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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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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案告一段落喉,便是万众瞩目的科考。
“池薇,你高中了!”
同科进士中,有人欢喜有人忧。而池清对此倒在意料之中,毕竟有苏子默的指点以及她自身的努力,还有妖族身份加持,能入榜也不是问题。
池薇第二次见程雅之时,是在皇帝近旁。下朝后,她私下去寻了程雅。程府倒是比苏府还气派。
池薇被下人带去客室,就看到程雅已经坐在那品茶。
“民女那日眼拙,不知是程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你私下请见,难道毒蛇案还有遗漏?”程雅刻意将“私下”两字咬重,抿了口杯中茶,波澜不惊。
“程大人全程处理此事,算无遗策。”池薇真诚夸赞道
“哦,”程雅问,“那是何故?”
池薇表明来意:“久闻大人威名,不才科考入榜,若能得程大人指点一二,池某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既如此……”末了,程雅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正眼看她,她对池薇这种识时务的人素有好感,自然也生出几分惜才爱才之心,正巧大理寺也需要个自己人。
“大理寺寺正之位,早该有人补上了,你看如何?”
“听凭大人差遣。”池薇面露狂喜,恭敬答道,心中却毫无波澜。“池寺正,毒蛇案得以侦破,还有你的一份功劳。”
大理寺卿见到整理书册的池薇,上前搭话,“你对城西街道的地界较为熟悉,不妨由你带领小吏考察余下的案情。”
“属下遵命。”
池薇入职不久,却对大理寺工作的流程了然于心。她驾轻就熟地领一队人,按照大理寺卿的吩咐行事。
池薇刚想将余情记录在册,身旁的小吏神秘兮兮地凑近道:
“池大人,我知道些秘闻,您可有兴趣一听?”
池薇平日里表现得平易近人,小吏也开放些同时也成功引起她的注意。
她笑了笑,问:“是什么秘闻?”
小吏左顾右盼,低声说:“五皇子,您应该知道吧?”
池薇难得失态愣了两秒,才失笑道,“这话说的,活像我是山里人似的。”
“哎呀,大人误会了,”小吏也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五皇子被囚于偏殿,终日不得出,您猜怎么着,却被人从御花园的水塘里捞起来。”
她微不可察地轻皱眉头,佯装惊讶道:“难道被人刁难陷害了?圣上不知此事吗?为何一点消息也没传出?”
接连问了三个问题,小吏娓娓道来:“所以才说是秘闻嘛。五皇子不明落水,有人说他是自己投湖,当然小的以为被人扔下去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五皇子出不了那门,别人可不一定不能进来。至于宫里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圣上,说不准就是圣上将此事压下去的。”
见池薇若有所思,小吏也摸不准她的想法,试探道:“大人,我可就将此事告诉过您一人,您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她随即面带微笑地拍了拍小吏的肩,开玩笑似的道:“那我们可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小吏松了口气,顿时眉开眼笑,又跟池薇说起旁的事情。
话到投机时,池薇习以为常地与小吏进入一家酒楼考察。
不料没注意看,进门时被迎面来人撞了一下,踉跄后退几步。
她定睛一看,此人是礼部侍郎赵锦,在朝堂之上有过几面之缘。
赵锦也被撞的有些吃痛,皱着眉,似乎也认出池微。
她作揖道:“赵大人,对不住刚刚没注意。”
“嘶——算了,没事。下次记得看路。”赵锦忍着没发难,正准备离开。
分明是你走得太急。不过池薇只是暗自腹诽,眼疾手快地从地上捡起掉落的一封信,及时喊住对方——
“赵大人——您的东西掉了。”
赵锦闻言顿住脚步,面色复杂地夺过信件,俨然还是没拆封过的。然后她就像真的在忙什么,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这一出插曲之后,倒无再生波澜。
月黑风高,一只刺猬轻车熟路、身手敏捷突破皇宫中的层层辖关——可能也只是因为它实在太小了根本没人注意到,畅通无阻地闯入一座荒芜的殿门。
却见一人立于银杏树下,与太女府上的那颗一样,在秋风中轻轻摇曳,洒落一地金黄。
五皇子转过身,分明是感知到了什么。只是他没料到“客人”是一只小小的刺猬。
他步伐轻快地过来蹲下,捧起了这只刺猬。
“咦,你居然没丢吗?”常安旭自然认出这是自己与姐姐养的那只刺猬,刺猬失踪好久,他也担心好久,如今刺猬重新回到自己面前,他接连的郁闷也消了些许。
将刺猬放在石桌上,他脸上难得扯出笑容。“以前姐姐总说,你是一只特别的刺猬,既聪明还通晓人性——我一直不相信。”
但是他如今既能说出这些话,其实多少也信了一些吧。
刺猬叫了几声,在桌上蹦跶了几下。就像在说:你还好吗?这种季节落水了,怎么可能还这么生龙活虎。
“你能找到我这,一定费了不少精力吧?是不是听说了我的一些事?”常安旭挠了挠它的下巴,自顾自地说,“我没事,其实这只是权宜之策而已。我囚于深宫步履维艰,总要做点什么才能混淆他们的视线……我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倾吐的对象,虽然只是一只刺猬,常安旭也不指望它能听懂。他带着苦涩的思绪,说:“我直至被困于此才明白,原来姐姐的处境这么艰难。可笑我当时还让她逃来着,奸佞不除,哪里能逃到什么地方。”
“不过啊,我如今是藏不住你,”他看着眼前如此小的生命,重新捧在手里,不舍地放回了地上。“你还可以逃,最好逃到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
常安旭站起身,看着刺猬消失在视野中,喃喃道:“就当是替姐姐好好活着……”
刺猬真的逃走,眼看就要穿出宫门,谁知深更半夜有人请见皇帝,要不是那些人着急忙乱的,就连刺猬也差点挨抓。
“少卿大人。”
池微一早便来大理寺当值,与大理寺少卿打了个面罩。
“早,池寺正”少卿左顾右盼见大理寺卿不在,擅自作主,“左右无事发生,不如趁早散值。”
池薇不由得笑出来,看样子是就等这句话,“少卿大人的觉得,下官愿奉陪。”
少卿不以为然。
池薇就这样休假半天,她身着便服,走到一家酒楼门口,谨慎地左右打量,确认无误后便大摇大摆地进去。
她是来“喝花酒”的。
红木家具,雕梁画栋,一派富贵气象。酒楼中央的舞台上,几位花枝招展的小馆翩翩起舞,琴瑟和鸣,在众人的微醺与欢闹中歌声绕梁。
“哟——池大人来了,”老鸨上前陪笑,抬眼看了看三楼的方向,暗示道,“等您许久了——”
池薇笑了笑,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
老鸨笑得更明显,叫来一个小馆吩咐道:“带这位大人去‘清静’地,好好‘陪’着,知道吗?”
小馆带她直奔三楼最偏的一个厢房,顺其自然地将门带上。
池薇暗自观察此间布局,装潢虽然齐全,却并不宽敞,没有客人会选择在此处寻欢作乐,小馆锁好房门,紧接着点燃玄关处的三只蜡烛,听到吱呀一声,身后等人高的柜子开始移动,竟然出现了一道暗门。
“大人,请。”小馆终于出声提醒道。
池薇穿过暗门,小馆十分有眼力见地将蜡烛熄灭,候在暗门外。
“赵大人,别来无恙。”
此前已有一人在暗房之中等候,池薇并没有很意外赵锦会出现在这。
“客套话就免了,”赵锦直戳戳表示道,“池寺正,我以为我们之间本该无交集。”
“话虽如此,赵大人本可以无视那封书信——既赴此约,不正是说明你我之间还有周旋的余地?”池薇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赵大人,我不妨直说,五皇子在宫中的一举一动实在太明显了。”
赵锦听到事关常安旭,微微蹙眉,问:“你想如何?”
“赵大人助我平步青云,我助赵大人达成所愿。如何?”
赵锦哼笑一声,“你未免太看得起我,我不过一个礼部侍郎的虚衔——何况你也不过一个小小寺正——”
池薇猜到对方会这么想,倒也没反驳,只提醒道:“大理寺论功不论身啊,赵大人,就算先君后过逝,你的母亲,不依然还是国丈?”
赵锦沉思了几秒钟,最终说道:“你可听闻云城发生的事?”
话题转得太快,不过池薇大抵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池某在朝中孑然一身,消息不如赵大人通快——赵大人不妨直说。”
“一桩悬案,我猜大理寺卿也已经得到消息了。”赵锦淡淡开口。
大理寺卿从皇宫出来便忙不停歇地赶回大理寺,结果一个官吏也不在。
“人呢!”寺卿只见打扫的杂役,一般都是散值之后才能看见的杂役。
“寺卿大人,”杂役不明就里回道,“不是早就散值了吗?”
“谁说的?”
“少卿说的。”
“……”大理寺卿有种无力感,“去把她给我叫回来!本官要扣他俸禄!”
当然,少卿是叫不回来的,大理寺在第二天清早闹出了个笑话,许多官员都当个乐子看,不过有些人就不这么想了。
副护军参领突然一脸正气地走了出来,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
“陛下,大理寺寺正池薇新官上任,臣在城中巡值,发现她在当值期间喝酒逛楼,有玩忽职守之嫌。臣以为池薇滥竽充数,名不副实,请陛下严惩处理!”
“臣附议!”
此后像是商量好的,又有几名官员站出来就此事画蛇添足。
皇帝也许早就忘了池薇是程雅推举的——喜怒不形于色,开口道:“池薇,你可有何要说?”
池微不经意地看了眼赵锦所在的位置,从容地走出队列,面色不变地说:“陛下,众口难辩,臣自请调查‘活尸案’以正视听,平息众议。”
大理寺卿听完暗自皱了一下眉。
“活尸”悬案在一众官员中早就传开,不知谁在人群中哧了一声,说了句“不自量力”。
皇帝因这桩案子睡不着,不管这些官员如何想,顿时起了点精神,着令道:“既如此,限你半月,若你能侦破此案,朕自有重赏——若不能,便削去你的官职,不再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