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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Chapter 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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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的生活方式完全改变了。
薇洛仿佛真的喜欢上了她现在生活中的所有一切,她喜欢她的情人每天晚上都一定会过来躺在她的身边,喜欢他的手温柔地抚摸她的身体,他仿佛比她本人还要了解的身体。
他们的情事就像是一门艺术,而阿莱西奥本身就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的技巧既不可预测,又非常老练。
有时候,他会引诱她、哄骗她,好像她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女,需要他去费尽心思地追求、取悦,直到她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因兴奋而颤栗,自由地向他献身;有时候,她也会试图去挑逗他,而到那时候,他只会笑着把她扔到哪个最近的好地方,然后直接撕开她的衣服,粗暴地占有她,几乎让她因极致的快感而疯狂。
“其他男人也会这么浪漫吗?”一天晚上,当他把她压在枕头上时,她忍不住笑嘻嘻地抚摸他的脸,如此问道。
“所有的女人都会拥有这么疼爱她的情人吗?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幸运?”
阿莱西奥咬了咬她正在他脸上不停作乱的手指,不答反问道:“所有的男人都会幸运地拥有这么放荡的情人吗?”
当她立刻便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后,他继续笑道:“那么,其他女人也会这么漂亮,而且对待她的男人这么热情,甚至热情到让他时常感到疼痛吗?”
薇洛骄傲地抬着下巴道:“在这方面,你绝对是个幸运儿,先生。”
“我确实如此,非常非常幸运。”
他一边说,一边在薇洛“咯咯”的笑声中,将身体滑了下去,尽情地取悦着他美丽的情人。
***
就这么浸淫在爱情的甜蜜里,阿莱西奥几乎每天都是个迷迷糊糊的样子,等到他终于略微恢复了些理智,他便发现在他与她享受生活的同时,她与他的母亲也完全打好了关系。
他的母亲一直非常孤单,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好,不适宜社交活动,另一方面,她确实跟意大利人都合不来,个性合不来,生活习惯合不来,宗教信仰也同样如此。
即便在他看来,这个老太太根本说不上多么虔诚,而所谓的英国国教也很可笑,不过就是当年亨利八世为了离婚迎娶安妮·博林搞出来的,完全是天主教披了层新教皮,她也愣是始终坚持自己的信仰死也不愿意改变。
至于雇佣一个合适的女伴陪伴她,作为孝顺的儿子,一直以来,他在这方面也算给她花了不少心思,可那些足够优秀的女伴,连苏格兰都会嫌弃偏远荒凉不愿意去,那更别提千里迢迢地来意大利,而且还不是来米兰、威尼斯、佛罗伦萨之类在全世界都大名鼎鼎的城市,只是一个……至少对她们来说是并不知名的小小乡村,这几乎就是一种流放,在明明可以安安稳稳地待在伦敦的情况下,她们完全情愿放弃他开出来的薪水。
所以,不管他的玛拉内心究竟是怎么猜测一切的,他的母亲当然会想要和她多多交流,她们可以一起谈论关于书籍、绘画、诗歌、音乐、英国的上流社会等等一大堆各种各样的话题。
于是,当他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后发现她不在房间里,他直接就走去母亲的居所找她,然后,一眼看到母亲、母亲的女伴威奇伍德太太与他心爱的情人坐在一起。
这几乎是在这个房子里能出现的最糟糕的场面,仅有的三位英国女士凑到了一起,而她们此时正愉快地玩着纸牌。
“妈妈。”
她带着温暖的微笑瞥他一眼:“阿莱西奥!我在早餐和午餐时都很想念你。”
“你们……在玩牌?”阿莱西奥问。
老公爵夫人道:“有什么问题吗?我猜你是过来找玛拉的,但不要带她走,我必须赢一局,你知道的,我只是很久没有好好玩过牌了。”
“自然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妈妈,我来看你还需要任何理由吗?”
确实不需要,但她自从她时常把他的情人从他的身边带走后,她见他的次数已经逐渐增加到了使她无法忍受的地步。
她非常爱自己唯一的儿子,这是毫无疑问的,但她的英国教育一直告诉她与孩子保持距离,就像他还很小时,她就坚持认为儿童应该好好待在育儿室,然后每天由保姆带过来让她看一看,次数最好不超过一次,时长更是绝不能超过一小时……
“要加入我们吗?”薇洛在一旁问。
阿莱西奥当然想要会会她,他压根不知道她居然还会玩牌。
“你是从哪里学会玩牌的?”在老公爵夫人接连失利后,她的儿子竟也没能够挽回颜面,只能这么对她大声道。
“过去实在无聊的时候,我和我的朋友就只能这么打发时间了。”薇洛道。
无聊打发时间……
即便阿莱西奥从来都不是什么玩牌高手,此刻也被深深地打击到了。
“我猜你会算牌吧。”
“当然。”薇洛说,就好像他是问了一句废话,这不是很简单吗?
“好吧,那你过去有输给谁过吗?我猜你估计是英格兰,不,整个大英帝国最好的牌手。”
他的夸张赞美总是时刻不落,即便都快要听习惯了,此时在他母亲面前,薇洛也还是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我当然输过。”她说,“你以为我的朋友都是什么好相处的吗?上帝保佑,有一个在牌桌上完全是个疯婆娘,不管什么手段都耍得出来。如果她是个男人,我们一定会凑钱送她去蒙特卡洛,好让她赢钱回来给我们养老。”
哪怕都已经是这么久以前的事了,一想到阿比盖尔玩牌的样子,薇洛仍是有些想笑。
她一直都深深爱着这个与她一起长大的女孩,可女孩的友谊好像就是这么脆弱,阿比盖尔结婚前一晚,作为伴娘的她,躺在好友身边,一夜都没有合眼,却根本阻止不了时间的流逝。
阿比盖尔婚后就随着军官丈夫去往了印度,她们再也没有见过面,通信也因为长时间的分隔两地越来越少……
“那你们从前都用什么做赌注?”阿莱西奥又问。
她猛地从回忆中回过了神,慢慢道:“没有赌注,我们那时候不过是几个小女孩,非常单纯,心里就只有赢。”
阿莱西奥捕捉到了她甩过来的略带轻蔑的眼神。
这对于一个十分贫穷的女伴来说一直是很不寻常的,每当她心情还不错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傲慢完全可以与一位寡居的公爵夫人相媲美。
只是,在玩牌这种事上被个年轻小姑娘杀得片甲不留,阿莱西奥接受归接受,心里却总归还是有些不太服气。
他重振旗鼓,誓要赢她一次。
……
几轮战罢,阿莱西奥感到自己是真的很想呐喊,真的有这个必要吗?他们又不是在赌钱赌命,她怎么还真的就杀红了眼,连一点面子也不愿意给?
“还好,她只想赢。”阿莱西奥已经是完全放弃了,对着母亲取笑薇洛道,“不然我们只能奉劝自己永远也不要把钱放在桌子上。”
“你下次可以带她做你的军师。”老公爵夫人道,“去赚别人放桌子上的钱,你甚至能找一些人复仇,我还记得你上次在法国一口气输了一两万法郎,那让你郁闷得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自信再碰纸牌。”
“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这种事,但我认为这其实也不能怪我。”阿莱西奥强词夺理道,“里维埃尔夫人在牌桌上一直都比男人更具优势,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她那里输了一大笔钱。”
薇洛冷冷看他一眼,忍不住插嘴道:“我认为这不能说是这位女士的优势,就纯粹是男人天生的劣势,想让你们不被卖弄风骚的漂亮女人分散注意力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她还真是他一张嘴就知道他特意隐藏起来没说出口的都是些什么,这样的了解实在使人感动。
里维埃尔夫人不仅貌美如花,还有着一对十分引人注目的胸部,一旦上了牌桌,这个女人就会恬不知耻地尽情展现它,男人跟她玩牌就没几个能不输的……
阿莱西奥讨好地笑道:“亲爱的,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听你骂我。我已经得到应有的教训了,所以往后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非常希望不会被女色影响的你能成为我的复仇者,帮我从我的朋友那夺回我的钱,以及一大笔额外的利息,然后我们再带它去找某个珠宝商换点你喜欢的小玩意回来。”
可怜的一直被忽视的威奇伍德太太静静听着他们几个聊着天,在一旁简直是想钻到桌子底下去。
“把你们的打情骂俏挪到别的地方去。威奇伍德太太,能劳烦你去通知一下女仆,让厨房为我们准备一些冰果子露吗?”老公爵夫人总算看不下去了。
威奇伍德太太立刻离开了。
“你们简直把她吓坏了,多考虑一下她的身份,她是一位贞洁的牧师遗孀。”
阿莱西奥一听这话就乐了。
“我可真不明白贞洁有什么好称道的。我们这位贞洁的威奇伍德太太,没有财产没有美貌,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不仅显然找不到第二个丈夫,也看不出来身上有什么堕落的资本,你说,她不让自己贞洁一点还能怎么办呢?”
薇洛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很想和他说点什么,又忍住了。
老公爵夫人道:“但我一直很喜欢她,如果她那可怜的道德观承受不了了,选择辞职回家,你该怎么赔偿我?”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我的玛拉赔给你,她也是一个优秀的职业女伴。”他一边说,一边又冲薇洛眨眨眼睛,“她有着一封无懈可击的完美推荐信。”
再听到这封自己亲手写的推荐信,薇洛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可以自然地对他露出微笑了。
她一辈子都被惯坏了,无忧无虑,对整个世界都毫无防备,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她想要的结果发展。
她那些所谓的逃离家庭找一份工作,与玛丽-安托瓦内特在凡尔赛宫的花园里假装成一个挤奶女工有什么分别?
都不是真的,她不过就是想玩一场暂时的冒险游戏,只是可惜,她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就因半路冒出来的意大利人而玩脱了。
老公爵夫人道:“这可真是太慷慨了,但还是不必了,她要是果真搬到了我旁边来住,下一个就得是你了,这个清净地方从此就要开始人满为患了。”
说完,她皱了皱眉,又看向了薇洛:“嗯?怎么这么久了威奇伍德太太一直没有回来,玛拉,可以请你帮我去找一找她吗?”
薇洛心想,好吧,支开了一个不够,还要再支开自己,看起来老太太与阿莱西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谈了。
她求之不得,答应了一声后,果断也跟那位牧师太太一样迅速地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