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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为救齐珏，潜入骊邑欲用玄境异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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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我的话音刚落，墨霏便轻轻摇了摇头，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我的直觉不太好，总觉得骊邑或许是押解的最后一站。我还记得，当初在弘农见到齐珏时，押解的官兵并未入城，只是在城外扎营；之后路过其他城池，他们也没有进城歇息的打算。可为什么过了潼关，第一站就要进城休息？关中本就是大汉重兵驻守之地，治安严密，押解的官兵按理说应该更加放心才对，更没必要进城打扰百姓。如此反常的举动，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早就收到了命令，要把齐珏直接押到骊邑候审，而非继续前往长安。”
“先跟上去再说。”姬霖顺着墨霏的话头，语气沉稳，“若是前方真有变故，信使那边必定能探听到消息，等咱们与雨珠他们汇合，就能明白官兵非要进城的缘由。”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抬手拍了拍墨霏的肩膀，声音放缓说道：“事已至此，咱们更不能乱了方寸。就算骊邑真的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也绝不能在路上和上千官兵硬碰硬——你们每个人对我来说都至关重要，半点损失都承受不起。眼下咱们唯一的依仗，就是‘敌明我暗’这一点，只能见机行事、用智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强攻。”
墨霏何尝不明白这是当下唯一的办法，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忧虑，缓缓点头表示认可。商议既定，四人不再耽搁，各自翻身上马，四匹宝马良驹扬起马蹄，如一阵疾风般朝着西方疾驰而去。
如此奔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姬霖忽然猛地一拉缰绳，她□□的白马发出一声清亮的嘶吼，前蹄高高立起，硬生生停在了原地。我们见状，也赶紧勒紧缰绳，紧随其后停了下来。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树林阴影里，一个精瘦的老者如鬼魅般一闪而出，几步便来到姬霖马前。他身形虽显单薄，动作却极为利落。他对着姬霖拱手施了一礼，低声禀报道：“尊上，押解的官兵就在前方不到五里处，看他们的行进速度，估计太阳落山前便能抵达骊邑城。我们察觉事情有些反常，便让左右护法等人继续尾随官兵，我则先行潜入骊邑城中探查，从官府那边探听到最新消息——押解那位姑娘的长水校尉，昨天一早收到了密令，要把姑娘押到骊邑等候长安令义纵，届时将人直接交给义纵处置。”
“义纵？”听到这个名字，我心头猛地一震，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人可是西汉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酷吏，对待犯人手段极其狠辣且花样百出，当年他治理某地时，曾一次就处决了四百多人，其残酷程度可想而知。齐珏若是落到他手里，后果简直想都不敢想。我连忙追问那精瘦老者：“那义纵现在是否已经到了骊邑？”
“这一点目前尚不清楚。”老者抬眼看了我一眼，语气笃定地分析，“不过从骊邑县府官员的举动来看，义纵应该还没到。若是他已经抵达，骊邑县的官员断然不会还在动员百姓清扫街道、洒扫城池——这般兴师动众的准备，分明是在等大人物到来。”
“那就好。”我悬着的心骤然一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总算得到了些许缓和。可这份轻松没能持续片刻，新的忧虑又立刻涌上心头——齐珏绝不能落入义纵手中，这是底线。若义纵明天赶到骊邑，留给我们营救的时间就只剩今晚这几个时辰；一旦错过了这个时机，后续恐怕只能硬闯，到时候人员损失与伤亡将难以避免，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我连忙向前半步，急切地追问那精瘦老者：“你在城中探查时，是否探听到齐珏姑娘被押到骊邑后，会被关在什么地方？”
“具体位置我也不能完全确认，不过有个情况必须引起诸位重视。”老者先是看了姬霖一眼，眼神中隐约带着几分不满——似是嫌我接连追问打乱了他的禀报节奏。但见姬霖面色平静，并未出言阻止，他才收回目光，继续沉声说道：“骊邑城东的瓮城之内，有一处早年修建的军营，原本可容纳一营官兵驻扎，却已多年未曾住人，荒置许久。可今天一早，县府突然派了大批民夫前去清理打扫，不仅将营区内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特意把营中一间房屋的门窗全部加固了一遍。依我判断，那间加固过的房屋，很可能就是关押那位姑娘的地方。”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平整的树皮，递到我们面前，“我大致画了张军营的简易地图，这里标注的，就是那间加固了门窗的房间。”
我低头看向他手中的树皮，目光刚触及到上面的线条，心头便“咯噔”一下，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到头顶——这哪里是什么普通军营，分明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小型城池！从外到内，竟有三道由房屋、院墙交织形成的自然防线，每道防线的外围，都筑了一道黄土夯打的矮墙，墙身宽阔，足够官兵来回巡守调防。只要在每道矮墙上布置几十名弓弩手，想要越过这三道防线救人，几乎与送死无异。
更要命的是，一旦被守军发现，三道防线之间的两条通道，会完全暴露在弓弩手的射杀范围之内；况且通道两侧全是驻兵的营房，稍有动静便会引来大批士兵。想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悄悄潜入关押齐珏的房间并成功把人救出，除非能凭空隐身，否则根本没有半点可能。我抬头望了望天色，心中愈发沉重——今天是农历十七，夜幕降临时，一轮明亮的圆月必会高悬夜空，将三道防线照得如同白昼，别说悄悄救人，恐怕连靠近都难如登天。这般境地，纵使插上翅膀，也未必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把人救走。
我望着树皮上密密麻麻的防线标注，心中满是无力，忍不住又重重叹了口气，将树皮递向身旁的墨霏与墨雨。两人凑上前，目光刚扫过地图上的三道防线与加固房屋的标记，便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墨霏攥紧拳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看来，他们是逼咱们必须在骊邑城外动手了。无论如何，绝不能让齐珏落入那酷吏义纵手中——大不了咱们今天就拼死一搏，也顾不上墨家武道是否会因此而暴露了！”
姬霖看着地图上的防线布局，早已看清了眼下救人的难度，她紧咬下唇，片刻后抬头看向那精瘦老者，急促问道：“姬虎，西北分部的人马若是即刻动身赶来这里，最快需要多久才能赶到？”
老者听到这话，顿时一惊，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震惊地望着姬霖，语气有些颤抖：“尊…尊上！您可要想清楚，调动分部人马与官府正面抗衡，等于明摆着与朝廷为敌啊！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哪还顾得了这么多！”姬霖猛地攥紧缰绳，手臂因用力而微微发抖，她咬牙说道，“那位姑娘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她一旦落到义纵手里，就不是‘有没有意外’的问题，而是会被折磨成什么样、最后怎么死的问题！”
姬虎沉默片刻，没有直接回答人马赶路的时间，而是眉头微皱，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尊上，或许拦截义纵，比直接与官府大军对抗更为有效。据我所知，义纵此人素来喜欢轻车简从，身边随从不多。咱们若是在他赶往骊邑的路上设伏，要么拦截他，要么直接除掉他，既能解眼下之困，又比正面对抗官府大军的风险小得多。”
“不可！”姬霖想都没想便断然否决，她目光锐利地看向姬虎，语气严肃地解释道，“姬虎，你应该清楚其中的利害——义纵若是在半路被拦截，或是直接被截杀，等于明明白白地告诉官府，他们押送的‘妖女’绝非寻常人物，必定会立刻加强对骊邑军营的看守力度。到时候咱们再调动西北分部的人马强攻，不仅出其不意的优势没了，损失也一定会比现在大得多；更可怕的是，官府说不定会直接从周边调兵，成倍增加守卫的官兵数量，到那时咱们才是真的毫无机会！”
姬虎被姬霖一番话点破关键，顿时语塞，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过了好一会，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说道：“若是调动西北分部的人马，最快也得四到五个时辰才能赶到骊邑。可按眼下官兵的行进速度，等人马到了，他们早已入城扎营。要想救人，恐怕只能在官兵进城前，或是刚进城、立足未稳的时候突然动手，才有几分把人抢出来的可能。”
姬霖与姬虎随即就“如何强攻”展开了讨论，两人眉头紧锁，语气急促，都在琢磨着突破军营防线的法子。我却站在一旁，心思早已飘到了别处——绝不能把玄雨牵涉进来。虽说玄雨实力雄厚，可“不与官斗”是华夏七星定下的铁律，更是玄雨传承多年的根基。一旦调动西北分部的人马强攻，不仅是公然违背玄雨的传世宗旨，更可能把整个玄雨都拖入险境；更何况，作为传承数千年的组织，宗旨早已刻进了每个门徒的心里，若是门主姬霖带头打破规矩，说不定会有玄雨门人站出来反对她的命令，到时候内部分裂，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我愈发清醒：我们根本没有强攻的资本，眼下唯一的路，就是险中求胜。思虑再三，一个大胆的念头渐渐在我脑海中成型。我当即上前一步，叫停了两人的讨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不行，咱们不但不能动用西北分部的人马强攻，连咱们自己也不能硬闯。不过，我倒是有个险中求胜的想法。”
说完，我转头看向姬虎，目光带着几分探究问道：“你方才说的那处军营，是不是全由黄土夯筑而成？营地里有没有水井？”
“没错，整个军营的墙垣、房屋根基，全是黄土夯筑，结实得很。”姬虎一边点头，一边伸手指向树皮地图上标注关押齐珏的房间，“从布局来看，这里应该是军营的中军所在地——院子四周的黄土墙宽足有一丈多，别说过人，就是马都行得开。而且我记得清楚，院子东南角还藏着一眼水井。我在骊邑城中打听时，听人说这是骊邑城的备用军营，遇上战事，就是外来驻军的指挥中枢。只是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备用军营，怎么突然改成了关押要犯的地方？”
姬虎说完。我脑海中那个模糊的念头便迅速清晰起来，一个完整的计划开始慢慢成型——严格地说，这算不上周密部署的计划，更像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赌的——就是混沌曾说过的那句话：“玄境中有了日月星辰，就能将物质的人投入玄境”。
要实现这个想法，必须满足两个关键条件：一是我得亲自见到齐珏，二是齐珏身上的月光之门还在。若是混沌所言非虚，只要将代表月光之门的两块玉佩投入玄境，我再带着齐珏一同进入，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救走。反正齐珏早已被官府冠上“妖女”的罪名，这般凭空消失，反倒显得“合情合理”，不会引起太多对营救者的追查。
可转念一想，我又忍不住犹豫：混沌的话，真的可信吗？
就在这时，混沌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提醒，又似暗含警告：“你不用怀疑我说过的话，倒是该好好想想——月光之门，会不会就是齐珏被冠上‘妖女’之称的真正原因？若是如此，你的计划，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这番话非但没有让我气馁，反倒像一剂强心针，让我原本摇摆的心思瞬间坚定下来。我下意识地摇头，心中已有了判断：齐珏的“妖女”之名，绝不可能源于月光之门，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而且我笃定，月光之门此刻定然还在齐珏手上。
既然已经决定赌一把，便没必要再纠结“月光之门在不在”的问题——反正都是孤注一掷，赌月光之门仍在，赌混沌没有骗我。赌赢了，皆大欢喜，齐珏能平安脱身；赌输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想通这一点，我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正满脸焦急等待的姬霖、墨霏等人，语气带着几分笃定说道：“我有办法救齐珏了。现在咱们不用纠结怎么突破防线，只要能想办法潜入关押齐珏的房间，我就能把她平安救走。”
“要把人救出来，可没那么容易。”姬虎顺着我的话头接下去，语气里满是顾虑，“别说救人了，就是想悄悄潜进去，都难如登天。”
我扫过面前四人，缓缓开口：“官府进驻军营后，潜入自然是困难重重。但若是提前潜进去埋伏好，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齐珏。”顿了顿，我补充道，“官兵进城之前，应该是军营防守最松懈的时候。我打算现在就赶去军营潜伏，等入夜后再行动。”
“这倒是个办法，只是……”姬虎抬眼看向我，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就算你能见到那位姑娘，之后又该怎么从军营里出来？”
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顾不上细解释姬霖、墨霏他们是否完全理解，只扬了扬马鞭。骏马发出一声长嘶，随即载着我朝骊邑方向狂奔而去。身后的几人见状，也立刻催动马匹跟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