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旅程》妙小乖

25、第二十五章 有你的地方才心安

　　季悠泽出差已近二十天，隔着六个小时的时差，两人只能靠微信视频维系思念。祁妙下班时他正忙碌，她入睡时他才结束工作。即便困意席卷，她仍强撑着等视频，只为多聊上几句；季悠泽心疼她熬夜，总是长话短说，一有空就发消息报平安。偶尔消息回复迟了，祁妙也全然理解，将满心牵挂化作画笔，在漫画《小七的奇妙之旅II》里倾诉思念。

　　眼瞅着离过年只剩十多天，父母频频催促她早点返乡，祁妙却总以各种理由推脱——她满心盼着，等季悠泽归来时，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这天中午，食堂里同事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节假日计划。叶瑾瑜凑过来问：“祁妙，放假打算去哪儿玩？”

　　“我回老家过年。”祁妙搅动着餐盘里的饭菜，声音有些发闷。

　　“是不是要把男朋友带回去呀？”依琳八卦的眼神亮起来。

　　祁妙愣了一下，支吾道：“啊？我……我还没想过。”

　　“你爸妈该不会还不知道你谈恋爱了吧？”依琳凑近，“好多情侣刚开始都不敢说。”

　　祁妙低头扒了口饭：“还没告诉他们。”

　　叶瑾瑜敏锐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轻声问：“你男朋友快回来了吧？”

　　祁妙叹了口气：“他说年前回，可我们过几天就放假了，到现在也没个准信。”

　　“放心啦，”叶瑾瑜拍了拍她肩膀，“你男朋友答应你的事肯定做到。”祁妙勉强笑了笑，算是回应。

　　饭后，叶瑾瑜收拾着餐盘问：“我和依琳准备去超市逛逛，一起吗？”
　　“你们去吧，我想回办公室眯会儿。”祁妙把餐盘推进回收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边缘。电梯间冷气裹着消毒水味道，她机械刷着朋友圈，突然一张照片刺得瞳孔发紧——丁柔举着叉子歪头甜笑，身后季悠泽垂眸敲击电脑，晨光斜斜洒在两份精致餐点上，配文“日月同辉，人间皆是浪漫”。

　　祁妙猛地按灭屏幕，电梯叮咚声惊得她一颤。金属门缓缓打开时，手机在掌心震动，锁屏跳出季悠泽的消息：“吃饭了吗？”

　　“你不用管我，你和丁大小姐好好享受日月同辉的浪漫吧。”她盯着键盘快速敲击，连句标点都没留。高跟鞋在走廊踩出闷闷的声响，祁妙把自己摔进办公椅，盯着电脑屏幕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此刻，季悠泽收到这样的微信简直一头雾水，好不容趁吃饭时间给女朋友发微信，竟然碰了钉子。正要发个视频过去，丁柔关切的询问。“悠泽，你快吃吧，和雷诺先生约定见面的时间快到了。”
　　季悠泽机械地拿起刀叉，切了两下又放下，摸出手机迅速打字："怎么了？不高兴了吗？"
　　丁柔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模样，眼尾微挑："你怎么了？和祁妙吵架了？"

　　季悠泽往嘴里塞了一口意面，咀嚼得有些机械，含糊说道：“也怪我不能在她身边陪她，才让她胡思乱想。”

　　丁柔转着咖啡杯，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这女朋友也太不懂事了，总这么闹脾气，你在这边还怎么安心工作？”她垂眸搅拌着杯里的方糖，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唇角却悄悄扬起。

　　季悠泽没接话，筷子在餐盘里戳了戳，草草扒拉两口便起身：“我去下洗手间。”推开洗手间的门，金属门把还带着体温，他就迫不及待点开微信视频。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屏幕里祁妙鼓着腮帮子，眼眶泛红，委屈都快溢出来了。季悠泽放软声音，轻声哄道：“妙妙，怎么了？跟我说说？”

　　祁妙撇着嘴，语气酸溜溜的：“你还打视频干什么，和丁大小姐好好的享受日月吧。”

　　季悠泽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镜面倒映出他一头雾水的神情，但还是放缓了声音，耐心解释道：“这从何说起啊？我每天从早到晚对接客户、改方案，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哪有心思搞什么浪漫？”他特意凑近镜头，眼下浓重的黑眼圈清晰可见，“你看我这熊猫眼，都是熬夜加班熬出来的，满脑子除了工作就是想你。”

　　“哼，我看见了她的朋友圈。”祁妙吸了吸鼻子又接着说，“你们坐在一起吃早餐，配文还那么暧昧……。”
　　　　季悠泽快速点进丁柔朋友圈，一片空白。他连忙低头操作手机，声音带着急切：“妙妙你等一下，我截图给你看！”三两下截完屏，又手忙脚乱地切换回视频界面，把截图举到镜头前，“你看，她肯定设置了仅你可见！我和她真没什么，聊天记录全是工作相关的内容。”

　　她当然看得透这是对方耍的小心机，可光是想象季悠泽与丁柔并肩坐在会议室、共享同一桌工作餐的画面，胸腔里就泛起细密的酸胀。这种滋味不同于嫉妒的尖锐，倒像是含着半颗没熟透的青梅，明知酸涩却忍不住反复咀嚼，委屈又带着点撒娇似的嗔怪，在心底咕嘟咕嘟地冒泡。

　　“这些我都懂，可看到她发你们在一起的照片，我这心里就跟泡了醋似的。”

　　季悠泽嘴角忍不住上扬，眼底溢出笑意。她这醋意十足的模样，恰恰是最直白的在意，让他心里泛起阵阵甜蜜。

　　祁妙瞪圆眼睛，睫毛上还沾着委屈的水汽：“你还笑的出来！”

　　季悠泽嘴角还挂着未消散的笑意，眼底却满是温柔与宠溺：“妙妙，你别多想了，你看我想你想的都瘦了，你就不要总和我闹脾气了好不好？不然，我怕自己没撑到回去见你，就先被相思‘折磨’垮啦。”

　　祁妙原本别开的脸终于转了过来，目光紧锁着手机屏幕。视频里的季悠泽倚在洗手间的瓷砖墙边，曾经圆润的脸颊如今凹陷下去，轮廓变得锋利，浓重的黑眼圈像两片阴影，衬得整个人憔悴又疲惫。她喉咙发紧，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机边缘，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你在那边一定要按时吃饭，别总惦记我。我……挺好的。”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微微发颤，眼眶瞬间泛起一层晶莹，还好美颜模糊了泛红的眼眶，没让对面的人瞧出端倪。

　　季悠泽语气轻快了几分：“好，我尽量早点结束这边的业务，回来陪你。”
　　祁妙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好，你去忙吧。”两个人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日子，祁妙每次问归期，季悠泽总含糊其辞。"项目卡住了，估计得拖到年后。"听筒里的杂音混着他疲惫的声线。她赌气发完"你不用回来了，我明天就回老家相亲"，就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可每隔十分钟，指尖还是忍不住划开屏幕。整整两天，对话框安静得像座空城。

　　"臭季悠泽，连哄都懒得哄了？"

　　祁妙攥着奶茶杯坐在江边长椅上长叹。腊月的江风卷着零星雪粒，岸边霓虹在结冰的江面投下冷光，本该热闹的步道空荡荡的，只有远处零星的烟花在夜空炸开。她在喷泉池边坐下，盯着月亮发怔，米色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又震，却固执地不去触碰。

　　"妙妙。"熟悉的声音裹着白汽落在耳畔。她猛地捂住耳朵，"别又是幻觉..."温热的掌心突然覆上来，带着木檀香的气息。季悠泽单膝跪在结霜的石板上，睫毛沾着细碎冰晶："妙妙，我连夜赶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祁妙僵着身体睁开眼，路灯将他的影子叠在自己身上。季悠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唇角却挂着温柔笑意。“真的是你？”

　　她突然站起来往后退半步，眼眶却不受控地发烫，声音发颤，“你不是说要等到年后吗？骗子...”

　　季悠泽猛地将她箍进怀里，手臂收紧得几乎要嵌进她的骨骼：“我要是再晚来一步，你就真的回去相亲了。”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

　　祁妙在他怀里闷笑出声，用力推了推他的胸膛：“季先生也有怕的时候？”泛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在路灯下闪着碎钻般的光。

　　季悠泽拥着她的肩膀，眼底缠绵柔情：“妙妙，我从小到大什么都没怕过，可现在我唯一怕的就是失去你啊。没有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如果下次再出差这么久，我一定把你带在身边。”

　　祁妙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触碰般，眼眶湿湿的、热热的。

　　直到季悠泽从大衣内袋掏出丝绒盒子。

　　“这是什么？”祁妙盯着蓝色的盒子，喉头发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大衣纽扣，心跳声几乎要震穿耳膜。月光下，季悠泽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盒扣，动作慢得像在拆一枚定时炸弹。她屏住呼吸，脑海里炸开烟花——是戒指吗？他不会要求婚吧？”
　　盒子弹开的刹那，两道碧色流光裹挟着碎钻锋芒划破夜色——那是一对翡翠耳环，冰种质地的主石在月光下泛起粼粼水色，十二颗碎钻如星屑般环绕镶嵌，将莹润的翡翠衬托得愈发剔透。季悠泽指尖轻颤着取出耳环，喉结滚动：""妙妙，这是我亲手设计的'奇迹'，取了我们姓氏的谐音。"他动作轻柔地为她戴上，翡翠与碎钻的光泽映衬着她清秀的面容，将那份清新自然的气质勾勒得愈发动人。

　　季悠泽望着祁妙，眼神发怔："妙妙，你真好看。"

　　祁妙指尖轻触耳畔的翡翠耳环，脸颊泛起红晕："真的很好看吗？"

　　季悠泽揽住她的腰往怀中一带，声音低沉而笃定："我的妙妙有着独一无二的美。"身后喷水池适时喷出水花，在五彩灯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晕。祁妙倚靠着他，眉眼间尽是幸福甜蜜。
　　良久，祁妙从他怀中退开，嘟着嘴抱怨："每次都一声不吭就走，又突然冒出来。"季悠泽无奈轻笑："这边离机场太远，不想让你来回折腾，也想给你个惊喜。"

　　祁妙攥拳轻捶他胸口："不行，下次出差我要送，回来也必须去接。"

　　"好好好，都听你的。"季悠泽低头想吻她，却被祁妙抬手抵住嘴唇："人这么多呢。"他只得作罢，将她重新搂进怀里，声音低沉："妙妙，这次才懂什么叫思念泛滥，下飞机就往这儿赶。"祁妙眼眶发烫，想到他奔波未歇，轻声说："饿了吧？我陪你吃点东西。"
　　季悠泽握紧她的手，目光温柔："在飞机上吃过了。"
　　祁妙点点头："商务舱的餐食应该不错。"

　　其实落地时，大官已在机场久候。但季悠泽叫妙妙心切，匆匆交代大官送丁柔返程，又叮嘱若遇姑姑询问，就称自己去公司处理事情了。
　　两人无惧冬夜的凛冽，十指紧扣着往家走去。一推开门，暖意裹挟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祁妙和季悠泽利落地脱下厚重外套挂上衣架，她安顿他在沙发休息，自己转身进厨房洗净一盘车厘子，又倒了杯温水端来。只见季悠泽已阖目躺在沙发上，眉间还凝着几分倦意，她忍不住轻叹："看来真的累坏了。"

　　将水果和温水搁在茶几上，祁妙轻手轻脚从角落抽出毯子，温柔地盖在他身上。目光描摹着他轮廓分明的眉眼，指尖下意识抚平他微蹙的眉心。忽然，季悠泽猛地睁眼，大手一把握住她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拉上沙发。祁妙惊呼出声，跌进他怀中时，额头重重撞在他胸膛。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枕在季悠泽臂弯里，两人在狭窄的沙发上紧密相贴，呼吸交缠间，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正要挣扎起身，季悠泽按住她的肩膀，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嗓音低沉而蛊惑："陪我躺会儿。"

　　祁妙僵着身子不敢动弹，耳尖红得发烫。季悠泽又轻吻她发烫的额头，突然翻身贴近她耳畔，气息灼热："妙妙，我真的很想你。"话音未落，他的手已顺着她腰线滑向领口想要解开她领口呢扣子。祁妙心头一颤，慌忙推开他："你干嘛？"

　　季悠泽一个踉跄，身体往后仰了仰，还好双手撑住沙发，不然就掉地上了，他那张俊朗的脸泛起一片潮红如同落日的晚霞形成一幅精美的画卷，动人心弦。

　　祁妙第一次看到略带羞涩的季悠泽，她为刚刚自己的反应过激有点愧疚，她也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先开口说：“我是觉得我们可以慢慢来。”

　　季悠泽狡黠地笑了笑，他朝祁妙的位置移了移，祁妙生怕他对自己做出什么越矩之事，也下意识地向沙发角落里移了移。这些小动作尽落在季悠泽的眼里。“放心，我不会勉强你的。”

　　祁妙转头看向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季悠泽拿起茶几上的水喝了几口说:“过来吧。”

　　祁妙小心翼翼地坐了过去。季悠泽把她揽在怀里问:“刚刚吓到你了吗？”祁妙头躺在他的怀里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嗯。”

　　“你不用害怕，我知道分寸的。”

　　祁妙没有说话，一对情侣依偎在一起，沉默好一会，祁妙突然开口:“我这沙发不知道有啥魔力，你每次过来都想睡觉。”

　　季悠泽轻轻揉着她的头发说:“有魔力的不是沙发，而是有你在的地方我都觉得心安。”

　　祁妙抬起头望着他浅浅一笑，目光里似乎有星星在闪烁。季悠泽微眯的双眸痴痴地望着她，然后温热的唇再次覆在她的唇上。

　　两人温柔缠绵了好久，这次季悠泽比上次老实多了。良久季悠泽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温软的嘴唇，他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你早点休息吧。”说完正要起身，祁妙拉住他的衣角说：“你今晚就在这睡吧。”季悠泽回头脸上大喜过望，祁妙又补充了一句：“这个点了，你回去也不好打车，你今晚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吧。”
　　季悠泽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好啊你，原来是让我睡沙发？早知道不留宿了，换洗的衣服都没带。下次我带换洗衣服再来'陪睡'。"故意压低的嗓音带着暧昧的尾调。祁妙脸颊瞬间烧红，嗔怒道："季悠泽！越来越不正经了！"

　　他见状大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发顶："逗你的，我叫车回去。"临出门时，祁妙再三叮嘱："到家一定发消息，别让我担心。"季悠泽点头应下，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次日正午，祁妙在公司对面的商场闲逛，鬼使神差走进一家家居服店。导购员眼尖地上前招呼："喜欢可以试穿，我们正在做活动。"

　　"你们最贵、最舒服的男士家居服是哪款？"祁妙盯着货架问道。导购立刻眼睛一亮，从左侧取下一套银灰色睡衣："这款是今年新款蚕丝睡衣，百分百桑蚕丝材质。"她翻开内标展示成分表，"触感滑爽透气，回弹性好，还有助眠效果，您摸摸看。"

　　指尖触到衣料的瞬间，祁妙就决定买下："这套多少钱？""原价3580，促销价2860，您男朋友肯定喜欢！"导购热情推销。听到价格时祁妙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仍维持镇定："要两套。"

　　导购愣了半秒，立刻绽开职业化的笑容："好的！这就帮您包起来！"看着包装精美的礼盒，祁妙摩挲着丝绒包装袋，想起季悠泽调侃的话语，耳尖又泛起薄红。
　　夜色渐浓，祁妙为季悠泽接风洗尘，一顿饭吃得温馨惬意。饭后季悠泽送她回公寓，两人并肩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影子交叠在一起。

　　到了楼下，祁妙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购物袋，递到季悠泽面前：“给你的。”季悠泽疑惑地打开，一套深蓝色的蚕丝睡衣映入眼帘：“怎么突然想起给我买睡衣？”

　　祁妙脸颊发烫，声音越来越小：“买了两套，另一套...我洗好放在家里了。”后半句几乎是呢喃出口，藏着未说破的期待。季悠泽立刻读懂她的心思，眼底泛起笑意：“原来我的妙妙，已经开始规划同居生活了？”

　　这话让祁妙的脸瞬间涨红，又羞又恼地伸手去抢袋子：“季悠泽！你就会打趣我！我想着你来回奔波辛苦才买的，早知道就不送了！”

　　见她真的委屈，季悠泽连忙握住她的手，将人轻轻搂进怀里：“好啦好啦，我错了，开玩笑的。收到你的礼物我开心还来不及，不过比起睡衣...”他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我最想要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