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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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长风同岳朗来到玉娇儿和蒹葭住的地方时，发现玉娇儿已经倒在桌案前，口中喷出的血迹染红了裙摆。
一旁的蒹葭将其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手不停擦着玉娇儿脸上的血。
“娇姐儿，我对不起你。”蒹葭哭着对玉娇儿说。
腕上手镯发出清脆响铃声，玉娇儿纤细的手轻抚上蒹葭的脸，呼吸不稳地说：“我不怪你。”
凌长风上前一步喊道：“太医!”
随行太医把上玉娇儿的脉：“陛下，此乃中毒之兆啊！毒已入其肺腑，臣实在是无力回天。”
凌长风不可思议地看向蒹葭：“是你给玉娇儿下毒的？你为何..”
蒹葭的嘴角渗出鲜血：“我的家人全在那人手中，我没有办法。”
“太医，速速看看蒹葭！”凌长风将太医拉了过来。
太医刚搭上脉，就被蒹葭一手拨开道：“别白费力气了，我们二人中的是同一种毒。”
蒹葭吐出了一口鲜血，玉娇儿流泪看她：“为何要这样？”
蒹葭将嘴中余血吐出后用袖口擦净嘴巴：“娇姐儿，黄泉路上蒹葭陪你一起走，不怕。”
“你明明可以活着的！你明明可以活着的啊！”玉娇儿因激动又一口血喷溅出来，体力不支前倾倒在地上。
蒹葭爬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哭道：“是我害你至此，这条命我赔给你。娇姐儿你等等蒹葭，若有来世蒹葭定当牛做马伺候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不多时，玉娇儿便咽气亡故了。蒹葭将玉娇儿的双目合上后躺在玉娇儿身旁静静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
凌长风见蒹葭去意已决，不想再从蒹葭口中得知什么。便派人去澜沧查探蒹葭究竟是受命于谁，才会做出下毒暗害玉娇儿之事。
另外让岳朗寻一处地方好生将玉娇儿主仆二人安葬。
凌长风已经离开惜凤野一个时辰，回去的路上总有隐隐不安的感觉，命马车行驶快些却和宫内出来的马撞上面。
“陛下，是皇后身边的侍卫。”随行马车的侍卫道。
“陛下！皇后娘娘产子血崩不止！”前来的侍卫神情紧张道。
凌长风有一瞬间恍惚，他以为是他听错了，“你说皇后，怎么了？”
“皇后娘娘血崩了，宫内太医正极力救治！”
凌长风下马车接过侍卫的缰绳，命其下马后疯了似的赶往皇宫。
天空开始下雨，从淅淅沥沥的小雨到瓢泼大雨只发生在刹那间。天空像裂开了许多道口子，雨水倾盆而下，不会顾及街上的行人，不会担心刚出生的婴孩是否害怕，不会考虑是否有人想要死在这么平常的一天.......
雨水无情的将凌长风浑身淋了个透，直到他下马赶往瑶华宫时，鞋子掉了一只也全然不知。
帝王狼狈的样子被所有人看了去，沾满泥泞的衣裳下摆让金线绘制的图案蒙尘，几缕湿漉漉的头发纵横在脸上也毫无顾忌。
产房内稳婆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却没有听到产妇该有的号痛声。
银公公看到皇上回来了便急忙跑过去，却没注意脚下积水处，直直的扑倒在地痛呼一声。
旁边的小太监急忙将他扶起，银公公起身后声泪俱下道：“陛下，皇后娘娘她！昏过去了！”
“太医呢！”凌长风显然已经有些丧失理智，两只手抓住银公公的衣领吼道。
银公公侧身便可见身后太医正跪成一片慌张叩首。
跪在最前面的那位是胡术产医，他颤巍巍想要抬起头，却不敢看凌长风的眼：“陛下，臣推测娘娘此次定是遭人毒手！太医院众人齐心协力数月为娘娘调理身体，断然不会在生产之时出此差错啊！还请陛下明察！”
“查定是要查！但为何现在凤野会晕过去？你们又为何一直跪着不想办法！”凌长风看着跪了一地的太医快要气疯了，一个个都分不清轻重吗！若是惜凤野因为他们现下耽误而有了危险，他定不会饶了他们！
可凌长风说完后，太医们却还是跪着不起，似乎他的话让他们更加惶恐，此刻正都低着头想要询问身旁太医却又小心翼翼不敢交接的缩回来。
最终胡术还是站了出来：“陛下...皇后娘娘她血崩不止，无力回天。”
凌长风揪住胡术的衣服，以近乎要喊破嗓子的声音道：“她活，你们活！她活不了，你们都别活了！”
“陛下，您就算让臣等都死，娘娘也是救不回的。娘娘现在昏迷不醒，腹中龙子可能也....”胡术脸上的汗珠滴落，他垂着头，心中恐惧不已。谁知道下一秒皇帝会不会因为暴怒提刀砍了他的脑袋。
凌长风僵在了原地，手还在胡术的身上，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要凝固了，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任何。
“皇后娘娘醒了！”屋内一声高喊传出，打破的是外面的冰窟。
凌长风等不及闯了进去，小银子在外面愣是一步没敢拦。外面的大臣如此多，此刻也没人敢说一句“皇上那是污秽之地”。只一个个瞪大眼睛呆望着，惊奇那昏厥的皇后是如何醒来的。
凌长风只记得那里是一片红色，原本被人们认为喜气的红色，在产房中却是如此让人胸闷气短。铺面而来的血腥味和战场上的同样浓烈。
惜凤野躺在那里，眼皮强硬的撑着，短短一个时辰不见，原本娇艳的花此刻被摧残的不像样子。
干裂起皮的嘴唇不断渗出血，脸色惨白的像流干了体内所有的血，因产子用力，眼球中有一块红色的血污。
惜凤野看见他进来，一字未吐。抓住一旁稳婆的手道：“帮我把孩子生出来。”
“皇后娘娘您再使把劲。”几个稳婆围着惜凤野，擦着她额头上的冷汗，观察着下面的孩子。
稳婆们无一不敬重着皇后，不是因为娘娘的身份，而是母亲的身份。遭人毒害至此已难逃一死，却还是坚持清醒过来要将腹中孩子生出。
“哇！”一声啼哭响起，稳婆拿起了一个孩子。
其余几人忙去给惜凤野止血，虽然不能逆转生死，但能争取多少时间是她们要做的事情。
稳婆将孩子抱到惜凤野身旁，惜凤野用力抬手碰着孩子的小手，笑了。
凌长风目睹了产子的过程，他走到惜凤野和孩子的身旁，嘴巴哆哆嗦嗦的，眼泪顺着眼角一直在流嘴里还是说不出话。
微乎其微的声音从惜凤野口中传出，像干涸的河床发出沙砾的回响：“天悬北辰，地载吾儿。”
这句话她是对着身旁的孩子说的，下一刻她抬眼望向凌长风道：“我们的孩子，叫凌辰。”
凌长风一个劲地点头道：“好好，凤野取得名字好。”
惜凤野抬手，凌长风立马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回扣住她的手道：“怎么了？想说什么？”
“长风，一定要照顾好辰儿。我要他当皇帝，你听见了没有。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他，包括你。”惜凤野就这么直白地将野心说了出来，无论是多么无理的要求，反正她现在是将死之人，凌长风再生气也不能奈何她。
惜凤野没期待凌长风会回应她什么，他如今坐上皇位还没几年她就想要他的皇位，他就算对她发怒她也能理解。
“好，我，我马上就立他为太子。凤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活下来好不好。”凌长风没意识到他在向一个将死之人索求什么。
惜凤野没有想到凌长风会立刻答应她这过分的要求，却在听到他近乎卑微地祈求自己活下去时红了眼眶。
“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长风，你要长命百岁。”说着，惜凤野轻抚上他的脸庞，柔情的目光轻扫着凌长风的面庞，好似要将这脸烙印在她心上。
缓缓闭上眼睛，手无意识地从脸边滑落。
凌长风看着面前的人儿，一旁的孩子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也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会死呢？”凌长风不停的问，不停的问。想要白头一世的人，在她们孩子出生的这一天，怎么就撒手人寰，不要他和孩子了。
他坐在地上，握着惜凤野的手。他想了很多，想着她们的过往，他开始憎恨自己，憎恨自己对她的伤害。
甚至连着一旁的婴孩一同憎恨，是不是如果她们没有孩子，她就不会死。
他想杀死自己，这样就能再次牵起凤野的手，告诉她别害怕。
可是惜凤野的遗言像诅咒，她们的孩子成了他不能决定自己生死的理由。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顾及辰儿去冥间找她，她会恨他的。
“凤野，等等我好不好？等我们的孩子长大，我就去见你。”
后经查出，是一位妃嫔暗害惜凤野，在其四物汤中加入了红花。因四物汤中药材本就味浓，红花的味道无声无息融入其中只添些许香气。
红花无毒银针自然也探不出任何，曹妃就这样趁着凌长风不在的这间隙将这汤送到了惜凤野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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