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其间》随常意吧

16、不同以往

　　新年悄然而过，寒假也接近尾声，枫安三中三月初迎来开学。
　　即使到了三月份天气依旧很冷，除了固定穿校服外，黎然还穿一件风衣在外面，早上的冷风从脖子渗入，黎然还是戴了围巾。
　　黎然到了教室，这时教室来了不少人，要么在聊天，要么还在补作业。
　　黎然看到赵明千还在玩他那mp4，问道：“你作业写完了？”
　　赵明千抬了抬头，回道：“昨晚赶完的，牛逼吗？”
　　“几天就补完，不愧是你，而我选择豪赌。”
　　“这么玩？你有多少把握？”
　　“八成吧，我又不是一个字没写，就写的很简略，有些多的就没写。”黎然语气丝毫不慌。
　　黎然坐回位置上，看到面前的陈景泽坐的笔直，不知道在干嘛，自从寒假那次去超市后也没看见过他了，虽然自己的其他哥们也没见过多少次就是了，大家都是游戏交流得多。
　　但陈景泽也不玩游戏，黎然和他交流自然也少了，而且基本都是黎然主动去找陈景泽聊天，不过一般就聊几句结束了，黎然想了想假期和陈景泽聊了什么，不想还好，一想黎然也没记得多少，好像还是做饭方面聊了一些，过年寒暄寒暄什么的。
　　黎然选择主动去打招呼。
　　黎然拍了拍陈景泽肩膀，陈景泽转身，还是一脸的无表情，但黎然拍他的那一刻，没人会知道陈景泽的表情有很微妙的变化。
　　“你在干嘛呢？”黎然开玩笑道，“不会在补作业吧？”
　　“看书。”陈景泽看着黎然道。
　　黎然不解道：“开学第一天就开始学了？书还没发呢。”
　　陈景泽摇头，表示只是课外书。
　　“噢，那挺好，反正比课本学的有趣，你继续看吧。”
　　陈景泽看了眼黎然便转回去了。
　　开学第一天依旧讲那些很常规的纪律问题和班级问题，顺便检查了一些作业，而黎然很幸运，他没写的都没有检查。
　　赵明千痛诉黎然是不是背后有人帮做法了。
　　黎然说背后只有一堵墙和角落的扫地工具。
　　班会课时间，鲁贵江讲了选科分班的事。
　　“这个学期会依据你们之前选择的学科进行分班，大概也就两周以后，时间过得很快的，分完班基本就定型了，除了一些同学后面可能会改主意以外，所以别以为高中三年很久，过完这个学期就高二了。”
　　这时有同学问道：“那鲁老师你教文科班还是理科班啊？”
　　“这哪能知道啊，得看学校安排，教哪都一样。”
　　班级议论声纷纷。
　　“我靠，有点不想分班，要是咱俩不在一个班咋办？”赵明千一脸苦相。
　　黎然倒是看得乐观，“兄弟，你要相信，分班不会影响我们深厚的友谊的，当时我们不也没料到高中会考到一个学校吧？还分到一个班，这个概率你想想呢，要是老天真开了眼，不止我们都在一个班。”
　　下课时间几人聚在一起聊天，赵千千和苏敏也加入其中。
　　李洲星猜测道：“不会我们几个选的都一样吧？”
　　赵明千：“组合吗？我物化生。”
　　李洲星和徐逍一样。
　　“哎呦，我也是，这么多人选物化生吗？”黎然道。
　　徐逍淡淡道：“毕竟是热门组合，倒也不奇怪。”
　　说完赵李徐不约而同看了一眼黎然旁边的陈景泽。
　　陈景泽感受到了目光，但没说什么。
　　“陈景泽也是。”黎然知道他们好奇。
　　这下几人想的是：这个组合的第一名已坐死。
　　“哎，这下我要发话了。”赵千千突然道。
　　几人目光又看向了赵千千。
　　“难道你也？”黎然道。
　　“嘿！没想到吧，我也是物化生。”赵千千得意了一下。
　　赵明千不解：“到底为什么露出得意的姿态？”
　　赵千千拍了一下赵明千的脑袋，“不懂了吧，因为我也加入了这个战场。”
　　姐弟俩打闹已成日常，在场的人见怪不怪了。
　　黎然看赵千千旁边的苏敏一直没说话，好像情绪不对，黎然问道：“班长，你还好吗？”
　　苏敏回过神来，看着黎然，抿了下嘴，微笑回答没事。
　　“班长选什么组合啊？”赵明千问道。
　　苏敏沉默了会，道：“文科，历政地。”说完目光又落在黎然身上，但几秒就移开了。
　　一旁的赵千千看着苏敏的神态，表情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放学时间，赵千千背起包准备回家，苏敏叫住了她。
　　“小千。”苏敏叫道。
　　“嗯？”赵千千转过身去。
　　“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一些事情。”
　　在赵千千看来，现在的苏敏有种提不起劲的感觉，也没什么表情流露，但她心里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赵千千希望自己能帮助到苏敏，哪怕不多。
　　赵千千应下了。
　　两人来到学校的一处外廊，此时冷风吹起，天空是灰扑扑的，看不到一点阳光。
　　赵千千没开口，苏敏看着这灰色的天空，道：“小千，你之前说过初中和黎然一个学校，人很好也很有趣。”
　　赵千千一愣，没想到是这样开头，她记得说过和黎然初中一个学校的事，后面的话印象不深，不过黎然确实也是这样的人，苏敏把她对黎然简单平常的评价记下来了。
　　“嗯，他是这样的人。”赵千千道。
　　“我体会到了，这是很简单的评价，却又是最贴合最好的评价，一个好的人不需要别人如何绞尽脑汁地夸赞他，一句脱口而出的好评价就知道了。”
　　赵千千没接，苏敏继续道：“通过一个学期下来，虽然我和黎然同学没过多交流，但是他和你们的相处我都看到，真是很好的氛围，只有真正的友谊才能滋生出来，对朋友好，即使性格冷淡，不太爱说话的同学他也能去接触，也有交友的底线，尽自己努力帮助朋友。”
　　“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他真的很像暖阳，总是温暖身边的一切。”苏敏垂眸，眼底却有些许笑意了。
　　赵千千：“不止我们，你能感受到了，难道不是也在其中了吗？所以不是你们的相处，是我们，黎然身边的每个朋友。”
　　苏敏愣了一下，赵千千接着道：“没人说过，但不会只有一个人感觉过，我相信连那位冷冷的学霸也想过，哪怕是一瞬。”
　　苏敏笑了笑，没有再接着说。
　　赵千千犹豫了一会，试探性道：“那你……”
　　苏敏看向赵千千，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了，没有露出不解的表情，苏敏说道：“嗯，你心里应该猜到了，我不否认，我喜欢黎然。”
　　“那你不好奇我怎么猜到的吗？”赵千千问。
　　苏敏想了想，猜测道：“是直觉吗？或者眼神，反应之类的。”
　　“什么都有一点吧，但眼神占比更多，因为你看黎然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和其他人都不同，所以有怀疑过，不过现在你亲口承认了。”
　　苏敏保持微笑沉默着。
　　“那你会去说出自己的心意吗？”赵千千道。
　　苏敏没有一点犹豫说出了答案：“不会。”
　　“诶？”赵千千一愣，倒不是因为苏敏回答不会，而是回答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秒答，不带犹豫的。
　　“这是没必要的，我是喜欢黎然，但我也清楚他不会对我有意思，没必要做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事，最后结局只有遍体鳞伤，而且我不想因为我个人的感情而让黎然同学为难，这是不好的，也不想以后我们见面只有尴尬的地步。”
　　“那告诉我没关系吗？”赵千千忧心道。
　　“我信任你，不用担心，其实我就想找人聊聊，我还是会害怕表现得明显，我不太会隐藏自己，但以后也不用担心了，分班以后几乎很难见面了，这份感情将藏在心里，直到时间冲淡。”
　　“在这段时间里，我总是很难提起劲来，特别是越接近分班的时候，很想找人倾诉，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受。”苏敏垂下眼眸。
　　赵千千立马道：“以后你有想倾诉的时候都可以找我，不要憋在心里，我也希望我能安慰到你，帮助到你。”
　　苏敏笑笑，转身握住了那冰冷的栏杆，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但苏敏感觉自己心里好受多了，不再是压着的难受，释放了的情绪，即使手冷了，冷风吹着自己的脸，那也只有感觉罢了。

　　“阿嚏！”一声喷嚏后，黎然搓了搓鼻子。
　　“你真的受不了冷，下次记得多穿点。”陈景泽道。
　　“我知道，其实就早上和晚上温度低点，本来我带围巾了，但忘在教室了。”
　　晚自习放学后陈景泽和黎然结伴同行，因为两人回家的方向有一段路是相同的，而赵明千和赵千千是一起走的，如果赵千千没有事情要忙，那这两人都是很早就回去了，黎然属于晚自习放学磨磨蹭蹭的人，不会像其他时候，比如吃饭时间那么着急，刚好陈景泽学习到很晚，两人就会一起走。
　　“分班还有不到一周，有什么感想吗？”黎然用平常随意的语气问道。
　　陈景泽瞥了黎然一眼，语气淡淡道：“能有什么感想？”
　　“哈哈，比如舍不得我之类的？”
　　陈景泽：“……”
　　黎然肘了一下陈景泽，笑道：“开玩笑的啦，别这么严肃，就是真的分到不同班，还是失落的，毕竟才一起玩一个学期而已，那怎么够？对吧对吧？”
　　“要是真的呢？”陈景泽冷不丁道。
　　黎然刚哼起歌，他没听清陈景泽说什么，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陈景泽停下脚步，直视着黎然。
　　黎然懵了一下，“干嘛停了？”
　　“我刚刚说要是真的呢？”
　　黎然更懵了：“什么真的？”
　　“你刚问的，‘舍不得你’”
　　黎然倒是认真想了一下，回道：“那也没办法，赵明千也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和你们分开，要是想了……我可以去找你们，手机聊也可以。”
　　陈景泽：“……”
　　黎然看陈景泽不说话，以为他有点难过了，安慰道：“好啦，又不是不见，只要我们友谊长存，坚如基岩，时间和距离不是问题。”
　　陈景泽看着黎然，只是说走吧。
　　两人走到一个路口就要分开了，黎然对陈景泽道明天见。
　　陈景泽看着黎然的脸和鼻子被吹得红红的，忍不住抬手，用手指轻轻摸了摸那冰凉的皮肤。
　　一小股热源涌来，黎然感到意外，道：“哎，你的手这么暖？我脸都能感受到你手指的温度。”
　　“大概吧。”陈景泽放下手。
　　“这都不冷手，羡慕。”黎然感慨道，随后再次和陈景泽道了别，向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陈景泽在后面看着黎然渐渐离开，而手指上还残留有丝丝凉意。
　　但只有他知道，那是有意为之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