。

　　可惜这个萧烬就是不开窍，心如磐石，岿然不动，长成这样四年大学都没对象。

　　王鈡本来是不关心学生的情感问题的，主要是萧烬太合他心意，做人做事都一丝不苟，他的学生他是越看越满意，也盼着萧烬能越来越好。

　　劝不动萧烬回来深耕学术，给他介绍个对象解决一下感情难题也是可以的么。

　　王鈡：“你觉得你这学妹怎么样？是个好孩子，家庭条件也好，C市本地人，关键是看起来对你有意，人觉得你很不错……”

　　萧烬终于明白王鈡什么意思了，他无心这些事情，更不可能去耽误好女孩。

　　眼见王鈡又要多说，萧烬想了想还要赶地铁，直接打断。

　　“其实，我跟男的更有感觉，我可能更中意男人。”

　　萧烬回想起裴星遥那天帮他，他确实爽到了，不过喜不喜欢男的这件事，他也不清楚。

　　王鈡险些被萧烬的话惊掉下巴，完全没想到萧烬是会跟男的试的人。

　　究竟是谁带坏了他的学生！

　　萧烬已经在王鈡的震惊中逃之夭夭。

　　一天没怎么看手机，下午七点多的时候裴星遥给他打了个电话，他看到本来想接，想了一下，干脆当没看见继续敲代码。

　　他迫切地想要探知，裴星遥如今对自己的依赖究竟达到了何种程度。

　　这会儿萧烬一边赶地铁，一边给裴星遥打了个电话，他知道这个点裴星遥还没睡。

　　“喂，裴星遥。”

　　“萧烬，第二次打电话你没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