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鱼》莫小寞

15、第十五章

　　脑袋里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像过电影一样不断的在呈现，我强迫着自己不去想但是就是不听指挥。在床上滚了不知多久，也不知道几点，我终于睡了过去。自然醒，多幸福。可惜每天早上我都是被电话铃震起来了。

　　“喂你好，夏薇是吗？我是森氏公司人事部的经理。三天前你往我们公司投了简历，我看你条件还不错，所以安排你今天下午三点面试。”

　　“啊好，我一定准时到。”

　　靠，一系列的陈述句，我根本就插不上话。可是我怎么不记得我往森氏公司投过简历？森氏公司那么有名，我根本就没往那瞄过。不是名牌大学毕业，而且我学的专业--土木工程也跟进行家具出口贸易的森氏搭不上边，为什么要找我去面试？啥条件不错啊，真会安慰人。难道是看上了我做过两年文秘的工作经验？不是吧……

　　抬头看了下钟，11点了。叫了外卖，风卷残云的吃完之后洗了个澡，化了个妆，涂了好多遮瑕霜盖住了我恐怖的熊猫眼，然后衣冠整齐的坐在沙发上紧张的要死。这可是我年后第一个面试，而且还是个驰名的大公司。如果能进去的话，我这辈子估计就不愁吃喝了，公司还能顺便把我的养老保险给交了。

　　提前一个小时出了门打车来到森氏公司的大楼。抬头望望高耸入云的建筑，我心里不禁一片唏嘘。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然后就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心情进去了。

　　跟保卫科打听了人事部方向之后我很快找到了地方。在木色的门前面犹豫了很久，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轻轻敲门。可是过程非常的出人意料，那个看起来就非常严格的女人事部主管拿着她从网上打印出来的简历看了看，又象征性的随便问了几个很基本的问题，就跟我说：“四点钟你回来见我们经理，是第二个面试。通过了就可以来上班了。”

　　我像脚底下踩棉花了一样轻飘飘的出去了，而且很久都没回过神来。天啊，我是不是要去买□□？我坐在步行街的长椅上觉得今天天气真好，虽然小风有点冷。拿出手机想给谁打个电话，可是又不知道打给谁。一鸣？螃蟹？还是大炮？想了半天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在KFC坐了半个多小时，只喝了一杯可乐，三点半的时候我坐不住了，就又回到了森氏的人事部。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我又开始有点小紧张，一面期待一面忐忑不安。不多一会那个主管带着我直接去了森氏CEO的办公室。她敲门，里面有个声音回答：“进来。”之后那个女的转身就走了。我望望她的背影，又望望面前宏伟的大门，做了个鬼脸。调整好面部表情之后，我推门走了进去。

　　我要晕了。

　　那个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正端坐在老板桌前不怀好意的冲着我笑的人不是王乔森是谁？！我突然有种想转身出去的冲动。可是这份工……好吧，报酬很丰厚。但是！可但是！！但可是！！！整天对着这么一大尾巴狼心怀鬼胎的老板我要怎么安心上班？！我从云端一下子跌到了水泥路面上，摔得龇牙咧嘴浑身生疼。我上辈子绝对是坏事干太多了，绝对的。

　　“过来坐吧。”王乔森照着他对面的椅子比划了一下。

　　我机械的面无表情的迈开脚步蹭了过去，坐下。

　　“我在网上看见你简历的，然后就转到人事科了。”靠，我说怎么回事嘛。明明我没有往这里投简历的。我没说话，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怎么，给你一份这么好的工作不乐意？”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职位。”

　　“我的私人助理。”王乔森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我还没有私人助理呢。”

　　“是你自己临时加进来的职位吧？”刚才路过的时候我明明有看见旁边秘书的办公室！

　　“哈，夏薇你真聪明。”

　　我真想一巴掌扇过去。“王乔森，”我环视了一下四周。“租这身衣服挺贵的吧？租这个椅子也挺贵的吧？”

　　王乔森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冒充森氏的老板代价可不小呢。”

　　“啊……哈哈哈。夏薇你真幽默。”王乔森靠在老板椅的靠背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不得了。“明天来上班吧，薪水少不了你的。”

　　“抱歉，我不想接受这份工作。”

　　“为什么？”

　　“因为老板是你。”

　　王乔森沉默了一会，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了起来。“夏薇，你说孙一鸣要知道了这件事她会有什么反应？”

　　“王乔森你真是个乌龟王八蛋。”我突然觉得他平时英俊的脸有些扭曲。

　　“我也从来没说我是什么好人。”他脸上扯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我也不想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我也不想逼你。可是你总逼着我逼你。怎么办呢？夏薇，你是不是总要把人逼的走极端你才开心？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能找到一个平衡点，让你，让我，让所有人都满意。你说，是不是？”

　　“好吧，我明天来上班。你不要在一鸣那里讲多余的话。”我真被他打败了。

　　“放心，你要是乖乖听话，我不会在你们的友谊之间加什么调味剂的。”王乔森开心的笑了，在我看来，那笑容无比的欠抽。竟然拿这个来威胁我，卑鄙！

　　回家之后我就给疗养院那边打了个电话。小茹说陆函最近还是时好时坏的，平时也不跟别人说话，只是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呆着。挂了电话，我也那么静静地坐了一会。每次遇见陆函的事情我都心绪不宁，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为他做些什么或者分担点什么。

　　明天要开始过新的生活，虽然有那么点不满意，但是终究还是自己要去走的。随遇而安吧。我把房间才重新打扫了一遍，柜子里的东西也都整齐的排好。在收拾衣柜的时候发现了大一下学期准备送给陆函的一条围巾，我亲手织的,把整个一本编织的书都翻烂了，手也被织针扎出了茧子。其实是想当做庆祝他考上大学的礼物，可由于本人技术是在是不佳，导致整个工程延误了……一年。可是还没等送出去，陆函就发生了状况。这份礼物也就这么耽搁了下来。下个月去的时候给他送去好了。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来吃了早餐化了淡妆出了门。到公司的时候微笑着跟身边路过的每个人打招呼，连扫地的大妈也不放过。第一天嘛，要给别人留下点好印象。以后还要在这混呢，得给自己留条后路。王乔森竟然把我的办公室安排在了他办公室内的一个小隔间，美其名曰：方便。我站在门口努力压抑着自己想爆发的欲望。好吧，人家是老板，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其实一整天下来我几乎没做什么事，无非就是让我泡杯咖啡，归类一些文件这种杂活。他还有另外一个秘书，工作比我这个打杂的重要的多。很多基本的文件都不用通过王乔森秘书就直接处理了。第一天我就充分理解了他临时加的这个助理的不必要性。怪不得在我第N次去泡咖啡的时候那个主管用异样的眼神瞟了我一眼，尽管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我还是觉察到了。他们的偶像利用公司的职权来泡妞，这事搁谁谁心里都不舒服。想必这个王乔森也是本市数一数二的钻石王老五级别，而我现在很荣幸的成了众矢之的，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如果我不想办法改变一下现状的话就会被上到50岁扫地老太太下到20刚出头才进公司的小职员轰成炮灰。王乔森，你可把我害苦咯！

　　说归说，王乔森这个老板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他打电话处理问题的时候，只要听一遍别人汇报的情况，就能抓住问题所在，并且分析的头头是道，很快能得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开会的时候根本不用准备演讲稿，什么东西都手到擒来。抱歉，因为是隔间，所以根本不隔音。而且他打电话也不避讳我，所以我总是很不幸的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估计也是觉得没啥必要避讳我，像我这种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别说出卖公司机密，就连自己被卖了也都能傻乎乎的替别人数钱。有时候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