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敏疗法》十里兔牙

18、第 18 章

　　隔天，江礼刚坐在位置上就收到林柚发来的消息。
　　「柚子:我去比赛了，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林柚昨天已经告诉自己了，如果这次比赛顺利夺冠，那么也算是踏进A大音乐学院的一只脚了。
　　「江礼:知道。」
　　江礼顺手拍了一张空无一人的前桌的照片发过去。
　　「江礼:没有你替我挡老师想干点什么都不行。」
　　林柚转进15班已经两周有余，班主任赵老师受刘老师所托，特意将林柚安排在江礼后面，方便江礼辅导林柚。
　　可江礼比林柚稍稍高2厘米，在后面看黑板不方便，于是两人调换了一下位置。
　　「柚子:干什么事儿，你只需学习，咱们A大见」
　　江礼笑了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了个“行”。

　　一旁的宋抻看见江礼自从来到教室就低头聊天，对准江礼的头，“完美！”
　　“跟谁聊天呢，笑得那么猥琐。”
　　江礼顺手将桌子上的鸡蛋扔过去，“赏你的早饭。”
　　宋抻已经吃过了，将手里的鸡蛋抛向空中，然后接住，“今天不给林柚了?哦对，人家去比赛了，和冯烨一起。”
　　“顺手买了两人份，习惯真可怕。”
　　宋抻了然，将手里的鸡蛋重新扔回去，“又不是买给我的，我不吃。”
　　“……”

　　一上午很快回去，手机里一条消息都没有。
　　吃完午饭江礼看了眼时间，给林柚打电话。
　　“嗯，没人接?”
　　宋抻吃饭慢，此时还在认真吃饭，象征性地说了句“在吃饭吧”。
　　江礼总感觉心里怪怪的，还没多想，微博推送打断了他的思路。本打算顺手划走，却看到比赛、事故几个字，江礼太阳穴突突地跳，本欲划走的手变为轻点。

　　“S市著名歌唱比赛升降台出事故，一参赛选手跌落升降台。”
　　江礼轻点放大报道中唯一的一张照片，看那男生的身形和林柚十分相似。
　　一瞬间江礼手脚冰凉，手指微微发抖，退出微博继续给林柚打电话。
　　“不接，还是不接……”
　　听见江礼声音不对，宋抻抬头，见江礼脸色苍白，额头上也挂着细密的汗珠，不断拨着电话。

　　“喂，阿礼，你怎么了?”
　　“我，新闻说出事故，那个人……很像林柚，电话，电话不接……”
　　宋抻很快get到，“你别急，冯烨，冯烨也参加了那个比赛，我打给冯烨，看他接不接。”
　　宋抻拿出手机打给冯烨，嘴里不断念叨着“拜托，拜托，一定要接啊……”
　　“接了！”

　　“喂，冯烨，你安全吗?”
　　“你看新闻了？我没事，倒是林柚……”
　　得知冯烨没事，宋抻将手机递给面前的江礼。
　　“林柚怎么了?”
　　“柚子唱歌的时候，升降台有一个没升起来，舞台又太暗，柚子直接从一个升起的台子掉到那个没升起来的台子上了。”
　　冯烨顿了顿，“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左手左腿骨折，还有轻微脑震荡。”

　　江礼只觉脑子嗡的一下，失去思考的能力。
　　“那，那他……现在怎么样？”
　　江礼的声音抖得厉害，冯烨安抚道：“刚做完手术，睡着呢，你不用太担心，医生说只是听起来害怕，其实不严重。升降台没有完全升起，而且他在坠落过程中有做好保护自己的措施。”
　　“哪个医院?”
　　“第三人民医院，你要来吗，叔叔阿姨明天下午就到S市，你其实不来也行。”
　　“谢谢。”
　　江礼将手机还给宋抻，在自己手机上订票。

　　“你现在就去?”
　　“一会帮我跟老师请个假，走了。”
　　宋抻拦住离开的江礼，在自己随身的钥匙串上取下一个钥匙，“喏，我在S市的房子，我自己的，爸妈不在那儿，离第三人民医院挺近的。”
　　“你在那估计要呆上个几天，还有冯烨，住酒店多不方便，我那儿还有换洗衣物，你俩随便穿，留在那的都是新的。”
　　江礼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谢了”。

　　走到食堂门口，江礼才想起来家里还有江呈呢，又折返回去。
　　“我爸妈出差刚走没几天，江呈就交给你了。”
　　宋抻握拳在自己心脏处捶了捶，“放心吧。”

　　S市。

　　江礼到医院的时候林柚已经醒了，额头贴着纱布，左手挂在脖子上，左腿被吊起来，整小口小口地喝着粥。
　　看见江礼，冯烨将手里的碗递给他，十分有眼力见儿，“喏，你喂他吧，我去休息一会儿。”
　　江礼点点头，把宋抻房子的钥匙拿给冯烨。
　　“宋抻在这的房子，离这很近，里面的衣服都是新的，可以穿。”
　　“嗯。”

　　江礼慢慢走过去，将碗放在桌子上，伸手轻轻摸了摸林柚的额头。
　　“疼吗?”
　　林柚艰难地点了点头，轻声说：“有点。”
　　江礼坐在床边，看着满身伤痕的林柚，眼睛湿了又湿。
　　林柚有些无语，略显滑稽地安慰他：“不是吧，又来?”
　　江礼顿了顿，觉得让一个病号安慰自己，未免有些不负责任，“对不起，控制不住，有点儿泪失禁。”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粥，一口一口喂给林柚。
　　“……”

　　离开医院，冯烨打车来到宋抻的公寓，简单的黑白灰配色，虽然长时间没人住，但是干净的，应该是有人定期打扫。
　　冯烨有点洁癖，一顿折腾下来出了不少汗，医院也人多口杂，细菌一大堆，一到家，赶紧洗了个澡。
　　自己的衣服冯烨也不想穿了，只能在宋抻衣帽间挑了几件穿上，收拾完一切，冯烨给宋抻发消息。
　　「冯烨:谢了。」
　　没回，冯烨靠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江礼和林柚怎么样了。

　　下午喝了不少粥，林柚在心里打了无数草稿，最后实在忍不住，对江礼说：“我想上厕所。”
　　江礼正在嘱咐江呈一些事情，闻言放下手机，“我去叫医生。”
　　江礼配合着护士小心翼翼地将林柚扶到厕所内。

　　“你需要在这扶着他。”说完护士关上厕所门到外面等着。
　　“……”

　　“呃，你可不可以转过去?”
　　“……”
　　江礼乖乖转过去。
　　良久，“你可不可以捂上耳朵?”
　　江礼一只手捂住耳朵，“好。”
　　终于，林柚安心地解决自己的问题。
　　结束后林柚用右手提裤子，却感觉到一股阻力，顺着看过去，江礼的手紧紧抓着自己。
　　“……你不是捂着耳朵吗?”
　　“捂了，一只，”江礼转回去，按下冲水按钮，“不然怎么扶着你。”
　　“……”

　　宋抻放学后直奔江礼家。
　　江呈见到宋抻有些吃惊，“宋抻哥哥
　　!”
　　“你哥突然有事儿，过几天回来，你想不想去我家呆几天，奶奶可想你了。或者……我也可以过来陪你。”
　　“我哥告诉我了，我也想宋奶奶。”
　　宋抻捏了捏江呈的脸蛋儿，“那你去收拾一下，我等你。”
　　“嗯。”

　　宋抻坐在沙发上打开和冯烨的聊天框，消息还停留在“不用谢，就当自己家”，对方没回，估计睡着了。

　　“我好了。”江呈拎着个小包出来。
　　宋抻拿过江呈的包，牵起他的手，“那走吧。”

　　回到宋抻家，宋奶奶已经烧好了饭，看见江呈，一脸欢喜：“哎呦，小橙咂，好久不和你哥哥来玩儿了，奶奶想死你喽。”
　　江呈扑到宋奶奶怀里，软糯糯地撒娇：“奶奶～我也想你。”
　　“哎～快吃饭，都是你爱吃的。”
　　“嗯!谢谢奶奶。”
　　宋奶奶转头对身后的宋抻说：“你，别站那玩手机了，对着手机傻笑半天，放下东西赶紧洗手吃饭。”
　　“好嘞奶奶。”

　　冯烨收起手机决定去医院看看。
　　「冯烨: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带。」

　　林柚转着眼珠子看向正在剥柚子的江礼，，“我手机响了，你帮我看看。”
　　“密码。”
　　“000111。”
　　“……换个密码吧。”
　　“懒，谁啊?”
　　“冯烨，问你吃什么？”
　　“你回吧，我什么都不能吃。”
　　「柚子:清淡点的炒菜，清淡的炒肉，鱼肉也可以。」
　　「柚子:还有一点水果，牛奶，坚果之类的。」
　　冯烨一脸疑惑，这都什么奇怪的要求。
　　冯烨很快拖着一堆食物来到医院，“累死我了，答应我，下回订外卖可以吗?”
　　江礼讪笑，“你问我就全说了，抱歉。”
　　“呵呵。”
　　冯烨看着江礼，“今晚谁陪床?”
　　“你回去好好休息，今天我陪吧。”
　　“就等你这句话呢，不然你也太不负责任了。”
　　林柚面露尴尬，“你都知道了?”
　　“我是谁，一眼看穿，更何况你俩也没藏着掖着啊。”
　　“……”

　　晚上，护士小姐姐进来送药，江礼接过药，倒在手心里，送到林柚嘴边，“张嘴。”
　　林柚微微张嘴，贴上江礼的手心，慢慢将药含进嘴里。
　　江礼手心泛起一阵痒意，喉结上下滚了滚，将杯子也送到林柚嘴边，“水。”
　　“谢谢”
　　“阿礼，给我放一个数学教学视频吧，平面向量的就行。”
　　“……”
　　“比赛没了，我再不努力学习，真怕进不了A大。”
　　“那也不用现在学吧。”
　　“……你还真信啊，我疼，转移一下注意力而已，顺便有催眠效果。”
　　江礼皱眉，抬手摸了摸林柚的脸颊，默默打开电视，找数学视频。

　　第二天，宋虞和林韦到了医院。
　　看见林柚的“惨状”，宋虞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
　　“柚子，你怎么这么惨，呜呜……”
　　“别哭了妈，我头疼～”
　　宋虞止住哭声，小心翼翼地检查林柚的伤势。
　　“小烨，小江，这两天多亏了有你们，等林柚好了，一起来我们家吃饭!”
　　宋虞暂时停止了对林柚的检查，“啊，对对对，江礼，冯烨，你俩一个都不许跑，必须来啊。”
　　“好啊阿姨，那我们先回A市了。”
　　“票买好了?没买的话阿姨给……你们买。”
　　“买好了，叔叔阿姨，再见。”
　　“叔叔阿姨再见。”
　　“再见，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