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年春季3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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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房屋掩藏在树林之中，纵横交错的茂密枝叶将房屋的大部分形状掩藏的严严实实，只从缝隙中露出尖尖的屋顶形状。
樊凡朝着远远看到的屋顶方向走去。
或许是因为末世爆发太长时间的缘故，这些久未有人烟的地方，植物肆意的疯长，枝干、根系不断蔓延，如密密麻麻的蛇般纠缠爬行，将原本铺好的鹅卵石小路彻底侵占。
如果不是看到缝隙中的小石头，樊凡完全想不出以前这是一条小路。
他抱着大黄，艰难地跨过比他大腿还粗的榕树树干，踩着几乎要淹没到他脚踝的枯叶，一步一步靠近房屋。
直到走近了，樊凡才看清楚整座房屋。
这座房屋的建筑风格都是典型的美式平房风，淡蓝色的斜屋顶，白色的粉刷墙面，一层半的房屋设计，以及典型的宽大门廊。
由于很久没有人打理的缘故，斜屋顶上落满了枯黄的树叶，墙壁呈现出一种腐朽斑驳的质感，看上去还有些发黄，不少地方已经彻底腐烂掉了。
因为周围树林遮挡的缘故，能够照射进来的阳光很少，整个环境显得幽暗寂静，像是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阴森森、黑幽幽的。
樊凡咽了一口口水，他觉得这座房屋看上去就像是美式恐怖电影中的鬼屋，只要走进去，就能随机刷新一个比利或者安娜贝尔。
他扭头望了望怀中的大黄。
“大黄，你怕不怕？”
大黄没有说话，歪着头，黑黝黝的眼睛看向旁边。
樊凡将大黄的头掰正，脸对脸，眼对眼，面色严肃地盯着它。
大黄不敢和主人对视，却因为头被固定住，不能扭头避开眼神，只能狗狗祟祟的、装作眼睛很忙的样子，到处瞟周围，就是不敢看主人的眼睛。
樊凡肃穆地问道：“Look my eyes，回答我！士兵大黄，你害不害怕！愿不愿意追随我开疆扩土！”
大黄的眼睛很忙，它偷偷地、飞速地瞟了一眼主人，紧接着瞟向其他地方，最后又低下头，看起来就像摇头然后又点头的样子。
樊凡非常满意，龙颜大悦：“看来你同意了，干的不错，你是位英勇的士兵，我要嘉奖你，今晚狗粮加份。”
这句话刚落下，大黄的眼睛突然不动了，它盯着樊凡身后的方向，两只耳朵向后贴，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身体微微颤抖，威胁似地咧开牙齿，喉咙中发出咕噜噜地声音。
下一秒，大黄朝着樊凡的方向狂吠不止。
“汪汪汪！汪汪汪！”
幼嫩但凶悍的小狗叫声在寂静的森林中蔓延开来，一群鸟儿被惊飞。
樊凡也被吓了一跳。
大黄平常其实不怎么喜欢叫唤，它性格很乖，颇通人性，除了和防盗门玩耍会汪汪叫之外，其他时候并不会大叫。
在刚才来的路上，樊凡就特意嘱咐过它不要大声叫唤，不然会吸引周围的丧尸。
大黄也很听话，但现在却突然叫了起来。
而且它的眼睛一直凶悍地盯着樊凡身后。
有那么一瞬间，樊凡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以为身后有什么东西，缓缓扭头望去。
只见在他身后一米处的树枝上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金发洋娃娃。
金发洋娃娃扎着两个小辫子，正咧着嘴，红色苹果肌鼓起，两只黑黝黝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樊凡，正在冲他笑。
有那么一瞬间，樊凡心脏一空，以为是某著名恐怖电影中的恐怖娃娃安娜贝尔穿过屏幕，来到了他身边。
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甚至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但等到冷静下来后，樊凡扔了一个鉴定。
【一只普普通通的棉絮洋娃娃，它的主人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小心将它遗弃于此】
原来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洋娃娃啊！
樊凡松了口气，高高提起的心重新落回肚子里。
他仔细观察着这只洋娃娃。
它乍一看和安娜贝尔有点像，但其实细看，这个洋娃娃和安娜贝尔完全不一样。
第一，它的身体没有安娜贝尔这么大，这个洋娃娃看上去就像是小女孩抱在怀里玩的普通娃娃。
第二，它身上穿的衣服和安娜贝尔完全不一样，是一件缝制的很漂亮的红色小洋裙，虽然被时间磨损的破破烂烂，但依稀可以看出缝制它的主人很用心，娃娃裙子的边缘还带着精细的蕾丝边和扣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只娃娃似乎在树上挂了很久了，经历了漫长的风吹雨打，身上的许多地方都破了，露出缝制在里面的棉絮。
但有这些观察还不够，樊凡大着胆子伸手戳了一下洋娃娃，洋娃娃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顺着力道在空中微微摇晃了一下。
这下樊凡稍微放了点心。
这只洋娃娃的主人估计是住在前面几座房屋里面的小女孩。
樊凡猜测或许是丧尸的爆发太突然的缘故，它的主人带着它往外逃的时候，不小心挂在了树枝中间，来不及取下，便被大人带走了。
总之，这应该是个普普通通的棉花娃娃。
樊凡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到，转头朝大黄痛心疾首地说道：“大黄！你怎么能如此胆小！这不过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洋娃娃而已，你现在就害怕了，以后怎么能随我征战四方呢！你要做一只勇敢的狗狗！”
大黄呜咽一声，埋下头，似乎很愧疚的样子。
樊凡抱着大黄离开，刚走了几步，他又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眼洋娃娃。
娃娃在风中轻轻飘荡着，红裙在树荫中宛如鬼魅。
看着怪瘆人的，干脆直接装进格子里吧。
抱着万物皆可装的心理，樊凡将洋娃娃取下来，放进系统的背包储物格中。
这下，他的安全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几座房屋林立在树林中，樊凡顺着腐朽的木质台阶走上前廊。
他站在门前，尝试地敲了敲门，朝里面喊道：“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回应他的只有静谧的森林白噪音。
樊凡带着大黄绕了个圈，来到窗户处，他先是透过窗户观察了一眼，确定里面没有人后，又回到了门口。
他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按了一下门把手，没有想到门直接打开了。
也许是因为屋主逃离的太匆忙的缘故，这扇门并没锁。
但为了以防万一，樊凡还是站在门口，敲了敲木门，朝屋内大声喊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接着，他带着大黄走进房屋。
房屋内的装修采用的是开放式设计，客厅、餐厅和厨房相连，中间的隔断墙打断，樊凡站在门口，就能将整座房屋一览无余。
客厅的中间摆放着米白色的大沙发，旁边的柜子是复古色的木头做的，里面摆放着一些书籍和日用品，墙纸则是温馨的淡黄色，因为时间太长的缘故，有些地方已经剥落下来，露出嶙峋的墙壁。
而在沙发和木柜的背后，是一扇落地大窗户，久经风吹雨打，玻璃表面已经变得斑驳，充满污渍，只能勉强看清外面的树林颜色。
地板则是胡桃木的，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樊凡的脚一落一踩，就是一个清晰的脚印。
这里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在确定这座房屋彻底荒废后，樊凡带着大黄走了进去。
这一次他探索房屋的主要任务是收集物资。
樊凡在客厅绕了一圈，沙发旁和桌子上养的绿植和鲜花早已枯萎，只剩下一节黑黑的躯干。
桌子上倒是有个果盘，但是上面水果也早就腐烂，被风化的只剩下难以分解的果核。
看起来没什么东西。
但是这些家具倒是挺漂亮的。
樊凡又走到了柜子面前，柜子上摆放着一个相框，旁边的墙面上则挂着一面镶嵌着金边的西洋镜，都落满了灰尘。
樊凡有点好奇现在自己的样子，他先抬起手指头，在西洋镜上画了个丁老头——一个可爱的卡通小人。
接着，他又将镜面上的灰擦干净，照出自己现在的面容。
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樊凡看了一会。
果然，他还是这么帅。
柜子上则摆放着一个相框，里面装着这座屋子中唯一的相片。
樊凡将相框取下来，照旧用袖子擦干净相框表面的灰尘。
这是一张双人合照，照片中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左边是一位黑发绿眼的年轻人，右边则是为金发中年人。
左边的年轻人相貌英俊，神情冷漠，梳着大背头，鬓角修的整整齐齐，白色衬衫、灰色马甲、黑色西装三件套剪裁合体，端端正正地包裹在身上，就连领带也不歪一丝一毫，由于太过于整齐，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件被打扮的严丝合缝的机器。
而他的手上还戴着白手套，手中拿着个带金属链子的怀表，看上去像是上个世纪黑白照片中的贵族一样，明明气质那么年轻，打扮却如此的威严。
这位年轻人的绿眼睛颜色很浅淡，瞳孔周围一圈是淡淡的绿色，只有中间一点是深色，像是丛林中捕食的毒蛇一样，他冷酷漠然地凝视着镜头。
而他旁边那位金发中年人则要打扮的随意多，他虽然也穿着一套西服，但并没有青年那么庄重，更偏向于美国东海岸的经典西装风格，样式更简单休闲。
对比左边青年的阴冷漠然，他的脸上挂着笑容，显得更加的灿烂和蔼。
樊凡注意到照片的中心点更偏向于左边的青年，而金发中年人的身体则微微偏向于左边青年。
这是一个迎合的姿势，从肢体语言和镜头语言可以看出，左边这位年轻人的地位明显高于右边的那位中年人。
一张照片能看出的信息不多，樊凡看了一会就放下。
他猜测这两位也许是房屋的主人，他们看起来像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木柜中倒是有许多书籍，樊凡瞟了一眼，种类很杂，大部分是关于自然以及动植物的，像什么《自然历史调查研究》之类的，一听书名就不是樊凡感兴趣的东西。
他直接略过书柜，翻找另外一边的柜子。
这个木柜里倒是有很多东西，比如密封塑料包装的食物，但樊凡看了
一眼日期，早就过期一二十年了。
食物里面都长满微生物了。
这种东西不能吃，吃了是要死人的。
樊凡直接将它仍到一边，接着他又找到一个医疗箱，除了纱布，其他的药品包括医用酒精在内，全部都过期很长时间了。
他穿越过来时，到底末世爆发多久了！
想想小镇公路上那些即将风化的丧尸，樊凡怀疑自己是不是再晚点穿越，丧尸都要灭绝了，说不定都要进化后末日时代了！
客厅中找到有用的东西不多，樊凡接着朝厨房走去。
开放式厨房很大，冰箱、餐桌、灶台一应俱全。
樊凡翻了会，找到一些耐存储的调料，像精制盐，只要贮存良好，不受潮，几乎永远不会过期。
将这些东西统统塞入储物格子洲，樊凡又瞄准了玻璃罐子。
这些玻璃罐子很明显是用来存储食物，这么多年过去了，罐子中的食物早就发霉变质了。
但樊凡不介意，他主要是想要装东西的玻璃罐。
探索鹈鹕镇的路上，樊凡路过了一片树林，上面长满了很多野莓。
如果有了这些玻璃罐子，樊凡就能将这些果浆采回去做果酱。
樊凡直接如同龙卷风过境，将所有的玻璃罐装入储物格，还有厨房柜子中收纳的精美的碟子、瓷器，他也统统装入储物格，甚至连平底铁锅也装了进去。
其实可以看出这家人并没有使用过厨房，里面的使用痕迹以及生活痕迹很少，少到几乎没有的地方。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吃饭的。
樊凡心底里冒出了一点异样的感受，但很快又被他忽略。
紧接着，他又探索了储物间以及卧室等地方。
找到了几盒火柴、一盏煤油灯以及其他零零散散的东西。
最令他惊喜的是一个手电筒，这个手电筒竟然还能用。
系统的储物格子只有十二格，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樊凡将大物件放进格子中，留下三个格子位置，其他的东西则装进一个他在卧室中找到的背包。
第一层楼被他花了一个小时探索完。
房屋是一层半结构的平房样式，除了第一层，在屋顶和天花板之间，还有个小小的阁楼。
樊凡在平房的东南角发现了通往阁楼的楼梯。
楼梯是直爬梯，没有扶手，上下一旦踩空就会直接掉下来。
通往阁楼的天花板则被关上了，需要打开。
樊凡刚要爬上去，脚边的大黄突然狂吠起来。
怎么回事？
今天大黄的状态有点异常啊！这是第二次叫了。
樊凡走过去，拍拍大黄的脑袋。
“大黄，怎么了？”
大黄并不回樊凡的话，他紧紧盯着落地窗的方向，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樊凡纳闷地顺着它盯着的方向望去。
直梯的位置刚好处于沙发的正对面，从樊凡的角度，可以一清二楚地看见落地窗。
落地窗依旧是那副斑驳的样子，后面隐隐约约透着树荫的绿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大黄叫了一会就不叫了，只是依旧紧绷地望着落地窗的方向，空气安静的有些可怕。
似乎被这种无形的紧绷气氛感染，樊凡的心也提了起来。
他屏着呼吸，轻手轻脚地走到落地窗面前，将脸贴近窗户，鼻子中浅浅呼出的气打在玻璃上，晕染出一层小小的白雾。
樊凡透亮的眼珠子紧紧贴着冰凉的玻璃，透过模糊的污垢缝隙看向外面。
树林寂静，绿茵丛丛，一只麻雀落在了落地窗前，正歪着头梳理着羽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异样。
什么都没有嘛！
为了以防万一，樊凡又盯着外面看了一会，足足有五分钟，除了绿色的树林，什么东西都没有瞧见。
樊凡松了一口气，转头安慰身后的大黄：“大黄，什么东西都没有，别害怕了！有我在呢！”
话音刚落，他余光就看到对面的西洋镜的边缘反射出一张血淋淋的人脸来。
它趴在落地窗最上方的死角处，只露出两只眼睛紧紧地贴在玻璃外面，从上至下，不知道这样看了樊凡多久。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年春季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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