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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她,是谁 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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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紊儿有些累了,挪了挪手,将手搭在横杆子上,这样自己可以腾出点空间供给自己丝许依靠。左手拿着白色包包,有些沉重地往下拉着自己的身子,但是好在右手死抓住秆子不放,还可以提供一个休息的狭小空间。把头靠了上去,用力按住,不然车子的摇荡迟早晕了头去。
她将头转了转,发现平时的习惯—向着左边睡—是最舒适的姿势了,尤其是在站着的时候。但是,眼睛在闭上之前,刚好迎上了他的眼神。他一直注视着自己。为什么?不管了。累了,趴了,就睡会。还是在重新闭上眼睛时回答了他的注视,以一笑过之。这是女士对男士基本的礼貌,也是紊儿这么多年打拼得来的社会经验之最基本生存之道,可怜这孩子十六岁就一个人出来为自己做着别的孩子成年之后才有可能要做的事。
没有休息多久,车子好象在转弯了,扑通,人全往一边倾倒,包括正在休息的紊儿。于是,她抓紧了那根杆子保持平衡而不去撞着别人。她讨厌因为任何事包括突发情况打扰到别人,因为她始终认为着,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没有谁有义务帮助自己。
不论什么事,做到底的是自己;有些时候别人帮助了自己,可在事后反思时自己突然发现,帮助自己的竟还是自己。没有谁会无条件帮你,正如男人接触女人都是有目的的道理一样。这个世界,已经造就了不少旧的男人和女人的故事,又一遍遍地上演着新的男人和女人的故事;尽管男人和女人一直在撇清着到底两人之间关系是什么,其实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就如矛盾一样,对立性和统一性总是联系着的,又对立着。所有的事件都这么纠结,像在拧着一股绳,越是纠结越是结实。
突然在动荡中隔着窗户看见了反射在旁边那辆车窗上的影子,碎碎的。看得人心中生凉,那样的一张脸,满是中年人的劳累神情。自己本该是个穿着小花裙跑在学校里的无忧无虑的女子,那样的青春年少,可以轻狂着发疯,可以轰轰烈烈一场恋爱,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情,不羁无束。
那个影子,是自己十六岁前不曾拥有的。短短两年而已,自己的变化像墨汁滴入杯水中,迅速地传染了每个水分子,让它们变得有染。那些颜色是社会给自己加上的包袱,一次次地在深夜里催促着自己要清楚自己的责任,失眠,由那个时候起,次数渐渐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