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张师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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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田小谷准时醒来。
晨练过后，田小谷按照约好的时间，走到了县衙。
县衙内的人不多，只剩几个衙役。
田小谷边走边问，走到了二堂内。
推开门，一个男子伏于书案。
张师爷的形象并不符合田小谷想象的文人形象，不是李钰那样的白净，也不是镇上教书先生那样的苍老。
张师爷是一个颇为魁梧的壮年男子，即使伏于书案，也掩盖不了他的高大，皮肤并不白净，反而有些黑，配上飞扬的眉眼，看上去并不好惹。
“进门之前，要先敲门，出去。”
张师爷开口，声音倒是温润。
田小谷点了点头。
“抱歉，是我失礼了。”
转身重新将门换上，田小谷按照张师爷的话敲响了房门。
“请进。”
得了应声，田小谷再次推门而入。
“你应该就是田小谷吧？”
张师爷说着，上下打量着田小谷。
倒是跟他一样黑。
轻咳一声，张师爷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位。
“你刚晨练完，身体正疲累，别站着了，坐这吧。”
“谢谢先生。”
田小谷道谢完，坐在座位上。
“辽安跟我讲，让我多照顾你，不过我觉得识字而已，应该用不上多照顾什么，你就叫我张师爷就好。”
“好的，张师爷。”
张师爷从书案旁抽出他早就准备好的启蒙书，递给田小谷。
“你先试试读这个，有不认知的字再问我。”
还记得自己说过自己不认知字的田小谷严格遵守自己的说过的谎话，倒着将书接了过来。
打开书后，田小谷反复犹豫，最终还是将书摆正。
然后，田小谷拿着摊开的书，为难的看着张师爷。
“我一个字也不认知。”
“这样吗？”
张师爷含笑的看着田小谷，莫名的田小谷心中升起一股窘迫感。
“既然如此，你就先跟着我读一遍吧。”
在察觉到田小谷有些炸毛后，张师爷继而开口。
田小谷确实是识字的。
她的大哥自认是读书人，所以平日里手不释卷，只可惜，他从书本上学的东西，还没田小谷从他嘴里旁听顿悟的多。
张师爷一句一顿的耐心教着田小谷。
每段结束，张师爷还会为田小谷解其意。
坐在一旁的田小谷几乎可以确定，张师爷识破了她的谎言。
带着田小谷说完第一个章节，张师爷停了下来。
“剩下的，你自行参悟，有不懂的，再来请教我。”
“好的。”
察觉到自己的谎言被识破，田小谷也不再装傻子，捧着不厚的书，开始认真的看。
房间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沉浸在书香之中。
偶尔，田小谷也会向张师爷请教一两个生僻字。
张师爷一边读着书，一边在心里估算着田小谷的进度。
只向他问生僻字，却不让他解意，看来这小孩还真是有想法。
骨节分明的手横在书页之上，打断了田小谷的思绪。
张师爷将一张书签放入书页中，而后从田小谷手中抽出书，轻轻合上。
“时候不早了，该吃饭了。”
一边说着，张师爷看了一眼手中的书，田小谷的进度比他想象的慢。
而后张师爷复而有看了眼田小谷身上的书卷气。
自从有一位圣人为文人开路之后，天下人凡识字者，都可孕育出书卷气。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知道田小谷识字的原因，虽然田小谷自己看不到，但是他能看到田小谷身上微弱的书卷气。
仅仅是一个下午的时间，田小谷身上的书卷气已经浓郁了几倍。
很显然，虽然进度缓慢，但是田小谷确实用心。
“不错。”
张师爷开口，夸了田小谷一句。
读书不是依靠苦磨的活计，最重要的是不读无用书。
等到衙役将菜上起，张师爷拿起筷子。
“不用跟我客气，吃吧。”
说完这句话，张师爷立马就后悔了。
他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狂放的吃相。
筷子敲在了田小谷的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田小谷眨了眨眼，咽下口中的食物，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张师爷还真是深藏不露，刚才那一下子，比辽安的攻击更加快准狠。
“我虽然不要求你执箸如拈兰，落盏若点露，但你也不可如此吃相。”
“好的。”
田小谷刚答应完，再动筷子，吃相就又成了饿虎扑食。
筷子再次与田小谷的脑袋发出清脆声响。
“别这么急躁，慢慢吃饭。”
田小谷揉着脑袋，看着张师爷，迫不得已的跟他同频吃饭。
憋屈的吃完饭，因为张师爷的限制，这一次，田小谷少吃了一碗饭。
张师爷看了眼天色，伸手一点，将烛火点燃。
田小谷惊讶的看着突兀升起的火焰。
“现在时候还早，我先考教一下你下午的功课。”
田小谷点头。
捧着书，跟张师爷讲解自己的见解。
“这处有偏差……”
张师爷叫停田小谷，伸手指着一处。
张师爷的考教持续了半个时辰。
“记得明日准时再来，小犟种。”
张师爷说着，没好气的揉了揉田小谷的脑袋。
自己给她纠正的时候，这孩子两个黑黝黝的眼睛里，分明写着不赞同。
明明不赞同，却偏偏不与自己争论。
嘴上敷衍的奉承着：
“受教了。”
“原来如此。”
“先生高见。”
可惜是个乡下的小娃娃，要是托生在那些个世家大族里，可会是个当官的好材料。
“先生再见。”
张师爷看着自己手下的田小谷这幅任由揉搓的模样，只好松开了手，不再嚯嚯田小谷的头发。
“夜路不安全，我送你吧。”
将田小谷送回，张师爷幽幽叹口气，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上心了。
“辽安说得还真是没错，是一个无声无息中就让人喜欢的孩子。”
第二日，晨练完的田小谷准时出现在张师爷面前。
张师爷将那本书推给田小谷，房间再次归于寂静。
“先生，我看完了。”
张师爷抬头先是看了眼天，天色尚早。
目光重新放在田小谷的身上，此刻田小谷身上书卷气浓郁的惊人。
“既然如此，我先考教你一番吧。”
大半个时辰过去，张师爷叫停了田小谷。
田小谷不仅读明白了这本书，还顺带研究明白了他的想法，所解内容，都充满了他的思想偏向。
再次徒手电量烛火，张师爷看向目光已经波澜不惊的田小谷。
“想学这招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张师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