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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华家秘密 ...

  •   6章
      郭曼如到公司,余柏过来和她说话,“曼如,还是你厉害。姚音华到了你手里,表现不错。”说着,对郭曼如竖了一个大拇指。
      郭曼如苦笑着说:“你只看到了他今天表现不错,你是不知道,他前天把之前订好的三个综艺全推了。”
      余柏笑着摇了摇头,“咱家的大明星啊。”
      姚音华是公司里典型的刺头艺人,哪个经纪人都不爱带他。
      其他艺人,按照公司的安排,录综艺、做宣传、进组拍戏。
      姚音华是在闯祸之余,做点工作。
      郭曼如嘴上这般说,但她对姚音华今天的表现确实很满意。不管是宣传活动,还是处理与韩素荷的关系。
      她想和成岚说说今天的活动,又想起,今天成岚不在公司。
      华成岚不在公司,人在市郊。
      他站在一栋三层别墅的大厅门前,还未踏进去,便听到一声玻璃被砸碎的声音,随之,有什么东西从二楼窗户掉落在草坪上。
      他目不斜视,走进大厅,上楼梯,转二楼。
      二楼楼道里站着很多人,有安保、有医生、有护士。
      华成岚循着吵吵嚷嚷的声音,走到一个房门前。门口的安保给他开了门。
      “滚!都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华立为满面通红,额头、脖子青筋暴起,即便被四个人一起按着,依然无法固定住他的手腕。医生拿着注射器站在一旁,迟迟不能扎下去。
      柳月披头散发,离华立为最近。
      “滚,柳月你也滚!”华立为大喊着。
      华成岚拽开自己的领带,大步上前,推开一个安保人员,他左膝盖压在小叔手臂上,双手压住小叔的手腕,“快扎!”
      医生立刻上前,将针头扎下去。
      “华成岚!华成岚你也疯了吗?你帮着他们!你帮他们!你也滚!”
      华成岚看着医生缓缓推进注射器,透明的镇定剂被推进小叔的静脉里。他余光看到小叔在狠狠瞪着他,他不敢看回去。
      骂了一会儿,华立为不再挣扎。
      他望着天花板,声音变得平静,“柳月,你怎么不离婚啊?啊?你怎么不离婚?”
      “我才不联姻,我TM才不联姻。”
      “哥……哥……你走得时候,怎么不带着我啊。”
      “哥,你来接我吧。”
      “你为什么把我哥撵走?你把他撵走了,你得到什么了?你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华成岚……”
      “华成岚……你占了我哥的命格……”
      柳月突然过来要捂华立为的嘴,华成岚挡住了她的手,“别,他已经很难受了。”
      华立为的声音变弱变轻,“你早晚有一天…….”
      没说完,华立为昏睡过去。
      华成岚从床上下来,才发现自己出了满身汗。
      医护人员陆续出去,柳月洗了一条毛巾给华立为擦脸、擦脖子、擦手,打开了一旁的香薰机,里面是安神的精油。
      华成岚给小叔盖上被子,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度。他看着窗玻璃上的破洞出神,直到小婶拉上窗帘,挡住了那个破洞。
      收拾妥当,两人出来,华成岚轻轻关了房门。他这才发现,小婶嘴角发青,唇上有血,左侧脸上有淤青。
      她正用手梳头。
      华成岚眼看着她,捋下来好些头发,随手扔在垃圾桶。
      小婶柳月出身于贫苦家庭,她却一路读到研究生。毕业后,她到富人俱乐部做前台。
      小叔和她就是在那里相识的。
      小叔曾和他说,在结婚前,柳月告诉小叔,“我毕业后,第一个目标就是到这个俱乐部上班。”
      他问小叔,“你怎么回答的?”
      小叔微抬起下巴,笑着说:“那又如何。”
      “成岚,今晚住下吗?你的房间我收拾好了。”
      华成岚回了回神,“不了。我洗个澡就走。”
      柳月看了一眼华立为房间的方向,又转向华成岚,“辛苦你了。”
      “小婶,在你面前,谁也不辛苦。”
      柳月微微笑了,“这一觉他能睡两三个小时。等他醒了,就不会这样了。你别担心。”
      小婶去了厨房,华成岚去了医护室,对一个护士说:“我小婶的嘴伤了,你给她看看。”
      “哎,好,我现在去。”小护士端着盘也去了厨房。
      华成岚顺着楼梯上三楼。
      这栋别墅原本是为了华家的人来度假建得。地处郊区,远离喧嚣。
      别墅西侧有个人工湖,东侧是座花园。不同花期的花儿错落有致,你方唱罢我登场。
      现在成了小叔专门养病的地方。
      华家高薪聘了医护人员和安保人员,每个人都要签署保密协议。因此,无人知道赫赫有名的清源集团华家,有精神分裂遗传史——源自他的奶奶。
      他的奶奶发病时,在浴室里自杀身亡。
      当时爸爸9岁,小叔未满1周岁。
      爸爸胃癌复发去世的时候,只有34岁。在生前,不曾表现出精神方面的问题。相反,爸爸是个乐观明朗的人。
      小叔华立为在28岁便有了第一次发病,也是因此,一直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爷爷,才把自己从外婆那里接回华家。
      他的变动多与小叔相关。
      这次他回国,也是因小叔近几年发病频繁,便要他早些回国。
      衣物扔在床上,华成岚进了浴室。花洒的水淋下来,他闭上眼仰起头。
      爷爷当初结婚的时候,是知道奶奶有病的。对爷爷来说,他一个一穷二白的孤儿,能娶一个富家独生女,奶奶的病不值一提。
      华成岚换了套衣服,下楼到了小叔房间。
      床头柜上,有一杯水、三片药。
      当年他刚到华家不久,还不懂小叔生了什么病。有一天,小婶交给他三颗药和一杯水,对他说:“你给小叔送进去,说‘小叔该吃药了。’”
      刚刚改名为“华成岚”的十岁小孩,乖乖照做。
      然后,小叔一言不发,只是打掉了他手里的药。
      他当时很害怕,小小的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十多年过去了,看到小叔的药,他还是会想起那段往事。
      轻轻关上房门,华成岚走出别墅,沿着树荫绕到了湖心凉亭。
      他曾问小叔,怎么不要个孩子?
      小叔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你说呢。
      夏季的晚风,裹着花朵的香气,从湖面掠过来,凉爽宜人。
      凉到心里。
      华成岚看到,爷爷的车进来了。
      “小叔睡了。”
      一条边牧在爷孙两人身边绕来绕去。
      华元昌抬头看看二楼那个打破的窗户,没急着上楼。两人散步到湖边树荫下,华元昌说:“立为要休息一阵子。你最近到清源听听会议,我带你。”
      “行。”这是华元昌第一次提到这件事。
      华成岚觉得,小叔让他回国,是猜到了爷爷的这个心思。
      在这一瞬间,华成岚想起了外婆。
      川桥影音设在一个有年头的别墅区里,这是北京城最早那一批别墅。当初的原始住户大多已经搬走,有些出租,有些空置。真正的住户,大多是老年人。
      洪川便把自己的工作室设在这样一个闹中取静的别墅区里。
      一周前,游京文化的郭曼如约他给姚音华试音,他让助理雷子排一下日期。
      然后,他发现那些本不急着录音的新人歌手,都排到了姚音华前面。上一周,整个工作室四层楼,所有人都很忙。加班加点做完自己的工作,到了今天,调休的调休,请假的请假,外出的外出。
      四层楼,如今只剩一楼前台两个女孩,一个保洁阿姨,还有他和雷子。
      雷子给他端来咖啡,他问道:“姚音华,有那么恐怖吗?”
      “其实,我也想调休。”雷子叹口气,“我以前给他录过,唱得中规中矩,特别大牌。”
      洪川这两天特意听了姚音华的歌,确实如雷子所说,唱得中规中矩。他听过姚音华的名,在很多活动上,打过照面,但没合作过。
      “欺负过你?”
      “那倒没有。只是,他能当着我们这些人的面骂他助理。我看着也不舒服。”
      “比如呢?”
      “比如,杯里的水太烫了;比如,打火机找不到啦。”
      “他抽烟?”
      “抽。媒体早就拍到过了。”雷子晃了晃手机,“被爆出来那些消息,大多都是真的。”
      歌手爱惜自己的嗓子,如爱惜自己的生命。嗓子是自己行走江湖的家伙事。
      抽烟的歌手,圈里不多。
      这间会客厅装饰得像一间咖啡厅。
      落地窗前空着,东西两侧墙边放了双人沙发配小方桌,中间一条高位长条桌,配了六把高脚凳。
      桌上摆着一本北京文史研究馆出版的《玉堂春》。洪川坐在靠近窗户的这一端,一页页翻着《玉堂春》。
      浏览那一段段唱词,他脑子里自动响起那一句句戏腔:“想当初在院中何等着恋,到如今恩爱情又在哪边!”
      “我去买个早餐。”雷子说着往门边走。
      洪川抬了下眼皮,看了一眼墙上的静音电子钟9:45。他收回目光,“约得10点,说不定人家马上就要来了。”他翻过“崇公道”,下一页是“苏三”。
      “川哥,你放心吧。他12点能到,那都是太阳从西——”雷子的话,戛然而止。
      洪川听到前台女孩的声音,“雷哥,姚老师来了。”
      “哎哎,郭姐,姚老师。”雷子求救般回头,“川哥,郭姐和姚老师来了。”
      洪川已经看到了。
      雷子侧身,郭曼如带着姚音华走进来。
      “洪老师。”郭曼如和洪川握手,“要麻烦你了。”
      “客气了。”洪川看向姚音华,姚音华主动与他握手,“在下姚音华,初次见面,请洪老师多多指教。”
      打击乐器中有一种小众乐器,叫“引磬”,信佛的人也叫它“铜法器”。木制长手柄,头部镶嵌一个迷你铜制金钵,称为磬体。另外配一只形如筷子的金属磬钎。以磬钎敲击磬体,发出的声音干净、清脆、、空灵、悠长。
      姚音华的声音,听在洪川的耳朵里,便是这种引磬的声音。
      几人落座,郭曼如和洪川说话,说姚音华之前受伤,不知有没有伤到嗓子。如果能唱,参加《演唱者》的曲目,也希望他能给意见。
      他留心观察,姚音华很安静,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那本《玉堂春》,不翻开,也不挪开目光。
      今天的姚音华没有化妆,没带助理,只有经纪人陪着。
      雷子给大家上了茶水,姚音华对雷子笑笑,“麻烦了。”他却始终没动过那杯茶。
      洪川与郭曼如说着话,心里却在纳闷,今天的姚音华不太一样。与他曾经见过的不一样,与雷子他们描述的更不一样。
      “试试吧。”洪川说着,看向姚音华。
      郭曼如递过来一个平板,上面是姚音华之前的歌,问洪川:“唱哪首?他记不住歌词。”
      姚音华已经把那些歌曲学会了,歌词也记得住。郭曼如这么说,他没解释。
      洪川问姚音华,“你想唱哪首?”
      姚音华选了一首。其实,这些歌曲,他都不喜欢。
      姚音华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拿着平板,进了录音棚。
      洪川透过一扇大玻璃窗,看到里面的姚音华喝了口水。
      音乐声起,洪川单手拿着耳机,放在一侧耳朵旁。
      歌曲过半,他对雷子说:“声卡关了。”
      又听了一句,他把耳机戴到头上,闭上了眼睛。
      一曲唱完,洪川睁开眼,“这是唱着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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