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旅程》妙小乖

44、番外 盛开 何家倩篇（2）

　　夏日暑气还黏在走廊瓷砖上，盛开带着胖大海、孔驰在包厢里为祁妙布置生日惊喜。胖大海鼓着通红的腮帮子吹气球，孔驰调试灯光时，盛开正将淡紫绣球与白桔梗插进冰蓝花瓶，空调冷风掠过，花瓣水珠在霓虹下碎成星子。

　　"给新人庆生这么大阵仗？"胖大海抱着气球撞过来，盛开踮脚挂彩带的手一抖，差点贴歪"生"字。银白与淡粉彩带螺旋垂落，三十六个烫金气球拼成祝福，他边缠星星灯边道："祁妙刚调来我们部门，又碰巧生日，作为她的上级带她融入团体不是应该的？"

　　"等我生日，你得请海鲜自助加大红包！"胖大海夸张的语气逗笑了刚进门的何佳倩。她拎着蛋糕盒，与随后赶来的李茉莉和朱欣莹点头致意，几人默契分工——拆蛋糕、摆零食。
　　何家倩看着满屋的生日布置，她忽然有几分羡慕祁妙了，被这么多人爱着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盛开抹去额角的汗，指尖残留的胶水蹭在衣角，突然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气球阵在空调风里轻轻摇晃，像极了他此刻忐忑的心跳。大家连忙关上灯，躲在了门后。
　　祁妙推开包厢门的瞬间，彩带炮轰然炸响。盛开躲在欢呼的人群后，举起手机打开录像准备记录这温馨的时刻。祁妙被吓了一跳，踉跄后退的瞬间，季先生已伸手稳稳扶住她的手臂。暖光掠过他微垂的睫毛，祁妙泛红的耳尖与飘飞的金箔一同震颤。躲在人群后的盛开握紧手机，那些熬夜布置的疲惫忽然变得滚烫——原来精心准备的浪漫，终究抵不过他人一个下意识的温柔。彩带炸开的欢呼戛然而止，祁妙身后的季先生让包厢瞬间安静。胖大海和孔驰默契地瞥向盛开，他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李茉莉和朱欣颖却愣在原地，目光直直锁在这位气质出众的来客身上，连手中彩带都忘了挥舞。
　　祁妙向大家介绍了季先生，对大家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何佳倩突然拨开人群站出来，朝盛开扬了扬下巴：“要说感谢，你最该谢的是他——从订包厢到挑花束，连你最爱的蛋糕和零食都是他准备的。”她的话让空气骤然凝滞，盛开耳尖发烫，而祁妙眼中闪过惊讶，季先生的目光则若有所思地落在他身上。
　　祁妙看着盛开，感动的说：“盛导，真的……谢谢你。”
　　祁妙湿润的目光直直撞进盛开眼底，那句"盛导，真的……谢谢你"像根细针，轻轻扎进他藏了许久的心事里。他听见自己声音发颤：“你刚过了试用期又逢生日，是该热闹。”季先生站在祁妙身后，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让他忽然觉得，那些精心布置的彩带气球，都成了可笑的泡影。
　　等人陆续出去拿饮料零食，包厢里只剩空调轻微的嗡鸣。何佳倩瞥见盛开拉着气球绳的手微微发白，顺手抽走他手里的彩带：“行了行了，别把气球捏爆了。”她往他手里塞了块巧克力，“看祁妙刚才笑得那么开心，你这几天的辛苦也算值了。”

　　盛开低头剥着糖纸，碎金箔落在巧克力包装上：“没事，她开心就好。”

　　何佳倩重重拍了下他肩膀，压低声音道，“你的心意，妙妙都记着呢，就算今天热闹散了，往后她想起这个生日，第一个记起的准是你！”
　　众人陪祁妙唱完生日歌，切了蛋糕，包厢里很快就想起了孔驰和李茉莉的情歌对唱。 盛开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祁妙的身影，见她放下吃了几口的蛋糕，起身走了出去。那一刻，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他鬼使神差地也放下手中的蛋糕，跟了出去。在走廊拐角处，他迎面碰到上完洗手间回来的何家倩。两人对视瞬间，何家倩挑了挑眉：“你去哪？”盛开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我刚看到祁妙出去了，季先生也不在包厢。”两人决定一起出去看看。刚推开KTV的大门，走到拐角处，就看到祁妙正和季悠泽说话。
　　“从现在开始，喜欢我。”祁妙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炽热。盛开感觉喉头发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何家倩屏住呼吸，看着月光下祁妙翻涌的蕾丝裙摆，最终将目光落到身侧盛开的脸上。

　　他睫毛剧烈颤动着，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牙关紧咬到脖颈青筋暴起，月光落在他骤然失色的脸上，何家倩看着那张向来温润的面容此刻扭曲出近乎破碎的神情，突然泛起一丝心疼。
　　她突然无比后悔，后悔当初出于对季先生的好奇，撺掇着祁妙带季先生来参加聚会。

　　季先生匆匆丢下句“ 祁妙，今天你可是寿星，总不能把你的朋友都晾在包厢里。我手头还有事，得先走了。"说完车钥匙解锁的声响在空荡楼道格外刺耳。他几乎是小跑着拉开驾驶座车门，金属钥匙在指间泛着冷光，眨眼间就发动车子消失在夜色里。
　　祁妙望着远去的车灯，脚步虚浮地往前迈了半步。何家倩立刻冲过去拽住她手腕，边哄边往回推：“快回去吧，大家还等着切蛋糕呢。”转身时，她看见盛开像被抽走了魂魄，失落站在墙角处。祁妙不经意的眼神，正对上盛开空洞的眼神，那双眼眸里熄灭的光，让祁妙莫名心头一颤。
　　祁妙推开包厢门，瞬间融入喧闹的人群。她若无其事地拿起话筒，笑着加入欢唱的队伍，蹦跳时发梢飞扬，仿佛刚才的事从未发生。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与笑声里，她举杯和每个人碰杯，眼角眉梢都是灿烂的笑意。

　　“快！一起合影！”有人喊了一声。祁妙自然地站到最中间，露出明媚的笑容，伸手揽过身边的朋友。快门按下，画面里所有人都笑得开怀，她脸颊的奶油在闪光灯下闪闪发亮，身后的盛开垂眸凝视着她，目光温柔又酸涩。
　　聚会散场，众人在街边挥手告别。何家倩目送祁妙的出租车消失在街角，转身折回还亮着灯的包厢。推开门，只看见盛开独自坐在阴影里，面前新摆了一打啤酒，玻璃瓶碰撞声在空荡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盛开，你别这样。"
　　她快步上前按住酒瓶，却被他通红的眼眶震住：“你说，为什么她喜欢的人不是我？”

　　何家倩的手指僵在半空。包厢顶的吊灯在他发间投下摇晃的光影，映得那张向来温润的脸破碎又脆弱。夜风卷着走廊的喧嚣灌进来，她突然发现自己心跳快得离谱。
　　将人安顿在床上时，何家倩拧干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他泛着酒意的脸颊。指腹擦过他发红的眼角，触到未干的泪痕时，腕间的动作不由得一顿。盛开皱着眉呢喃呓语，无意识地抓住她的袖口，滚烫的呼吸扫过手背。

　　她望着他蜷缩的背影，喉咙像被什么哽住。夜风掀起半掩的窗帘，将月光碎成斑驳的银片洒在他发间。"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希望我是妙妙，可以拥有这么多人的爱。"话音消散在空气里，她轻手轻脚替他掖好被角，转身时带起的风拂过他垂落的指尖，那抹温度却顺着袖口渗进皮肤。

　　楼道声控灯忽明忽暗，何家倩抱着发凉的手臂走向电梯。电梯镜面映出她泛红的眼眶，直到金属门缓缓闭合，才惊觉掌心还残留着他抓握过的温度。夜色漫过城市的霓虹，某种隐秘的情愫，正悄然在她心底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