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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从地下监牢出来已经日薄西山。

      “我们去哪吃饭啊?”唐隻一改之前在地牢中的愤懑仇恨,一脸期待地看着身旁的邱与还。

      “回府吃。”邱与还言简意赅。

      鼻尖总是萦绕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她总觉得自己身上也被血腥味沾满了一般,浑身不自在,只想赶紧回去洗洗换身衣服。

      “不是吧。”唐隻哀嚎,“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就不能大方点带我去酒楼吃一顿,你这么抠门,小心我不帮你演戏了啊。”

      邱与还斜了他一眼,不理解他这哭嚎是为了哪般,在吃食上府里也没有亏待他吧。

      接收到她的眼神,唐隻瞪着眼睛丝毫不退让,不能怪他夸张,邱与还府里的菜吧,说难吃肯定不难吃,甚至每顿菜品都十分的丰富。

      但一个厨子的做得菜肴,味道也就那样,连着吃也会腻吧,这可不得换换口味。

      “那等我回去换身衣服。”见他如此执著,邱与还虽不理解但也点头答应,她还不至于真的抠门穷酸到连吃顿饭的钱都不愿意出。

      “你这人模狗样,好好的换什么衣服,走走走,我都要饿死了。”说着唐隻直接上手拉着邱与还就急不可耐地要往外走。

      邱与还皱着眉头,正要将小臂上的手拉开,就听到通报,宫中突然来人。

      邱与还和唐隻赶到前厅,就见屋子正中站着一个绿衣嬷嬷和两个侍女。

      见到来人邱与还神色一沉,但还是提步走了进去,语气淡淡:“不知冬月嬷嬷来是有何事?”

      听见声响屋中三人转过身来,正是皇后的贴身嬷嬷冬月。

      这冬月嬷嬷在秦枫眠幼时便一直待在其身边,负责照顾其生活起居,之后十分顺理成章的跟着秦枫眠入宫,成了皇后殿里的掌事嬷嬷,可以说见她就如见秦枫眠。

      再加上如今后宫只有秦枫眠这个皇后,没有其他妃子,所以其在后宫中的地位不言自明。

      邱与还身为前朝朝臣,见冬月嬷嬷的机会不多,拢共也就两次,但两次都不怎么愉快。

      不知道这次秦枫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前些日子邱大人和皇上在御书房大吵一架后,皇上偏头痛发作,直到现在都没有好全,又一直劳心国事,

      皇后娘娘劝了几次,皇上都没听进去,敷衍了事。

      这不,皇后娘娘实在没了主意,只好派老奴来请邱大人进宫帮忙劝劝。”

      冬月嬷嬷对身边的两个侍女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女会意上前,将手中沉木托盘上的红布揭开,一边是一柄莹润的玉如意,另一边是一把寒光凌凌的匕首。

      “这把匕首由寒铁所制,锋利无比,皇后娘娘知邱大人骁勇,尤其喜爱神兵,特意让老奴送来,希望您能进宫劝劝皇上,龙体安康,月羌才能繁盛。”

      呵。邱与还气极反笑,这秦枫眠恶心人的本事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了。

      她语气冰冷:“嬷嬷说笑了,与还不过一介朝臣怎么能和皇后娘娘想比,

      皇后娘娘和皇上伉俪情深,连御书房里的事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娘娘做不到的事情,与还更做不到。”

      说着面无表情地扫了眼侍女手上的托盘,“至于这些,多谢娘娘好意,与还无福消受。”

      但冬月嬷嬷就像没看到邱与还阴沉的脸色一般,笑着继续道:“大人过谦了,大人自小陪伴在皇上身边,其中情谊弥足珍贵,皇后娘娘恐也不及。”

      听出冬月嬷嬷话中的意有所指,邱与还哂笑了声,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秦枫眠没有入宫之前,她只听说晋国公之女容貌姝丽,惊才艳艳,与之从未见过,仅有的几面之缘,也是其入宫后偶然在宫中碰到。

      她之前一直都想不明白这秦枫眠为什么跟疯子一样紧咬着自己不放,敢情是后宫无人,倒把她当成了假想敌?

      真是荒谬至极。

      先不说她现在的男儿身份,这秦枫眠哪只眼睛看出随安对她有异样之情?难不成嫉妒他们之间多年的情谊?

      这简直可笑。

      而且要说嫉妒,她们一个只是朝臣一个却已是皇后,也是她嫉妒才对,这秦枫眠脑子里都是稻草吗?

      看着眼前来耀武扬威顺带嘲讽的三人,再想到前两次秦枫眠阴阳怪气的讽刺,邱与还被她后宫争宠的一套恶心得够呛。

      她对人对事向来奉行可以就争取不行就拉倒的准则,有什么都喜欢搬到台面上光明正大地进行。

      就算是喜欢随安这件事,那也是她努力争取过,被拒绝后才选择放弃。

      而选择默默守在他身边,助其完成心中抱负,也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和感情罢了,并不奢求太多。

      她一直以来都是个很容易放弃的人,所有人事物她只争取一次。

      虽然喜欢随安的感情无法断绝,是个例外,但秦枫眠既已与其成婚,她就默默退守,绝不会因此违背自己的处事准则,整些下三滥的招数。

      所以秦枫眠平白搞这些恶心人的手段真的没有必要,她也没有时间奉陪。

      于是她直接了当道:“嬷嬷请回。”

      就这样,冬月嬷嬷和两个侍女被监察司的侍卫直接请了出去。

      “你们——”

      其中一个侍女正要开口理论,却被冬月嬷嬷呵止:“彩云。”

      名叫彩云的侍女愤愤不平:“嬷嬷,这邱大人也太不把娘娘放在眼里了。“

      竟然把她们赶出来,这和直接把她们扫地出门有什么区别,她们在宫中可是走到哪都是被捧着吹着,哪里受过这种气。

      冬月嬷嬷眼底闪过一抹算计,意味深长道:“她可神气不了多久了。”

      将冬月嬷嬷一行人赶走后,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唐隻凑了上来,一脸嫌弃:“这皇后脑子病得不轻吧。”

      浸在风月场中久了,这种话里话外的小把戏唐隻一眼就看得透透的,就是不太明白这好好的皇后做什么要和一个男人较劲,难不成邱与还和皇帝有什么奸情?

      “别瞎猜!”邱与还感受到自己身上那道若有所思的视线,不用猜都知道这厮脑子里肯定没想好事。

      “不是说要吃饭,走不走?”

      等两人从醉欢楼吃完饭出来,都已有些微醺,心情不太美妙的两人没有骑马也没让人跟着,顺着无人的街道往府邸走。

      “人生在世,浮尘牵绊,难难难啊。”空寂的夜晚回响着唐隻的仰天长叹。

      感叹了一会,唐隻突然凑过来用胳膊轻撞了下邱与还,问:“哎,我说,你是不是和皇帝之间有那个啊?”

      他想了一个晚上,到底没忍住趁着酒劲问得隐晦。

      但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对方的回答,他不明所以的转头,就见邱与还低着头,鼻尖往下部分埋在毛茸茸的领子里,直直地往前走,像是没听见一般。

      “我问你话呢?”他不甘心的更靠近了些,重复了一遍。

      “哪个?”邱与还懒散散地反问。

      “就是那个啊,”唐隻低头凑近她耳边,轻而快地吐出两个字:“奸情。”

      “什么?”邱与还没有听清。

      “我说,你是不是和皇帝有奸情!”唐隻忍无可忍地提高了音量。

      邱与还闻言沉默了几秒,笑了:“你们也真是奇怪,老是幻想我一个臣子和皇帝是什么癖好。'”

      “那看来就是有了。”

      “没有。”

      “你说没就是有。”

      “你无不无聊。”邱与还翻了个白眼,陡然间却瞥见自家门前站着两个熟悉的人影。

      唐隻见人突然停在了原地,奇怪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漆黑的夜色里府门前一抹明黄显眼异常。

      邱与还解下大氅交给一旁的侍女,看向站在桌子前的人问:“皇上趁夜找臣可是出了什么急事?”

      “没有急事不能来?还是说朕打扰了你的好事?”

      随安想到刚刚在门口看到两人打打闹闹的样子,这几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怪异感又跑了出来,说出口的话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刺。

      邱与还愣了下,酒精造成的迟钝,让她反应了一会才明白,避重就轻道:“皇上想来臣当然随时欢迎。”

      “喝酒了?”

      “嗯……小酌了点。”邱与还感觉脸颊隐隐发烫,料想是酒劲上来了,连带着脑子也开始晕乎,便没顾上什么君臣礼仪,在随安对面坐了下来。

      她今晚被激的真是有点喝多了。

      邱与还被评为都城闺中少女最想嫁的金龟婿不是没有道理的,浓黑的眉毛,突出的眉骨,英挺的鼻子,细长上挑的双眼,让其整个人都透露出不好惹的英气,

      而现在这张英气十足的脸上,两颊浮现的红晕,配着其肉肉的双唇,冲淡了原先的锐利,反倒显出一丝难得的憨态。

      坐在她对面的随安见此怔愣住,心尖轻轻颤动了下。

      邱与还见人盯着自己不动,被酒精控制的大脑,不复平常的清明,有些被藏得很深的性情便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

      她歪了歪头,疑惑道:“怎…怎么了,臣衣服上有东西?”

      说完自己呆住了,紧接着像是想起什么,她愣愣地抓起自己的衣袖闻了闻,眉头紧锁,唰地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随安眼疾手快地将人拉住,不解道:“跑什么?”

      邱与还大着舌头,含糊道:“臭了,要…要沐浴更衣。”

      “臭?”除了酒味,随安并没有闻到其他的味道。

      虽然不知道邱与还说的哪里臭,但是这眼下的情况,她身上的酒劲刚上来,必是不可能让人去沐浴的。

      “不臭,你乖乖坐一会,等会再去洗。”随安拽着人往屋子里走,奈何手下的人不配合,直愣愣地使着内力来对抗。

      随安怕伤到她,也不敢使劲,两人站在门口僵持不下。

      旁边的德善想要上前帮忙,被随安制止。

      冷风呼呼地吹,随安率先败下阵来,无奈道:“小七,我们先进屋,外头冷。”

      邱与还不动,坚持道:“要洗。”

      “好,我们先进屋,进屋才能洗。”随安把声音放轻,哄小孩似地哄着面前的人。

      邱与还这才动了,跟着随安走进屋里。

      见人神志不清,原本想要说的事看样子也说不成,邱与还又一直抓着衣服说臭,随安想着直接把人扒了扔床上睡觉了事。

      可才刚动作,一阵寒芒闪过,喉处便抵上了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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