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理坍缩[ABO]》风露繁

71、70

　　因为昨天折腾得有些晚，徐淮景没有大清早就给应澜的胃下饵料，当然可能也有别墅面积大、隔离性能绝佳的原因在，总之，应澜睡了一个足额的觉，醒来一看时间，都快中午12点半了。
　　他趴在床上一边醒神一边刷新鲜出炉的热点资讯，一则检查预约成功的提醒消息弹出，应澜点开一看，是徐淮景帮他预约了下周二回第一医院的例行体检，并以家属身份申请了陪同。
　　应澜打了个哈欠，关闭终端屏幕下床洗漱。来到客厅，发现只有徐淮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着好几个虚拟屏处理公务，见他出来，便关闭终端机，起身迎了过来。
　　“纹纹呢？”他看了一眼屋外庭院，也没见其他人的影子。
　　“一早便走了，说约了朋友。”徐淮景说着往厨房走去，“你先坐着，我去热牛奶。”
　　应澜听话地坐在餐桌前，支起两只手拖着下巴看徐淮景的后背。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被恒温容器盛着，正往外冒热气。
　　应澜拿筷子挑起一块鸡肉，在徐淮景转身前塞进了嘴里。
　　徐淮景端着两杯牛奶坐在他的对面，看到他塞得鼓鼓囊囊的脸颊，只是笑了笑，将牛奶给他递过去，又拿起手边的碗替他盛饭。
　　“下周二我去医院复诊，”应澜吞下嫩滑的鸡肉，问徐淮景，“你也一起去？”
　　徐淮景点了点头，将米饭递给他。
　　“不是工作日吗？这几个月的检查都没什么大问题，没必要特意请假陪我。”
　　“我正好有事也要去第一医院。”
　　“嗯？什么事？”
　　“去星云实验室看看。”
　　应澜闻言顿了顿，他放下碗筷，抬眼看徐淮景，问：“布卢兰夫实验室的调查不顺利是吗？”
　　“申请被驳回了，以‘调查理由不充分’为名，布卢兰夫内部戒备森严，想获取核心信息，要等待时机。”
　　“所以你们想换个途径，从星云实验室入手？”
　　“虽然是与不同医疗机构合作，但两家实验室的研究方向基本雷同，其中有蹊跷。”
　　应澜想起了那天与费和的交谈内容。他是星云实验室的研究员，但却清楚地知道布卢兰夫实验室同步开展的项目有五个，而且明明omega武装协会的关联者就在星云实验室，华云集团却选择了将布卢兰夫作为腺体干预实验的主导机构。
　　徐淮景的怀疑当然成立。不过，星云实验室运行多年，又是与新月星的公立第一医院开展合作，在不清楚费和身份的情况下，又该怎么切入调查呢？
　　应澜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抓挠，百般纠结中，他问徐淮景：“可要怎么调查？也得找个理由不是吗？”
　　“从费和入手。”
　　应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倏地握紧拳头，听见徐淮景继续向他解释：“我从魏队长处获得了部分情报，他与omega共和会之间的关联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更深的关联？”应澜不解地皱起眉头，但又因为他的这段话松了口气。
　　“我们怀疑，他或者说他负责的项目组，利用共和会腺体伤害案件，非法提取受害者信息素，开展人体实验。”

　　布卢兰夫医疗中心坐落于联盟的第三颗人造星-蓝海星的中心岛屿上。蓝海星旨在复刻与维系地球的海洋生态，因此其人造地表约85%的面积都被海水所覆盖，剩余的15%被分割成一座座海岛，用于人类的居住繁衍。
　　中心岛屿是其中占地面积最大的海岛，地势中间高，四周低，而布卢兰夫医疗中心则位于岛屿中心，将岛上唯一一座山谷占为了私有。
　　严格来说，布卢兰夫医疗中心不是特指某一家私人医疗机构，而是好几家座落于布卢兰夫区、专门服务于上层权贵的专科医疗机构的合称。
　　这些机构以联合的商业形态共存，共用医疗技术、客户资源及运作系统，以实现商业利益的最大化。
　　华云集团与其合作的布卢兰夫实验室坐落在山谷临溪段的矮坡上，被电子栅栏隔离，仅持有特定通行终端的人士方可入内。
　　乌问炘潜入布卢兰夫以来，将周边几家医疗机构的大致情况都摸了个遍，但只有这家实验室，不对外开放，运作系统独立、人员遣用成谜，她尝试过多种方法，都未能顺利进入。
　　护士打扮的乌问炘坐在实验室对岸的一棵树下，眼前的终端机屏幕正播放着一分钟三折的狗血剧集，她哈哈哈地发着笑，像是被剧情吸引看得入迷，眼睛却时刻警惕着对岸的动向。
　　这时，一辆陌生的私家车穿过林间路停在了实验室的栅栏外，乌问炘的手指微动，她的终端机右下角，摄像模式开启，将对面的情况尽数记录了下来。
　　从那辆车的后座伸出一只佩戴终端的手，手指纤细修长，涂着浅紫色的指甲油。终端屏幕弹出了一个认证中的页面提醒，不多时，电子栅栏消去部分屏障，私家车顺利通过门禁，进入了实验室。
　　“这是新月星的车牌号？”乌问炘嘀咕道，“是受试者还是内部人员？”
　　她的耳机里，传出嘀嘀嘀的杂音，不多时，一个声音响起：“姐，应该是受试者，而且这个车牌号的所有人，你听了绝对高兴。”
　　“是谁？”
　　“谭启龙的现任老婆，爱尔莎埃德隆。”
　　乌问炘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她哇噢了一声，轻笑道：“这可是个大发现。”
　　又过了一会儿，另外一辆车开了过来，停在门禁前。
　　“今天的实验室怎么这么热闹？”乌问炘小声道，“前两周加起来也就来过两次外客。”
　　“说不定是我们的运气来了。”耳机里的同伴积极回应。
　　“那就让我们看看，这又是哪位财神爷吧。”
　　与刚才整辆车都被放行不同，这次，从车上下来了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们在路边站定，一位看着唯唯诺诺的男人拨打了通讯，另外两位则对着实验室比划着在说什么。
　　“把传音机打开。”乌问炘命令道。
　　“只能开三分钟，不然有被发现的风险哦，姐。”
　　“足够了，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一阵滋滋声后，对岸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喂？是第五实验组吗？我是华云市场部的汪有为。”这是那位拨打通讯的男人的声音。
　　“黄总您看，目前实验室的环境，比那些什么五星级酒店都没多大差别！受试者们过来一看，什么疑虑都能打消了！”
　　“嗯，看着是不错，不过我们还是更关注实验成果，这才是决定明年集团是否增加预算的关键。”
　　这是正在交谈的两人的声音。
　　“那是自然，所以我们今天才被派来实地考察了嘛。”
　　“我们还只是先遣部队。”那位黄总笑道，“年底小靳总还要亲自过来，那才是能真正拍板的人！”
　　“您说明昭总？董事长竟然肯将这条线交给他？我一直听人说他们兄弟俩在集团里不对付。”
　　“一家人，都是利益共同体，哪有什么对不对付的。”黄总笑道，“之前小靳总成功将新型抑制剂推出市场，集团股价大增，这是实打实的业绩，董事长可都看在眼里呢。”
　　“那倒是，现在网络上的热度都还没散呢。”
　　“黄总、刘经理。”名为汪有为的男人走到两人面前恭敬道，“负责接我们进去的奥兹医生临时有事要忙，我已经沟通好了，他们会另外安排人过来，但需要再稍等五分钟。”
　　“怎么回事，汪主任？！”刘经理面带恼色，“不是提前就约好的行程吗？还能出现这种状况？”
　　“这……”汪有为为难道，“这我也没想到……”
　　“哎，没事，”黄总道，“等五分钟就五分钟吧。”
　　“感谢黄总体谅！”
　　“可以切断传音机了。”乌问炘发出指令，立刻从耳机里传来哔地一声，对岸的声音便消失了。
　　“唐毅乐，帮我重新做张身份，我准备先从布卢兰夫撤离。”
　　“啊？不是还没进去过吗，姐？不用和淮景哥、不落哥再商量一下？”
　　“不用。”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关闭终端屏幕转身离开了原地，“再过不久还会回来的。”

　　周二上午，陪应澜做完身体检查，等待结果的间隙，徐淮景与江云戚一道去了楼上的星云实验室。
　　不知道徐淮景是以什么理由说服的江云戚，副院长答应得很爽快，让应澜自己先在病房呆着不要乱跑，他们一会就回。
　　应澜虽然也想跟着一起去，但又怕一不小心碰上费和，将两人已经认识的事露陷，只好老实地听从江云戚的吩咐，躺在病床上观看养宠vlog以作消遣。
　　这时，杨琪琪的语音通讯突然打了过来，应澜眉峰轻挑，压着上扬的嘴角接通了语音。
　　“阿澜，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有空，怎么了？”应澜问。
　　“嗯……有点事，想找你聊一聊。”
　　“哦，是关于什么的？”
　　“关于……德闻……”杨琪琪的声音变得有些轻，带点不知所措的困惑。
　　应澜脸上像是浮出“果然如此”四个大字，他轻咳一声，答应道：“那可以呀，约哪里？”
　　“晚上十点露西亚小酒馆，可以吗？”
　　“可以。”
　　“可不可以……”杨琪琪深吸一口气，又提出了第二个请求，“请徐局长也一起过来？”
　　徐淮景一起过去？这倒是令应澜有些意外，既然是谈论德闻的事情，十有八九是要向他摊牌他们正在交往的事情，或许也会找他商量一下该怎么应对家长的反对……可他以为，按照杨琪琪的性格，不会向除他或者德闻以外的人透露自己的难处。
　　也许是想听听徐淮景的意见？
　　这么想着，应澜应下了这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