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的事》加州日落

17、第 17 章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落日的霞光与海面连成一片，粉橘色的云层，青黛色的天空，风光无限好。
　　出租车在民宿门前停下，两人将行李从车上拿下来，放到民宿的前台就出门了。
　　这里离餐厅不远，两人一边沿着海边踱步一边往前走。
　　陆青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非常开心，整个人都有些雀跃。
　　陈云生跟在她的后面，缓缓往前走。
　　陆青和看着漂亮的云层，突然想到陈云生名字里也有个“云”字，便回头道：“这里的云真漂亮，你的名字里也有“云”，真巧！”
　　陈云生淡淡笑道：“是啊，是很巧。”他看着有些雀跃的陆青和，道：“你很喜欢这里。”
　　陆青和笑得十分开心：“对，这里可真漂亮！”
　　陈云生也笑了笑。
　　陆青和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来看他，道：“如果被胖胖知道我们偷偷跑出来，那他肯定会生气的。”
　　陈云生看向她：“你们关系很好。”
　　陆青和道：“当然，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
　　陈云生：“那就不要让你的好朋友知道。”
　　陆青和笑了，想了想，又有些遗憾道：“太匆忙了，其实我们可以一起出来玩，就当作庆祝我们成功签约，我们五个人一起。”
　　陈云生半晌才开口道：“但是我不喜欢五个人一起。”
　　陆青和问道：“为什么？”
　　陈云生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单独跟我待在一起让你很难受？”
　　他这话听起来不似平常，陆青和觉得他似乎有些生气，一时之间有些莫名其妙，只觉得陈云生看起来一副情绪稳定的样子，但事实上经常喜怒不定。
　　虽然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陆青和解释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人多的话可能会热闹些。”
　　“你喜欢热闹？”
　　陆青和其实从小到大并没有什么朋友，虽然她性格不错，但是由于成长环境的原因，也并没有什么志同道合的朋友。
　　乐队的几个队友对她来说，不只是一起做音乐的伙伴，更是十分珍贵的朋友，每个人都很善良可爱。
　　她喜欢他们，喜欢大家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感觉。
　　陆青和道：“喜欢。”
　　陈云生却道：“是吗？我不喜欢。”
　　陆青和闷了闷，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在已经走到了餐厅门口，两人于是推门进去。
　　服务员很快拿来了菜单，陆青和看了看，菜单上各种各样的海鲜，她看了好久，才点了一个鲜虾炒饭。
　　陈云生拿过菜单看了一眼，问道：“你不吃海鲜？”
　　陆青和皱了皱鼻子，小声道：“我觉得很腥。”
　　陈云生看她的样子似乎觉得有些好笑，问道：“虾和蟹呢？”
　　陆青和道：“那可以。”
　　“又不腥了？”
　　“不我只是讨厌那种鱼腥味，海里的那种腥味，你懂吗？”
　　陈云生：“不懂。”
　　陆青和：“……”
　　陈云生也没再逗她，笑着喊服务员过来，点了个避风塘炒蟹和蒜蓉粉丝虾堡，又看了看菜单，问道：“芥蓝呢？吃吗？”
　　陆青和连连点头：“吃吃吃，我爱芥蓝。”
　　于是又点了个清炒芥蓝，两人坐在那里等着上菜，这个时间点，陆青和倒不是很饿，陈云生却像是饿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等着上菜。
　　陆青和想了想，道：“我去催一下菜。”
　　陈云生没说话，陆青和已经起身去往后厨的方向了。
　　这会儿店里好几桌人，大约是有点忙碌，陆青和回来之后没过一会儿，服务员便过来上菜了，两人于是开始吃饭。
　　正是饭点，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成群结队，看样子都是过来旅游的，穿着精致时尚，还有人手上拿着相机，一边往前走一边翻看相机里的照片。
　　两人正在吃饭，一旁闪光灯突然闪了一下。
　　陆青和还没反应过来，陈云生已经皱眉看了过去。
　　隔壁桌旁一个长头发的女生将相机从眼前挪开，看向这边，脸上带着一丝被现场抓包的尴尬，试探着问道：“不好意思啊，你长得像我一个朋友，忍不住给你拍了张照片，你不介意吧？”
　　那女生说话声音温柔，懂得及时认错，看起来也不想是什么坏人，大约以为这样可以蒙混过关。
　　陈云生像是早已习惯这套说辞，面无表情道：“介意。”
　　女生长得很好看，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在公众场合未经别人同意给别人拍照，想来一直都有人卖她面子，没想到会被陈云生这样直接地拒绝，一副被噎到的表情，勉强笑了笑，道：“那好吧，我删掉照片。”
　　说着在相机上操作了几下，将屏幕转向这边，明显有点不高兴道：“你看到了。”
　　陈云生这才没说什么，低下头来继续吃饭。
　　这一段小插曲过后，服务员已经上完最后一道菜，转身便往后厨走。
　　陈云生将芥蓝挪到了陆青和面前，又给她夹了个避风塘炒蟹。两人正在吃着，没过一会儿，服务员又走了过来，手上还端着个托盘。
　　到了跟前的时候，服务员将托盘放到了桌上，对着陆青和笑了笑，便再次离开了。
　　托盘上还有盖子，然而桌上的菜已经齐了。
　　陈云生看向陆青和，面上又露出一副觉得陆青和很有意思的表情，开口问陆青和：“这是什么？”
　　陆青和嬉笑道：“你猜？”
　　陈云生做出一副猜测的表情，思索两秒，道：“海蛎饼？”
　　陆青和：“不，不是，你再猜。”
　　陈云生又想了想：“海鲜？”
　　陆青和：“不是不是，再猜！”
　　陈云生笑着看她：“我猜不到，不如你说？”
　　陆青和一副得逞的模样，笑着打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很精致的、很小的蛋糕，只有四寸，但是看起来很好吃。
　　陈云生眼神在蛋糕上停顿了两秒。
　　陆青和笑道：“虽然你不过生日，但是还是可以吃个生日蛋糕许个愿的，你有愿望吗？”
　　陈云生抬头看她。
　　陆青和将盘子里的蜡烛插了上去，又拿起托盘上的打火机，摁了几下，将蜡烛一一点燃，笑道：“好了，你可以许愿了。”
　　餐厅里灯光柔和但明亮，每桌的客人都在各自品尝美食，两人隔着摇曳的烛光对望。
　　陆青和虽然有时候有些孩子气，但实打实是个美人，笑起来非常漂亮，她的眼睛看起来很亮，眼里盛着两点烛火。
　　而陈云生在烛光的对面看着陆青和。
　　似乎过了很久，他低下头来笑了笑。
　　这里灯火明亮，虽然人声嘈杂，但还是不禁让人想到了电影里的一句经典台词。
　　——如果我说我爱你，又会怎样？
　　——就像明亮的房间里点燃了烛火。
　　陆青和见陈云生半晌没动，疑惑着问道：“难道你没有愿望吗？”
　　陈云生看着她，笑道：“只是愿望太多了，不知该许哪一个。”
　　陆青和“唔”了一声，立马给出解决方案：“那就多许几个好了，谁规定的生日只能许一个愿望？”
　　陈云生笑了起来：“你说得对。”
　　他看着眼前的生日蛋糕，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吹熄了烛火。
　　陆青和连忙将蛋糕推到他的面前：“好了，快尝尝你的生日蛋糕！”
　　陈云生笑了笑，伸手拿过餐盘上的刀，将蛋糕切成了两半，分了一半给陆青和，给她递了勺子过去。
　　陆青和立即伸手接了过来，看起来很高兴。
　　陈云生见状问道：“你喜欢蛋糕？”
　　陆青和连连点头：“是啊，要不是怕胖，我可以一天吃一块！”
　　陈云生笑着看她：“你很瘦，而且你还小，多吃几块也没关系。”
　　陆青和皱眉抬眼看他：“你也只比我大两岁不到，不要像对小朋友一样和我说话。”
　　陈云生挑了一下眉：“喜欢吃甜食，吃饭又挑食，你不是小朋友是什么？”
　　陆青和哼了一声。

　　吃完饭两人沿着海边散步，街道两旁路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不远处海边的沙滩上很多人在玩耍，还有人在浅水处踩水玩儿，欢笑嬉笑声连成一片。
　　陆青和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拉着陈云生的衣袖往海水边走过去。
　　陈云生被她扯着往前走，问道：“怎么了？”
　　陆青和松开他的衣袖，拍拍他的手臂，十分惊喜指向海里，道：“你快看！海水会发光！”
　　陈云生抬眼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海边浅水的地方站着几个人，海水被风吹拂，微微卷起浪花，而那些不时卷起的浪花都散发出蓝色的粼粼波光，看上去十分梦幻。
　　陆青和向着海边跑了过去，见海水只有在外力冲击下才会发光，毫不犹豫地脱了鞋袜，卷起裤腿就跑进了海里。
　　陈云生还来不及叫住她，就见她在海里蹦得十分开心，于是只能在一旁喊道：“你小心点！不要再往前！”
　　陆青和又跑到了近前，喊他：“你要不要下来玩儿！真好玩儿！”踢踏着水道：“你看！发光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