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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76 ...

  •   次日,华云集团同意了提前开展实地考察并安排盖亚夫妇一同前往的提议。得知这个消息时,应澜正趴在局长室的吧台上查阅“暗影”搜集到的资料信息。
      徐淮景走到他身后,看他用手指在屏幕上圈了好几个名字,都是华云的研究员,有姓钟的、姓周的,姓名首字母含a、o、z的,罗列下来大约30人。他在每个姓名上点点画画,最终圈出了5个,似乎仍在犹豫怎么作进一步排除。
      “这些人有什么特别吗?”徐淮景好奇地问。
      谭纹因为他的提问也凑了过来,看应澜特意圈出的名字,出声读道:“奥兹葛兰迪、安喆、扎克 欧伯特、周王幸岸、钟昂欣?这是什么?”
      应澜扭头看了兄妹俩一眼,唔了一声,解释道:“我是在想,德闻要杨琪琪转达给我的话里为什么要特意提到钟傲……”
      “那段藏头……控诉?”谭纹问。
      应澜点了点头,感叹道:“老实说,以我对德闻的认知,能想出这段藏头……控诉,向我们求救,已经是他的智商顶峰了。我想他应该尽可能把想要传达的信息都塞进来了。这是他里面提到的唯一一个名字。”
      “德闻先生想要表达,那段话里所隐喻的人名就是骗他的人的名字?”徐淮景稍作思考,问道。
      “那德闻还挺聪明。”谭纹笑道。
      “……”应澜表情微妙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总之,以德闻的智商,他要揭露的人名不会很复杂,估计也是首字母。所以我把目前华云员工名册里的研究员,名字包含AOZ的都筛查了出来,排除掉级别不高的研究员,还剩下这五位,里面肯定有一个是正确答案。”
      徐淮景想了想,伸出手指在后面三个名字上都画了一条删除线,道:“查奥兹葛兰迪和安喆。”
      “嗯?!”谭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又是为什么?”
      应澜恍然大悟,哈了一声,道:“的确,他说‘负心汉’、最后又提到‘倒霉’。牛鼻子也是动了点脑筋的。”
      “让唐毅乐去查,”徐淮景看向谭纹,“人际关系、近期行踪、生平事迹、研究课题及成果都核实清楚。”
      “唐毅乐……也是你们特殊侦查小队的一员?”应澜好奇道。
      应澜也是最近才从徐淮景那里了解到,除了明面上的社维局局长身份,他还是一支特殊侦查小队的队长。这个小队专门负责暗查联盟境内外的非法活动,谭纹、钟不落,以及在共和会案件中伪装身份潜入的乌馨都是其中成员。
      “是的,应澜哥,”谭纹道,“唐毅乐在公安部网安科任职,以后有机会再介绍他给你认识。”
      “唐毅乐手握联盟公安内网系统,交由他调查更有效率,”徐淮景解释道,“我们的重点是,借华云集团实地考察的契机,中止整个腺体干预实验。”

      一阵绞心的疼痛让德闻蜷缩在床上动弹不得。他喊不出声音,冷汗如瀑般濡湿了衣服,就这么硬生生地熬了将近五分钟,疼痛才逐渐减轻,他深吸一口气,面如死灰般地摊开四肢趴在床上缓神。
      这两天,德闻隐约感觉到,奥兹给他开具的药剂对他的效用正在减弱,随着阵痛频次的增加,他心里的恐慌也在加剧。
      奥兹开出的治疗方案真的可信吗?他是不是在拖延我的康复时间,好确保我不会在离开疗养院后对他开展报复?还是说,他其实没有办法让我的腺体恢复健康?他真的会放我康复出院吗?
      种种猜测盘桓在德闻心头,他的体型日渐消瘦,每日神色恹恹。见他这副模样,原本会在为他设置用药计划时与他聊天的护士这两日都变得寡言了起来。
      德闻一天里最开心的时段,便是下午治疗结束后,去小花园里与一对母子见面。
      他会与小男孩在草地上踢足球,有时也会和小男孩的母亲聊上一两句,之后再回到病房,便又变回了那副眼神空洞的模样。
      德闻闭着眼睛趴在床上,一道呼吸声凑在他耳边,稚嫩的童音问他:“德闻哥哥,你睡着啦?”
      德闻睁开眼睛,看到金发的小男孩趴在他床边眯着眼睛在笑。
      “洋洋!”德闻的精神瞬间恢复了过来,他翻过身坐起,揉着洋洋的头发问他:“你怎么一个人跑我房间来了?”
      “我去花园没看到你,猜你忘记了要和我踢球,就过来找你啦!”洋洋说着弯下腰从地上抱起了自己的足球给德闻看。
      “我今天不小心睡了个懒觉。”德闻嘿嘿笑着,看了四周一眼,又问,“你妈妈呢?”
      “妈妈去找小和哥哥说事情啦,让我自己来找你。”
      “我、我明天就要出院了,”洋洋忸怩道,“德闻哥哥你可不可以今天再陪我踢一次球?”
      “这样啊,”德闻道,“走,那我们去踢球!”
      一大一小欢呼着出了病房,如往常一般前往花园玩耍。经过护士站时,值班的护士亲切地向两人招手打招呼,等到他们走远,那位护士看着德闻的背影,难过地叹了口气。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幕被云笼罩,云走得很快,海风阵阵,是小型台风登陆的迹象。
      这种天气下踢球,难度被风拔高,一阵疾风刮过,洋洋啊了一声,足球乘着风倏地飞出老远,在风力作用下越过实验室侧边的树冠,消失在了视线里。
      “球飞走了!”洋洋大叫道。
      “等着!”德闻笑道,“哥哥一记旋风腿去把它踢回来!”
      他说着往球消失的方向跑去,穿过花坛,绕过实验室的侧墙,德闻探头找寻,在墙下的一个排水渠前发现了足球。
      德闻念着在这里,走近去弯腰将球捡了起来,正要转身往回走,两个护士的聊天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为聊天里提到了他的名字。
      德闻稍作停顿,蹑手蹑脚走到声音传来的窗户边,抱着球蹲了下去。
      窗户的玻璃窗开着,但窗帘拉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但从护士的对话里,德闻猜出了这是一间资料室,她们被安排了来此对实验项目资料进行筛查整理。
      其中一个声音相对年轻些的女护士问声音稍年长的护士:“姣姐,我找到文森特德拉图先生的病历档案了,您快来看看,有哪些要进行处理的?”
      “我看看,你先去整理其他的。”脚步声响起又停下,随后是终端机被操作时的哒哒声。
      “姣姐,你说,华云今年的考察怎么安排得这么突然?去年是快过年才来,通知下来的时候,我们还有一周时间准备,今年倒好,今天下发考察通知,下周一就过来。只给我们两天时间准备。”
      “起码还有两天时间准备,足够了。”姣姐唉声道。
      “我还听说,好像文森特先生的父母也会一起过来探视,这没问题吗?”
      闻言,德闻抓着足球的手掌微微收紧。他知道,一定是杨琪琪和应澜成功解析了他的传话,采取的行动。华云考察提前说不定也是这个原因。
      “所以奥兹教授才让我们尽快将文森特先生的病历档案整理好呀。”
      “但是姣姐,教授让我们把德闻先生的体检报告做点润色。可这不就是数据造假?万一被查出来,我们不是犯罪吗?”
      “别胡说!教授只是让我们把一些涉及机密的数据项进行删减,也算不得造假。”
      “可没有这些,我们接下来怎么做给药计划啊?”
      “放心,这里的档案只是拿来给考察团和文森特父母查阅用的,少了那几项数据也不会有问题。真正的档案都在教授终端里存着呢,你担心什么?”
      “好吧……可我看文森特先生这两天用药后的情况,都不太乐观,今天给他换药,我看了一眼,那里……”
      “好了好了,教授有他的方案,你又做不了什么,就别瞎操心了……”
      德闻悄然离开了窗口。
      他神色凝重,抓着足球的指尖发白,看到洋洋在不远处朝他挥手,他深吸了一口气,走近小男孩,微微弯腰将球递给洋洋,道:“对不起,洋洋,哥哥接下来有事,今天我们就踢到这好不好?”
      “啊--?”洋洋失落地拖长调,但还是很乖地接过球,撅着嘴道,“那好吧。”
      德闻冲他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洋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在德闻要站直身时又拉了他一把,凑到他耳边用气音问他:“哥哥、你是不是……又要去偷你的终端机呀?”
      德闻诧异地看着他,洋洋自信地拍拍自己的胸膛,又悄悄说:“我可以帮你的,就像上次一样,护士姐姐不会怀疑我的!”
      德闻犹豫片刻,点点头,对他说:“好,谢谢洋洋。等会儿跟在我后面,听我指令再行动!”
      “收到,长官哥哥!”洋洋眼睛一亮,激动地摆出了一个敬礼的姿势。
      作为一位腺体领域的临床专家,奥兹葛兰迪一向不相信所谓的玄学迷信。
      但最近发生的种种都让他下意识要脱口而出一句:晦气!
      先不说自他接手了五组的试验项目,本该成为医学生涯里辉煌的成就却因为迟迟招募不到受试者而差点泡汤。
      那些beta,说明会的时候个个都跃跃欲试,真到要确认受试的节点却都吓破了胆,也倒是符合beta那窝囊没上进心的群体特征。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勇士,他信心十足地按计划为受试者实施手术与用药,却因为手术过程中的一个小失误,使受试者的腺体组织产生了不可逆的损伤。
      这样下去,他就要因为医疗事故罪锒铛入狱了。情急之下,他想到了腺体移植这个办法,可从来没有医生成功地对腺体进行了移植,他能做到吗?被判刑的恐慌和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时产生的激动颤栗让他拨通了实验四组的通讯。
      腺体移植手术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奥兹信心大增,就在他以为终于时来运转时,受试者出现了排异反应。
      这就算了,不曾想到,受试者偶然得知了真相,将他打得鼻青脸肿。
      没过几日,新的噩耗又传来,华云集团将年底的实地考察提前到了下周一,并指名第五实验组做好万全准备,因为受试者文森特德拉图的父母闹到了华云总部,要求一同前来探视儿子,确定他健康无恙。
      至此,奥兹陷入了衰运漩涡中,逃脱无能。
      就好比此时,他刚从实验室大楼出来,迎头就被一桶水淋了个通透,刚想发脾气,头顶孩童的哭声先他一步响了起来。
      “呜呜呜,护士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二楼走廊上,洋洋跌坐在清洁机器人旁边,大哭了起来。
      “哎呀哎呀,说了要你去花园玩球了……”一位护士匆忙地跑了过来扶起洋洋,又往楼下探出一个头,看到全身湿透的奥兹,惊慌道,“真对不起,教授!我们的受试者小朋友玩足球时不小心踢倒了清洁机器人,储水桶的水漏了出来才……”
      奥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在护士的忐忑中玩下眼睛,和善地笑道:“没有关系,我换一身衣服就可以了。”
      他叹了口气,只能自认倒霉,黑着脸回到了办公室。
      反正已经湿了个彻底,又想起那淋下来的可是拖地水,奥兹顿时觉得全身上下都是脏的。于是他干脆从办公室的储物柜里找出了备用衣物,将终端从手上摘下放进办公桌抽屉里,进了淋浴间。
      而这一切正中德闻下怀。他蹲在奥兹办公室后面的窗户下,窗户被他提前开了锁,用窗帘遮挡着,没有被奥兹发现端倪。
      德闻隔着窗帘确认好奥兹已经开始淋浴,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很好地为他们的行动打下了掩护,德闻向后勾了勾手指,洋洋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他身边。
      德闻掀开窗帘一角,指着办公桌的抽屉,做了个拿过来的口势,洋洋朝他比了个ok,在他的帮助下从窗口爬了进去。
      洋洋躲在窗帘后,露出一只眼睛,打探了一番办公室的陈列后蹲下身趴在地上,贴着墙壁爬到一隅,又借着室内的桌椅书柜等大件物品躲过监控追踪,最后到达了目标所在地的办公桌下。
      德闻躲在窗后被他的行动力震惊得简直合不拢嘴。眼见这小孩熟稔地爬进监控死角,像条灵活的泥鳅,转眼就溜到办公桌前将抽屉小心翼翼地拉开,从里面拿出了奥兹的终端。
      洋洋得意地举着终端朝窗户后的德闻晃了晃,得到了德闻送出的大拇指称赞。
      德闻又朝他做了个招手的动作,示意他赶紧回来,洋洋点点头,手指抓着终端机往原路撤退,撤到窗边,德闻伸进一只手接他递过来的终端机,这时,不知是谁的手指似是不小心触碰到了终端感应区,机器检测到此刻拿着它的并非主人,立刻发出了尖锐的警鸣,与此同时,浴室里的水声停止,奥兹大吼了一声:“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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