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怪谈：诡异试炼》忆曾江水

34、第三十四章：公交（5）

　　黑暗向他们逼近，红色的光在身后闪烁，嘶吼声在身后响起，像是在车内看到的那些乘客，又如车外的那些黑影，它们在黑暗中猛然扑来，腥红的眼中要渗出血来。
　　“不好！快跑！”陈慕春向灯光跑去，沈铭立马制止：“等下，找一下规则或线索！”
　　“它们马上要追过来了！”
　　陈慕春说，但脚步还是停了下来。
　　灯光又一次退缩了，阴影更甚了，黑暗的脚步在向前，光在退后，上面的灯是一排排的，被灯光照射的空间越来越少，黑暗的幕布上，红光在前方。咚！灯熄了两排......四排......六排......十排......灯光熄灭的速度加快了......
　　那些东西，如同被黑暗的线套住，灯光灭得越快，它们便更加迅速地冲了上来。
　　沈铭“S”形的前进，在石砖的缝隙之间，更是可能存在线索。
　　陈慕春走左边，沈铭则在右侧寻找。
　　“找到了！”阵慕春大叫一声，这一声十分大，可有时，声音大并不是好事。咚！这一声的回响十分巨大，回声在一次次回落中逐渐变大，突其来的黑暗笼罩了他们，光亮已全在十米开外。
　　“快跑！”
　　来不及看什么纸条了，在沈铭向前扑的一瞬间，阴冷的风在他身后呼啸而过，赤红的光芒爆裂开来，沈铭立马向前奔去。
　　“镜面！”沈铭呼喊一声，一瞬间，光退去，但，不好！它又来了！沈铭向侧面扑去，一道红光笼罩的身影从旁边向前冲去。
　　那身影是黑色的，手部变形了，尖利的瓜子从不成人形的手指上刺了出来，腐烂的肉在空气中荡着，烂皮鼓起了，黑色的细线在鼓起的泡中蠕动，雨水顺着它结在一起的头发滴了下来......
　　等一下，雨水......
　　轰隆！如打雷一般，整个站台发出了轰鸣，闪电照亮了一片黑暗，那些黑色如尸体般的生物如石化一般，破裂的灯吊在天花板上，天花板向更深的黑暗倾去。这一次，闪电似乎近在咫尺，似乎就击中了车站，天花板塌了下来。
　　不好！他要被掩埋了！
　　“镜......沈铭还没说完，雷声淫灭了一切，阴风直朝沈铭面门而来，红光如血一般......
　　咚！一个身影将沈铭推开，“沈铭，不要说话！它......”
　　一瞬间，陈慕春的身影又从他身后掠过，闪电再次照亮了整个站台，天花板已坠入水中，哗啦啦的水声形成音浪，巨大的轰鸣声在地上、天上同时响起，水声、嘶吼声、尖叫声、惨叫声混合在一起，破裂的灯管摇晃着向下坠去，玻璃碎片在一片狼藉之中闪烁着晶莹的彩色，在一瞬间，天花板碎裂了，漫天的灰尘劈头盖脸地洒来，血红色的天幕上滚着雷云，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
　　血雨！从天上降了下来，如同利刃一般刺了过来，没有声音，润物细无声，杀人于寂静。
　　陈慕春脸色苍白，向灯光方向冲去，只有有灯光的站台才是站台，才是安全的！沈铭突生意识到，灯光......
　　隆隆！雷声湮灭了一切光亮，沈铭取出十冥币，向前扑倒而去，一只利爪在他上方刺过，寒风呼啸而来，“镜......”他想呼叫镜面！
　　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沈铭，沈铭下意识躲去，微弱的银光包围了他，那是温和的、平静的光，那是来自契约诡异的光，那是镜面！随即沈铭被猛的甩了出去，白色的银光挡住了他的视线，一个人形出现了，是镜面！
　　镜面没有血色的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的身影在闪电中屹立，衣袍猎猎作响，银光堪堪照亮他消瘦的身形——那是被他主人沈铭赋予的，契约诡异在契约的一刻失去了自我，就像上个副本的保安一样，契约诡异被赋予了他主人的特征。
　　沈铭口袋中的契约发出了一阵热度，缺口又扩大了一丝。
　　镜面受伤了！
　　那个利爪......原本是攻击沈铭的，是镜面替他挡下来了......
　　镜面飞速向灯光而去，几乎一眨眼便来到了站台上，闪电再次照亮了一切，水花腾起向陈慕春扑去，黑色如尸体般的东西包围了她，雨水在天花板崩裂的一刻，向地面砸来！血红色，将吞没这里的一切活人。
　　陈慕春绝望地抬头望向天花板，残破的钢丝架在她脸上投射出死亡的阴影，天花板的碎片向下坠去......
　　“镜面，快救她！”沈铭大叫道，“如果救不了，把她手里的纸条拿来！”
　　“是，主人！”镜面化做一道银光，在雷声到来的一刻，冲进了黑暗中，沈铭向着灯光走去，灯又黑了一排，沈铭又向黑暗望去。
　　沈铭不希望陈慕春死亡，那样危险将会大大地增加，并且，在闯副本时有个活人总比一堆危险的诡异强，但是，即便如此，一旦她被污染或是死亡，线索也必须拿到。
　　尽管他不是那种信奉“人不为已天诛地灭”的人，但他也不是那种过度重情重义的人，而此时，尽管镜面可能受伤，但哪怕救不了队友，也是有了线索。
　　黑暗中一道白光显了出来，两个身影冲出黑暗，白光反射在墙壁上，裂纹瞬间缩了回去，墙面如同照了一层白布。
　　“沈铭！”“主人！”两个声音瞬间从左右两侧传来，黑暗逼近了，两个镜面抓着两个陈慕春从黑暗中掠过了。
　　两个！两个都是诡异和人类？
　　左边的镜面伸出满是碎镜的手，手上托着一张纸条：“主人，线索！”
　　右边的镜面笑了，镜子反射着白光：“主人，它是假的！不要接过它手中的纸条！咔咔咔！那是诡异！”
　　“主人，规则！”左边的镜面没有表情，如同一个机器。
　　此时，整个站台内发出一声巨响，似手有一个大东西落在了地上，裂纹一下子漫入雨水，血红没过了灰砖。
　　“选择！选择！”似乎有许多道声音在吼叫，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沈铭身后，是那个要上车的男人，一截染血的树技从他的伤口刺了出来，整个车站随之一晃，“假的！”血液从他的胸口淌了下来，汇成了一片血水，“快选择！我会帮助你！你要找到真的！我才会帮你！”
　　右边的镜面笑了，苍白的脸上鼓了起来，似乎有什么要顶出来：“咔咔咔！我才是真的，主人，信我！咔咔咔！”
　　都咔咔咔了，我信你个鬼！契约诡异明显会说人话。
　　沈铭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将手指向了左边。
　　“快选择！”男人死人般的脸上涌出血液，更加粘稠的血流了下来，那是玻璃一般的红色，与一片污血瞬间撞击在一起，一朵血花向四周散去，男人的脸上竟如同瓷器一般，眼白与眼黑，似乎蒙上了白纱，仿佛一个朔料假人！
　　沈铭指向左边，一瞬间，沈铭抽回了手，右边的镜面身上淌出了污血，折镜瞬间四散而去。
　　不好！不能说真正的那一方是真的，否则便违反了规则！
　　“假队友在牺牲之前不能拆穿”一旦沈铭做了选择，便是属于拆穿了假队友！
　　那么，假队友当场发疯，他们能挡住吗？规则之中没有提到，一旦试炼者冒险去拆穿假队友，即便是没被假队友弄死，也可能会折在那个男人手上。
　　他不能选择真队友。
　　他指向右边：“你们是真的。”
　　右边的假镜面瞬间安静下来，污血向回流去，镜片上多了一行血迹。
　　男人灰白的眼中闪过一抹惋惜，无数道树枝刺穿了他的身躯，随后如同被一阵风吹去，了无踪迹。灯又灭了一排，黑色的利爪擦过黑暗的边缘，真镜面一动不动，陈慕春想要向前，可真镜面的手却拉住了她。
　　“主人，这是规则。”真镜面说，苍白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假镜面却走向前来，带着一幅讨好的表情：“主人，您看！镜面多么能干，这是规则。”
　　太花哨了！
　　沈铭接过两份规则，假镜面的脸上瞬间狰狞起来：“主人，它是假的！我才是真的，主人，你是不是骗我！认为它才是真的！”假陈慕春用充血的眼凝视着沈铭，嘴角扯到了耳根：“嘿嘿嘿，镜面，你主人不信任你了，咔咔咔！把他吃掉，吃掉！”
　　“镜面，我知道你是真的，我看一下假的能翻出什么花样！”沈铭说，把真镜面的纸条抽了出来，顺手把假镜面的纸条飞了出去。
　　“小蝴蝶呀飞啊飞！镜面！纸条飞走了！”沈铭手搭凉棚，纸条飞入了黑暗中。
　　“呵咳咳咳！”真陈慕春发出了声响，沈铭望向了手中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