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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醉意缠心 ...

  •   午后阳光透过纱帘洒在祁妙脸上,她刚从浅眠中醒来,手机就响起龚喜急促的来电。经纪人拔高的声音几乎穿透听筒:“我的祁大小姐!你这更新速度再不提起来,榜三的位置都要守不住了!读者天天在超话催更,可别辜负粉丝的热情啊!“

      祁妙捏着被角轻咬下唇,确实最近懈怠了——周更两话在漫画圈属实佛系。她握紧手机应下催促,暗暗决定利用停职期闭关赶稿。不仅如此,她还一口气报了漫画分镜特训、商业插画精进两门线上课程。日程表被排得满满当当,白天练习分镜节奏把控,晚上钻研商业插画构图技巧,连休息时间都在临摹优秀作品、整理学习笔记。

      季悠泽看着她熬夜赶稿又早起上课的模样,心疼地将人搂进怀里:“何必这么拼?以后安心在家当季太太,我养你。“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让祁妙心头泛起涟漪。

      她仰头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眸,指尖抚过他西装上的暗纹,语气坚定:“只做季太太才让我不安心呢。“睫毛轻颤间,笑意里藏着倔强,“我不想当被圈养的金丝雀。只有拥有独立的事业和价值,我才能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季悠泽听完笑了起来:“你的人生价值难道不是我吗?”

      祁妙对他调皮眨眨眼:“所以为了配得上你这无价之宝,我更要提升自己的价值。”

      说笑归说笑,季悠泽始终是她最坚实的后盾。每当她在线上课程中遇到晦涩的商业案例分析、复杂的品牌营销策略难题,只要向他求助,季悠泽总会立刻打开电脑,和她视频连线。他一边用电子白板拆解知识点,一边将专业内容转化成通俗语言耐心讲解,最后还会把重点梳理成电子版笔记发给她,方便随时复习。
      幸福的时光在指缝间缓缓流淌,转眼便到了初夏。蝉鸣渐起,季悠泽的工作愈发繁重,祁妙常常倚在窗前,数着时钟等他归来。有时等到深夜,朦胧间听见玄关传来响动;有时她实在熬不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再睁眼便发现身上多了条毛毯。即便再忙,季悠泽也总会在应酬前给她打个电话,细说着地点、同行的人,这让祁妙悬着的心总能安稳落下。

      这天傍晚,季悠泽又打来电话说要加班应酬,反复叮嘱她按时吃饭。祁妙对着空荡荡的餐桌草草扒了几口饭菜,窝在沙发上刷微博打发时间。突然,“影星白卉儿疑似恋情曝光”的热搜跃入眼帘,配图里白卉儿仰头浅笑,与身旁男人亲昵交谈。只一眼,祁妙便僵住了——那道完美侧颜,分明是季悠泽!手机“啪”地摔在软垫上,她咬着唇告诉自己是记者断章取义,可妒意却如潮水般翻涌,眼前不断浮现两人相谈甚欢的画面,刺的心口生疼。

      酒柜上的红酒瓶突然晃入眼帘。她伸手扯下一瓶,粗暴地扯开瓶塞仰头猛灌,酸涩的酒液混着委屈滚入喉咙。

      可翻涌的情绪依旧无处宣泄,她抓起手机点了份重辣烧烤外卖。门铃响起时,焦香的烤串还冒着热气,她就着红酒大口啃着烤鸡翅,油脂蹭在嘴角也浑然不觉。辛辣与酒香在胃里翻搅,直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开锁声,茶几上早已一片狼藉。

      祁妙强撑着扶着沙发边缘起身。她努力挺直脊背,踩着歪斜的步子朝玄关走去。

      季悠泽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公文包,拖鞋才穿了一半便扬声喊:“我回来了。”昏黄的灯光下,祁妙垂落的发丝间露出泛着红晕的侧脸,眼尾微微上挑,湿润的唇角勾起一抹似醉非醉的笑。他的手指还悬在半空,看着她如春水般潋滟的目光,竟忘了将手里的皮包放下。

      直到温热的身躯跌进怀中,红酒混着孜然的气息扑面而来,季悠泽才猛地回神。掌心触到她发烫的脸颊,他下意识收紧手臂,皱眉沉声道:“你喝酒了?”

      祁妙撒娇似的搂着他的脖子,嗓音甜得发腻:“你终于回来了!”话音未落,她便踮起脚尖,将温热的唇轻轻贴了上去。季悠泽心尖一颤,随手甩下皮包和外套,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低头热烈回应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客厅里,唯有两人急促的心跳与缠绵的喘息声交织回荡。
      良久,季悠泽艰难地将祁妙拉开些许,哑着嗓子问:“你到底喝了多少?”祁妙醉眼朦胧,歪着脑袋指了指茶几上的酒瓶,含混不清道:“喏!半瓶……而已!”

      “半瓶——而已?”季悠泽眉头拧成结,语气里满是无奈。祁妙却丝毫不在意他的严肃,再次缠了上来,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悠泽,头好痛啊!”

      季悠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尽量放柔声音:“乖,回房间睡一觉就好了。”可祁妙像只黏人的小猫,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软糯的嗓音带着撒娇:“不要,我不要睡觉!”那声音像羽毛般撩拨着心弦,季悠泽喉结滚动,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干脆一把将祁妙横抱起来,大步走向卧室。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时,祁妙的手却死死勾住他的脖子不松开。无奈之下,季悠泽只能半躺下来,手指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哄道:“乖,好好睡,明天就不难受了,嗯?”刚想起身,祁妙却将他搂得更紧,他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地向前倾,几乎要贴在她身上。

      “该死!“季悠泽太阳穴突突直跳,再次深呼吸后厉声喊出她的名字:“祁妙!“

      “嗯~“祁妙软糯地应着,手臂像藤蔓般缠着他的脖颈,迷离的目光中带着试探:“悠泽,你爱我吗?“

      季悠泽怔在原地,这样的问题他早已回答过无数次,却仍耐心开口:“傻瓜,全世界的女人,我只爱你一个!“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空气骤然升温。他能清晰感受到怀里柔软的曲线,酒精让她体温更高,隔着衬衫都能灼穿皮肤。当睡衣随动作滑开,露出吊带裙下莹白的肩线,他瞳孔骤缩,喉间泛起干涩的疼。理智与欲望在血管里横冲直撞,他猛地扣住她手腕按在床头,却在看到她眼底湿漉漉的期待时,心脏狠狠颤了颤。

      “祁妙,”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再乱动……我真的会失控。”

      她忽然安静下来,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季悠泽喉结滚动,俯身轻吻她额头,强迫自己忽略她锁骨处跳动的脉搏:“乖,先睡。我去洗澡,很快回来。”

      冲进浴室的瞬间,冷水劈头盖脸浇下,却浇不灭皮肤上残留的触感。等他裹着浴巾出来,祁妙已蜷成小猫般睡熟,发丝凌乱却掩不住脸颊酡红。他静坐在床边,望着祁妙犹如睡美人般躺在床上,眉眼舒展,呼吸绵长,恬静美好的模样让人心头发软。季悠泽轻手轻脚地替她盖上空调被,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嫩白粉瑕的脸颊,随即触电般收回。

      他安静地坐在床边,目光却再难从她身上移开,胸腔里翻涌着炽热的欲念——他是个正常男人,辗转难眠的夜里,掌心残留的温度都在诉说本能的渴望。亲密本无需被婚姻束缚,但此刻望着她泛红的醉颜,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若在她意识混沌时越界,那些本该共同珍藏的美好,只会成为她酒醒后的空白,甚至被误解成趁人之危。他已数不清克制了多少次冲动,将滚烫的欲望化作克制的亲吻、隐忍的拥抱。指尖轻轻擦过她发烫的脸颊,他在心底笃定:他要的,从来不是一时的欢愉,而是她清醒时眼里的星光、是两情相悦的坦坦荡荡。祁妙早已是他生命的全部,这份爱,经得起时间的等待,扛得住欲望的拉扯,注定要与她携手走过岁岁年年。

      晨光透过纱帘漏进卧室,祁妙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季悠泽深幽如潭的目光。此刻她还枕在他怀里,吓得慌忙坐起身,上下检查了一遍衣服,确认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忐忑地开口:“昨晚我们?我们……“

      季悠泽手肘撑着枕头,故意歪头装傻:“我们怎么了?继续说下去。”

      祁妙耳尖瞬间烧红,这种话她哪敢直说?干脆往后一倒,拉起被子将整个人闷进去,恨不得把发烫的脸都藏进棉花里。季悠泽低笑出声,俯身轻轻扯住被角:“再闷可要缺氧了。”

      她死死攥着被角不松手,像只受惊的鸵鸟。“害羞了?”他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刻意压低几分,“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

      这话让祁妙脸上的温度直窜天灵盖,醉酒时那些大胆举动突然在脑海回放。此刻,她她不得不暗自佩服季悠泽超乎常人的定力。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眼眶里还噙着恼意:“我为什么喝酒?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些桃花债!”

      季悠泽愣住,眉心拧成结:“桃花债?我什么时候惹上桃花债——”

      “丁柔、冯雨洁,现在又来个白卉儿!”祁妙越说越委屈,鼻尖泛起潮红,“你身边莺莺燕燕不断,我又不敢催你回家……”话音未落,眼泪已经啪嗒砸在被子上。

      季悠泽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她脸上淌下的泪,心疼不已。他把她拥在怀里好生安慰:“我昨晚只是去应酬了,你怎么给我安排这么多莺莺燕燕?”
      祁妙耸了耸鼻子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看微博!”

      季悠泽手机里没有微博软件,对微博也不感兴趣,听她这么一说,便从床头柜拿起手机,进入网页版微博。首页前几条都在炒他和白卉的绯闻,他皱起眉心,将手机扔在一旁,把祁妙往怀里拥得更紧:“这种新闻你也信?昨晚一起吃饭的还有其他商业伙伴,我们只是谈广告合作,照片拍成那样,不过是角度抓拍而已。”

      祁妙头靠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只是我也是个女人,看到你和别的女孩那么亲近,心里就不舒服嘛!”

      季悠泽嘴角轻笑一声,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只要你相信我,这就足够了。”

      上午季悠泽来到公司,公司门口已堵了许多记者。他毕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大官和助理早已在门口等候。他淡定下车,立刻被记者簇拥而上。有记者问:“季先生,请问你和白小姐是在谈恋爱吗?你们交往多久了?”

      季悠泽顿住脚步,对八卦记者做了个停的手势:“我和白小姐只是合作关系,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你们不要乱报道,我女朋友看到新闻会不高兴的。”

      记者们闻言顿时喧哗起来,追问:“不知道你的女朋友是哪家的千金呢?”

      季悠泽面无表情,目光冷淡扫视一圈围堵的记者:“我不是明星,不需要你们关注私生活。与其追问这些,不如多关注公司即将推出的新产品。”话音落下,他不再理会此起彼伏的提问,径直迈步走进公司大楼。助理与保安立即上前维持秩序,嘈杂声被隔绝在旋转门外。

      办公室内,季悠泽将麦琪唤入,指尖叩击桌面:“给合作方发函,再有不实炒作,立刻终止合作。”
      “季总,您可能还不知道,“麦琪面露惊讶,调出数据报表,“白小姐代言的产品销售额自绯闻曝光后持续飙升。”

      “我们公司不需要靠绯闻炒作提升业绩。“季悠泽眉峰冷峭,周身气场愈发沉肃,“靠歪门邪道得来的热度,终究是镜花水月。“

      麦琪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瞬间意会到传闻对他私人生活的影响,忙不迭应道:“明白,季总,我马上处理。“转身时带上门的动作,比往常轻了几分。

      祁妙停职后专注创作,漫画小说再度登顶榜首。这天她正伏案赶稿,手机震动,李茉莉发来消息说在附近办业务,想顺道探望。自停职风波以来,唯有李茉莉和瑾瑜始终信任她,不时发消息宽慰。祁妙立刻分享定位,半小时后,门铃响起。

      她快步开门,李茉莉拎着几盒卤味笑盈盈站在门外。祁妙眼睛一亮,拽着对方胳膊往里带:“快进来坐!”

      李茉莉踏进屋子,目光扫过敞亮的客厅,由衷赞叹:“妙妙,你家好漂亮啊。”

      “这是季先生的房子。”祁妙特意纠正。

      李茉莉挑眉打趣:“你家季先生的,迟早不都是你的?”说罢被拉着在沙发落座,面前随即递来一杯温水。

      “办业务路过分店,记得你馋这口。”李茉莉将卤味摆在茶几上。祁妙心头一暖,握紧她的手:“就数你惦记我。”顺手把果盘往前推,“尝尝车厘子,可甜了。”

      “跟我还客气?”李茉莉咬下颗车厘子,汁水四溢,“等真相大白,你就能回公司了。”

      祁妙轻轻摇头:“我不打算回去了。等风波过去就辞职,专心画漫画。”

      李茉莉闻言露出惋惜神色:“我还没适应,你就要走了……”随即振作起来,“不过你有更好的发展,我支持!”

      “以后不在一个屋檐下,也能约着逛街喝下午茶。”祁妙宽慰道。

      “那可说定了!要是同事知道你就是妙小乖,不得羡慕死我?出书了必须送我签名版!”

      “包在我身上。”祁妙应得干脆。

      闲聊间,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古驰最近总给我发消息,字里行间都惦记着你。要不要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好好聊聊?”
      李茉莉听到“古驰”二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想听他找借口。我亲眼看到他和相亲对象的聊天记录,虽然是对方主动,但他连句拒绝都没有。”

      “什么?”祁妙瞪大了眼睛,“他们聊暧昧?”

      李茉莉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倒也不算露骨,就是那女生总分享日常,偶尔说些暧昧的话。可他但凡提一句自己有女朋友,人家还会纠缠吗?”

      祁妙这下也觉得古驰做得太过分,先前见他连日来对茉莉嘘寒问暖,还以为两人只是闹了误会,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想多了。

      李茉莉顿了顿,目光变得悠远:“来这座城市后,我反而想通了很多事。感情强求不来,与其揪着过去不放,不如往前看。至于以后,就顺其自然吧。”她突然压低声音说:“妙妙,男人的手机真的经不起查。我不是说季先生有啥问题,只是这世上天下乌鸦一般黑……”她自嘲地笑了笑,“人心难测。”

      祁妙笑容僵在脸上,干巴巴应道:“季先生应该不会的。”

      “也是,他跟别人不一样。”李茉莉利落地起身拎包,恢复了轻快语调,“得回公司了,再拖下去经理该以为我公费摸鱼。下次约着喝下午茶!”
      祁妙连忙起身:“你等等!”她快步跑到冰箱前,取出一盒精致的蛋糕,小心翼翼地用袋子装好,递到李茉莉手中,“悠泽有个朋友做西点超厉害,手艺绝对大师级!平时他不让多吃甜品,现在连奶茶都限让我少喝,天天亲自给我榨新鲜果汁。你带回去尝尝。

      李茉莉接过甜品,打趣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家季先生这么宠你,以后要是有了女儿,我都好奇他该偏心谁。”

      “女儿?这话题还早着呢!”祁妙下意识反驳。

      “可不好说,缘分说来就来。”李茉莉眨眨眼,语调带着几分促狭。祁妙脸颊瞬间烧红,急得跺脚:“别乱说!我和季先生向来守礼。”

      “同居这么久还没进展?”李茉莉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要么不够喜欢——这显然不可能,要么……”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要么就是他那方面不行?工作压力大,是会有影响的……”

      祁妙惊得说不出话,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文静的李茉莉会抛出这般大胆言论。正想反驳,李茉莉已自顾自继续:“让他多注意休息,别太拼。”

      话音未落,祁妙刚伸手开门,季悠泽挺拔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三人目光相撞,空气瞬间凝固。祁妙耳尖发烫,满脑子只剩“他听到多少”,窘迫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

      “发什么呆?见到我不开心?”季悠泽率先打破僵局,目光温柔地落在祁妙泛红的脸上。

      她慌乱地挽住对方胳膊,强装镇定:“今天怎么这么早?”

      “想早点回来给你做饭。”季悠泽转头看向李茉莉,笑意温和,“李小姐也在,正好我买了菜,一起吃顿便饭?”

      李茉莉恨不得原地消失,忙不迭摆手:“不用麻烦!谢季先生好意!”话音未落,已像受惊的兔子般快步离去。

      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季悠泽挑眉:“你朋友这么着急?”祁妙强作镇定地摇头:“她赶着回公司打卡呢。”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鹿,咚咚直跳,祈祷方才的对话他没听全。

      晚饭后,祁妙蜷在沙发上追剧,季悠泽正在浴室淋浴。茶几上的手机突然连震两下,李茉莉那句“男人的手机禁不起查”如魔咒般在她耳畔回响。指尖触到手机的瞬间,浴室门“咔嗒”打开,祁妙慌乱松手,耳尖发烫:“刚、刚手机响了……”

      季悠泽擦着湿发走近,目光扫过她紧绷的肩膀,若无其事从茶几下层取出吹风机:“帮我吹吹?”祁妙忙接过插头,嗡鸣声中,季悠泽长臂环住她的腰,掌心贴着柔软的腰线轻轻摩挲。她娇嗔着扭动:“别闹。”

      待发丝吹干,祁妙刚要起身,季悠泽突然收紧手臂,将她稳稳圈在怀中。他伸手解锁手机,点开未读消息——两条都是合作方的商务邀约。祁妙咬着唇垂下头:“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任你。”

      “傻瓜。”季悠泽抵住她发顶轻笑,迅速设置新密码,又牵起她的手录入指纹,“我的手机,你随时能看。”
      次日季悠泽去公司后,祁妙接到何佳倩的来电。对方语气急切:“盛董事长病倒了,咱们一起去探望吧?你现在受委屈,正好借这个机会跟他把事情说清楚,他一定会主持公道。”

      祁妙握着手机陷入沉默。记忆里盛董事长和蔼的笑容,与季明明那些刺耳的指控反复交织。她紧揪着衣角,终于轻声应下:“好,我们商场见。”
      商场里,何佳倩瞥见祁妙面色红润,整个人透着股被悉心照料的好气色,当即调侃道:“几日不见,季先生把你养得愈发水灵了?”

      祁妙却无心玩笑,眉头紧蹙,既忧心盛董事长的病情,又忐忑不知该如何面对。毕竟在流言蜚语里,她成了间接害心爱之人痛失双亲的“罪魁祸首”。她急切追问:“佳倩,董事长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

      何佳倩推着购物车在补品区打转,目光匆匆扫过货架:“听盛开说,最近精神萎靡,咳嗽不断,连饭都吃不下。等见到人,你找机会把事情解释清楚。”

      祁妙抿了抿唇,挤出一丝苦笑,轻轻点头。两人购置好礼品后,便打车前往盛家。

      门铃响起,保姆开门时见到祁妙,明显愣了一瞬,随即礼貌地请她们进门。客厅里,盛开面容憔悴,看到祁妙时身形微僵:“你们怎么来了?”

      “特意来探望伯父,他好些了吗?”何佳倩关切问道。

      盛开长叹一声:“还是老样子,不见起色。”说着朝花园方向喊了声,“爸,佳倩和祁妙来看您了。”

      两人刚放下礼品,正在为盛父按摩的盛母骤然转身,看清祁妙的瞬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手指几乎戳到她鼻尖:“你还有脸来!盛世集团真是养了条白眼狼!你对得起我们一家吗?”

      “妈!事情还没查清楚!”盛开急忙挡在祁妙身前,却换来盛母一记响亮的耳光。“啪”的声响惊得何佳倩和祁妙齐声惊呼:“盛开!”
      盛夫人向来最疼小儿子,从小到大极少动手,此刻望着盛开脸上的红痕,既懊悔又心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何佳倩忙抽了张纸巾递过去,眼神满是关切:“伯母您先坐下,我和祁妙认识多年,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盛母擦着泪摇头:“人都会变的,她现在傍上季悠泽,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盛董事长重重咳嗽两声,拄着拐杖走过来,沉声道:“法务部还没定论,你先别急着下结论!”

      祁妙走上前,语气平静:“董事长,夫人,泄露资料的事我没做过。如果你们不信,我……无话可说。打扰了。”她鞠了一躬,转身要走。

      “等等。”盛国的声音带着沧桑的力道。

      祁妙脚步顿住,听见身后传来疲惫却坚定的声音:“我相信你。”

      所有人猛地抬头。祁妙转身,眼底泛起水雾——被人信任的感觉,太久违了。她喉咙发紧:“谢、谢谢您,董事长。”
      盛国看向祁妙说:“祁妙,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可以吗?”
      祁妙点了点头。

      盛国缓缓站起身对祁妙说:“祁丫头,我们去后花园。”

      祁妙赶紧走过来扶着盛国往花园走去。到了后花园,祁妙扶盛国坐下,自己则立在一旁等盛国开口。盛国坐下来又剧烈咳嗽几声,祁妙想帮忙拍背,却终究没做。等他咳嗽完,才缓缓说:“祁丫头,坐吧!”

      祁妙恍若未闻,站在旁边淡淡说:“董事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盛国一怔,察觉她刻意的疏离,叹息道:“祁丫头,我相信你没出卖集团资料,可为何你眼神里对我有敌意?你若对我或盛世有不满,大可直说。”

      祁妙一惊,原本就想追问真相,便直言:“董事长对明天集团做过什么,难道忘了吗?”

      盛国后背一震,抬胳膊的手也颤抖:“你知道了?是悠泽告诉你的?”
      祁妙身子颤抖——他竟承认了。她咬牙道:“董事长终于承认,是你害悠泽从小失去父母,让他成了孤儿!盛世集团不过是借着明天的力量才有今天!”

      盛国脸色骤变,面露疑惑:“你到底在说什么?”

      祁妙冷哼:“董事长既已承认,何必装听不懂!”

      盛放解释道:“我承认,我早年确实是明天集团的员工。靠着在那里积累的经验,盛世集团才有了今天。”

      这话让祁妙彻底愣住,眼神里满是困惑。

      盛世转头看向她,问:“是季明明告诉你的这些?”

      祁妙僵了片刻,索性不再隐瞒:“是。”

      盛世望着院子里的梨树,目光变得遥远。许久,他才开口:“祁丫头,信不信由你,我从没有害过明远集团的董事长和夫人。他们出车祸的事,我难过了很久,至今都觉得遗憾。”

      “那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祁妙追问。

      盛世摇头叹息:“真没想到,她对我的怨气这么深。”

      祁妙刚想追问“她”是谁,盛世却摆了摆手:“我们这辈人的恩怨,你别掺和。我只说一句,我对老董事长忠心耿耿,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说完,他缓缓起身,绕过祁妙往屋里走,脚步沉重,咳嗽不停,脊背也佝偻得厉害。

      不知为何,听完这番话,祁妙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先前的咄咄逼人也消散了。她赶忙追上,扶住盛世的胳膊:“董事长,我一定会帮悠泽查出真相。”

      盛世露出欣慰的笑:“祁丫头,我等着这一天,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两人回到客厅,却发现盛开和何佳倩已经不见了踪影。

      盛母赶忙上前扶住盛世,欲言又止。盛世拍了拍她的手:“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

      盛母不再言语,只是想起自己打盛开的那一巴掌,满脸懊悔。
      盛国在沙发上坐下,抿了口茶,招呼道:“祁丫头,坐下喝杯茶再走?”

      祁妙勉强笑了笑:“不用了,我先回去。盛夫人,佳倩和盛开去哪了?我跟他们打声招呼。”

      盛夫人语气虽冷淡,却少了先前的尖锐:“在二楼盛开房间,佳倩给他送冰块去了。”

      盛世见状,轻拍老伴手背:“好了,事情说开了,在孩子面前别失了体面。”

      祁妙心头微颤,虽非自己过错,却因她而起争执,忙不迭致歉:“我明白,谢谢夫人。”

      她转身走上二楼,刚到楼梯口,便听见盛开房间传来交谈声。房门虚掩,何佳倩的惊呼声清晰入耳:“这是……妙妙?”

      祁妙指尖悬在门把上,下意识缩回。透过门缝,只见两人背影——何佳倩盯着一张照片,神情震惊又困惑:“这是妙妙18岁时的照片?你那时就认识她?”

      祁妙皱眉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盛开的身影。

      盛开凝视照片,嗓音浸着回忆:“那年暑假我去云南采风,在花海遇见她。她穿件白色波西米亚长裙,指尖夹着朵小蓝花,凑到鼻尖轻嗅。阳光落在她身上,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我躲在不远处,抓拍了这张照片。”他顿了顿,喉结轻滚,“那时我还是个不敢搭话的毛头小子,等我看完相机里的照片,她已经不见了。我正懊悔,没想到一小时后,又在饮料机旁遇见她。”

      “当时我没零钱,正想塞百元大钞,她忽然递来几枚硬币,眼睛弯得像月牙:‘给。’我转头看她,竟看傻了——她买了两瓶可乐,塞到我手里说:‘男生好像都爱喝这个。’我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她就跑远了。”

      他声音渐轻,仿佛怕惊碎往事:“我追着她背影喊:‘你叫什么名字?”

      她转身望着他灿烂一笑:“等下次有缘再见,我就告诉你名字。”从那之后,她的笑容便像烙在心底,再难抹去。
      何佳倩震撼地看着他:“所以你一见钟情,喜欢她六年?这期间都没谈过恋爱?”

      盛开眼角泛着泪光,苦笑道:“再也没见过那么纯净的笑容了。”

      “或许你放不下的不是她,而是那段执念。”何佳倩轻声道。

      祁妙在门外听得心绪翻涌,拼命回想18岁云南之行,却只记得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与父母的那次旅行。正当她陷入混乱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惊得屋内两人同时转头。她慌乱挂断,却见盛开已拉开房门,两人目光相撞,空气瞬间凝固。

      季悠泽的来电再次响起,祁妙调低音量,强作镇定看向盛开:“你没事吧?”

      “我没事。”盛开声音发涩。

      何佳倩从他身后探出身,一脸意外:“妙妙,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祁妙扯出笑容,愧疚地望着盛开,“今天贸然上门,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盛开刚开口,就被祁妙打断。

      “我先回去了。佳倩,你留下来陪陪他。”

      “我还是和你一起走吧。”何佳倩拿起包,不忘叮嘱盛开,“多冰敷,有事给我打电话。”

      “要我送你们吗?”盛开追问道。

      “不用,你留下陪陪伯母吧,我开车了。”祁妙拉着何佳倩转身离开盛家。刚坐进车里,何佳倩便追问:“和盛伯父谈得怎么样?”

      祁妙点点头,刚要开口,手机再次震动。看到季悠泽的来电,她才想起未回电话,忙按下接听键,听筒里立刻传来急切的声音:“刚刚干嘛不接电话?”

      “有点事没听见……”她话未说完,便被截断。

      “你现在在哪?”季悠泽的声音沉下来。

      祁妙咬咬牙,坦白道:“在盛家。”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语气骤然冷下来:“你最近和盛家走得挺近。”

      “不是你想的那样!盛董事长病了,我来——”

      “知道了,我要忙了。”不等她说完,电话已挂断。祁妙握着手机发愣——这是恋爱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挂她电话,祁妙心里顿时觉得不是滋味,气呼呼地想:“什么人嘛?不坦白也生气,坦白了还是生气。”

      何佳倩憋着笑调侃:“季先生这是吃醋了吧?两个男人对你死心塌地,你可真有福气。”

      “别胡说。”祁妙耳尖发烫,却听何佳倩突然提高音量:“盛开喜欢你六年了!六年啊!”

      祁妙轻叹一声:“我已经有季先生了,盛开的情债只能下辈子还了。他值得更好的姑娘。”

      何佳倩目光一闪,却未接话。祁妙沉默片刻,开口道:“送我去水晶大厦吧。”

      “着急哄男朋友?”何佳倩挑眉。

      祁妙没否认,神色有些低落:“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何佳倩无奈摇头:“你啊,这辈子算是被他吃定了。不过男人也好哄,多撒撒娇,腻歪两下,气就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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