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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戮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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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倩梅看着王林的样子，不由得心中酸楚。
“你放心，我只是想你完成当初对我的承诺，成亲之后我便算了却了执念，我会离开，往后不会再纠缠你。”
听到此话，王林皱着眉，将目光移到她身上，没有开口。
似乎是在衡量她此话的真假。
看他这般防范，李倩梅心中的痛更加难捱。
王林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只是长久沉默望着天。
屋中，李慕婉缓缓睁开眼。
看到榻边闭着眼沉默打坐的墨发男子。
虽然他身上带着一股冰冷杀戮的气息，与往日不同。
但李慕婉还是一眼便已知晓他是谁。
跟她见到的跟在李倩梅身边的那个分身不一样，眼前之人身上的气息，更接近王林。
他是王林的本源分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王林。
李慕婉轻声唤了一句。
“师兄…”
戮默睁开眼，看向李慕婉时周身杀戮的气息瞬间变的温和起来。
“你醒了？”
李慕婉点点头，撑着床想坐起来，戮默上前扶着她，动作略显生疏。
戮默扶着李慕婉靠在他怀里，顿了顿，说了一句：
“我名唤戮默。”
李慕婉抬头看他神情严肃，比之平时看到的王林神色还要冷上几分。
但看着她时眼底却带着温柔和执拗的认真。
不知怎么的，李慕婉心底竟有些软了一瞬。
她笑着点了点头，“婉儿记住了。”
戮默看着她笑，眼底的更柔和。
搂着李慕婉的手紧了紧，轻叹着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心好似归了实处般。
看了眼桌上李倩梅放下的灵液，戮默眸中划过一抹讥讽。
抬手一挥，那灵液便碎成粉末，随即又想起，他身上的灵液都在本尊那。
眉头皱了下。
片刻后，王林从外面进来，抬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灵液扔给戮默。
戮默接过用灵力催热，递到李慕婉唇边。
“把它喝下。”
李慕婉的目光在王林与戮默之间来回看了一眼，
若是放在平时，她定会笑着调侃一句。
此时却没有太多心思，只是垂眸将灵液喝下。
王林走到床榻边坐下，握住李慕婉的手。
“可好些了？”
李慕婉点点头，“好多了，师兄别担心。”
“婉儿…我…”王林张口欲说什么。
戮默看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不悦。
王林感受到了，却没有太多表示，他在想什么戮默知道的一清二楚。
戮默在想什么，他自也是知道的。
他想告诉李慕婉方才李倩梅说的话，但是看着婉儿如此虚弱，他也知道此时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没有让戮默与他融合，因为就算融合了戮默还是可以自由凝聚成分身出来。
便就随他了。
虽然一开始王林还是有些微妙的不快。
毕竟没有抹去神识与他融合前，戮默的对李慕婉的心思他就知晓。
但如今与他融合了，他自然没有与自己争风吃醋的习惯。
虽然戮默很多时候，微妙的存在一些他无法掌控的时候，但戮默本身就强悍。
且这种无法掌控只存在于有关李慕婉的事情上，也就随他去了。
李慕婉的伤渐渐好转，心魔也暂时被压制。
李倩梅在谷中住了下来，她能感觉到戮默的杀意，便没有自讨没趣的住在这。
而是在半山腰住下。
李慕婉对这件事没有异议，也没有开口询问。
只是过了些时日，李慕婉身子好些后，王林便将李倩梅的请求告诉了她。
只要与她完成双修大典，她便会离开，亲手斩断两人的因果，自此后与他再无瓜葛。
这是她对王林的承诺，也是最后的请求。
王林，最终还是答应了。
因为这是王林承答应过她的承诺，就这一次，他想将一切了结。
而且，他也有一件事要验证。
因为李慕婉的伤势，双修大典搁置了下来，李倩梅也并不催促，她偶尔来照看药圃里的药材，闲暇时就打坐修炼。
从那天以后，她就变沉默了。
有时候对着王林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说一个字。
大部分时间都在丹房里不见人。
王林不善言辞，每回找李慕婉说话都碰一鼻子灰。
这是他在李慕婉那里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冷漠。
他日渐烦躁起来。
更烦躁的是，李慕婉不见王林，却会见戮默。
虽然他同戮默意识相通。
但王林还是感觉到莫名的烦躁。
戮默一头黑发垂地，他又不喜束发。
有一日，王林打坐时忽的睁开眼，看向门口。
戮默从外面进来，一头黑发被编成一束蝎子辫松散的垂在身后。
王林知道，那是李慕婉帮他编的。
戮默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喝着。
王林额间一跳，只觉得心中越发憋闷起来。
想把戮默强行按回去。
这天，李倩梅身着一袭白衣，踏入药圃。
药圃之中，一棵参天古树尤为醒目，她认得，这是建木残根。
如今王林本源受损，恐怕唯有这太古建木残根所结的果实，方能助他恢复。
此前李慕婉一人以精血喂养建木残根，耗时太久。
李倩梅心焦之下，咬破舌尖，凝聚出一滴本命精血，托于掌心 。
她心想，并非只有李慕婉能做到这般，自己同样可以。
李倩梅抬手将精血挥出，精血在即将被建木残根吸收的瞬间。
突然一道灵力袭来，刹那间，精血化为虚无。
李倩梅心中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李慕婉。
她发丝未束，青丝柔顺地披在肩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也不知她是何时来的。
“姐姐这是做什么？”李倩梅顿了顿，开口问道。
“李姑娘这又是做什么？”李慕婉反问。
“看不出来么？这建木残根本就是为了给王林疗伤，我自然是希望它能长得快些，你为何阻拦我？”
李倩梅眉头紧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这是我在域外寻得之物，既然李姑娘这么担心师兄，不妨再去寻一株便是。”
李慕婉神色平静，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为何要来糟蹋我这一株。”
“你！”李倩梅即便如今修为不及李慕婉，但身为天之骄女的傲气仍在。
被李慕婉这般阻拦，说话也不自觉带上了火气，“既然你我都是为了他好，何必说话如此难听。”
“还是说….你其实是怕我抢了你的功劳？”
李慕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这个女子很是悲哀……
为了在王林心中留下痕迹费尽心力。
为什么人总是这样，凡事总爱勉强。
她亦是如此…
李倩梅见她沉默，忽然笑了起来。
“你也不过如此啊，我还当你真有那么大度温婉，原来都是装出来的……看来你也没那么自信啊。”
“是吗？”李慕婉轻轻笑了一声，“既然姑娘如此想，不如我帮你一把如何？”
“什么？”李倩梅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李慕婉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她只觉眼前一花，脖颈便被李慕婉掐住。
“舌尖精血可比不过心头血，李姑娘应当明白是。”
李慕婉神色冷淡，抬手一挥，便在李倩梅胸口划出一道血痕。
“你想做什么！”巨大的压迫感让李倩梅恐惧不已。
李慕婉从她心间凝聚出精血，握于掌中。
“只要将你的心头血全部浇灌，即刻便能催出建木残根的果实。”
李倩梅瞪大了眼睛，全部？
那她必将耗费生机而亡。
“你疯了不成！”李倩梅大吼道，“你敢杀我！”
不对，此刻的李慕婉太不对劲了。
即便她与李慕婉接触次数不多，也能察觉到现在的李慕婉有些异样。
难道是因为心魔！
“我为何不敢？”李慕婉平静地问道，语调竟还带着几分温和。
“他不会让你杀我的！”李倩梅挣扎着，感觉生机正一点点流逝。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李慕婉将她体内的精血引出，满不在乎地说道。
李倩梅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不，她不想死在这里，她马上就要嫁给王林了。
她若死了，王林会如何？
会为她流泪吗？
会….为她报仇吗？
“婉儿！”
王林的身影倏的出现在李慕婉身后，他握住李慕婉的手，轻易便将李倩梅推了出去。
或许说，在王林出现的那一刻，李慕婉便已卸下了所有灵力。
他才能轻而易举将李倩梅推开。
否则以她现在的修为，即便是王林也没这么轻易做到。
王林没有看李倩梅，迅速扶住李慕婉的肩，在她胸前点了两下。
心魔入心，她已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王林……”李倩梅跌倒在地，面色苍白如纸，神情虚弱不堪。
再晚片刻，她便会生机断绝。
分身王林扶住李倩梅，为她注入生机，以灵力帮她疗伤。
然而此时，园中还有第五个人。
分身王林蓦地抬头看去。
戮默静静地站在十步之外，浑身杀意迸发，天地都为之变色。
他脸上挂着笑意，可那笑却透着残忍。
他手中凝聚的黑色雷霆之力轰鸣作响，分身王林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戮默迈步缓缓走向李倩梅，李倩梅因那令人胆寒的杀戮之意承受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分身王林挡在了她前面。
“区区一个分身，也想拦我？”
戮默脚步不停，神色冷酷至极，那双黑眸中好似除了杀戮，再无任何情感。
李倩梅一次又一次的挑衅，让李慕婉本就不稳的道心再次动摇，心魔侵入，伤上加伤。
此刻，戮默的怒火唯有杀人才能平息。
戮默看着分身王林，抬手一挥。
只见分身王林面露痛苦之色，下一刻他的身体轰然崩溃，化作一道本源，奔向戮默手中，最后竟直接融入他体内消失不见。
李倩梅看着这一幕，身体更加猛烈地颤抖起来，眼睛睁着哭不出声音。
“戮默。”王林声音低沉，眉头紧皱，带着几分制止的意味。
戮默冰冷的目光扫了眼王林，杀意丝毫不减。
“即便是你，也拦不住我。”
说着，他冰冷的目光再次看向李倩梅，右手抬起，一掌便要落下。
李倩梅目光没有闪躲，直直地看着王林，眼中滑落泪水，满是悲哀。
“王林，你要……记得我……”
“戮默……”
在戮默一掌将要落下时，靠在王林怀中的李慕婉睁开了眼睛。
她声音极小，盛怒中的戮默却是听见了。
他手掌一顿，顷刻间满身杀意敛去，掌心凝聚的黑色雷霆之力轰然消失。
下一刻，身影便已出现在李慕婉身边。
冰冷的手抚上她的发丝，轻叹一声。
“我在。”
他知道婉儿为何拦他。
李倩梅对本尊的恩情太重，她不想陷王林于不义，她深知王林最看重什么。
她永远都是这般，什么都看得透彻，却仍怀有一颗悲悯的心。
她包容王林的一切，虽然爱王林，但在她心中，王林永远是自由的。
想着，戮默感觉胸腔里被某种滚烫的东西淹没，密密麻麻的针扎进胸口最柔软的角落。
此时，戮默对王林又生出了几分不满，他的本尊还是太过心软。
若是他，婉儿根本不会有知晓那两个女人存在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