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卡芙卡与银狼与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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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塔空间站】怎么会…？” 三月七下意识地拉紧了弓弦，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残破的空间走廊。
碎裂的金属吊灯垂落着，闪烁的灯光如同将要熄灭的星辰，墙上的数据屏在警告红光下不断闪烁： “紧急状态，封锁中。”
“注意警惕。”丹恒握紧了击云，目光如冰，“情况似乎比我们预想中严重。”
三月七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认真点了点头。
他们正快速穿过主楼道，耳边是紧急广播中断断续续的警报声。归离与他们分开行动，他声称自己“对某处感兴趣”，而那样的兴趣，往往不意味着安全。
“归离前辈不会有事吧？”三月七忍不住低语，目光中却多了一丝担忧。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丹恒冷静地回答，然而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我们负责救人，前辈或许有别的打算。”
二人迅速展开行动，打开一间又一间安全舱室，解救受困的研究员和技术人员。通讯器中不断传来归离那边的静默，除了最初的“我走了”之后，便再无动静。
而此刻，归离正走在空间站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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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塔空间站的西侧研究区，与主楼道的混乱不同，这里异常安静，仿佛灾难并未触及。走廊洁净无瑕，仿佛从时间的裂隙中剥离出来。
归离踏在地面，脚步极轻。他的眼眸微阖，似乎在感受某种难以捕捉的微弱波动。
“这股味道……”他轻声道，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星核。”
前方，一道半掩的门自动打开，一缕紫色的微光映出房间内的景象。
——她们在等他。
卡芙卡，银狼。
紫发的女人倚在一组大型观测仪前，姿态慵懒，唇角依旧带着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宛如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她转过身来，红眸映着灯光，含着一丝优雅的敬意。
“您比艾利欧提供的剧本早到了三分十二秒。”卡芙卡轻声说道，微微点头致意，“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归离先生。”
归离站在门边，没有立即走近。
他的目光扫过室内，不急不缓地落在她们背后的装置上——一座透明的恒温舱，舱中静卧着一名青年。
那人眉眼尚未苏醒，却隐隐透出一股不属于普通人的异质气息。
“看来你们很清楚我会来。”归离轻声道。
“并不是‘清楚’，”卡芙卡抬起一只手，微微一笑，“而是‘希望’您能到。”
归离缓步走入房间，步伐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从容与稳定感。银狼听见他的脚步声，回头一笑，眨了眨眼：
“哟，归离老哥。”她声音轻快，没有丝毫防备，“还以为你会无视我们这个‘小打小闹’的剧本。”
“如果只是小打小闹，你们不会亲自动手。”
归离站在她们对面的恒温舱前，目光落在沉睡中的青年身上。他声音不重，却柔和得像晨曦穿透夜雾。
他说话时，眼神中不含丝毫质疑或批判，反而是一种温和的确认。紫色的光从他衣摆与指尖轻缓流淌，不再如同寒夜霜雾，反而更像夜空中静默流转的星辉。
他缓缓抬手，指尖朝着舱体探出，动作细致如羽毛触水，仿佛害怕打扰这沉眠中的脉动。
“这是‘命途’的干涉痕迹。”他低声道，语调仿若絮语，“而且……不止一个。”
“不错。”卡芙卡走至他身旁，声音低柔却清晰，“星核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存在，但他将成为例外。”
“他的名字是？”归离问。
“穹。”卡芙卡似乎想到了什么，答道，“而他本身，就是命运抛出的一枚骰子。”
接下来的交谈中，他始终语气平静，却从未显得疏离。每一句话都像是与旧识的轻声回顾，而非居高临下的旁观。
银狼看了两人一眼，歪着头：“归离老哥，你其实挺护着我们对吧？我之前还以为你很难接近呢。”
归离的眼神闪过一丝藏不住的温意。他低头看向她的方向，嘴角微弯，带出一抹近似宠溺的无奈：“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
他说话的方式一如既往沉稳，但他看着她们的眼神，柔软得像是旧书页中夹着的干花，不动声色却温情满满。
他顿了顿，缓声开口：
“塞入星核，他能撑过多久？”
“没人知道。”银狼摊手，“我们只知道，在艾利欧的所有剧本中，只有两具载体能够承受星核的力量。”
归离点了点头，似乎对另一具载体的情况并不疑惑，又或许他早已知晓：“若他醒来，是否还是‘他’？”
“这就是我们想看见的。”卡芙卡说。
房间陷入一段寂静。
归离忽而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同于方才的温度：
“你们在试探命途，而我……只是个看客。但即便是看客，也会因为某个片段而出手。”
“这我知道。”卡芙卡轻轻点头，眼神柔和，“您曾在‘黄泉流域’停留三日，只因那里的灯火比命运还温柔。”
“你知道这些？”归离微微转首，语气中带出一丝意外。
“关于您的故事，我们知道的比您以为的要多。”卡芙卡说，目光沉静却坦然。
银狼凑过来，笑嘻嘻地说：“您那套把人吓得不敢靠近的气场，在我眼里只是特效啦！说不定下一秒就开始讲冷笑话呢。”
归离垂眸，唇角轻轻一挑，似乎真的被逗笑了一瞬，“那你大概会很快后悔听我讲话。”
银狼眨眼：“来啊，我听得住。”
卡芙卡轻轻咳了一声，不急不缓的动作带着几分含蓄，从容地转回正题，也将归离的注意力温和地唤了回来。
“若他苏醒，我们会先离开。”她语调柔缓而带分恰到好处的分寸感，目光落在归离脸上时，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而是一种微妙的信任，“归离先生，您会留下来吗？”
归离没有立刻作答。
他垂眸望向沉睡在恒温舱中的青年，眼神温和而静谧，如同落在深夜湖面的一道月光，轻轻拂过又不掀波澜。
良久，他缓缓露出一个近乎不可察觉的笑意，低声回应，声音中带着几分打趣的温和：
“你想我留下来吗？”
他这一句反问没有讽刺，也没有拒绝，只像是在确认卡芙卡内心的某种情绪，一如旧友之间偶尔浮现的默契。
“我希望您能关照这孩子。”卡芙卡弯了弯唇角，眼神一如既往地笃定，看向穹的目光却多了些难得的柔软，
“不过按照您的性子，似乎倒是我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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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淌，如沉睡中的心跳渐渐回响在寂静的房间中。
恒温舱传来轻微的震动，那名青年——穹，眉头微蹙，呼吸略有起伏，似乎正从沉眠中挣扎着回到现实。
卡芙卡缓缓起身，身形优雅地向前一步。她身子前倾，姿态柔和而笃定，带着几分打量，几分怜惜地注视着那张仍带着少年气的俊逸面孔。
“他还记得多少？”她轻声自语，语调温柔又带着一丝玩味的好奇。
银狼站在一旁，依旧低头敲着终端，轻哼道：“难说。唯一肯定的是——他一定会记得你。”
卡芙卡笑了，笑意轻轻落在唇角，不动声色地柔和下来。她左手自然地揽住青年尚未有意识的手臂，动作轻柔得像拂过羽毛。右手却蓄力一推，将那枚光芒微微跳动的【星核】准确无误地嵌入他胸膛的位置。
星核沉入体内的一瞬，舱体震动骤然停歇，一道无形的回响仿佛在空气中绽开。卡芙卡的声音，在这微光中响起，如水面上洒下的一束月光，温柔却无法抗拒。
【该起床了。】
归离依旧站在不远处，静静望着，没有干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像古老星海中的一颗恒星，深沉、温柔、永恒。仿佛，他能预见接下来每一个字句、每一个心跳。
卡芙卡轻轻俯身，靠近穹耳边，语气仿佛在讲述一个不真实的梦境，亦或是在引导一个混沌中的灵魂找到通向现实的唯一坐标。
【听我说：你的脑袋一片混沌，你不清楚自己是谁，接下来要做什么，你感觉我很熟悉，却不知道是否能信任。】
她略微摇头，语气带上几分怜悯的缱绻，却依旧坚定。
【这些对你来说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我要离开了。】
【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座空间站。所以你不用再思考过去，也不用怀疑自己。】
她眼神平静，却藏着深不可测的情绪，像是一位早已习惯别离的指引者，又像一位温柔却绝不回头的命运编织者。
【听我说：以后的日子你会遭遇诸多危险，但也会遇到美好的事情；你会拥有同伴，并开始梦一般的冒险。】
【在旅途的尽头，所有困扰你的问题都会解开。】
她的指尖最后一次轻抚过穹的鬓角，那眼神像是带着温柔祝福，又仿佛在说一声悄无声息的告别。
【这便是【命运的奴隶】所预见，以及你将抵达的未来……喜欢么？】
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
穹的睫毛微颤，指尖轻动，似乎意识即将苏醒。
“该走了，按照艾利欧的剧本，这时候我们不该和列车的人碰面。”银狼开口。
银狼已经收起终端，快步走到门前。卡芙卡最后看了归离一眼，眼神温和却意味深长。
卡芙卡轻轻转身，红色风衣划过身侧仪器的银白表面，步履轻巧，却止步于门前，红色风衣微扬，仿佛欲随气流掠过这片仍沉浸于星核余辉的空间。
她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偏过头，最后一次看向站在原地的那道身影。
“归离先生，”她轻声唤道，语气比往常更柔缓一分，像是在认真的传达某种深意，“艾利欧让我在离别前询问，或许您会愿意在未来的某个剧本中……参与某个位置？”
她没有试图劝说，也没有以任何方式诱导，只是把这句话留给他，仿佛是将某种可能的未来，交由他自己决定。
归离静静地注视着她，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连眼神都像清澈温润的水。他的声音缓慢而从容，在安静中流淌开来。
“或许……”他的目光转向恒温舱中尚未睁眼的少年，唇边浮现一抹仿若叹息又仿若释然的笑意，“我已经走向了命运所安排的道路。”
既非拒绝，也非应允。
就像他一贯的态度，温柔、沉静、不可琢磨，又从不伤人。
卡芙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最后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眼底那一瞬的神色，复杂如潮
——既像是对一位同行者的默契告别，也像是对一位旧识的理解与尊重。
“再见喽归离老哥，有机会一起打游戏啊！”银狼挥了挥手。
归离笑着点了点头。
房门重新闭合，只留微光依旧洒落在归离肩头。
卡芙卡与银狼离开了。
他站在原地，仿佛在等待一个尚未到来的注视。
也许那注视，会来自那个少年睁开双眼的瞬间。也许，来自命运真正开启的那一刻。
你，
便是【命运之人】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卡芙卡与银狼与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