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大佬他只想当我老婆》节约用水老先生

8、记忆的裂痕

　　凌晨三点三十分，海面风浪比预报中更猛，远处船影的探灯像利刃般划破雾气。
　　池冬临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衣 ，帽檐压得极低，站在空旷的卸货区，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抬眼看向不远处，一个穿黑色冲锋衣的高大男人缓步而来，战术靴底踏在碎石上发出阵阵窸窣声，是贺琛。
　　池冬临在组织里朋友不多，贺琛是为数不多聊得来的上级同事，这几年的任务里，他既是他的队友，也算是一个靠得住的友人。
　　贺琛打量了池冬临一眼，咧嘴一笑说道：“你比邮件早到了十分钟。”
　　“习惯了提前踩点。”池冬临笑着，视线却无意留在了手机亮起的界面，刚掏出手机的时候无意划到了相册里。
　　一张不算清晰的照片中，男人裹在被子里只露出瓷白的脚踝和轮廓清晰的侧脸，睡得安稳，正是他前几日没忍住偷拍的照片。只是想到男人在他身边熟睡的模样，池冬临便抿唇一笑。
　　“我不能待太久，十五分钟。”
　　贺琛递给他一个U盘，眼神却也跟随着池冬临瞥见了手机的屏幕，笑意骤然消失。
　　“这是组织内部最新整理出的韩律生资料，”他顿了顿，一转先前的态度，语气严肃道：“希望你能分清，什么是你该做的。”
　　池冬临接过U盘，看了看他没接话，指尖触碰的那一瞬，贺琛的手却没有立刻松开。
　　四目相接，夜色中，贺琛眼里浮出一丝焦灼，突然，他像是被针刺到般顿住，难以置信地嗅闻着两人间的气息。
　　“你身上的味道，你被他。。。？”
　　池冬临挑起一侧眉，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贺琛却忽然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
　　“池冬临。”他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终究控制不住。
　　“你不是说这只是个任务？只是任务的话需要你这么献身吗？怎么之前从来没见过你还有这么敬业的一面呢，嗯？”
　　空气像是一下子绷紧了，池冬临垂着眼，指尖慢慢抽出U盘，语气保持着冷静：
　　“我只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
　　他要抽回手时，贺琛猛地用力拽回他，拉得他一个趔趄靠在了货箱上，背后金属架刮擦皮衣发出刺耳的响声。
　　“你就一点也不怕吗？”贺琛逼近他，脸几乎贴上来，“你知不知道韩束尘是怎么死的？”
　　池冬临刚想骂这人今天什么毛病，蓦地一愣，脑子里闪过那一幅朦胧又灵动的蝴蝶油画，使得他又闭上了嘴，等待着下文。
　　贺琛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他死得悄无声息，连组织都查不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韩家表面多体面，但那几个继承人为了争权夺利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还敢和他做到这份上。”
　　池冬临此刻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嗤笑道：“你现在讲这个，是让我恨韩律生？不好意思，我本来对他们家人就没啥好印象”
　　贺琛没回答，只冷冷逼问：“那你还要跟他睡多久？你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真做情人的。”
　　池冬临轻轻抽回手，一向话少温和的贺琛在他这里的形象就如大哥一般，怎么今天如此咄咄逼人，这让他有些不耐烦。
　　“我睡不睡，是我的事，他也确实很对我的胃口，不睡白不睡。”
　　话音未落，贺琛却忽然上前一步，揪住池冬临皮衣下的T恤领子，眉头紧皱，眼底却有一丝悲伤。
　　“小池！”
　　“贺琛。”池冬临也有点不耐烦了，一把甩下他的手，拉开了距离，“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贺琛脸色晦暗，“可我就是想知道。”他走近了一步，咬着牙，
　　“你不是一直清楚规矩吗？他是目标！你靠近他、接触他、现在甚至还被他强行打上痕迹，他把你当Omega，你到底还把这当任务吗？”
　　池冬临这下抬起了眼，虽然感觉贺琛好像搞错了什么，但很快他目光恢复冷静，一字一句道：“我当然当它是任务。”
　　“那下次出来见我。”贺琛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海风里骤然卷起的海浪，带着情绪，也带着不加掩饰的执拗，“先洗干净你身上这股味道。”
　　池冬临停了脚步。
　　他原本只是打算走人，但这一句也太莫名其妙了，像是拽着他后衣领不让走。
　　他慢慢转身，眼神扫过贺琛的脸，从高处俯下来打量，嘴角一挑，笑意带着点痞气：
　　“怎么，闻得出玫瑰味儿？不愧是Alpha，鼻子挺灵啊。”
　　话说得没半分正经，他却一步步走近，走路姿势懒散极了，像个刚从酒吧后门出来、还没彻底清醒的舞男。
　　可每一步都带着逼仄的压迫感，就连贺琛都随着他的动作退后一步。
　　他走到贺琛面前，两人距离不过一步之遥，忽地低头靠近，像是要说悄悄话，嗓音低得发哑：
　　“贺琛，别老想着管着我。”
　　他手指抬起来，整理了一下贺琛肩头的衣物，像在帮他理皱，却更像挑衅。
　　“我的任务我知道怎么解决。”
　　池冬临眯着眼看他，眼尾挑着狠劲，笑却温和得近乎礼貌，像一杯烈酒倒进冰杯，灼烧与克制并存。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走开，风掀起他皮衣的衣角，决绝又洒脱，他的掌心还捏着那只U盘，仿佛能感受到内部沉重的真相正在炙热翻滚。
　　他不清楚为什么贺琛的反应会如此之大，或许因为都是Alpha而产生相冲的情绪？
　　池冬临猛加油门，摩托车溅起的水花糊在了他的挡风镜上，湿凉的海风灌进了他的袖口，这让他无比怀念有韩律生的被窝，新鲜馥郁的玫瑰花香裹在温热的肢体上包裹着他，光是想着就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所以，难道贺琛是在嫉妒他？

　　池冬临骑得飞快，摩托的引擎声盖过了他心里的杂念，直到天际线边的城市轮廓一点点清晰，太阳也逐渐升起，才慢慢收了速度。他一脚踹下刹车，把摩托横停在地下车库，引擎的轰鸣没停彻底，他已经一把摘下头盔，甩手砸在后座。
　　头发乱得像刚打了一架，凌乱贴在额角，汗从鬓角一直滚到下颌，他随手把头发往后一抹，三步并作两步哼着小曲儿走进那幢别墅。
　　他蹑手蹑脚地推开卧室的门，里面只亮着床头一盏地灯，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屋外微微透亮的光线，韩律生还在睡，眉眼安静。
　　池冬临站在门口，看了他几秒，嘴角一动，不知怎地心情大好，之前的烦闷一扫而光，轻声哼了句：“啧，真能睡。”
　　他走过去，几下把T恤从头上拽了下去，整个人爬上床，伸出臂膀连同被子一齐勾住韩律生，像只不讲理的大狗，他凑近闻了闻，果然还是那股熟悉的玫瑰香，混着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让他浑身都松了下来。
　　他一边蹭着，一边笑着含糊：“律生，你好香啊。”
　　韩律生在他怀里皱了下眉，像是被什么打扰了，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哼。
　　“。。。别闹。”
　　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听得池冬临骨头都酥了。他得寸进尺地蹭得更近，鼻尖贴着他的颈侧轻轻拱了拱，嘴唇贴在他皮肤上不轻不重地蹭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地，他很想对着那处腺体咬下去，可他明明只是个Beta。
　　韩律生睁开眼，眼神还带着迷蒙，语气却一点不含糊，“去哪了？”
　　池冬临在他胸口埋了两秒，懒洋洋地应：“修摩托，顺便和朋友出去兜了几圈。”
　　“这个点才回来？”
　　“夜跑嘛，年轻人不都是飙夜场的车才带劲，最近几天闷死我了。”他嘴巴很甜，说完还顺势啃了一口韩律生的手臂，声音软得像淌下来的蜂蜜。
　　“现在困了，但一个人睡，不习惯。”
　　韩律生没说话，盯着他几秒，然后手一抬，指腹慢悠悠地擦过他凌乱的鬓发，又似乎是嗅到了海风的冷冽与他身上的汗湿，嫌弃地说道：
　　“没洗澡不要上来。”
　　池冬临当没听见，抱得更紧了点，像是撒娇也像是在转移注意力，“哎呀，我困死了，等我醒来吧，好不好嘛。”
　　“。。。”韩律生还没完全清醒，眨了几下眼，像是在估计把他踹下床的角度。
　　池冬临抓着他的手，亲了一口，又低下头往他颈窝里蹭，“你快睡吧，我保证乖乖的。”
　　“那你老实点。”韩律生合上眼，却感受到池冬临的手不安分地摸上了他腰间，他都不用睁眼看，都能感受到黑暗中那双炙热的双眼。
　　“既然你已经醒了。”
　　池冬临轻声问，语气黏糊得像撒娇，又像在试探。
　　“那。。。再做一次？”
　　韩律生被他闹得脸一热，把脸转向枕头里，声音含糊：“。。。你就不能歇会儿？”
　　“歇不住啊。”池冬临故作委屈，在他身旁拱来拱去的哼哼道，“你好香，我受不了。”
　　韩律生抬手覆在他胸口，像是推也像是摸，没说话，抬手把他揽得更近了些，手指落在他后颈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池冬临顺势将把裤子蹬掉，低笑着凑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把那句话说得理直气壮，却没人知道，床脚地上的皮衣口袋里还藏着那只沉甸甸的U盘。
　　不知道怎的，他忽然只想沉浸在这片花海里，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扰，什么任务、贺琛都抛到脑后，与他无关。

　　天色渐暗，池冬临胡闹了一番，也有些疲惫，睡着了眉头却紧蹙。
　　他做了一个梦，梦境模糊又真实。他站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光影昏黄，窗户没关紧，风吹动着落地的白纱，天花板上晃着吊灯的影子。他的手被什么人牵着，那只手骨节分明、掌心温热，指腹在他掌心划来划去，像在写字。
　　却写得极慢极轻，像是要把那每一笔烙进骨血里，划在掌心痒痒的。
　　“我的名字是。。。”
　　耳边的声音带着点憋不住的笑意，又带着难以掩饰的情绪，他想抬头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却总有一道光晃在对方脸上，看不真切，只依稀能辨出对方琥珀色的瞳孔。
　　再后来，梦境像破碎的胶片不断切换着。他奔跑在一座摇摇欲坠的房子里，四面火海，他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快，梦里的自己像是另一副身体，陌生又熟悉。
　　随着房屋的倒塌，他睁大了眼，从床上坐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