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心动》初迎

3、意外队友

　　校园公告栏前挤满了人，桑恬踮起脚尖，勉强能看到"第十二届校园黑客马拉松大赛"几个鲜红的大字。她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手中的报名表。

　　"确定要参加？"姜晴在一旁挑眉，"听说今年赛题特别难，好多研究生都不敢报名。"

　　桑恬把垂到眼前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试试呗，反正周末也没事。"她没告诉姜晴，自从上周收到程淮的参考书邮件后，她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泡在机房，那些复杂的代码突然变得亲切起来。

　　"就你一个人？组队赛至少要两人哦。"

　　"周琳答应和我一起了。"桑恬指了指不远处走来的短发女生，"她算法很强。"

　　姜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所以你是想在某人面前证明自己？"

　　"胡说什么！"桑恬耳根一热，推了姜晴一把，"纯粹是为了积累项目经验好吗！"

　　比赛当天，桑恬早早来到计算机中心三楼。大厅里已经摆好了几十台电脑，参赛者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策略。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打开笔记本做最后检查。

　　"周琳怎么还没来？"桑恬看了看手表，距离比赛开始只有十五分钟了。她掏出手机，发现一条未读消息：

　　【桑恬，对不起！我急性肠胃炎在医院，今天肯定去不了了，你赶紧找别人组队吧！】

　　桑恬的手指僵在屏幕上。比赛规定最少两人组队，现在临时去哪找队友？她环顾四周，其他队伍都已经就位，不少人已经开始热身 coding。

　　"同学，你是没队友吗？"工作人员走过来问道。

　　桑恬咬着下唇点头："我队友突然生病了..."

　　"那很遗憾，你可能要退出比赛了。规则不允许单人参赛。"

　　桑恬的肩膀垮了下来。为了这次比赛，她准备了整整两周，甚至熬了好几个通宵研究往届优秀作品。现在一切都要泡汤了。

　　"她可以和我组队。"

　　一个低沉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桑恬猛地转身，差点扭到脖子——程淮站在那里，穿着深灰色休闲衬衫，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表情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程...程教授？"桑恬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

　　工作人员也愣住了："程教授，您这是..."

　　"我作为金融系代表来观摩比赛。"程淮指了指评委席的方向，"既然这位同学缺队友，我可以临时补上。规则允许教师参赛，只是不计入排名。"

　　工作人员翻了翻规则手册，点头同意。桑恬的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眼睁睁看着程淮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将咖啡放在桌角。

　　"怎么，不欢迎？"程淮侧头看她，嘴角有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不！我是说...当然欢迎..."桑恬语无伦次，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只是没想到您会..."

　　"我对跨学科合作很感兴趣。"程淮打开主办方提供的电脑，"尤其是金融与计算机的结合领域。"

　　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今年的题目是"智慧金融"—要求参赛者在24小时内设计一款结合人工智能与金融分析的工具。桑恬读完题目要求，眼睛亮了起来。

　　"我有个想法！"她迫不及待地转向程淮，"我们可以做一个基于机器学习的小型投资风险评估系统，用户输入基本财务数据后，系统能给出可视化风险分析和建议。"

　　程淮挑眉："不错的构想。你负责前端和算法实现，我处理金融模型部分？"

　　桑恬用力点头，两人迅速投入工作。最初的尴尬很快被专业讨论取代，程淮对金融市场的深刻理解让桑恬惊叹，而她编写代码的速度和创造力也明显超出了程淮的预期。

　　五小时后，桑恬伸了个懒腰，颈椎发出轻微的响声。窗外已经全黑，大部分队伍都叫了外卖，空气中弥漫着炸鸡和泡面的味道。

　　"休息一下吧。"程淮递给她一瓶矿泉水，"你编码效率很高。"

　　桑恬接过水，指尖不小心碰到程淮的手，一股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她慌忙喝了一大口水掩饰自己的慌乱："谢谢。您...我是说，你的金融模型设计得太精细了，那些参数设置简直专业级。"

　　"我在斯坦福时做过类似研究。"程淮调整了一下电脑屏幕，"你的代码风格很干净，注释也很规范，不像大多数学生。"

　　这样的直接夸奖让桑恬脸颊发热。她偷偷瞥了一眼程淮的侧脸—他专注工作时眉头微蹙，长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节奏稳定而有力。

　　凌晨两点，桑恬的眼皮开始打架。她强撑着调试最后一段代码，却发现自己连续三次犯低级错误。

　　"去睡一会儿。"程淮头也不抬地说，"我先把这部分测试完。"

　　"不行，说好一起通宵的..."桑恬揉了揉眼睛，声音越来越小。

　　下一秒，一件带着淡淡檀香味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肩上。桑恬惊讶地抬头，对上程淮平静的目光。

　　"休息半小时。项目进度比预计快，我们领先大多数队伍。"他的语气不容反驳。

　　外套上残留的体温和气息包围了桑恬，她突然清醒了大半，却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趴在桌上小憩。闭眼前，她看到程淮脱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然后继续专注地盯着屏幕。那一刻，严厉的"魔鬼教授"形象在她心中彻底崩塌。

　　"桑恬，醒醒。"

　　轻柔的呼唤将她从混沌中拉回。桑恬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程淮正俯身看着她，两人的脸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她猛地直起身子，差点撞到程淮的下巴。

　　"抱、抱歉！我睡了多久？"

　　"四十分钟。"程淮指了指屏幕，"系统核心功能已经完成，但前端交互还需要优化。吃点东西再继续？"

　　桌上放着一份三明治和热牛奶。桑恬惊讶地眨眨眼："你什么时候买的？"

　　"楼下自动贩卖机。"程淮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快吃吧，凉了伤胃。"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桑恬胸口泛起一阵暖意。她小口咬着三明治，看着程淮专注工作的侧脸，突然希望时间能慢一点流逝。

　　天亮时分，他们的项目"FinSmart"基本成型—一个能够根据用户风险偏好和财务状况，提供个性化投资建议的智能系统。桑恬完成了漂亮的前端界面和交互设计，而程淮的金融模型精准而高效。

　　"最后测试一次。"程淮将一组复杂的数据输入系统。

　　桑恬紧张地盯着屏幕。几秒钟后，系统不仅给出了详细的风险评估报告，还自动生成了一条简洁的投资建议，附带直观的图表展示。

　　"成功了！"桑恬忍不住欢呼，下意识抓住了程淮的手臂。下一秒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松开手，却注意到程淮的嘴角微微上扬。

　　比赛结束的铃声响起，各队提交最终作品。评委们一一查看后，开始闭门讨论。桑恬和程淮并肩坐在休息区，沉默地喝着咖啡。

　　"不管结果如何，这个项目本身已经很棒了。"桑恬打破沉默，"我从没想过金融分析可以这样与机器学习结合。"

　　程淮点头："你的编程能力确实出色。如果对金融科技感兴趣，可以考虑往这个方向发展。"

　　"真的吗？"桑恬眼睛一亮，"我最近正好在读这方面的论文..."

　　两人不知不觉又聊起了专业话题。桑恬发现程淮在放松时语速会稍微加快，偶尔还会用手势强调重点，与课堂上那个冷峻的教授判若两人。

　　"获奖名单出来了！"有人喊道。

　　桑恬紧张地攥紧了拳头。评委主席宣布三等奖、二等奖...都没有他们的名字。她肩膀垮了下来，心想毕竟是临时组队，能完成就不错了。

　　"本届黑客马拉松特别奖，授予'FinSmart'项目！该作品由计算机系桑恬同学与金融系程淮教授合作完成，展现了卓越的跨学科创新与实践能力！"

　　掌声雷动。桑恬呆在原地，直到程淮轻轻推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走上领奖台时，她的腿微微发抖，差点被台阶绊倒。程淮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肘部，温热的手掌让桑恬心跳加速。

　　"恭喜你们。"评委主席递过奖状和奖品—两台高配平板电脑，"特别奖是今年新增的，专门奖励最具创新性的跨领域合作。你们的项目展示了金融与技术的完美融合。"

　　闪光灯亮起，桑恬站在程淮身边合影，两人之间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她能闻到程淮身上淡淡的咖啡和檀香混合的气息，莫名让人安心。

　　赛后庆功宴在计算机中心大厅举行。桑恬端着果汁，站在角落里看着程淮被几位评委围住讨论。他侃侃而谈的样子自信而迷人，与私下相处时的内敛形成奇妙反差。

　　"没想到程教授会亲自参赛。"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桑恬转头，看到一位穿着米色套装的年轻女教师—正是上次在办公室遇到的林妙。

　　"我们只是...刚好缺人..."桑恬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林妙红唇微勾："程教授平时可是出了名的不参与学生活动。"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桑恬一眼，"看来他对你确实...另眼相看。"

　　桑恬正不知如何回应，另一位女教师走过来邀请程淮周末参加系里组织的品酒会。

　　"抱歉，周末我有家庭责任。"程淮礼貌而坚定地拒绝。

　　家庭责任。这四个字像小锤子敲在桑恬心上。她不由自主想起那天电话里甜甜的"爸爸"声，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桑恬。"程淮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面前，"要回宿舍吗？我顺路送你。"

　　"啊？不用了！"桑恬慌忙摇头，"我和室友约好一起回去的。"

　　这当然是谎言。但此刻她需要和程淮保持距离—那个"家庭责任"提醒着她，无论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什么感觉，都是不切实际的。

　　程淮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但没有拆穿："那好，路上小心。"他顿了顿，"比赛合作很愉快。"

　　"嗯，谢谢您的指导。"桑恬努力挤出一个专业的微笑。

　　目送程淮离开后，桑恬长舒一口气，靠在墙上。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程淮发来的邮件，附件是他们项目的完整代码和一份修改建议，主题简单写着"合作愉快"。

　　桑恬盯着屏幕，胸口泛起一阵奇异的温暖。回宿舍的路上，她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目光扫过每一个可能与程淮偶遇的转角。这种期待与忐忑交织的感觉如此陌生，却又如此令人悸动。

　　姜晴听完比赛经过后，夸张地捂住胸口："天啊，程教授给你披外套？还买夜宵？这什么偶像剧剧情！"

　　"纯粹是队友之间的互相照顾好吗。"桑恬嘴硬道，却忍不住反复抚摸那件已经洗干净、准备归还的西装外套。

　　夜深人静时，桑恬躺在床上，脑海中回放着与程淮并肩工作的每一个瞬间。他专注时微蹙的眉头，解决问题时眼中闪过的亮光，还有那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所有这些碎片拼凑成一个与她想象截然不同的程淮。

　　手机屏幕亮起，又是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e-mail]
　　主题：关于FinSmart的后续

　　桑同学：
　　考虑到这个项目的商业潜力，我已申请学校创新基金支持。
　　如果你有兴趣继续参与开发，下周一下午可来我办公室详谈。

　　程淮

　　桑恬把手机贴在胸口，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她知道自己在玩火，却无法抗拒靠近那个男人的诱惑。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