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贵族男友抛弃后[西幻]》经验值布丁

19、初步研究

　　在那无聊又令人惆怅的订婚夜晚之后，阿莫斯立刻找上了加梅教授，向他表示自己准备留下来，想要继续经营药剂店。

　　虽然中间有莱斯特和他的女友作为小小插曲，但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甚至在那里碰到了许久未见的罗娅，也不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

　　那欲言又止的脸好像在暗示什么，不过他不感兴趣。

　　从加梅教授的住所离开后，阿莫斯松了一口气。向他解释还真是不太容易。

　　除此之外，今天还有别的任务。

　　他今天得需要去收集一些关于古怪药剂的流言。莱斯特他们并不生活在这片区域，而且才刚回来，对最近的流言了解不多。

　　刚好在前段时间的药剂店经营时间里，有客人谈起过这类话题。

　　先去找到之前那位和他提起“美梦”的客人，没人会无缘无故提起这样神奇的药剂，这里并不是适合好奇心和想象力生长的地方。

　　好巧不巧，有人叫住了他。

　　“萨姆沙先生！”

　　阿莫斯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好巧不巧，就是前段时间来找他购买生命药剂，同时还跟他提起“美梦”的人。

　　“艾迪，怎么了？”

　　他稳住急匆匆上来抓住他手臂的艾迪，询问他，却慌张的艾迪拽离了原地几步。

　　感受到阿莫斯的抗拒，他也冷静了一点，开口恳求：“拜托你了，跟我来吧，我实在是没有其他人可以拜托了……”

　　“我弟弟他好像生病了，生命药剂没有用，治愈师又不肯来……”

　　当然请不来治愈师，这是一个曾经依附于教会的职业。或者说，曾经的教会对于治愈师的培养相当看重，将其当作接近神明的手段，并且提供义务治疗的服务。从数据上看，对神明越虔诚，治愈术就学的越好，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然而在王室的打压下，教会的秩序彻底崩塌，被豢养起来的治愈师就不再对民众进行义务治疗了，而常规魔法又不具备直接治愈血肉的效果。

　　当然，只要有钱也依旧可以请到可靠的治愈师，但显而易见，艾迪出身的家庭不在有钱的行列里。

　　“好，没事的没事的，我跟你走就是了。”

　　在奔走的途中阿莫斯还安抚着语无伦次的艾迪，他原本急促的呼吸在阿莫斯的安抚下倒平和不少。

　　穿过红砖铺成的路，踩进了稍带柔软的泥土上，周边的建筑还不算陌生，还在这几条巷子内，在挤成一排的房子里找到一间，在前站定。

　　“萨姆沙先生，到了，埃米他就在这里。”

　　艾迪把阿莫斯带进去这栋小房子里，那没比艾迪小几岁的孩子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脸很红，看上去烧得厉害。

　　“我曾经想要做个魔法师，我是能分得清普通的生病发烧还是魔力紊乱，”艾迪抹了抹不知是眼泪还是飞奔过来粘在脸上的灰尘，“可是生命药剂又不管用，所以只能来拜托萨姆沙先生您了……”

　　艾迪过了入学年龄却还是没有通过的圣埃默尔入学测试，不知是天分不足还是运气不好，总是差一点，失败后放弃得也很干脆，做工来支撑起自己和弟弟的生活。

　　“为什么是他呢，萨姆沙先生，他比我要更有天分，更被魔法之神青睐……”

　　据他所说，他的弟弟跑去城镇边缘尝试采集魔药材料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女神，她宣称可以为埃米带来幸福。

　　当然，埃米没有当真，那女神也随风飘散了，本来没有把这当回事，可他之后就被某种草药割伤了。
　　撑到回来告诉艾迪这件怪事之后就像现在这样晕过去了，在他看来明明是魔力紊乱，本来买来备用的生命药剂却没有作用。

　　“您看看……”

　　说是魔力紊乱，可是埃米身上的魔力循环都是正常的，但可能夹杂着一些其他部分，让和他朝夕相处的哥哥察觉出了异样。

　　“艾迪，你知道割伤他的是什么草药吗？”

　　“嗯，”艾迪点头，指了指阿莫斯身后的一个架子，“在那里，埃米当时虽然身体上没有感到不适，但觉得不对劲就采下来了。”

　　至少这件事做对了。

　　阿莫斯转身将摆在那里唯一的植物拿起，并排生长的叶子像锯齿般能够轻易切开皮肤，但这怎么看也只是普通的锯齿草，顶多吸收足够魔力后更加锋利了，怎么能让人这样发烧昏睡过去呢？

　　叶子的颜色深浅也不太对劲，仿佛有什么液体干涸在上面那样。

　　阿莫斯将其放下，扭头对艾迪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昏迷，还需要去研究一下，现在我回去给他拿一些退热降温的药剂和营养剂。”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请一位治愈师来。”

　　艾迪失落的神情落在阿莫斯眼底，但是他没办法。

　　他迅速返回药剂店捡好用得上的药剂，回来后把东西放下，嘱咐艾迪用法。

　　“还有，这是用来给埃米请治愈师的钱，没事的，先给孩子看病。”
　　“对了，埃米带回来的草药，我可以取一部分来研究吗？”

　　艾迪自然是同意了。

　　阿莫斯看着手上的两三片片带梗叶子，思考这是如何作用于精神上的，又和所谓的精神药剂有什么关系。

　　用魔法给那点叶子上了一层保护性薄膜，阿莫斯回到药剂店，开始研究。

　　先从颜色、透明度、粘稠度这些物理特性筛掉实在的不符合的液体，再翻书寻找有可能的物质的魔力波动，一一对照。还需要考虑叶子所在的环境，室内还是室外，在到达他手中前周围是否有可能的液体来源。

　　叶片没有破损，透明粘稠的液体，没有明显的气味。

　　小心地提取那点液体，它不会向外扩展，没有攻击性，魔力本身是没有生命的，也就不能投喂来让它们增殖。说到底阿莫斯又不是驯养师，擅长的不是对付活物，而是死物。

　　失败，又一次失败。
　　从那几片叶子上剪出来的残余液体太少了，魔力波动并不稳定，往往没能完整观察到一个周期就消失了，同时就算拿了一颗魔晶石在旁边补充魔力、放大频率，也很容易被魔晶石的魔力影响，进而破坏本身细微的魔力波动。

　　魔晶石是疯狂吞食魔力才能诞生的矿物，簇生的结晶花本身也很有观赏性，更别提它昂贵的价格了。用处很多，打磨好可以当作放大魔力波动的精密仪器。
　　手上这块打磨好的魔晶石是加梅教授留下来的，阿莫斯一直在用，因为很贵买不起新的。

　　他把魔晶石放到容器下，观察放大后液体的魔力波动。
　　魔力波动的模样被阿莫斯拿纸刻下，眼睛盯着容器，手上一直在临摹还存在脑海里的波动。很可惜，他一份一份看过，直到最后一份，也没对比上和书里记载的魔力波动相似的物质，那么也就找不到对应的实物。

　　在叹气声中，阿莫斯合上了那本用来查询魔力波动的书。那是他从学徒时期开始收集整理的资料，但是现在看来又需要补充一些内容了。

　　他看着容器里的丁点液体，把书放到一边，也不管危不危险，直接伸手触碰了。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再磨蹭和迟疑也不会有什么进展的。
　　沾上那液体的手指不自觉弯曲，有些刺痛感和麻痹感。

　　阿莫斯迅速洗掉了手指上的东西，脑袋里有什么卡住了。水流穿过他的手指，好像这冲劲把卡住的齿轮冲得转动了一点弧度。

　　说起麻痹感，会想起什么呢？

　　他站起来，甩甩水珠，走到之前乌丽卡呆着的药剂架子边上。

　　……会是水母吗？

　　感谢乌丽卡他们的突然造访，让阿莫斯有了一点思路。这种海洋生物在非沿海城镇的确很少见，如果不是乌丽卡的爱好，他是不会见过实物的。

　　他记得乌丽卡的水母魔物在这地方来回穿梭，说不定会残留一些痕迹。不错，在边角处的确找到了。

　　他再次小心地把它刮下来，和从草药上拿下来的液体做对比。

　　深呼吸，反正都失败了大半天了。

　　再次把魔晶石放到容器底部，等待，手上不停笔。

　　这次的对比相似度高了很多，看来他的确找到一点正确的方向了。

　　神经放松下来，这才发现太阳都落山了。

　　捕来的发光虫冲撞着它们的牢笼，阿莫斯没什么闲心和能力去驯养它们，灯笼外壳在这冲击中积蓄着能量，用来弥补发光虫本身发出的不稳定光亮，还算好用。
　　加梅教授买下这个地方的时候城镇还没怎么发展起来，虽然在发展起来后城镇中心就不断偏移，越来越远。当作能源的魔力管道倒是规划好，也装上了，但就算是供给光亮也不太稳定。

　　阿莫斯干脆就回归学院使用的原始方法，抓些发光虫来照明了。也叫来了莱斯特和他一起把这灯的稳定度提到一个还算好用的程度。

　　就是有时候冲撞声有些恼人。同时在有思路之后，饥饿感也浮了上来。

　　应该还有些好保存的面包，天色也晚了，虽然也想去询问乌丽卡水母的相关信息，但现在也不好去拜访莱斯特他们。

　　虽然乌丽卡驯养的不是纯正的水母，而是由魔力仿造真实水母捏造出来的魔物，但乌丽卡只会叫它们“水母”，因为仿造也会有共性，外形或是习性。

　　门被推开，阿莫斯的思绪被打断，他忘了把药剂店门前“营业中”的牌子给翻面了，小小的被打扰带来的脾气被压下去，抬起头展露出一个笑容：
　　“欢迎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