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月之国的雪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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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不许去，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女人低着头拽着男孩往人群的外围走，步子迈得很大，男孩不得不踉跄着小跑才能跟上。
“妈妈，你让我去吧。”
“小直又开始咳嗽了，上次病成那样，医馆的小师傅说如果再在生病的话我们就治不起了。”
“我真能行，没事的啊，三十年而已。”
“我……”
“我让你别说了！！！！”尖锐的声音打断了男孩絮絮叨叨的安慰。
女人捂着脸崩溃似的蹲下来，围裙的下摆落在灰黑色的雪地上，很快就被泥水沾湿晕染。
男孩无措地看着女人，“妈妈……”他蹲在她旁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女人猛地把他拉进怀里，脸贴着他的颈窝，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没过一会儿就在脸上留下了冰凉的泪痕。
“对不起……对不起……”她嘶哑着声音，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徒劳的歉意。
男孩默默地伸出手，轻轻地环住自己的母亲，什么也没说。
……
光沉默地看着蜷缩在窝棚阴影下的母子俩，无力地垂在身侧的两手慢慢紧握成拳。
“鹿丸。”
鹿丸侧头看着她。
光回过头，紧紧盯着他，“我要弄清楚，这样的事，到底是千代的授意，还是那些人的一己私欲。”
“……啊。”鹿丸扯了扯嘴角，目光锐利的看向商队，“我们不就是为此而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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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的愤怒。
鹿丸说得对，现在愤怒也是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这背后到底是谁在运作，又是谁在得利。
她径直朝着商队的马车走去，没有丝毫遮掩，额间的木叶护额在火光下清晰可见。
鹿丸跟在她身侧稍后的位置，目光似是随意地扫过护卫们的站位。
两人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护卫的警惕。
几名护卫的手无声地搭上了腰间的刀柄，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紧绷。
那管事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看到两人的护额，尤其是其中一人那双冷冽的绿色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时，面色一僵，下一秒堆起了笑容。
“哎呀！两位忍者大人！”他抢先开口，试图掌握主动权，“这么冷的天气，是有什么任务途径我们这小地方吗？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
他似是不经意地把手中的暖石往背后藏了藏，身后的护卫很有眼色的接过暖石放回车子旁边的木箱子里。
管事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光自然是注意到了，没理会他的客套，她停在木箱前，看着里面的暖石，开门见山，“这东西，哪来的？”
管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补救似的搓着手凑到她旁边，“大人您这说的，这当然是我们极夜会这个年度的新品……”
“极夜会？”光打断他，手里拿起一块暖石，指尖在表面划过，她抬起眼，冷冷地看着他，“这上面的能量回路，与我们木叶复合农用结界中的某个模块一模一样。我记得木叶与源千代大人签订的协议中有明确规定，所有相关的内容严禁对外出售。”
“你最好能给我、给木叶一个合理的解释。”
管事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珠子快速转动，显然是在思考对策。
他背后的几个护卫身体绷得更紧，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鹿丸轻哼了一声，周身的气势一变，漆黑的影子从他脚边蔓延开来，悄声无息的延至那几个护卫脚下，威慑似的形成了短暂的禁锢，又瞬间撤回。
见状，管事的额角渗出冷汗。
他不敢得罪木叶的忍者，更不敢承认木叶与夜之国交易的技术泄漏，只能硬着头皮赔笑道：“这……大人，您一定是误会了！我们这个就是……对，就是个仿制品，我们拿出国卖的肯定都是遵守协议的呀！”
“仿制品？”光冷笑一声，查克拉从指尖溢出，注入暖石之中，那暖石瞬间发出柔和的光芒，表面上的结构清晰可见，“能仿造到这种程度，连核心转化效率都分毫不差，这和直接违约，有什么区别呢？”
她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周身散发的压力却不似面上那般柔和。
“不如，我们现在就带着这个所谓的仿制品和你们所有人，一起去夜之国大名府，当着源千代大人的面，鉴定一下？”
这话一出，管事的脸彻底白了。
去大名府对峙？那不等于直接把篓子捅上天了？！
到时候商会为了自保，绝对会把他们这些人推出去当替罪羊！
“别！别！忍者大人！有话好好说！”他连忙摆手，压低了声音，语气近乎哀求，“这个……实不相瞒，这个暖石的技术，确实是上面流出来的……但具体怎么回事，我们这种小人物真不知道啊！我们就只是听命行事，混口饭吃……您行行好……”
“上面？”光眯起眼睛，“哪个上面？极夜会的上面？还是……更高层？”
管事自知失言，吓得恨不得抽自己嘴巴，支支吾吾地不敢多说，目光四处游移，然而在接触到光背后的人群时，却顿住了。
“忍者大人啊，您也别只盯着我们啊。在下也知道您看不惯这种生意，但是……”他朝光背后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假惺惺地感慨道：“这镇上，很多人就指着这条生路呢。他们啊……”他声音压低，“他们在这里不一定能活过这个冬天，在夜之国做工，起码有一条活路。”
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和鹿丸的身后乌泱泱的人群此刻宛如黑色的阴影般伫立于飘散的风雪之中。
他们碍于忍者的身份，不敢直言自己的不满，但脸上的愤怒和厌烦却做不了假。
——他们好像在指责我。
光呼吸一滞，随即紧紧抿住嘴唇，强迫自己不再看身后的人群。
不论如何，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这种事，都是不对的。
他们的愤怒找错了人，真正的敌人是制定规则的人，而不是试图揭开规则不公的人。
光看着那个站的笔直，两手在身前交叠，看着十分无辜的管事。她知道再逼问也问不出更多，而且“上面”这个词，已经暴露出足够多的信息了，几乎是印证了她和鹿丸的猜想。
她将暖石丢回箱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灰，“一块……”她顿了顿，“不，两块吧。给我两块，按照你们明面上的价格，用钱买。”
管事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突然又要买东西，赶紧示意手下收钱拿货，巴不得赶紧送走这两尊煞神。
光付了钱，拿起两块暖石，看都没看那管事一眼，转身离去。
鹿丸意味深长地扫过管事背后的车厢，才慢悠悠地跟上光的脚步。
直到走出人群，回到相对安全的距离，光才开口，“他说‘上面’……鹿丸，你听到了吗？”
鹿丸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啊，听的一清二楚。不是简单的走私，是他们体制内的默许，甚至可能就是指令？……这麻烦可就大了。”
光捏紧了手中那块温热的石头，只觉得它沉甸甸的，那曾经美丽的红钿石，现在却像是沾满了无法洗清的血污。
红的刺眼。
“走吧。”她轻声道，“先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鹿丸挑眉，看着光手上的两个暖石，“我刚就想问了，怎么突然要买两个？”
十万，哪怕是对于忍者来说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在五万就能买断一个人20年甚至30年生命的世界，这无疑是大手笔了。
他想了想，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要给那对母子？”
“……嗯。”光的视线在人群中游走，最后在末端停住。她状似随意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鹿丸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只能双手插兜，无奈地跟着她的脚步。
与那个女人擦肩而过时，光快速地将暖石塞到她手里，低声道：“藏好，别让人知道。”
说完，便步履匆匆的离开。
……
“忍者大人！请等等！”
两人停下脚步，光回头看着他们。
她没想到他们会追上来。
“忍者大人，这个，这个太贵重了……”女人单手按着膝盖，边说边喘着气。
“……自己用也好，拿去便宜卖了买柴也好，随便你们。”光垂眸了一眼刚刚到她下巴的男孩，“既然舍不得孩子，就不要去卖了，他的人生没那么多三十年。”
鹿丸两手插兜，也没看他们，他抬头看着天空飘洒的雪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这……”女人双手捧着暖石，颤抖着就要跪下来，被光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忍者大人……谢谢你们！！……阿柱，还不快给忍者大人磕头道谢！！”
男孩儿咚的一声就跪下来，动作快到光都来不及拉他。
他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忍者大人，谢谢您！您的大恩大德我会一直记得的。”
“忍者大人，请问您的名字是？”女人期期艾艾地看着光，“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们会报答您的。”
光别过脸，“不用……”她顿了顿，“我是木叶的忍者，名字你不用知道。”
女人也并不意外，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住了。
光和他们简单的叮嘱了几句，便拉着鹿丸走了。
小巷子一如来时的那般幽暗狭窄，背后隐隐传来母子俩的交谈声。
“妈妈，那我就不用去夜之国打工了吗？”
“是的，我们家已经有暖石了。你要记得忍者大人的恩惠。”
“我知道的，那有了这个，小直是不是也不会生病了？”
“对，你们俩都不用挨冻了！”
……
小巷的风声似乎变得更急了，卷着雪花，将那点微不足道的欢欣吹散在冬夜里。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月之国的雪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