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想爱你》复历春

24、出柜

　　谯砚舟牵着林惊鹊回到了散座，对着一个人喝酒的谯明琛，满脸快意的说道：“哥，我先送他回家。”
　　谯明琛看着两人手牵手的走过来，想着应该是把话说开了，放下酒杯站起来瞧着眉梢上扬的谯砚舟，“看样子我也可以回家了吧？”
　　“回吧。”
　　谯明琛实在不想看见谯砚舟这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自己牺牲在家陪老婆的时间来这里帮他追人，用完就给自己一脚踢到了一边去。
　　林惊鹊晃晃被谯砚舟握在掌心的手，笑逐颜开的说道：“谯先生，上次感谢您让司机送我回家。”
　　“不客气，万一你要出点什么事情，被谯砚舟知道我不出手，他会打死我的。”
　　“反正之后都是一家人，下次喊我谯大哥吧，今天我先走了。”
　　目送谯明琛走远后，谯砚舟拉着林惊鹊走出Last Dance酒吧，“走吧，我送你回家。”
　　谯砚舟将林惊鹊送到小区门口，接了一通电话，就先走了。
　　林惊鹊一个人回家，洗完澡躺在床上，拿着手机一个app接着一个app的浏览过后，趴在床上点开了微信，找到谯砚舟的微信，点开。
　　谯砚舟的微信跟他的人一样的简单，头像图片是艘小船飘荡在海上，微信昵称也是实名的谯砚舟三个字。
　　对话框是系统默认的一片空白，林惊鹊盯着对话框发了好长时间的呆，敲下了简单的三个字发送——【别枝惊鹊：睡了吗？】
　　叮——
　　谯砚舟的信息很快回了过来，内容是一张jpg图片，林惊鹊放大图片内容，上面是谯砚舟公司「舟歌」的前台，这是把自己送回家又回公司了。
　　【谯砚舟：有点事，回公司一趟，你先睡。】
　　【谯砚舟：等我给你电话。】
　　林惊鹊简单的回了一个好字，就关上了手机，最终抵不过热水澡激发的酒意，睡了过去。
　　谯砚舟迎着冬日暖阳将车开进白水园的院子，停好车之后拎着孝敬给老爷子的砚台晃着车钥匙走进了客厅。
　　管家王叔接过谯砚舟的大衣，说道，“大少刚起床，正在客厅休息。”
　　谯砚舟点点头，往沙发的方向走去，“大哥，大嫂。”
　　谯明琛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嫌弃的看着谯砚舟，“呀，我们脱离苦海的二少舍得回家啦。”
　　“小叔叔”，谯砚舟懒得理工作日不去集团坐班的谯大总裁，弯腰抱起腿边的小萝卜丁，埋头逗弄孩子，“思衡，有没有想我啊。”
　　谯思衡将肉肉的手指中握着的苹果，往谯砚舟的嘴里塞，“想叔叔……吃苹果。”
　　谯砚舟张嘴叼过塞进嘴中的苹果，眯着眼说道：“谢谢宝贝。”
　　谯砚舟将小萝卜丁放在沙发上玩，问道：“外公呢？”
　　谯明琛说：“在楼上书房练书法呢。”
　　谯明琛看一眼某人放在桌上的端砚，当下也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只能叮嘱着：“爷爷毕竟年纪大了，说话注意点方式方法。”
　　“知道。”谯砚舟将小萝卜放下来，应着，“嫂子，我先上去了。”
　　严颖笑着说：“去吧，我让厨房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谯砚舟拎着自己托人从拍卖会买来的端砚，上二楼敲开了老爷子的门。
　　咚咚咚——
　　“外公，我是砚舟。”
　　“进来吧。”
　　得到老爷子的允许后，谯砚舟推门进去，将手上拎着的礼物放在了桌子上，“外公，托人在拍卖会上买了一块端砚，今天给您送过来。”
　　老爷子退下来，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喝喝茶写写字。
　　谯砚舟在书桌面前站好，只见老爷子缓缓提笔蘸墨，动作庄严大气，转瞬之间一个“沉”跃然纸上，笔迹遒劲有力，可见功力深厚。
　　老爷子把笔放回原处，说道：“我看看。”
　　从谯砚舟手上接过仔细盘摸着，“品质不错，石质坚实、润滑如玉，也算是佳品。”
　　“砚舟有心了，外公很喜欢。”
　　老爷子将砚台放在桌子上，示意谯砚舟到沙发上坐，“砚舟啊，你不喜欢林家的女儿，外公这里还有几个世家的孩子，我一会儿把照片拿给你，再瞧瞧？”
　　谯砚舟沉默着摆弄着桌上的茶具，不一会就将斟满七分的茶杯双手放到了老爷子的面前，“外公，请喝茶。”
　　老爷子尝了一口杯中莹亮的茶汤，赞叹了一声，“不错，茶艺见长。”
　　“外公，相亲的事情暂停吧。”
　　老爷子放下茶杯，乐呵呵的问道，“这么说，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谯砚舟没有直接回答外公的问题，“外公，我很感谢当初你把我从燕家带回来，让我过上正常的生活。同意我改姓谯，甚至这些年只要是大哥有的东西，你也一样不少的都给我了。还有舅舅舅妈，待我像亲儿子一样，弥补了我童年缺失的东西。”
　　“我知道您之前让我相亲，是希望我能过上有小家的幸福生活，我也努力的按照您希望的结果去尝试了，但感情这种东西，总归是不受控的。”
　　老爷子叹口气，“砚舟啊，外公不是那种偏见的人，以谯家现在积累的财富，几辈子都花不完。只要人好，真诚待你，家世差一些也是无所谓的。”
　　谯砚舟抿了抿唇，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外公，我遇见了一个人，我想和他在一起。”
　　“哪家的女孩子啊？我外公亲自上门给你说亲。”
　　谯砚舟平静地望着老爷子，说，“男孩子。”
　　“我喜欢的是男人。”
　　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慢慢褪去，下意识更紧的握住手中的茶杯，“我记得你之前交往的是女人。”
　　“外公，我没有在外面乱来，我只是恰好喜欢了一个人，他是男人而已。”
　　“而且，现在同性婚姻是合法的，我们国家好几年以前就通过立法了。”
　　老爷子盯着对方，眼神凝固了几秒，“砚舟，你这个事情太突然了，你让我再想想。”
　　谯砚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起身说道：“外公，他一个人无望的喜欢了我很多年，我不想再让他等我，一个人的日子太苦了。”
　　老爷子揉着自己的额角，说道：“砚舟，外公很开心你愿意和家里坦白，也很开心你没有做错事走歪路，但这不代表我就能突然接受你喜欢男人的事实。你……再给外公一些时间。”
　　谯砚舟明白，这已经是外公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他也不能上来直接就把人逼死。
　　“外公，谢谢。”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站在小花园接听电话的谯明琛隔着落地窗看见谯砚舟下楼，冲他招了招手。
　　挂断电话后，谯明琛坐回藤椅上，问着，“跟爷爷坦白了？”
　　“嗯。”
　　谯明琛，问：“爷爷什么态度？”
　　“外公说让他想想。”
　　谯明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爷爷年纪大了，你给他点时间。”
　　谯明琛话题一转，说回了工作的事情上去：“对了，威森娱乐的副总说，最近评估部收到了很多导演递过来求合作的本子，目前已经筛过一批了。你迟早都要接管娱乐部的事情，早参与早了解后面才能不慌不乱，你尽早抽时间去坐镇，不要什么事情都推到我这里了，我后面可能没那么多时间管这些事。”
　　“我这些年亏欠你嫂子许多，我想多陪陪她。”
　　谯砚舟轻叹一口气，他们谯家的人都是情种，偏偏只有自己的母亲遇人不淑，落得一个自我了结的下场。
　　“我知道了，大哥。”
　　谯明琛幽幽瞥他一眼，淡笑道：“看在你一把年纪遇到真爱的份上，你哥我就再帮你一次。”
　　说完，谯明琛率先起身，“走吧，王婶喊吃饭了。”
　　等王婶扶着老爷子下楼在首位坐好之后，大家才纷纷拿起筷子。
　　严颖指着他面前的几道菜说道，“砚舟多吃一点，都是你爱吃的。”
　　“多谢嫂子。”
　　谯明琛端起手边的碗给严颖盛了一碗温补的鸡汤，放在她的手中，说着，“别管他了，你多喝点。”
　　严颖端着手中的鸡汤默默地喝着，在刚才谯明琛借着放鸡汤握她的手时，她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
　　谯明琛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色道：“趁着大家今天都在，我要跟大家说一件事情。”
　　老爷子停下筷子，“哦~明琛有什么事情啊？”
　　“爷爷，不是我有事情，是我们家又要多一个小萝卜头了。”
　　老爷子看看谯明琛，又看看严颖，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好好好，这是好事啊。”
　　“小颖前几天不舒服，去医院刚查出来的，本想等胎稳了再告诉大家的。既然大家今天都在，也都是家里人就先告诉大家，外面的人等三个月后再宣布吧。”
　　老爷子点头，对着严颖说，“小颖辛苦了，这段时间让王婶给你多做一些有营养的。”
　　谯思衡左看看又看看，拽住谯砚舟的袖子，奶声奶气的问道：“是衡衡要有弟弟妹妹了吗？”
　　谯砚舟夹了一个小孩子都爱吃的可乐鸡翅放进他的碗中，“是啊，妈妈怀孕了，衡衡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啊？”
　　谯思衡从凳子上下来，跑回严颖的身边，摸着她还未显怀的肚子，“妈妈，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喜欢。我会好好学习将来保护弟弟妹妹的。”
　　谯明琛将自己卖乖的儿子抱坐在腿上，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肉丸子，说道：“那你能不能先把爷爷教的《三字经》背会啊，文盲是保护不了弟弟妹妹的。”
　　“偶……才不是……忙忙（文盲）……”谯思衡嘴里喊着丸子，口齿不清的说着。
　　桌上的人都被小萝卜丁的话逗笑了。
　　只有谯砚舟，向大哥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他知道，这都是为了自己。
　　大哥是希望爷爷能够成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