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开时》瑀禛

4、台风（2）

　　“完了，我们得走下去了。”
　　电梯停电了，无法运行，只能走到二楼等电梯重启再下地下室。“我们不能直接走到地下室？”慕迟问道，陈曦晏摇摇头：“楼梯通不到地下室，只能坐电梯下去。”
　　窗外的风声大的吓人，时不时还有楼梯间的门被吹关上的声音，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椰树的叶子在风中若隐若现，似乎下一刻就会被吹断。
　　陈曦晏打开手机手电筒，拉着慕迟的手腕一层层往楼下走。有些楼层楼梯间的窗户没关上，两人便贴着墙走过去。在下楼过程中，时不时会有别的楼层的业主一块下楼，连十三楼的都因为楼体晃动下楼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风声不减。
　　两人到二楼时，已经有不少业主在那里等电梯恢复供电了。信号此时已经受到了影响，电话能打通，但听不见对方讲话。
　　“砰！”
　　又有一扇门被风吹关上了。
　　慕迟坐在地上，裹紧了外套，他感觉四面八方都有风吹向他，吹得他头痛。陈曦晏注意到慕迟状态不对，把他拉到楼梯间坐着：“这没有风，你在这坐着，我去看一下电梯。”
　　人们正不安地讨论着台风路径。
　　“已经进入十二级风圈了……”
　　“这还没打到连海啊！”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不知过了多久，电梯恢复了供电。电梯门缓缓打开，电梯厢顶端不停地漏水，灯忽明忽暗。
　　只有一台电梯可以用了。
　　人很多，没办法一下子都进电梯，更何况楼上还有住户没下来。人们自觉的将位置留给妇女儿童。
　　电梯门缓缓关上，风声被隔绝在了门外，电梯缓慢地朝地下室降下去。
　　陈曦晏拉着慕迟坐到单元楼入口处，随后去唐念车上找凳子和吃的。
　　唐念昨天出门前在纸条上写了，要是迫不得已躲到地下室，就去她车上拿吃的。
　　“给，吃点吧，说不定要到后半夜才回去呢。”陈曦晏递给慕迟一包沙琪玛，慕迟拆开吃了起来。这时，又有东西被刮掉了，掉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慕迟愣了一下：“什么东西掉了？”“什么都有可能——”陈曦晏仰面看着天花板，“这个声音应该是地下室入口上面的遮雨板掉了。”
　　地下室闷热，陈曦晏坐不住，去入口处看了看，发现非常凉爽，有不少业主把车开到靠近入口处的路上，他带着慕迟把凳子搬到正对入口的方向，吹着带有泥土味的风。
　　八点半，信号塔彻彻底底被打坏了，信号条直接打了个叉，消息发不出去。
　　八点四十四，回南风（风一开始从北往南刮，回南风刮的反方向，风力更大），树叶和一些碎掉的遮雨板被刮到地下室里，站在离入口十几米远的地方都能被雨打到，雨中混合着泥土和海水的味道。
　　慕迟无聊透顶，想睡觉可是又太闷了睡不着，想玩手机又没信号，而他前段时间才把手机里的单机游戏给删除了。
　　“啊——好无聊啊——”
　　“那在地下室逛逛？”
　　“地下室有什么好逛的。”
　　“总比你坐在这里好吧。”
　　陈曦晏把慕迟拉起来，强制性在地下室逛了一圈，又一圈……
　　“好了，别逛了。”慕迟停了下来，一会冷一会热，他感觉脑袋要炸了。两人回到原点继续坐着，一直坐到了十一点。
　　十一点，风小了，人们都准备回家了。慕迟和陈曦晏收拾好东西也准备上楼回家了。
　　回到家，一片黑暗。
　　慕迟打开手电筒，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结果更头痛了。
　　窗户漏水了。
　　幸好只有一点漏在了飘窗上，打扫起来没那么麻烦。慕迟放下手机，去找了块抹布，把飘窗上的水抹干，才躺倒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没通电，也没办法通讯。
　　慕迟用提前接好的水洗了把脸，清醒一下。陈曦晏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在阳台上看楼下的状况。
　　小区里，有些路已经淹水，小区外的路上也是，至少有一米深。放干水的游泳池里除了雨水还有椰树的树叶，椰树全部变成了“地中海”。有些业主看不刮风了，便在楼下逛。
　　“慕迟，下楼逛逛不？”
　　“有什么好逛的。”
　　“难不成你想写作业？还是你手机有信号？”
　　慕迟无语，从桌上拿了个包子啃，一边朝门口走去。
　　“不是要出门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