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纪绿

14、温语的处理

　　最近温语莫名其妙地被人排挤了，过去向她主动打招呼的礼貌而友好的女孩子都在故意闪躲，像是遇见了瘟神。这让温语感到奇怪，但她实在想不出关于她自己的任何原因和理由。
　　温语某天跟陈蔚说起这件事，陈蔚列出几个女孩的名字，问，是她们吗？
　　是。温语回答，但这有什么关系吗？
　　陈蔚拍拍她肩膀，别苦恼地反省了，问题不出在你身上，但是确实和你有关，是薛数身上的问题。
　　如果薛数做了坏事，她们惩罚他就好了，关我什么事？
　　因为你和薛数确立关系了啊。
　　你的意思是薛数在外面背着我拈花惹草，给我戴绿帽子了？
　　差不多。
　　行。我现在就告诉薛数，我们之间结束了。
　　但不完全是。
　　陈蔚就向温语阐述了薛数这两年对女孩怎么怎么好，但是比渣男还渣男的是用不承诺不负责不出格的方式撩，撩完就跑，甚至没留下任何可以控诉的把柄，相当于是在不触碰火的情况下玩火。搞得大家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我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总觉得看错他了，以前他那果敢专一的劲去哪了？不是我爱打小报告，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这些事，尤其是你被莫名对待。

　　温语低估了薛数，在英国他竟然有幸被这么多女孩子青睐，属实没想到。温语叹了口气，她得先找薛数聊聊看是怎么个事。
　　薛数一如既往下课后来温语的学校找温语一起吃饭。走在路上，没有任何铺垫和埋伏，温语直奔主题。
　　“*和*和*等女孩子和你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之前没有，现在没有。如果她们承认，就只是朋友和认识关系。”
　　“你们之前是怎么回事？我想听听你这边的意见。”
　　薛数没有质问温语怎么得到的这个消息，他回答：“这个事情我本想找个时间和你聊聊，没想到你先提出来了。很抱歉没有及时主动告诉你，但对这个我确实有话跟你说。”
　　薛数觉得这个问题需要一定时间，所以他们来到校外一家餐厅，边吃饭边聊。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你。”
　　“？”
　　“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一句话：行过江南，见过百花，无一胜你。”
　　“我有对你说过这种话吗？”
　　“你并没有对我说过，但我知道你说过而且相信这个。”
　　接下来是薛数一大段冗长的自我叙述：我当时并不确定你是对你自己失去信心还是对我失去信心。我只知道，你想要的感情不是一瞬间的电光火石，自以为是的长长久久，无厘头的山盟海誓。从你的话语中我能想象到一个画面：一个人在经历过千山万水，见过人世的千姿百态和酸甜苦辣后，他欣赏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美丽的花朵，但这些都只能让他更加确定和相信自己内心所想所愿——百花很美，只想要你。而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满足这个条件，同时，我也希望知道自己内心真正所思所想，如果我见过所有美好的事物后，我还认为这种感觉无可替代，这才是真正是我要的。我来到英国生活，见识了别样的江南；我遇见很多很美好的女孩子，我试图去接近和了解，只为验证内心的答案，我没办法承诺，也没办法停止寻找，所以只能终止感情——我不愿意折磨自己和别人的感情。在这个过程中，我最喜欢的，是在寻找一个模糊的影子——你的影子。它对我来说像是证明我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的证据，无可或缺。也许这个演算步骤即将延续到生命的尽头，它永远没有正确答案，而现在，我只知道，我只认可和接受和向往这一个答案——你。你能明白吗？
　　所以你就是因为我这句话而做出这个决定的吗？
　　算是，也不完全。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否依然认可这个演算步骤和结果，你的答案是什么？
　　以下是温语的回复：如你所说，我的确对人性的感情不予期许，感情就像潮涨潮退，月盈月亏。而我奢求如大海般宁静祥和的平静，它不激昂但是人可以感到被暖流包围，看到内部的浩瀚。对长久不期待但总是排除一切影响长久的可能性，不需要安全感但一旦感到不安全我就会离开。我无意给你情感上增添烦恼……
　　其实没有。薛数插入。
　　温语继续：我相信未来有无限种可能性，有我们一起通往幸福快乐的可能性，也可能是分开的各自奔赴山海的可能——我真切希望，在你感到不爱的时候，你就告诉我，我们各自松手，彼此纠缠不会恢复往日的美好，给彼此自由。
　　抱歉，打扰一下，等会你们还打算继续点菜在这里吃饭吗？
　　为什么这么问？温语觉得莫名其妙。
　　“你知道的……”服务员尴尬地缩缩脑袋，“现在客人有点多，你们在……和平分手。气氛……有点沉重……”
　　“给我们马上上两份你们这的招牌菜谢谢。”
　　服务员利索地写单，闪电般离去。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毕竟分手了要算一下总账。”
　　“白痴。”温语笑骂一句，指代不明。

　　“你们好呀！”有一天温语主动端着盘子坐到女孩子们的中间。
　　几个女孩子互相望了望，既不说话也不挪位置，只是忽视温语的存在。
　　“有些事情，我需要向你们解释一下，顺便表示我很抱歉。”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吗？”一个女孩随口说了句反话。
　　“是因为薛数的，我知道你们对他十分的有意见。我能明白，女孩帮助女孩，你们的仇我来报。”
　　这下子女孩们都来了兴趣。
　　“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我是啊。”温语大方承认，然后扯出一个话题，“你们知道薛数为什么曾经这么对待你们吗？”
　　几个女孩安静看着她期待着温语接下来的话语。
　　“因为他的确是喜欢你们的，准确的说，一部分。因为你，”温语指着那个戴眼镜的斯文女孩，“你拥有着丰富的学识和理智优秀的大脑，而你——”温语指向另一个女孩，“你的灵魂如同夏天的雨，让人无时无刻感到愉悦而摆脱烦恼……”
　　温语就这么指着几个女孩子真挚地夸赞了一通，具体而准确，没有一个女孩子表示质疑，她们内心认可这样的自己，而且也曾经被人这样评价过。
　　“而这些，就是一切的来源——一个被他深爱而得不到的女孩的特征。”
　　“你是说薛数因为我们与这个女孩有一定相似度他才靠近我们吗？”
　　“对。”
　　“那他为何不去追求那个女孩？”
　　“很明显，人家不喜欢他，而且他也一直保持内敛不敢表达或者表现出来。在自我冲动和克制中挣扎。”
　　女孩们点点头，暗暗表示同意：她们也有同样感受。
　　“那你呢？如果他不喜欢你或者你不喜欢他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我曾喜欢过他，但自从他对我做出类似欲擒故纵的那种事之后，我决定假装变成他喜欢的女孩应有的样子去接近他，然后等他爱上我我就甩了他——惩罚他，谁让他玩弄别人感情。”
　　“原来如此”女孩们觉得很有道理。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不在乎，而且他父母都认识而且喜欢我，父母十分支持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们知道的，中国家庭。他也不敢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你岂不是牺牲了自己的爱情？”有个女孩满脸关心地提出。
　　“不完全算吧，我只是不想让如愿以偿和他心爱的女孩子在一起而已。我是不是有些可怕？”温语耸耸肩。
　　女孩子们反而过来安慰温语，让她别太认真，适可而止，说男人都这么自以为是，让温语如果需要帮助尽管开口，并且为之前误会感到抱歉。
　　——误会解除。温语笑了。

　　在之后的相处过程中，女孩们似乎放下了过去的种种，开始以平静的心态对待温语和薛数，有时候看到他们两个走在一起还会主动过去说两句话或者打声招呼。只是他们看薛数的眼神可能带有一丝丝的怜悯。
　　“她们怎么突然跟我打招呼了？我怎么还觉得现在她们看我的眼神总带着点温柔。”薛数对温语说。
　　“这样不好吗？”
　　“只要你说好就好。”

作者有话说

　　[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