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橘子小溪

82、舍不得

　　谭简拿出车内的纸巾，给谭晴杰又擦了擦脸，冷淡道：“回家，还是跟着我们？”

　　谭晴杰看着他，又扭头看了看木小桃，正犹豫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谭简又出声了。

　　谭简说：“送他回家吧，他不想去。”

　　时小平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坐在正中间的男生，点点头，发动了车子，“地址？”

　　谭晴杰终于下定决心做出决定，小声道：“我，跟，你们，一起。”

　　木小桃看着他，也看出他脸上的复杂情绪，轻声问：“真想去？”

　　谭晴杰却忽然抓住他的手，坚定道：“我去，想，和你，哥哥一起。”

　　时小平时小安“......”合着是我们的问题呗。

　　木小桃看着他，又垂下眼，沉默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见车子不动，谭晴杰鼓起勇气，畏畏缩缩地对着驾驶座上的人说：“走，吧。”

　　时小平又看了眼小结巴，无所谓地点点头，开了音乐便出发了。

　　一路上，车厢内除了激昂的音乐声就没了别的动静。

　　到达时小平说的那家小龙虾，他停了车，看了看几人，问：“你们吃不吃？”

　　木小桃不想说话，他是真的不喜欢坐车，胃里好受了点，头又开始不安分，密密麻麻的刺痛令他心情烦躁。

　　后座三人没回话，他只好看向时小安，“嗯？”

　　“我跟你一起，下车透透气。”时小安打开车门，佯作不经意地瞥了眼后座上的三人。

　　两姐弟走后，谭晴杰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他刚刚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多年未见的好朋友，这时眼睛已经不模糊了，他才看见木小桃耳朵上的好几个耳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好几眼，问：“小桃，你打，耳钉了？好多......”

　　木小桃不自在地抿抿嘴，“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谭晴杰没发现他情绪不对，又碰了碰他的头发，新奇道：“你这个，样子，特别像，漫画里的！真好看。”

　　谭简知道他现在估计不怎么舒服，在谭晴杰还要说话的前一秒，冷冷地说：“他现在不想说话，等到地方了你再烦他。”

　　木小桃睨了他一眼，“......没事。”

　　被人看穿的感觉还真是......

　　谭晴杰很听哥哥的话，他收回手，坐好，点点头，乖巧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这让木小桃又恍惚起来。

　　谭简指尖在腿上敲了敲，又淡淡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的？”

　　谭晴杰其实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哥哥好多天不回家，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就连他说自己很难受，自己生病了，哥哥也不搭理他——所以他只好逼着自己出门，按照模糊的记忆去找哥哥工作的地方。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越来越觉得陌生，还感觉有好多人在看他，他想打车回家，可是又不敢自己打车，所以就一直走啊走，从太阳挂在天边，走到了落日，再然后就是天黑了下来，他彻底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手机也没电了。

　　谭简听完，脸色已经差得吓人。

　　谭晴杰看他一眼，被吓得晃了晃木小桃的手臂，求助一般看着他。

　　木小桃也板着个脸，虽然没什么威慑力，谭晴杰明显无感。

　　半晌，谭简忽然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啊，谭晴杰。”

　　谭晴杰又去抓他的手，恳切地眨了眨眼，乖乖认错：“对不起......”

　　谭简：“你这么单纯，要是被坏人骗走，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知道吗？”

　　谭晴杰瞬间变了脸，眼泪又争前恐后地掉了出来，他边哭边道歉：“对不，起，哥哥......呜呜，对不起......”

　　木小桃打开车窗，透了口气，又看了眼佝着脖子呜咽的谭晴杰，一脸无奈地瞪了谭简一会——你是不是有病？非要惹哭他！

　　谭简挑眉又落下，也是有些无奈。他能怎么办？他现在都还在后怕，还好人是安全找到了。

　　木小桃在他宽大的背脊上拍了拍，安慰道：“好了，下次别这样了。”

　　谭晴杰顺势缩在他肩上，含糊不清地说：“我下，次，不会了......小桃，呜......我好想，你啊......”

　　谭简不合时宜地补充道：“再有下次，我就不管你了。”

　　谭晴杰立马哭得更凶了，眼泪啪嗒啪嗒跟不要钱一样，在木小桃肩上下了场暴雨。

　　木小桃搓搓他的后脑勺，不耐烦地睨了谭简几眼，对着谭晴杰的时候，又温和起来，轻声道：“你真是越大越爱哭了，小晴......好了好了......别哭了，他瞎说的。”他到底是不忍心看谭晴杰这么难过，他这个样子让他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

　　木小桃又眼神示意了几次谭简，管管你弟行不行？！

　　谭简抿着嘴，无辜地摇摇头。终于等他哭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才淡淡道：“饿不饿？”

　　谭晴杰吸溜下鼻涕，抬起头，“饿了。”

　　“没事，时小平他们肯定买了不少。”木小桃说。

　　谭晴杰用手扇了扇他肩上一大片水渍，试图弥补些什么，但貌似没什么用。

　　木小桃拿纸往他脸上擦了擦，轻声道：“没事，他们快回来了，赶紧擦擦，不然该说我欺负你了。”

　　谭晴杰一边擦一边瓮声瓮气道：“你才没有，欺负我。欺负，也，没关系。”

　　烧烤摊离时小平在镇上租的房子不算远，时小平两姐弟踮着两大兜食物还有一件啤酒上了车，几分钟后，便到达了目的地。

　　谭简帮忙提着酒，一手牵着木小桃进了屋子。

　　谭晴杰跟着身后，一边警惕的打量，一边被两人牵着的手给惊到，不过没几秒，便了然地眨了眨眼。

　　木小桃还在嘀咕：“你吃就吃买酒干嘛？我们可不陪你喝了。”说完，他再也忍耐不住，没换鞋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进到厕所，干呕起来。

　　按以往说吐过一次应该就没这么大反应了，木小桃想，可能是车子里一直飘着多种食物的气味，刺激到他还没彻底缓冲好的胃。

　　谭简问了下哪个是木小桃的鞋，拿起，放下酒，直冲进了木小桃的房间。

　　厕所门敞开着，木小桃就站在盥洗台边，撑着双手，看向镜子里双眼发红的自己。真是太狼狈了，一天吐三回。

　　他听到声音了，但是没往门口看，洗了把脸又漱了漱口，才算是缓过劲来。

　　谭简站在门口看了他半分钟，关上门，把他拉到了床边，给他换了鞋，抬眼直直地和垂眼看他的木小桃对视上。

　　谭简说：“对不起。”

　　木小桃顿了一下，很疑惑地笑道：“你又说什么对不起？别自恋了，我又不是为了你，谭晴杰就算不是你弟，也是我的好朋友，他出事了我不可能——”

　　谭简猛地直起身，吻住了他的嘴。

　　木小桃心不甘情不愿地和他亲吻起来。谭简明明什么都没吃，可他怎么觉得谭简的嘴里甜甜的，吸引着他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尝到更多甜味。

　　没几分钟，木小桃开始涨红了脸，呼吸急促起来，他边慌忙地换气边含糊地说：“我......没气儿了！”

　　“别憋着气，乖......”谭简边吻他边诱导地说，“你还可以。”

　　木小桃试着从空隙中呼吸，可当他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总是被某一张柔软的嘴唇给堵住，阻断了他的氧气。

　　又是几分钟后，木小桃面红耳赤，头脑都开始晕晕乎乎起来。

　　谭简放开了他，撑住他快要倒下去的背脊，柔声道：“明明嘴巴这么软，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令我伤心？”

　　木小桃大口大口的喘气，屋内的空调还没开，令他发烫的脸更加燥热。

　　谭简在他微微张着的粉红小嘴上又亲了一下，总算是别开目光，开始在房间里打量。

　　屋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致，比在D市那儿的房间还要大，里面的东西都应有尽有，几乎没什么空地——墨绿色的床单，简洁整齐，床头柜旁边是衣柜，电脑桌旁边还有一个懒人小沙发，和那边阳台上的应该是同款，地上还有一台投影仪，一个白色纸箱。

　　木小桃不正常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他用脚背碰了碰谭简的腿，问：“看什么？”

　　谭简收回目光，抓住他的脚腕，反问：“你在这里住很久了？”

　　木小桃抽了抽腿，没能抽回，果断放弃，淡淡道：“住了几年吧，问这个干嘛？”

　　“那你到时候搬走会不会不舍得？”谭简用指腹揉了揉他的小腿。

　　木小桃感受到温温热热的手掌紧贴在他的脚后跟上，这姿势实在有些羞耻，他红着耳朵踹了一脚他的大腿，羞愤道：“什么鬼！热死了，你松开我！我先把空调打开——”

　　没等他话说完，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因为谭晴杰还在门外，谭简就没锁上门。

　　谭晴杰张了张嘴，看见两人的姿势，瞬间转过身，涨红了脸，说话也更断断续续起来：“我，你.....他们，叫我，喊，你们，吃，东西！”

　　谭简倒是不在意，温声道：“好，知道了，你先去和他们吃吧。”

　　“哦......”谭晴杰慌慌张张地关上了门。

　　木小桃连脖子都红了起来，见谭简还不松手，气急败坏地踹了他胯骨一下，谁知一不小心，踹在了他小腹上。

　　还好还好......差一丢丢，差一点点，谭简就要被他送去男科医院了......

　　谭简面无表情挑眉，揶揄地看着他，一使劲扯住他的脚腕，将人拉到自己身前，故作害怕地说：“吓死我了。”

　　木小桃放弃挣扎，另一只腿也勾着他的跨，用力，逼得他俯下身，距离近得他都能听到谭简的心跳声。

　　“赶快给我放手！”木小桃咬牙切齿道。

　　谭简松开手，两只手都撑在他耳边，桎梏住他，笑眯眯地说：“我乖乖听话，是不是有奖励啊？”

　　“想得美！”木小桃和他瞪着眼，嘴上不饶人，红透了的脸却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再亲我一口吧，好不好？”谭简俯身鼻尖抵住他，只要木小桃抬抬下巴就可以亲上他。

　　“不好。”

　　“宝宝，桃桃——”

　　谭简如愿以偿地获得他主动的索吻，追着他就又吻了上去，说不上凶狠，却也让木小桃无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