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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腰围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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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月落西沉时，长信侯府。
“ 你说陛下拉着手同人说话？”
夏安鸩从桌案的书海中抬首，眼底挂着阴郁。
“ 回侯爷，看来是少有亲人眷顾，陛下对宫主格外亲厚，品了宫主带的道茶，听闻宫主怀念先皇后时，陛下瞧着宫主的眼神都满是怜惜，可能是想到自己孤身冷宫多年的身世，感同身受吧。”
回话的内侍正是白日里宣读天子行止的司礼监秉笔。
“ 怜惜......”
一股冷气不期然遍布周身，夏安鸩眼底的不悦明显。
手下皮九进来报事时，司礼监秉笔已经不在。
“ 蜀郡来人说驻扎的时家军中，副将时青悄无声息抬了位姨娘，乃将军府薛氏远亲新寡的表侄女。”
指尖敲击桌面，夏侯爷目光落在桌上刚刚被奉上的一盏茶汤，不知是想起什么，不虞之色又挂了上来。
“ 今夜可是薛嘉之担职？”
“ 回主子，正是。”
“ 昭阳宫与玄岳殿都着人看顾，有任何动静包括与陛下走动或同大皇子联络的，立刻回报本侯。”
“是。”
书房中安静下来。
手边书本中，一本书皮明显有撕坏痕迹又被重新沾粘过的尚书被安置掌中。
脑海里恍忆当年，贵妃触柱而亡当日，糯米团子冲向自己，满眼泪痕中手里玩具丢过来一瞬，令手中书本落地。
“ 你父亲害死我母妃，我不叫你哥哥了，大坏蛋！”
内侍宫女们将小人儿拉走时，地上除了那个打中自己的草编球，就是这本被踩踏毁坏了书皮的尚书。
面上郁色化不开，心口堵住般。
“ 本侯同你一样的，一样恨他！”
脑海中母亲尸骨未寒，继室侯夫人就进门的画面浮现。
那回子贵妃也才于冷宫触柱三月，而原本在贤妃处暂居的将过七岁生日的君落白，则因为打闹伤了贤妃所出五皇子，而被陛下厌弃，干脆丢进他生母生前所住冷宫，任其自生自灭。
呵呵，莫名冷笑出声。
想想，五皇子年长了君落白三岁，且是个近八十斤的满脸横肉的胖小子。彼时瘦小的君落白如何伤他，因何伤他，此中缘由细思极恐。
可如此强弱立判的光景，先帝仍是毫不犹豫选择舍弃那个没娘也没母族撑腰的小儿。
皇家的人情，凉薄可见，冷暖自知。
天色入夜，虫鸣声起。
掌灯宫人灭了烛火，只留内殿两盏后退下。
君落白独自躺在足够容纳五六个人的大床上，被褥厚实软乎，比现代的席梦思丁点不次。
床幔上挂着各种八角玲珑小香包，床头是五彩兽纹漆柜。
将一盏吹一口就能灭再吹一口又能亮的特制烛台玩了会儿，又去鼓捣一个个小抽屉和柜门。什么放大镜，樟脑丸，白布帕子小金梳，零食干果冰糖香片，就连剔牙银签和掏耳勺都一应俱全。
呈大字躺下去，嘴里嚼着果子，赤金头紫檀杆雕着麒麟的痒痒挠往肚皮上抓挠，君落白头一回感觉到穿书的快乐。
你的快乐，我的快乐，其实都一样，这里痒痒，那里痒痒，痒痒挠痒痒~
在床上自己痒着唱了会儿快乐后，可能此地已经痒不够他，转而光脚下地在内殿中溜达起来。
多宝阁上东摸西瞅，地板绒毯与黑玉瓷砖各种研究，连垂地幔帐也被他翻了个遍。
其实皇帝住的玄岳殿整体上算来，也就是一室一厅一卫一浴，只不过每个单间的面积夸张了些。
大殿进门就是金座高阶的中殿，然后雕花门内垂幔层层后则为起居内殿。
内殿中按家具用途分割出三个区域，睡觉的龙床，梳妆镜台，和简单小憩或日常坐卧的带炕桌的罗汉床。
一袭宽大白棉软布做的里衣袍子垂坠拖地，君落白在走过立地的穿衣镜时，余光中瞥见个披头散发人影，当即汗毛竖起，吓的骤然大喊：
“ 妈耶，贞....哦，我啊。”
惊觉看错后收声，可呼叫还是被殿外人听到，立刻就有小内侍慌张进来。
“ 陛下，何事？”
“ 哦，无事，好像...有只耗子跑过去。”
搪塞之言本是用来掩饰自己吓自己的尴尬，哪知内侍闻听却如天塌。
“ 来人，快来人，陛下内殿有耗子，快找！”
“ 哎，不是，这......”
身为天子又不能吃了吐，但要说真话自己怕鬼，君落白也张不开嘴。末了只好被请上龙床，然后眼瞧殿中烛火高燃，一群内侍来回翻找。
“ 陛下怕耗子，冷宫中没见过么？”
问话声引的床上人侧颈，落在君落白眼中的是一张笑意盈盈的俊脸。
带着赏心悦目之色，明晃晃将眼珠从笑脸向下移动，划过虎背定在蜂腰。
孙答应的肚兜挂在了狂徒的腰带上。
这个网络梗第二次在脑海回响，而且都是因为同一人。
“ 你腰围多少？”
忽略刚刚问题，转而发出没头没脑的提问。
诧异一瞬，但天子问话为臣的自然要答。薛嘉之道：
“ 回陛下，属下腰围两尺一寸。”
“ 哦，两尺一......”
边重复念叨边在心中计算，一尺等于三十三，一寸等于三，两尺一寸就是69厘米。
哎呦，挺细的。
无声感叹同时又低头比手划拉几下自己，忽然想起小抽屉就有软尺。
见他要动作，侍立一旁小内侍忙道：
“ 陛下要拿什么，吩咐奴才便是。”
‘’把那里尺子拿来。‘’
“ 遵旨。”
薛嘉之从旁瞧着，满眼都是兴味。
小皇帝这是要跟自己比腰身么。
内侍帮着打圈测量，然后回话：
“ 回陛下，您的腰围一尺九寸，比薛统领细了两寸。”
显然，这位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
可讨好的言语却并没能招来君落白喜色，反是引出些许妒意毫不掩饰显露眼底：
“ 朕才十四，再长几年总能粗的。先粗不算粗，后粗能抗树，切。那个谁...你说是不是！”
“ 回陛下，奴才小程子，陛下说的没错，能抗树，准能！”
一仆一主，一夸一得意。
薛嘉之只觉眼前俩人跟过家家似的。
待了半刻后，殿中内侍们找的满头冒汗了也不见半条耗子腿。
君落白便以嫌他们吵为由将人遣散，但就在众人络绎而出时，忽然想到这宫内初夜还有个剧情，就是他那留宿内宫的皇长兄度真，夜半亲手送了暖汤过来，恰好赶上新帝换了大床反而睡不着的王子病发作，于是干脆哥哥拍睡弟弟，两个一起同床共枕良宵一度。
之后因此良宵影响，男主便夜夜招幸兄长为伴才能睡眠良好。继而打下白月光的感情基础。
不是冤家不剧透，剧透不改都白透。
既然能想到这儿，断没有不掐断的道理。
“ 等等，那个小什么小橘子，你去给朕找几本适合晚上读的好书来，朕要打发打发助眠。”
“ 遵旨，不过，陛下，奴才叫小程子。”
“ 嗯，晓得了，快去，还有，薛统领，你今晚当值记得守好殿门，朕不想被任何人打扰，记住是任何人，除非西王母捧着蟠桃，太上老君带了牛头马面，否则即便先帝诈尸也没门，朕要看书睡觉，记清楚没！”
君落白的吩咐有些没头没脑，就好似他预先知道会有谁来似的。
薛嘉之点头应是后，满脸疑惑而去。
就在他于殿门外边守分内之职边思索小皇帝言语中深意时，小程子抱了厚厚一塌书跑来。
“ 这么多，看的完么？”
“ 陛下总要挑拣挑拣。”
“ 都是什么书....”
薛大统领的话卡在喉咙，眼珠因为自己所见几处书皮和伸手翻开的一张内页而圆了起来。
“ 你给陛下找的这种书？还这么多，哪儿找的，这大半夜的！”
“ 陛下口谕大统领刚才不听到了，要适合夜里读的，不是这种还能哪种。”
嗯？小皇帝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他才多大，十四，毛长全了吗！
再者，看这种书能助眠吗，如今后宫空虚也没个消遣，何况还是国孝，看出事来怎么解决......自己解决啊！
薛嘉之这儿沉浸在问题不断地思绪中时，小程子已经入内。
果不多时，薛大统领就看见满手进去的人空手出来，还得意的晃了晃袖中玉佩赏赐。
哎呦，难怪刚才妒忌眼神看自己，还说什么粗啊粗的。
果然啊，饱暖思□□，就算天皇老子，但凡他是个公的，就没有不爱看春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