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我是云霄仙子的徒弟(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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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间，百年光阴悠悠而过。
对于动辄以元会计时的洪荒修士而言，百年不过是一次稍长的闭关，一次论道的间隙。然而对于孟雨岚而言，这百年却是她真正融入这片天地，道基夯实，修为突飞猛进的黄金岁月。
碧游宫外围，那片原本只是她试验田的百亩灵园，如今已彻底变了模样。
灵田的范围并未扩大，但其内蕴的灵机与道韵却深厚了何止十倍。各色灵植并非杂乱无章地生长，而是依据五行相生、阴阳流转的至理，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自成一方和谐而充满生机的小天地。
郁郁葱葱的华盖之下，灵光隐现，异香扑鼻，寻常弟子已不敢轻易靠近，唯恐扰了其中玄妙的灵机循环。
洞府之内，孟雨岚缓缓睁开双眼。
眸中清光一闪而逝，宛如划破黎明的最初晨曦，内敛而深邃。她周身气息圆融饱满，已然稳稳站在了地仙境界的巅峰。
百年苦修，《上清灵宝诀》早已烂熟于心，运转由心，体内上清法力浩荡磅礴，如长江大河，奔流不息。胸前定元珠光华内蕴，与她的气息浑然一体。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头青丝。
百年前发梢那抹若有若无的青色，如今已悄然蔓延，虽未全变，但已能清晰看到过半发丝呈现出一种充满生命活力的深青色，与她周身流转的精纯木灵道韵相互呼应，仿佛她本人就是一棵得道化形的灵木仙株。
地仙巅峰，距离天仙大道仅一步之遥。然而这最后一步，却如同天堑。她能感觉到那层坚固的壁垒，并非依靠法力的积累就能冲破。
它关乎对天地法则的更深层次感悟，关乎心境的蜕变，甚至关乎冥冥中的一丝机缘。
“闭门造车，终是镜花水月。”孟雨岚轻声自语，声音平和，带着百年沉淀下来的沉稳，只是眼底那抹熟悉的灵动与狡黠依旧未变。
她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出洞府。目光扫过自己经营了百年的灵田仙圃，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这里倾注了她无数心血，不仅是她修炼的资粮来源，更是她验证阵法、体悟木行生机的道场。
心念微动，与轮回珠沟通。只见那灰蒙蒙的空间内部，早已非昔日可比。
一方以空间石为核心，息壤为基，三光神水为源雏形构建的“洞天胚胎”已初具规模。
虽然不过十亩见方，远谈不上“洞天福地”，但其内灵气氤氲，五行初定，生机盎然，几株移栽进来的珍稀灵植长势良好，显示出巨大的潜力。这为她将来寻找并融入先天灵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游历之事，她早已与师尊云霄仙子通过气。云霄并未阻拦，只嘱咐她洪荒险恶，需谨言慎行，万事以保全自身为先，并赐下了一道保命剑符。
孟雨岚开始做最后的准备。轮回珠空间内，分类堆放着百年来的各种收获：堆积如山的各色灵谷、灵果；封装好的、效用各异的灵植精华。
她自己捣鼓出来的、风味独特的灵食肉干与果脯；还有这些年通过“灵植贸易”换来的各类丹药、符箓、矿石材料，琳琅满目，堪称一个小型移动宝库。
她甚至特意准备了一些看似普通，却蕴含她独特木灵生机的小玩意儿，比如永远不会枯萎的“常青草环”，能自发聚集水汽的“凝露石”，美其名曰“游历交际必备佳品”。
这一日，天光正好。孟雨岚最后检查了一遍洞府的禁制，将“小甜甜护卫队”的自动防御模式调到最高档（虽然她觉得可能没什么用，但仪式感要有）。
她站在洞府前，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承载了她百年修行岁月的山峦与灵田。
百年光阴，她已非当初那个乍到此界、只会咋咋呼呼的小丫头。修为精进，心性沉淀，但那份想要搞事……不，是想要为截教截取一线生机的初心，却愈发坚定。
“洪荒，我来了。”她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期待与自信的弧度，身形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悄然离开了碧游宫，汇入了那广袤无垠、充满未知与机遇的洪荒大地。
离了金鳌岛，孟雨岚驾驭着一朵自己用百年老藤和清风符文炼制的、勉强算是仙家遁器的“青叶云”，晃晃悠悠地飞在云层之上。
放眼望去，洪荒大地苍茫无垠，群山巍峨如龙脊蜿蜒，大泽浩瀚似明镜镶嵌，空气中弥漫着远比碧游宫外围浓郁和狂野的先天灵气，其中也夹杂着各种蛮荒、危险的气息。
“哇哦，这就是原生态无污染的洪荒吗？果然比丧尸末世看着养眼多了。”孟雨岚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毛孔都在欢呼，地仙巅峰的修为让她足以初步适应这外界环境。
她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通天师祖只说无主先天灵脉多在名山大川、洞天福地隐匿，或者在一些险绝奇诡之地，这范围跟没说差不多。所以她决定……随缘。
“反正本天才气运加身，走到哪里，机缘就在哪里！”她坐在青叶云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啃着自己特制的“烈焰椒风味灵肉干”，一边美滋滋地想着。
这灵肉干选用上等风兔腿肉，用九叶茴香和微量碾碎的烈焰椒粉末腌制，再以文火慢烘而成，入口鲜香，回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灼热，能微微刺激气血运行，是她旅途中的最爱。
飞了约莫半月，见识了不少奇景，也远远避开了一些气息恐怖、明显不好惹的区域。
这一日，她正百无聊赖地数着下方山脉里一种会发光的蘑菇，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剧烈的灵气波动，伴随着几声愤怒的兽吼和……修士的呵斥？
“有情况！”孟雨岚立刻来了精神，操控着青叶云悄咪咪地靠了过去，躲在一朵厚实的云彩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往下看。
只见下方一处山谷中，三名穿着统一青色道袍、修为大概在人仙后期的修士，正围攻一头体型庞大、通体覆盖着土黄色鳞甲、头生独角的犀牛状妖兽。那妖兽似乎守护着身后一株灵气盎然、结着几颗红彤彤果子的矮树。
“地甲犀？还有朱果？”孟雨岚眨眨眼，认出了那妖兽和灵植。地甲犀防御极强，性子还算温和，通常不会主动攻击，那朱果能增进修为，算是不错的灵药。
那三名修士手段颇为凌厉，飞剑、法符不断轰击在地甲犀身上，虽然一时半会破不开它厚重的鳞甲，但也打得它怒吼连连，身上出现一些浅浅的白痕。
地甲犀显然被激怒了，独角上黄光凝聚，猛地一跺脚，地面瞬间突起几根尖锐的石刺，逼得那三名修士手忙脚乱地躲闪。
“师兄，这畜生皮太厚了，怎么办？”一名年轻些的修士焦急道。
为首那名面容倨傲的修士冷哼一声：“怕什么！它不过仗着防御强横，我们慢慢磨，总能磨死它，这朱果眼看就要成熟，绝不能放过。”
孟雨岚在云头上看得分明，那地甲犀虽然愤怒，但眼神中更多是守护领地和灵植的执着，并非凶残之辈。而那三名修士，出手狠辣，明显是冲着杀人夺宝去的。
“啧啧，标准的杀人夺宝现场啊。”孟雨岚摸了摸下巴，“按套路，我是不是该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她眼珠子一转，一个（自认为）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
只见她整理了一下衣袍，清了清嗓子，然后……并没有直接冲下去，而是从轮回珠空间里，掏出了一面早就准备好的、用金丝灵木镶边的小旗子，上面用歪歪扭扭却蕴含一丝道韵的字写着——“洪荒和平使者，灵植交流顾问”。
她举着小旗子，驾驭着青叶云，慢悠悠地、以一种极其显眼的方式，降落在了战圈边缘。
正在激斗的双方都是一愣，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三名修士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举着奇怪旗子、修为似乎比他们还高深（地仙巅峰）的女修。地甲犀也低吼一声，浑浊的眼睛里带着疑惑。
孟雨岚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和善、最具有亲和力的笑容，对着双方拱了拱手：
“诸位，在下孟雨岚，途径此地，见诸位似乎有些……小小的误会？何必打打杀杀呢？
这多不文明，多不符合我们修仙之人和谐共处、共同发展的主旨？”
那为首的倨傲修士眉头紧皱：“你是何人？想管闲事？”他看不透孟雨岚的具体修为，但感觉气息不弱，语气还算克制。
“非也非也。”孟雨岚摇了摇手指，晃了晃手里的小旗子，“在下并非管闲事，而是来提供解决方案的。
你看，这位犀牛……道友，它守护这朱果，想必是等着成熟后自己享用，或者留给后代，这是它的机缘和需求。
而几位道友呢，想要这朱果提升修为，这是你们的需求。需求本身没有错，错的是实现需求的方式嘛！”
她顿了顿，继续侃侃而谈：“打打杀杀，多伤和气？万一两败俱伤，岂不是便宜了旁人？在下不才，对灵植培育略知一二。
我看这朱果距离完全成熟还差些火候，若是强行采摘，药效大打折扣，实在可惜。”
她指了指地甲犀，又指了指那三名修士：“不如这样，我与这位犀牛道友商量商量，让它同意我们靠近，由我出手，用独门秘法助这朱果提前圆满成熟，并且保证不损伤其根系和周围地脉。
成熟后，朱果我们平分，如何？这位犀牛道友也得一份，算是补偿它守护之功。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这一番话，直接把那三名修士和地甲犀都说懵了。
平分？跟一头妖兽平分？还用秘法催熟？这女修脑子没毛病吧？
那倨傲修士脸色一沉：“胡说八道，与畜生平分灵药？简直荒谬！速速离开，否则连你一起拿下。”
孟雨岚叹了口气，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唉，就知道跟你们这些只会打打杀杀的人讲不通大道至简的和谐之理。”
她转头看向地甲犀，尝试用自身精纯的木系灵力和一丝充满善意的生机意念传递过去，“犀牛道友，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打下去对你也没好处，不如见好就收？我保证帮你把果子催熟得又大又圆！”
地甲犀虽然灵智不高，但对生机善恶的感知却极为敏锐。
它从孟雨岚身上感受到了远比那三个修士纯净和磅礴的生机，以及一种让它很舒服的、类似于森林的气息。它低低地哞了一声，巨大的脑袋居然轻轻点了点。
“你看，犀牛道友都同意了。”孟雨岚立刻得意地看向那三名修士。
三名修士面面相觑，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这妖兽居然真的听懂了，还同意了？
那倨傲修士眼神闪烁，显然不信，但忌惮孟雨岚的修为，又舍不得朱果，厉声道：“妖女！定是你用了什么妖法蛊惑了这畜生，想独吞朱果？做梦！布阵！”
三人立刻身形闪动，就要结阵将孟雨岚和地甲犀一起困住。
孟雨岚撇了撇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天才替天行道……啊不，是维护洪荒和平了。”
她也没动用杀招，只是将地仙巅峰的威压稍稍释放，同时袖袍一拂，一股精纯柔韧的木灵之气如同藤蔓般席卷而出，瞬间缠上了三名修士的脚踝。
那三名修士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下盘不稳，刚刚成型的阵势瞬间告破，三人惊呼着摔作一团，狼狈不堪。
孟雨岚看都没看他们，径直走到朱果树旁，地甲犀警惕地看着她，但没有阻止。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那几颗即将成熟的朱果上，精纯的木系异能混合着上清法力，如同最温和的春雨，悄然注入。
在三人一兽惊愕的目光中，那几颗朱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红艳饱满，表皮光华流转，浓郁的果香瞬间弥漫开来，显然是彻底成熟了！
孟雨岚熟练地摘下朱果，一共六颗。她自己留了两颗，递给地甲犀两颗，又走到那三个刚刚爬起来、脸色煞白的修士面前，将剩下的两颗塞到那倨傲修士手里。
“喏，说好平分的。本天才言而有信！”她拍了拍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以后啊，多想着点和谐共处，少打打杀杀，对修行有好处。”
说完，她不再理会那三个表情如同吃了苍蝇般的修士，对着地甲犀挥了挥手：“犀牛道友，有缘再见啦。”
然后，她再次举起那面“洪荒和平使者”的小旗子，驾驭着青叶云，晃晃悠悠地飞走了，深藏功与名。
留下三名修士拿着两颗朱果，面面相觑，风中凌乱。他们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诡异的夺宝经历。
而飞远的孟雨岚，啃着分到的朱果，得意地哼起了小调。
“嘿嘿，本天才一出马，立刻化戾气为祥和，还白得两颗朱果，我果然是个天才。”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我是云霄仙子的徒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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