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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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隐约感到，那双大手肆意的在他头发抚摸，很柔，却很重。
等到他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旁边开车的人是乐天。
“早上好，”乐天笑。
林舟笑着点点头看着前面的路。
就这么开了几天几夜。
在行驶的过程中，大家都沉默着，没有人说笑。
周围一片平原，下面是黄沙，上面是不蓝的天。远处隐约可以看到一点一点凸起的建筑物。
“快到了，大家准备。”方沉开口。
林舟刚从厕所走出来，看着大家都站起身，收拾着自己的背包检查武器，检查装备。
林舟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方沉，车的前方出现了跟第四避难所一样的土包型建筑。
作战车没有开向避难所的正门，而是沿着避难所的周围再往右开，露出了一个比避难所说小一圈的门。
车门打开，一行人有序下车，林舟走在中间，看见乐天背的包比他大一圈，里面不断的涌动着。
下车后，他看见其他两辆车的人也走下来。
一辆车，六个人，三辆车走下来了，18个人，方沉对这其中三个人说，“你们留在车里，有事随时跟我们汇报。”
三个人分别走上了三辆车，里面一个人负责跟他们汇报，一个人负责外围的观察放风，第三个人负责有危险战略打击。
分工明确，剩下的14个人跟着方沉往里走。
往前看，避难所的外围是一圈土墙，看起来像是钢筋混泥土，外围有些腐蚀。
灰泥色的土墙，辐射后成渣渣样。
姜乔波往前摸了摸，找到一个按钮，直接让老熊过来，林舟看着老熊拿出一个很重的武器，往前一摁，下一秒，眼前火花四射，一声巨响。
方沉站在林舟的身前，挡住了刺眼的光。
光芒散去，一个圆形的切口呈现在众人眼前。
“得了，走吧。”老熊说。
林舟观察到后面的几个人，有五个端着跟老熊一样的重型武器，有五个带着设备负责跟姜乔波交接。
而他们这一车的人，除了带队的方程，端着武器的老熊和拿着科研设备的姜乔波，止戈和乐天像是自由人员。
跟他自己一样，好像没什么事干，林舟拿着一个小手枪慢慢往前走。
他听到后面两个端着重武器的人在小声闲聊。
一个人问另一个人，“你怎么报这名？”
另一个人说，“总比去东南湖畔强。”
林舟听见另一个人声音压的更低，“诶你知道吗？上上周去那里的队员回来都变异了。”
“变异有异能不是好事吗？又没感染，失去意识。”
“你是没看见他们是长啥样，他这里这里都长出了腮！”那个人指指点点他的脖子和下巴，“简直不是人。”
“这里虽然不知道多危险，队长在呢，我们怕什么？”
林舟盯着他们闲聊，渐渐也放下了警惕，可能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任务吧。
可是谁也没想到，突然方沉大喝一声，“趴下，找掩体！”
林州浑身颤抖，跟着前面的人往左一滚。
磕在了旁边的沙石堆里，他不觉得痛，下一秒，一阵猛烈的风吹过，扬起风沙，眯了眼，林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感觉是一个体型庞大，很有生命力的生物。
不，准确来说是怪物。
顷刻间那两个聊天的人，一个了无声息。另一个人在狂叫。
“闭嘴！”方沉掏枪往那巨物射击，剩下的人如梦初醒，端着重武器纷纷开枪。
火力压制下，那怪物逃得无影无踪。
尖叫的人被他的同伴踹了一下，疼得说不出话来，浑身颤抖，呜呜咽咽，竟然哭了。
林舟往后看。
风沙掩着看不清，里面又没有灯，隐约有个人影站在原地，就是刚刚在他身后小声讨论的人。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沙子渐停，他看见那个立定的人影，竟然没有头，脚扎根在地里，头却被那怪物啃了去。
溅出的鲜血直达头顶的岩壁。
“每次执行任务都是向死而生，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方沉起身吼了他们。
“是，队长。”
姜乔波看着设备里的怪物扫描分析仪初步判断，“那怪物只吃头，有翅膀，大概率是食脑蝇，那样子还是幼虫，火力压制后，一时半会也不会来了，我们要加快速度，往内前进了。
我们现在处于第14避难所最边缘处，按照原先的地图图纸，这个地方收留了流民营一群人，像这种恶心的虫子，只多不少。
我们要去的地方还要再前进1058米，该避难所中心下层地铁站，初步判断里面是否有人生还，列出解决路线与方案，让接下来的救援人员实施救援。”
没有人在闲聊了，乐天平时嘻嘻哈哈，但是到这种时候，他比谁都面如土灰，死亡一般地沉默着，像是为那个死去的同伴哀悼，林舟突然想起连接的事情，他小声地问乐天，“他会不会死？”
乐天看了他一眼，思考着，“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说不定我们全都会死。”
这么残酷，这就是实验室外的世界。
人在一瞬间死亡，上一秒还在跟你聊天的人，下一秒就被掳走，内脏破裂，血液喷涌而出。
林州反倒没有像那个同伴那么害怕，因为这种情况，他在几天、几个星期前已经见识过太多了。
他的接受能力一贯很强，押送他的士兵一个个被变异体掳走杀死，最后只剩下他和N-79，止伐。
他原以为N-79会带他走，阴差阳错下，他竟然来到了第四避难所，加入了黑煞联队。
他想他如果要离开这里，他又不会开车，怎么办呢？时间，老熊说过，时间很值钱，在这里是可以用来交易的。
老熊那辆车是房车改装，需要手动开，他们来时坐的坐战车，虽然也需要手动开，但是有可以脱手的自动驾驶，林舟想他要攒够时间，买一辆这种车，自动驾驶去到诺亚方舟。
所以现在他必须在这个小队里面活下去，做任务，赚很多很多时间。
他们一行人就这么往前走，避难所里面跟第四避难所差不多，都是土灰色的建筑，一点人烟都没有，很安静，时不时有植物蠕动的声音。
偶尔有奇怪的飞禽在天上飞，很多地方奇怪的异响太多了，所以那些飞禽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一小撮人慢慢的向前移动。
或许在他眼里，他们这点不够塞牙缝，还不够引起注意。
走了好久，终于从流民营走到中心点。
姜乔波看着手里的仪器显示屏，一键同步在所有人的仪器上，他看着方沉等他的命令。
林舟看着手中的仪器，那是一个长方形的手掌大的显示盘，上面有两个点，一个点是红色的人，另一个点是蓝色的瓶子。
方沉回头，对着他们说，“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去红色点，确定人数、身体状况，列出解决方案，发到总部，姜乔波立刻派出任务解救生存者，剩下的跟我走。”
老熊和止戈过去了那个小队，确定生存者小队一共八人。
方沉、林舟、乐天和姜乔波在去往蓝色的小队，该小队一共七人。
“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
“这个地方是中心的地铁站，下方里面怀疑有极高的抗体血清植物，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银竹这个东西？”
林舟点头，“银竹是银杏和竹子的混合变异体，拥有极高的抗菌性，抵抗力极高，常用来制作疫苗。”
“挺聪明啊。”姜乔波扯了扯嘴角，“就知道你做我助理没错，我给你安排的任务记得做。”
“我记着的。”
还没有往里走，显示器又发出尖锐的爆鸣。
姜乔波一只手往上举，大家马上原地站住，沉默。
“前面的空气检测异常怀疑是毒气区。”
姜乔波嘶了一声，“难搞哦，里面有毒气。”
“抗毒呼吸机准备。”方沉说。
姜乔波眯眼笑笑，“只有六个，林舟你没有带呼吸机呀？”
“我不知道。”林舟抓着背包带子，“很抱歉。”
“你跟我一起用吧。”方沉说，“过来，我教你。”
方沉掏出呼吸机，连接着两个面罩，一个对着他的脸，一个压着林舟的脸，“双人呼吸机模式同吸同呼，呼吸机会过滤和净化毒气，不能出现一人吸一人呼的情况，否则毒气进入，吸的那个人就会吸入毒气。”
“懂了吗？”方沉问。
林舟点头。
“好了，”方沉喊了一个人的名字，“你带头，其余人一字往后排开，我殿后。”
呼吸机启动，六个呼吸机发出电风扇般的呼啦声音。
他们用显示屏交流，开始走进地下，这个是以前老城区留下的废旧地铁站，没想到如今会有这么个变异体生物再此寄居。
里面都是暗的，他们只能带着夜视仪。
一步一步往下走，接着就是一条长条的通道，再往里走，脚底下变得黏腻潮湿，是那些死去的、生物的液体。
好恶心，林舟眯眼。
方沉碰了碰他的手，提示他要专心。
走过那段通道，他们要跳下铁轨里面，要继续往前走，毒气浸染着连视线都变得污浊，将近密闭的空间没有任何活着的存活，他们不必担心会有突脸的变异体袭击。
他们的一呼一吸都伴随着呼吸机的声响，林舟到底是还没有习惯这种双人合作的呼吸机的使用，好几次他都没有跟上方沉呼吸的节奏，即使方沉有意放缓了呼吸速度。
就这么吸一口气，憋着两口气，再吸一口气，再吐出。
巨累，巨难受，憋得慌，闷得慌，燥得慌。
很快，林舟发现方沉也是这样的，他们对视了一眼，方沉牵住他的手，捏着他。
捏紧林舟的手，方沉开始吸气，手慢慢放松，慢慢吐气。
慢慢的，林舟也找到节奏。
这时候显示屏提示有姜乔波的信息，是私发给方沉。
“喘上瘾了还？走这么慢。”
方沉无视他把显示屏关掉，放在兜里。
突然，脚底下有什么黏腻的滑过，林舟暗暗吃了一惊，赶紧捏捏他的手，示意方沉。
方沉瞄了他一眼，跟他对视着，他的眼睛眨呀眨，手捏呀捏，自己的心跳呀跳，被撩呀撩。
一口气突然喘不上来，卡了一下，在林舟呼气的时候吸了一口气。
操，毒气。
毒气涌上，方沉虽然感觉不到痛，但是知道吸多了，身体机能会严重受损，所以他退出呼吸机，打算憋气调整一下，再重新进入呼吸机，跟上林舟的呼吸。
刚解开面罩，方沉屏气闭着嘴闷咳了几声，正想拿起呼吸机贴上去。
突然，他余光看见林舟也卸下了呼吸机。
笨蛋啊，卸下来干嘛？不要命啦！
方沉看向他，瞪着眼睛。
林舟被毒气熏得眯着眼，手挽过他的脖子后面往下拉。
嘴唇就这么贴了上来。
好软。方沉张口。
林舟咬破舌尖，方沉尝到了他的血味。
方沉就这么跟他，唇齿交融。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