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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唯一继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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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方思尔和许寄欢进门到许寄欢离开,都被硕大落地窗后的方敬山看到。
方思尔一进家门,方敬山已经坐在沙发上静候了。
方思尔回国没多久,父女二人都忙于工作,坐下来好好吃顿饭聊聊天的次数都不到三根手指。
“思尔,来陪爸爸喝一杯。”方敬山端起另一支高脚杯,给方思尔倒了一杯。
方思尔在另一面沙发坐下,接受了方敬山为她倒的酒。
“回来这些天,生活工作方面都还适应吗?”方敬山关心的问。
“嗯,都挺好的,医院的工作基本上都了解了。”方思尔慢慢的晃着高脚杯,回答。
“那就好,你的适应能力是不需要我担心的。”方敬山说。
方思尔低眸看着杯里的酒,微微勾起嘴角。是可笑的弧度。12年来,她独自一人在国外生活学习工作,他关心过这个女儿几次?他去看过她吗?除了那么一两次他飞国外工作,顺道看看她。
“我听说,最近你跟许医生走得很近,大家都猜你二人关系非浅。”方敬山小饮一口,开始他真正的目的。
听说。这个听说可真有目的性。方思尔就知道,哪都有爸爸的眼睛。
“无非就是一些捕风捉影的谣传罢了,爸爸何必放在心上。你是知道的,我才回国,国内我认识不过几个人。跟许医生就是工作关系而已,何谈交情非浅呢。”方思尔大大方方的说着,她咂了下嘴又说,“倒是咱们医院这个风气……实在是差得很,很多人很爱咸吃萝卜淡操心。”
最后这句明显带着情绪。作为父亲,方敬山怎么会没听出来方思尔话里话外的不满,当然也知道这个不满不仅仅针对医院里的那些人。
“人言可畏。思尔,你现在是安美的院长,还是我的女儿,身份特殊,很多方面更要勤加注意。”方敬山语调慢慢的,却一点都没有对待女儿的慈祥。
方思尔心里的火已经燃烧起来了,面子上还是得带着尊敬的笑。
“我有什么可注意的吗?爸爸。我努力工作,为的就是证明给你,给医院的股东和同事们,我可以胜任院长的职务。但努力抵不过所谓的人言吗?”方思尔说。
方敬山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靠在沙发上。停顿片刻后,又说,
“思尔,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现在已经而立之年,不是青春期的花季少女了,一些猎奇的游戏就不要玩了。”
方思尔听着这些刺耳的话,捏着高脚杯的手恨不得把杯子捏碎。
“这么多年,你在国外我没管过你吧,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你现在回国了。我一手拍定的你坐安美的院长,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暗自腹诽么?”方敬山看着方思尔。
方思尔努力扼制着内心的怒火,抬眼直视方敬山的眼睛,不卑不亢的应答。
“爸爸,什么人言可畏,有人怕,可我不怕。我觉得更可怕的是,没有能力,有能力的人不需要用嘴解释。”
方敬山看着倔强的女儿,他不禁笑了。他这个女儿从小好强,这么多年倔脾气倒是跟着年龄一起长起来了。虽然有时不听话,但好在能力的确可圈可点,让他满意。
“好,爸爸最欣赏的就是你不肯低头的劲。”方敬山不再多说,“晚饭吃了吗?我让庆婶给你留了。”
方思尔立马想到了余温言,今天她又出现在这个家里,和爸爸一起共进晚餐。
“我不饿,不吃了。”她冷着脸说,最后她纠正方敬山道,“还有爸爸,我从头到尾都没把感情当成游戏,是你不愿意接受和承认而已。这么多年我在国外,你的确没管过我,我不也同样默契的从不过问你的私生活呢?只是你能不能不要把她们带到家里,带到我和妈妈的家里来?”
这个家是他们的家,虽然妈妈很早就不在了,可在她心里这依然是他们三个人的家。这里承载着很多她和妈妈的回忆。
方敬山被方思尔突如其来的反击说得一惊,他把这视为一种忤逆,让他觉得他的威严被冒犯了。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方敬山眉头紧锁,怒视方思尔。
“难道不是爸爸在指责我吗?”方思尔毫不退让。
“我难道不是为你好嘛?你是我的女儿,是安美的唯一继承人,我不能让你有任何的偏差。你不是一直想要你妈妈的那份股份,我是不是给你了?这不足以说明我对你的重视吗?我对你的关心是为了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吗?”
方敬山痛斥着女儿。
“所以我从小到大一直在努力!没有吗?”方思尔也不知不觉提高了音量,也算一种情绪的发泄。
方敬山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羽翼丰满的女儿。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她不再是12年前高中毕业,青涩的稚嫩的被他送出国的小思尔了。
场面十分紧张,离爆炸只差一步之遥。
方思尔咬了咬牙,竭力控制心中怒气。
她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起身,离开。
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对身后的方敬山说。
“妈妈的股份本该在我18岁生日那天就属于我了。”那是她妈妈的遗愿。
是他的爸爸觉得她还小,不肯给她,多年来一直代她管理。直到今年,他觉得身体大不如前,需要一个优秀的继承人来接他的班,所以让方思尔回国,并正式把那份股份归还给方思尔。
说完,方思尔头也不回的上二楼回房,只留方敬山在原地怒目圆睁,怒气无处消。
方思尔回房,在房间的沙发椅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让过去的回忆消散,让状态恢复。
这才有心情查阅手机。
微信消息第一条就是许寄欢发来的,“我已安全到家”。
方思尔回了一句“嗯”。
原本以为对话就结束了,没想到许寄欢会接着打开一句问候。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我回来的路上突然想到,经期不宜泡澡,如果脚腕还疼的话可以用热水袋敷一敷。”
方思尔看着屏幕上许寄欢的文字居然愣神了。
自己的爸爸都没注意到她脚腕的异常,倒是才认识几天的人反而关心起她。
“好。”她短短的回了一句。
许寄欢应该不是那种会讨好上司的人吧。毕竟她看起来笨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