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杳数

18、屈辱

　　图书馆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键盘敲击声，然而，在这片静谧的知识海洋一角，却正上演着一场无声的、激烈至极的压迫与屈服。

　　盛邪的后脑被郁燃的手牢牢扣住，动弹不得，唇上传来冰冷而柔软的触感，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掠夺意味，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里充满了震惊、屈辱和难以置信！

　　郁燃竟然……吻了他？！

　　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

　　他下意识地想要挣扎，想要推开这个疯子，但身体的僵硬和大脑的混乱让他一时失去了所有力气鼻息间充斥着郁燃身上那股淡淡的、冷冽的清香，与他此刻冰冷强势的行为形成诡异的反差。

　　这个吻并不深入，甚至带着一种惩罚和标记般的意味，短暂却极具冲击力。

　　几秒钟后，郁燃放开了他，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简单的仪式，他后退半步，看着盛邪那副仿佛被雷劈过、脸色红白交错、嘴唇微肿的呆滞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满意。

　　“盖个章。”郁燃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眼神里的掌控欲却毫不掩饰，“免得你忘了自己的选择。”

　　盛邪猛地回过神，巨大的羞耻感和愤怒瞬间冲垮了理智！他抬手就想往郁燃脸上挥去，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郁燃！我操你大爷！”

　　郁燃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他挥来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盛邪吃痛地蹙眉，他冷冷地看着盛邪，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威胁性：“想反悔？可以，我现在就打电话。”

　　说着，他另一只手真的作势要去拿手机。

　　盛邪的动作瞬间僵住，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所有的愤怒和挣扎都被那句“打电话”给硬生生吓了回去。他死死咬着下唇，眼眶因为极致的屈辱而微微发红，最终，无力地垂下了手臂，也避开了郁燃的视线。

　　屈服，他再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被迫屈服。

　　郁燃松开了他的手腕，上面已经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痕，他整理了一下自己丝毫未乱的衣领，仿佛刚才那个强吻别人的人不是他。

　　“走吧。”他淡淡地发号施令，“男朋友，带我去看看你‘精心挑选’的宿舍。”

　　“男朋友”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盛邪心上，他梗着脖子，站在原地不动，用沉默表达着最后的抗议。

　　郁燃也不催促，只是拿出手机，慢条斯理地解锁，屏幕亮起，赫然是他母亲和扬卿女士的合照界面。

　　盛邪：“！！！”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所有的骨气和抗议在现实威胁面前碎得干干净净，他狠狠瞪了郁燃一眼，几乎是从牙缝里里挤出声音：“……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僵硬地朝着图书馆外面走去，背影写满了憋屈和悲壮。

　　郁燃看着他那副恨不得原地爆炸却又不得不乖乖带路的样子，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迈步跟了上去。

　　从图书馆到宿舍楼的这一段路，是盛邪人生中走过的最漫长、最煎熬的路。他感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他和身后的郁燃身上，他走得飞快，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里。

　　郁燃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如同闲庭信步，偶尔还会打量一下江城大学的校园环境，点评一句：“绿化不错，就是楼旧了点。”

　　盛邪恨不得回头咬他一口。

　　好不容易煎熬到了宿舍楼下，盛邪闷头就往里冲，却被宿管阿姨拦住了。

　　“同学，等等！这位是？”阿姨警惕地看着盛邪身后气质出众但面容冷淡的郁燃。交流生宿舍管理相对严格。

　　盛邪一僵，正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这个“不速之客。”

　　郁燃却上前一步，神色自然地对阿姨露出一个极其浅淡却足以让人放下戒心的微笑，盛邪震惊地看着他这变脸绝活：“阿姨您好，我是他男朋友，南川大学过来的，来看看他，顺便帮他安顿一下。”

　　他的语气坦然又真诚，配上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杀伤力巨大。

　　阿姨愣了一下，脸上立刻露出了然的笑容：“哦哦！男朋友啊！好好好，长得真俊！登记一下上去吧！晚上十一点前要下来啊。”

　　“好的，谢谢阿姨。”郁燃礼貌地道谢，然后在来访登记表上流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号。

　　盛邪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里疯狂吐槽：男朋友？！你倒是说得出口！还有这演技！这变脸速度！奥斯卡欠你个小金人！

　　郁燃签完字，非常自然地伸手揽住了盛邪的肩膀，动作亲昵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半推半搂地带进了宿舍楼。

　　盛邪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被郁燃带着走，感受着肩膀上那只手传来的温热和掌控感，只觉得无比膈应和羞耻。

　　终于进了宿舍，盛邪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甩开郁燃的手，跳到一边，警惕地瞪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宿舍你也看了！可以滚了吧！”

　　郁燃却不理会他的逐客令，反手关上门，甚至还顺手反锁了，然后，他开始像巡视自己领地一样，打量着这间双人宿舍，环境简单，但还算干净。

　　“还行。”他淡淡评价了一句，然后走到唯一一张看起来有人睡过的床铺前——那是盛邪的床，床上随意扔着几件衣服，被子也没叠。

　　郁燃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对这幅杂乱景象很不满意。

　　盛邪看着他的表情，心里莫名一虚，但随即又挺起胸膛：“看什么看！小爷我就喜欢这样！乱中有序！你管得着吗！”

　　郁燃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种“果然需要好好管教”的意味，他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施施然坐了下来，然后对着盛邪，拍了拍自己的腿。

　　盛邪：“？？？”他一脸懵逼，“你干嘛？”

　　“过来。”郁燃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有病啊！我过去干嘛？！”盛邪炸毛。

　　“履行你作为‘男朋友’的义务。”郁燃说得理所当然，“‘圆圆’之前不是最喜欢撒娇要抱抱吗？现在，兑现。”

　　盛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你休想！那都是假的！骗你的！你还真当真了？！恶不恶心！”

　　“假的？”郁燃挑眉，拿出手机晃了晃，“需要我再提醒你一下，扬卿阿姨……”

　　“停！”盛邪立刻投降，气得浑身发抖，“郁燃！你除了会告家长还会干什么？！”

　　“还会让你乖乖听话。”郁燃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一只炸毛却无路可逃的猫，“过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盛邪死死咬着牙，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他站在原地，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对老妈的恐惧再一次战胜了尊严。

　　他磨磨蹭蹭地、一步一挪地走过去，脸上写满了视死如归。

　　刚走到郁燃面前，就被郁燃一把拉住手腕，用力一拽！

　　“啊！”盛邪惊呼一声，猝不及防地跌坐在了郁燃的腿上！

　　这个姿势极其尴尬且羞耻！他一个大男人，坐在另一个男人的腿上！郁燃的手臂还顺势环住了他的腰，将他禁锢在怀里！

　　盛邪全身的血液噌地一下全涌到了脸上！他挣扎着想站起来：“郁燃！你放开我！变态！”

　　郁燃的手臂却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他低下头，下巴几乎要抵在盛邪的头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盛邪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危险：“别动。”

　　盛邪僵住了，不是因为听话，而是因为郁燃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真实的、让他感到害怕的威胁。

　　“既然选择了第一条路，就要有觉悟。”郁燃的声音很近，带着冰冷的质感，“把我当傻子耍了两个月，以为不用付出代价？”

　　盛邪咬紧嘴唇，不吭声，身体因为屈辱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从今天起，‘圆圆’对我做过的所有事，说过的所有话，你都要对我做回来，并且加倍。”郁燃开始一条条宣布他的“恋爱条约”，

　　“每天早上，我要听到‘早安男朋友’。”

　　“每天晚上，要有‘晚安吻’。”

　　“一日三餐，要问候，要关心。”

　　“随时保持联系，我需要你的时候，必须随叫随到。”

　　“不准再偷偷消失，不准反抗，不准阳奉阴违。”

　　他每说一条，盛邪的脸色就白一分，这哪里是谈恋爱？这分明是奴隶条约！

　　“哦，对了，”郁燃仿佛想起什么，补充道，“‘圆圆’给我点的奶茶，买的礼物，我很喜欢，以后，照旧。”

　　盛邪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郁燃！你别太过分！”

　　“过分？”郁燃轻笑一声，搂在他腰上的手收紧了些，两人贴得更近，气氛暧昧又危险，“比起你对我做的，这算什么过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具压迫感：“还是说，你想选第二条路？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盛邪再一次被掐住了死穴。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所有的反抗都被碾碎成绝望的粉末。

　　他认命般地瘫在郁燃怀里，有气无力，声音带着浓浓的憋屈和认命：“……行……都听你的……行了吧？！郁大爷！”

　　郁燃对于他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似乎很满意，他低下头，在盛邪那头柔软的金发上极其快速地吻了一下，然后松开了他。

　　“很好，记住你说的话。”郁燃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仿佛刚才那个强势禁锢别人的人不是他，“我住的地方离这不远，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我的‘早安’和早餐。”

　　说完，他不再看瘫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盛邪，转身打开门，从容离开。

　　宿舍门被轻轻带上，留下盛邪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空了灵魂。

　　许久，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跳起来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拼命地搓洗自己的嘴唇和头发，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可怕的病毒。

　　“郁燃！你个王八蛋！变态！控制狂！！”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吼，眼睛气得通红。

　　可是吼完之后，涌上来的却是更深的无力和绝望。

　　逃不掉，打不过，骂不过，连告状都不敢。

　　他好像……真的把自己给坑进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名为“郁燃的男朋友”的地狱里。

　　而这场强制恋爱，才刚刚写下了屈辱的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