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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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乘坐上彭格列的专机时，距离学校的突发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
在知晓了整件事的始末之后，门外顾问头一次没有因为这突然出现的敌人而嘲讽自家首领，反而对此事难得地重视，两人在房间就这件事的去留商议很久，最终将他们返回总部的行程提前了两天。
这种行踪诡异而又着实摸不透，且对己方情势了如指掌的敌人，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都让人不得不加以防范。
在这样的未知因素的威胁下，回到并盛还不到两周的彭格列十代首领，就只能怀着满心对母亲和九代目的愧疚和担忧，再度坐上了返回意大利总部的飞机。
静静躺在专机上BOSS专门配置的机舱床上，纲吉难得的在临战前夕得到了reborn的许可，将所有的文件和待办事宜全部丢给了一同前来的秘书，而自那天开始，就再没有好好的睡过一次囫囵觉的他，则心怀不安的被一群守护者们死盯着返回休息室休息。
对此，虽然彭格列的十代首领满心都是抗拒，但是最终还是在守护者们极强的怨念中妥协，乖乖放下了自己手上的一应事宜，乖乖回了休息室，并且，由最可怕的斯巴达婴儿进行全程监督。
在闭上眼睛睡去的最后一刻，沢田纲吉满脑子映着的都是reborn举着枪口对着他的那张带着阴笑的脸，以及内心欲哭无泪的吐槽。
这样子睡过去？确定不会做恶梦吗？reborn！
听着床上人的呼吸慢慢的沉稳下来，reborn挥手将手枪重新变成列恩爬上他的帽檐，猜一个纵身跳到了宽大床榻的另一侧，小小的身子坐在柔软的枕头上，沉默地看着睡梦中少年紧皱的眉梢，向来不为任何人所动的眼底涌起一丝些微的感慨来。
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学生之一。
自从这个被诅咒的身体幼龄化且永生不死以后，他用这样的一副身躯，锻炼了不止一个黑手党的首领。
当然，他的责任只在于开导，至于那些被他锻炼的人究竟如何选择，他从来都不会轻易的干预，所以，在这个世界第一杀手的眼中，真正能够被他认可作为弟子的，除了迪诺，大概就只剩下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废柴了。
在遇到这个孩子之前，他甚至认为，除了露切，这个世界上，不会再出现让他如此重视的存在，可是偏偏，命运却毫不犹豫的，狠狠打了他的脸。
他重视这个叫沢田纲吉的孩子，很多时候，甚至超过自己，那不仅仅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少年是彭格列的首领，更因为在他身上还有一些别的特质，在牵动着他。
轻轻伸手摸了摸少年因为沉睡而有些散乱的棕发，斯巴达婴儿的神色，难得带上了些怀念。
最近五年，每当看到这个少年，看到自己的这个学生，他就总会想起过去和露切在一起的日子。
而这种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来保护一个人的那种情感，就像他对那个时候的露切一样。
可是，那个对他来讲可以说是救赎的女人，却在他说出会保护她一辈子的时候笑了起来。
她告诉他，真正需要你守护的那个人并不是我，reborn，相信我，在不久的将来，你会遇见那个你真正想要从心底守护的那个孩子的。
身为占星师，露切说过的话reborn从没有怀疑过，然而对于这个说法，却并不能引起当时的他的重视。
哪怕在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也从未想到过，人和人之间的羁绊，是如此神秘的一件东西，神秘到，即便是他，都不得不为之感到惊叹，感到无奈，并且，心甘情愿的沦陷。
如果不是三年前那一场让所有人都满溢着绝望的战斗，或许他这一生，都无法看清，露切所说的那个孩子早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心底那种自露切死后在没有出现过的撕心裂肺的痛楚，究竟是因谁而起。
那一刻，少年扑上来将他抱紧在怀中，并不多么强壮的身躯硬生生承受了七种火焰的攻击时，那喷溅在他身上脸上的鲜血有多温暖，他的心就有多冷。
自回忆之中骤然惊醒，reborn看着少年睡梦中的翻了一个身，宽松的睡袍松散下来时露半的肩背上那刺眼至极的伤痕，眼神涌出一种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现过的痛意。
那一年，那个少年十六岁，因为继承仪式上宣布了诸多黑手党禁止条令之后，遭到了众多以□□生意为主的同盟非议，而那个少年虽然隐忍却极为强势的做派，最终让许多旗下家族联合反叛，险些攻克彭格列总部。
而那些反叛者，甚至以高昂的价格与最新的技术资料，收买了彩虹之子中的威尔帝，利用非7^3射线在隐蔽的情况下完全的剥夺了前来护卫彭格列总部的彩虹之子们的行动能力，甚至于reborn，也差点在那一次战斗中死去。
然而，是那个不顾一切扑上来的彭格列大空，在摧毁了非7^3射线的同时，硬生生的被敌对家族的七种火焰击中。
那一击重创之后，彭格列十代首领的后背留下了永远都无法消除的伤痕，足足昏迷了三个月，才从死神的魔掌中逃脱下来。
微微闭起了双眼，reborn就这样沉默的坐在沉睡着的少年身边，有些沉郁的叹了口气。
那一年，是身为彩虹之子中最强的彩虹之晴在接受诅咒躯体后的第一次暴走。在那个少年的身躯毫无生气的倒在眼前之后，彻底的恢复了他最强杀手的本性。
下狠心没有顾虑任何后果，甚至承诺过在任何情况下不会出手的他，在那一天，带领着一群因为想要守护的人生死不明而格外愤怒的守护者，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将全部反叛势力一举消灭，一个都没有留下。
就连暗地里帮助反叛势力的威尔帝，都差一点被他射杀当场。
至少在那个时候，什么诅咒，什么彩虹之子的平衡，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那一年，他第一次明白了看着最重要的人倒在眼前的那种绝望和心悸，也明白了自己真的如露切所说，找到了打从心底想要守护的人。
所以——就算一直是这幅姿态也无所谓，我最疼爱的弟子……
我最想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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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之后，或许是因reborn的高压，反而让他这几天来的心悸慢慢的消失不见，沢田纲吉在梦境睁开双眼时，看到的，是一片熟悉到极点的美丽景色。
葱郁的树林围绕着清澈的湖泊，温暖的阳光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映射出来的反光时不时地轻轻刺进他的眼底，可是偏偏却照射不进那些树林之中影影绰绰的白色雾气之中。
轻轻踩了一下脚下软绵绵的翠绿草地，沢田纲吉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向着前方湖岸边那棵巨大的樱花树下走了过去。
这个梦境，他已经熟悉得仿佛是自己家的家门似的，毕竟他的雾守即便被埋在罐头里，也依旧不是个消停的主，而那位幻术师最爱干的事情，除了时不时的通过库洛姆跟外界接触外，就是一言不合把他拉到这个梦境里来。
而现在，那位向来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中，总是笑的莫名冰冷的人，这一次却带着无比肃然的神情的站在湖边的那棵樱树下，一红一蓝的眸子看向他时，冰冷的光芒格外的慑人。
“哟，骸，好久不见。”
没有被他眼中的冰冷慑住，十代首领走上前笑着跟他打招呼，直接靠着对方倚着的树干坐了下来，颇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缓缓合上了眼，却出奇得没有再问一个字。
向来不正经的人默默看着他的动作，半晌，他猛然皱了皱眉，欺身上前一把嵌住了纲吉的手腕，将眼前的少年整个压倒在地上。
被这样对待，沢田纲吉显然愣了愣，他静静的看着六道骸的眼睛，和他对视了很久之后，猜叹了口气，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见他这副模样，六道骸的眉峰顿时蹙得更紧了些，嘴角上若有若无的笑也彻底消失不见，他松开自己禁锢着他的手掌，目光顺着十代首领的脸向下移动，最终，那双手停留在了那看上去颇有些纤细，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掐断的颈子上。
眼前人皮肤，就算是在梦境里，也是温暖的，甚至于，他都能感觉到那种血脉流淌的触动。
被仰着压倒在地的少年眉峰蹙的很紧，蜜棕色的瞳孔依旧静静的看着他，仍然一言不发，那双眼睛里有无奈，有理解，有包容，独独再没有了对他的惧怕。
“彭格列，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有些细腻的皮肤，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六道骸忽然勾起嘴角，笑容却没有一丝半点邪佞的意味。
“我说过，我当你的守护者，是为了夺取你的身躯，是为了消灭黑手党。这些，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被他制住要害的年轻人叹了口气，目光依旧没有任何躲闪地静静看着他，说出的话，让眼前的雾守微微愣住。
“我没忘啊，骸，你说的每句话，都没有忘……”
扣住对方颈子的手在这一刻骤然收紧，却又在对方因为难受而蹙得更紧的眉梢和艰难的喘息之中重新收敛了力道，六道骸脸上那最后的一点笑容也随着眼前人即使现在也依旧没有丝毫改变的目光中消失了下去。
“既然你记得……那我在这里杀了你你应该不会意外吧？”
冷冷的开口，明明说出口的话无比的残酷，可对方的目光里那种深入灵魂的不甘，让纲吉的心里一阵阵地发堵。
而那人的下一句话，却让十代首领的心猛然间一阵揪疼起来。
“与其让你被复仇者牢狱的人杀死，还不如死在我的手里，你说对么，彭格列。”
轻轻叹了口气，少年的笑容里满满的都是无奈，他看着眼前嘴上说着想要杀死自己，行为却跟这句话天差地别的雾守，坚定地伸手轻轻覆住了自家雾守的手臂，将他扣在自己颈子上手轻而易举的掰了开来。
“抱歉，骸，如果你是因为这种理由要杀我的话，我……不能接受……”
掌心上的温暖随着对方的动作消失，六道骸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心中泛起的是遗憾还是不甘。
而显然，他的首领并不愿意就此放过他。
棕发的少年撑着手坐起来，温暖的笑容泛在那张柔和的脸上，说出来的话，却让整个梦境之中的迷雾彻底的驱散了开来。
“如果因为这种理由死了的话，骸会伤心的。”
转过身，六道骸看着半坐在地上带着笑看着他的沢田纲吉，回头看向这个梦境世界中骤然被阳光照射得极为通透的美景，原本沉郁的面容最终被往常那看不透的笑容悄然取代了去。
“kufufu，彭格列，你的这种天真，还真是让人一点想要杀死你的欲望都没有了。”
坐在地上的人重新站起身来，躲到了樱花树的阴影下后，才冲着自家雾守摊了摊手。
“这不挺好的么？我的雾守。”
无语的看着草地上自来熟等级已经突破天际的棕发少年，六道骸在怀念从前那个纯白的跟兔子一样，连一句玩笑话都会被吓得抖抖索索的沢田纲吉时，也终于放弃了与对方沟通，轻轻啧了一声后，自己也靠着树干站在了少年身边。
很久很久，彼此都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骸似乎是反应过来什么转头去看时，才发现眼前的少年居然在自己创造的梦境世界中，大咧咧地睡得一派安然。
“kufufufu，就算是在曾经要杀死你的人面前，只要你认为是你的同伴，也可以安心入睡么。”
蓝紫色头发的青年勾起嘴角，笑容虽然依旧邪佞，可目光，却是说不出的温和。
半晌，他抬起头，看着湖面上空暖洋洋的太阳，不知道是对身边的人，还是对自己的暗示般，梦呓般的开了口。
“人呐，不管经历了什么，总是要活着，才是最好的……所以，彭格列，希望就带着这种纯粹，好好活下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