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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翻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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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打精神间,苏骄突然想起吴王在晋侯府提及了嫁妆一事,对方为何好端端提及侯府陪嫁?
感觉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这盒子本该是给她的,可她还是心疼苏禾月,女人永远都是权力争斗下的牺牲品。
事已至此,她还是决定赌一把,如果苏禾月愿意一起走,她们就再设计一下,如果对方不愿,她也不勉强。
“我知夫君与吴王关系不佳,可我实在担心姐姐,我可否明日去王府探望她?”她忽然道。
沈诀看着棋盘声音低沉,“我让清风随你一起。”
闻言,苏骄看着眼前这张轮廓突然顺眼了起来,好吧,她可以暂时承认他的确略有姿色。
“你赢了。”
他忽然将棋子放回棋盘,端起旁边的茶盏。
见他放水如此明显,苏骄也不想拆穿,又看了看外头的夜色,试探性道:“我先去沐浴,夫君若是累了,可以先歇息。”
沈诀低垂着眼帘抿了口茶,并未出声。
苏骄只得起身,等到出了门,随后吩咐青玉去打水沐浴。
她发现沈诀有个习惯,每次打算圆房都喜欢换衣服,今天没有换,说明待会就走了。
清风守在院子口,不时往里头探着脑袋,嘴角扬起莫名弧度,直到看到一个黑甲侍卫脚步匆匆靠近,他冷脸抬剑柄将人拦住。
“干什么!”
今天有他在,哪怕天塌下来,谁也不能打扰大人好事。
“王太医那边来了消息,盒子和银票都没有事。”黑甲侍卫退后一步,然后递上盒子。
清风皱皱眉,随后将盒子接过来,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如果是吴王想借吴王妃之手暗害少夫人,那么盒子和银票肯定有问题,不应该是这个结果。
倘若盒子没有问题,吴王妃又是从何处中毒?
此事的确存疑,不过不急于一时,明日再告诉大人也不迟。
月朗风清,苏骄在偏房洗了半天,觉得沈诀应该走了,这才从里面出来。
可等她回到房间,却发现男人还坐在那,手里拿着她看的周游列传。
“这本与西域实况略有出入,你若喜欢,明日我让人拿本新的给你。”沈诀合上书籍。
余光瞥见女子头发微润站在门口,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寝衣,他又不经意移开视线。
“……哦。”
苏骄眉间微蹙,随后就去往屏风那边拿外衫。
直到身子忽然悬空,她赶紧抓住面前的胳膊,下一刻就被放在了床上,骤然对上一双墨色瞳孔,呼吸顿时被堵住。
她瞪大眼,差点按了那枚戒指。
沈诀一开始只是轻轻触碰,又不甘于此,渐渐的含住那抹柔软,一点一点逐渐辗转深入,喉咙不断上下滚动,所有神经在这一刻忽然亢奋。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过于冷淡。
不怪她心怀戒备。
“不……”
苏骄忍住按戒指的冲动,一边推搡着眼前人,希望他能冷静点,她还没有来得及吃避孕丸。
男人扫过女子泛红的耳廓,白皙的脖颈细腻如脂,他声音逐渐低哑,“你我是夫妻。”
“……”
四目相对,苏骄不知该如何拒绝,现在跑路有些不现实,毕竟她不可能不管苏禾月,想来还需要耽搁一段时日。
那睡一下?
可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她们是合法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正常。
睡就睡吧,睡其他人也是睡,睡合法丈夫也是睡,至少这人长的还不错。
“你闭上眼。”
听到女子轻柔的声音,男人心口莫名涌出一股无法克制的躁动,对上那双含着水光的杏眼,他闭上了眼,直到一条丝带蒙在眼上,他只能闻到来自女子身上的清香,大手不自觉握紧那截细腰,好像有什么从胸口喷涌而出。
苏骄一手捂住他双眼,赶紧从枕头底下拿出避孕丸,倒出一颗塞嘴里,真苦。
可当察觉到男人伏首,她赶紧推开他脑袋,可谁知那脑袋停在了不该停的地方。
沈诀顿了顿,也不再执着,转而接受她的示意。
苏骄脑子好像有根弦断了,感觉那抹呼吸越来越滚烫,只得红着脸伸手捂住他眼睛,她就知道有些人表面看上去再清高,实际都是一个本质。
夜里不知何时下起的细雨,轻轻敲打着窗台,直到后半夜,瓢泼大雨忽然落下,院口的清风只得先行离去。
随着朝阳初显,雨声才渐渐平息,苏骄期间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中间似乎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她只能应了一声。
直到醒来时,外头已经大亮,身边也没有了人影。
入宫时,清风发现自家大人容光焕发,也不知是不是哄好了少夫人的原因。
女色腐蚀人心,这一点他在大人身上看到了最好的例子。
正阳殿内氛围肃穆,皇帝坐在龙椅上咳嗽几声,见太监要上前,才挥手示意他走开。
“陆卿所言是否属实?”
跪在殿前的人囚服已被染红,可精气神还算尚佳,此时也是绝望的伏首,“微臣罪该万死,只因私盐一案出现差池,从而被太子殿下贬斥,罪臣便心怀不满,再加上听从周达唆使,便令人将太子殿下交给周将军的信掉包,微臣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降罪!”
整个大殿氛围肃穆,无人敢多言,几名内阁大臣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一案还有反转,想来有人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就连黄武都被抓了回来。
“构陷储君对你有何好处?”平王冷声道:“事出之时你已然不见,如今突然投案自首,可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
主审太子一案的大理寺陆越平立即跪倒在地,“启禀圣上,黄武已逃至关外,幸而得驻守边关的林大人相助,微臣才将其擒获,林大人历代驻守边关,还望平王慎言。”
吴王没有说话,目光冷冷扫过平王,后者立即闭上了嘴。
都是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抓不到,还让他人抢先!
“沈卿怎么看?”
皇帝向下首男子投去视线,混浊的老眼里波澜不惊。
沈诀拱手作揖,“正如平王所言,构陷储君对黄武并无好处,只因被贬斥,便要构陷太子,若无利益,他为何敢如此行事?”
陆越平跟着附和,“周达已然招供,只因太子发现他贪污受贿,这才铤而走险勾结黄武陷害太子与周将军谋反,微臣也令人查获,周达府中私藏数百万雪花银,皆是这些年与京中权贵圈地买卖得来。”
“一旦事发,举家难保,周达便只能铤而走险诬陷太子谋反,以为此事便能彻底隐瞒。”
听到这话,几名内阁大臣更是眉头一皱,未曾想一向清廉俭朴的周达竟也如此糊涂,数百万雪花银,他也真是下得去手。
想来抓住他把柄的不是太子,而是旁人才对。
构陷当场储君谋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过他们也不敢保证皇上怎么想,因为一封信就废了太子,显然皇上早就对太子生疑。
“此事移交刑部再行查验,都下去吧。”皇帝猛地咳嗽几声。
吴王看了沈诀一眼,转身就对上首拱手作揖,“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先行告退。”
人证物证齐聚,可皇上依旧没有放了太子,几名大臣心中也都有了底,太子有没有谋反不重要,皇上相不相信才是关键。
沈诀确实是个人才,此案都能寻到线索,只可惜一棵树上吊死,他日吴王继位,恐怕难保不会将他清算。
待到出了正阳殿,吴王专门站在那,看到沈诀从里头出来,又踱步上前,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如果沈大人能为本王办事,本王定欣喜若狂。”
他喜欢聪明人,更喜欢不会生出异心的聪明人,他的皇兄何德何能能有这么多人为其卖命,而他的身边却尽是些废物。
好好的两个人都杀不掉,还让他们活着回京,简直是一群蠢货。
“下官替天子办事,王爷难道不高兴?”沈诀目光如炬。
几名大臣都是绕着二人走,生怕又牵扯进去,他们同样为天子效力,谁是天子他们就听谁的。
“你要知道,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吴王目光逐渐阴沉。
沈诀并不避讳他的视线,声音清冽,“微臣当然知道,毕竟吴王妃还卧病在床。”
吴王五指骤然攥紧,眼中迸发一股杀意,眼看着男子远去,猛地给了侍从一脚。
后者被踹在地也不敢求饶,他也没想到王妃会打开盒子。
出了皇宫,沈诀听清风说起盒子一事,不由沉默了半晌。
“既然盒子无毒,那吴王妃又为何出事?”清风百思不得其解。
说完,他再次扭头看向身旁的人,可男子骑在马上不知在想什么,出乎意料的走起了神。
“大人可是在想皇上?”他皱皱眉,“皇上疑心重,还有所顾虑乃是常事。”
他们都知道,太子殿下被废,源头从来都不是吴王从中作梗,而是皇上的疑心。
皇上疑心未除,此事还是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
就在他还想说什么,却见身旁的人突然翻身下马,进了街市的一家首饰铺。
清风感觉自己眼睛可能出现了问题,大人去这种地方做什么?
“沈……沈大人……”
掌柜仿佛认得来人,当即头冒冷汗迎上前,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竟惹来这位煞星。
沈诀一言不发来至柜台,扫过桌上琳琅满目的发簪,挑了一件红宝石鎏金发钗,见另一支也不错,也拿了出来。
清风瞪着眼,过去大人都是让他给少夫人送东西,如今大人不嫌麻烦了?
他还以为大人在想太子殿下的事,谁知竟是给少夫人买首饰。
“这些包起来。”
掌柜的怔了怔,跟着赶紧亲自动手,只要这位爷不是来抓人的就行,银子他是一分也不敢要。
沈诀让清风给银子,走出首饰铺翻身上马,策马疾行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