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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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二天早上通过了千代的验收之后，当天下午光等人就直接回程了。
去的时候花了五天半，回程时因为没有了袭击，速度快了很多。仅仅四天就回到了木叶。
交了任务并分好工资后，几人约了晚上一起吃烤肉庆祝，便原地解散了。
光却还不能休息。她需要向三代目汇报与夜之国的合作细节，处理定制结界的财务尾款。更重要的是——她那份关于恒温结界民用化推广的报告，需要知道结果。
“咚咚咚”
“进”
光推门而入，浓重的烟草味立刻扑面而来。
“三代大人。”光在桌前站定。
“小光回来了啊，”三代从满桌的文件中抬头，和蔼的朝光笑了笑，“辛苦了，这次夜之国之行如何？”
“结界已按质按量完成布置，夜之国方面也已掌握维护方法。”光垂眸，声音清晰平稳的回答道，“夜之国大名对效果非常满意，明确表示后续会继续定制各类结界，任务等级和酬金将视难度定为S级或以上。”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烟斗里烟草燃烧着，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三代目缓缓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上升，模糊了他的目光。
半晌，他才吐出一口悠长的烟气，语气带着些赞许：“后生可畏啊……木叶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才，实属不易。”他顿了顿，烟杆在桌沿轻轻磕了磕，随意地问道：“这些后续订单，是打算走村里的公账，还是……？”
啧。
光的心微微一沉。她当然听懂了三代目的意思，“……从村里走的，按照研发型任务金分配比例，村里应该拿四成。”
三代目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敲击烟杆的节奏略重了些，透着一丝不满。
他吸了口烟，慢条斯理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之前提交的那份……关于复合农用结界的推广报告，我看了。”
光的心微微提起，这正是她此行的重要目的。
“想法……很不错。”三代的语气带着一种长辈点评晚辈作业般的温和，“不过，上次长老会议讨论后，认为眼下村子的重心，应当放在强化边境防御和情报监测体系上。”他看向光，语重心长，“最近岩隐大量购置查克拉金属，云隐蠢蠢欲动，大蛇丸行踪不明……这些才是首当其冲的威胁。”
“小光，你的天赋非常宝贵，不该浪费在那些……嗯，细枝末节上。”
“细枝末节？”光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丝，她抬起头，“三代大人，夜之国的订单难道不足以证明民用结界的需求和市场吗？它们能实实在在地改善平民的生活，保证粮食产量！这绝非浪费！”
“光，”三代目打断了她，声音重了几分，“村子并非不支持你的想法。但凡事有轻重缓急！确保村子的安全，保护好每一位村民，才是现在的首要任务！”
他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不知是被烟呛到，还是情绪激动所致。
光紧抿着唇。
她知道三代的立场有其道理，木叶终究是军事集团。但她无法认同这种将民生需求无限期后置的做法。有能力让普通人活得更好，为什么不做？
就算武装到牙齿，人民过得不好就是不好。
就在这时，三代目仿佛不经意地提起：“说到这……当年小花作为结界班班长，在云隐那次潜入行动中，为了保护鸣人，身受重伤。她将自己的一切，包括健康，都献给了村子。她的火之意志，至今仍是忍者们的榜样。”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缅怀和敬意，却像一根刺插进了光的心里。
三代目口中的“小花”正是她的母亲千手花，五年前为了保护身为人柱力的鸣人被云隐小队围攻至重伤，此后身体每况愈下，于三年前去世。
他现在提这个是什么意思？想要她也像妈妈一样为木叶燃烧一切包括自己吗？
三代目观察着光的表情变化，话锋一转，“关于夜之国订单的酬金分配……考虑到暗部追踪大蛇丸和强化边境监控的巨大开销，任务酬金，村子需要拿走七成。剩下的三成，包含你的研发费用在内。”这几乎等同于让光自掏腰包研发，再给村子打工。
光猛地抬起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视线被烟雾阻挡，但她却清晰地感受到那温和表象下冰冷的算计。
“所以，您的意思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我研发出来的、为村子牟利的东西，不仅大部分利润要被拿走，连最基本的研发成本，也要我自己承担？”
“这就是村子珍惜‘宝·贵·天·赋’的方式？”
……
办公室内死寂一片，只有三代目缓慢抽烟的声音。
巨大的失望和愤怒让光几乎窒息。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握紧的拳头带着些颤抖。
她不想再待下去，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光。”
就在她手即将碰到门把时，三代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妥协的意味。
光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村子当然也理解研发者的不易。”
“如果你愿意接手结界班的培训工作，组建一支专门负责结界优化的团队，”他停顿了一下，“那么，关于酬金分成，我们可以重新商议。你的结界民用化推广提案，也可以在结界班内部，作为培训项目的一部分，由你主导执行。”
“如何？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耽误结界班现有的、对村内防御结界体系的维护和优化升级任务。这是底线。”
光咬了咬牙，这哪里是妥协？分明是让她一个人干两份活！既要她为村子培养结界人才、优化防御，还要她自己贴钱搞研发，这才来施舍般的允许她用剩余精力去搞民用研发。
而所谓的重新商议分成，主动权依旧牢牢握在对方手里。
烟雾缭绕中，三代目那张脸模糊不清。
光深吸一口气，那浓重的烟草味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她知道，这几乎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她背对着三代，声音低沉：“……我知道了。”
门被拉开，又轻轻关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代目在浓重烟雾中模糊不清的、似乎永远和善的脸。
**
走廊的空气清新了许多，但胸中久久不散的憋闷感让光止不住的烦躁。
她没有回空无一人的家。
几个纵跃之后，她的身影出现在了初代火影岩的头顶之上。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她的长发。
她盘腿坐下，俯瞰着落日余晖之下的村落。
炊烟袅袅，孩童嬉闹，街道上行人匆匆归家。
一派安宁祥和。
这就是千手花为之付出生命也要守护的木叶。
光的表情空茫，心中充斥着无力感。
让普通人吃饱穿暖、安居乐业，才是守护的意义。
她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人民的意义深深的根植于她的灵魂。
即使武装到牙齿，若脚下的土地荒芜，人心离散，那堡垒又有什么意义？
她开发的结界，明明可以惠及千万普通人，让他们不再为温饱挣扎，不再铤而走险。为什么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这就成了可以无限期搁置的细枝末节？
光敬重千手花的牺牲，但此刻，一种尖锐的质疑却无法抑制的在心中升起：她所守护的这个村子，这个体系，是否真正理解这份安宁需要什么？
是否真的将那些平凡的、需要温饱的普通人，放在了重要的位置上？
还是说……在某些人眼中，普通人早已让位于所谓的大局和火之意志？
而千手花的牺牲，是否也成了他们用来束缚后人、要求奉献的工具？
……
梦想让普通人也能好好活着的世界……明明看到了实现的路径，却感觉举步维艰。
那沉重的利益链条，根深蒂固的思维，还有那些隐没在权力顶端的、烟雾缭绕后的模糊面孔，像无形的壁垒，横亘在她面前。
说不上来是沮丧还是疲惫，光只觉得心口压抑的沉重。
“心情不好吗？又在这里发呆。”
熟悉的清澈女声在背后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光猛地抬起头，熟悉的身影被夕阳映照。
淡金色的短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海蓝色的眼眸带着些许明亮的笑意。
“莹……”光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委屈。
她连忙抹了把脸，不想让莹看到自己太过狼狈的样子。
莹学着她的样子，在她身边盘腿坐下，目光也投向下方灯火渐起的木叶。
“任务刚结束，交完报告出来透透气，远远就看见火影岩上有个小蘑菇。”她的语气轻松，“怎么了？什么事能把你愁成这样？跟我说说。”
听着莹温和关切的话语，光嘴唇嚅嗫着，心理防线骤然松动。
莹是她为数不多可以完全信任和倾诉的人。她深吸一口气，将今天在三代办公室的遭遇，从民用提案被否、经费被大幅克扣，到三代用千手花的死亡施压，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语气从开始的控诉，渐渐变成了深深的无力。
“……莹，我不明白。”光的声音低了下去，“边境防御、情报监测当然重要。可是，难道让普通人能吃饱穿暖、安稳生活，就不重要了吗？为什么在高层眼里，这就成了可以牺牲的细枝末节？甚至……连妈妈的死，都成了要求我奉献的理由？”
她转头看向莹，“这真的是村子该有的样子吗？还是说……是我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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