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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我只有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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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摇着头避开了男人的亲近,依然认真地重复着自己的观点。
“你不开心。”
程锐见他这样,也不打算用拥抱亲昵敷衍过去了,定定地看着他。
“那你能做什么?”
“我给你买了这个。”
哥儿指了指他手里的糖画,小声地补充。
“吃了糖,就不会伤心了。”
程锐转着手里的糖画,想起来了,这是他前些日子哄哥儿的时候说的话。
可是,这种无关痛痒的把戏也只能在无关痛痒的时候起作用啊。哥儿明显不懂得这个道理,看着那张茫然无措的脸,程锐心里的恶劣想法却在滋长。
“好像没什么用,月儿准备怎么哄我?”
程锐虽然在笑,语气也是一贯的轻柔,但是他就是感觉到了恶劣的捉弄,哥儿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无故遭受的恶意难过,就想起了早上看见程锐的感觉。
今天早上在程家三叔家里,那个热情又冷漠的程锐,每一句话,每个动作都像是被精心计算过的程锐,让他感到很陌生。好像这个人终于显露出原本的模样,冷漠锐利的,游离在人情世故间,其实没什么留恋的。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看到程锐安静下来独处的那模样,好像对一切厌倦到了极点,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放弃这一切。
韩月察觉到了程锐的情绪不对,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此刻被这么一问,又下意识地看向男人,朝他求助。
程锐被这一眼看得发笑,俯身靠近了哥儿。
哥儿小小的脸上,鼻子生得最标致,秀直挺翘,看着很好捏。
程锐手上没收着劲,哥儿秀气的鼻梁被捏得发红,又顺着往下,捏住了挺翘的鼻尖。韩月被捏得呼吸不过来,但是高大的男人这样压迫感太重,他傻傻的想了一会儿才张嘴呼吸。
哥儿虽然过得苦,但是没经历过什么事,尤其是情人之间这样亲密又压迫的时刻,嫣红的嘴唇因为紧张和呼吸不顺急促地开合着,程锐突然不想欺负他了。
这里虽然不能暴打他的草包堂哥一顿泄愤,但是他一直很能忍耐不是吗?只是一点小情绪而已,如果夫郎不来找他,也许明天醒来就忘了。
就和以前一样,他一直做得很好的。
程锐松了手,曲起手指在那被捏红的鼻尖上轻轻一刮,正要说什么,哥儿却拉住了他的手。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我,我受得住的。”
哥儿瘦弱的身体明明什么都受不住,但是眼神却很坚定,程锐本来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补偿他,可是现在发现好像不够。
钱财能摆平陌生人之间的纷争,可是他的夫郎应该怎么办?欺负了自己的夫郎应该怎么办?
“月儿。”
程锐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很迷蒙,他的思维变得很迟缓、空荡,只能大概的记录下面前的哥儿。
他担忧的表情,可怜的模样,微微撅起的嘴巴,眼角要落不落的眼泪……
一直纠缠他的过往忽然明朗了,他怎么会蠢笨的一直被没有得到的东西折磨?他现在明明拥有了更珍贵的东西,更不能被忽视的真心。
“我只有你了。”
突然被用力地抱住,韩月心里松了一口气。程锐今天早上起来就怪怪的,去到程家之后就更是奇怪,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好像程锐不喜欢和程家人接触,也许是会想到他早逝的父母,想到那些伤心事。
程锐总是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他有点不清楚该怎么去安抚这样的人,尤其是这样惨痛的事。
“我,我会一直在的。”
哥儿用力地回抱过去,珍之又珍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程锐以为今天解开了上辈子的心结会睡得安稳,结果却看见了系统的邮件。
是他的积分奖励,可以在读书,经商,学医之中选一项,获得加点。
哥儿劳心一整天,此刻已经睡过去了,程锐也不好再问他,只好自己收了心思也尝试入睡。
那当然是睡不着了。
因为从小缺失的亲情,所以他一直很渴望着有一个爱人能和他建立起完全亲密的关系,不是像好友那样要各自回家的关系,而是两个人会一直在一起,世界上最紧密的关系。
但是他也知道因为自己常年的缺失和对这种亲密关系的渴望,必然会导致他对伴侣的过分苛责,所以他一直叶公好龙似的虚构着他的完美爱情。
如果不是突然遭遇生死这样的变故,在这样无法恢复的失衡状态里,他应该会防备地推开韩月,更不用说这样荒唐地进入一段他一直最珍视的婚姻关系。
他一直以为两个人,没有血缘,就靠着感情在一起生活,居然能比天然的血缘关系更加可靠是一种非常神圣的事情,是无法强求的缘分,一定要非常小心的呵护才会大发慈悲的降临。
但是没想到,他的命中注定在这里。
程锐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不知道,但是醒来却很早。哥儿还没有醒来,昨天被他捏红的地方已经没有痕迹了。
他怎么会这么狠心?像他最唾弃的那些人一样,狠心地伤害最亲近的人,难道是因为他们身上都流着一样冷漠的血吗?
夫郎睡得很熟,也被他的动作弄得不安,发出被打扰的哼唧声,嘴巴又不自觉的撅起了。
真可爱。
怎么会这么可爱?这么可爱的人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程锐闭上眼睛回想,但是之前那些感到孤独和疲惫的时光都好像很遥远了,明明他昨天还累到不想和夫郎一起上街。
可是今天他却又觉得好像有一股劲能支撑他继续下去,看到夫郎这张脸,他现在会觉得安定。不是之前催眠自己,要既来之则安之的自我哄骗。
是他真的感受到了那种羁绊,心甘情愿留下来。
程锐今天变得很奇怪。首先他醒得很早,哥儿睁眼的时候正好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对上,吓了一跳。
“夫君?你醒了……怎么这样看着月儿?”
夫郎刚刚睡醒,睡眼惺忪,声音软绵,程锐想说话,但是因为太兴奋了,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所以像狗一样转前转后地拱。
韩月被簇拥着坐下梳头时也感觉很奇怪,程锐给他梳头,他是不是要让程锐跟他姓了?
这是村里人家吵架的时候说的话,是用来骂夫郎不守规矩的,程锐看起来好像不知道的样子。
哥儿的疑惑没能持续太久,因为他们今天要去买地,这是昨天和程家三叔约定好的事情,由族里有名声的长辈去替他们和族里的管事问了他们家之前的田地。
“我们今天真的要去买地了吗?”
一想到这个,韩月就兴奋得没有办法踩在地上走路,恨不得一路都在飞,相比之下程锐那些奇怪也不奇怪了。
“是的,我们今天先去把我们家后面那块地买回来,这样,你和父亲们种着也方便。”
“真的吗?我们居然能买到那块地?”
程锐家后院后面有一块地,差不多有三亩那么大,如果种一些菜之类的自家吃,那肯定很方便!
夫夫两蹦到程家三叔屋外,三叔已经请了族里熟识的管事了,韩月看着一旁的程锐,跟着问候了长辈。
“叔公好,三叔好。”
“叔公好,三叔好。”
程家三叔看了一眼自己请来的叔叔,再看了一眼乖乖问好的新婚夫夫两人,脸上带着笑。
“叔,我就说程林他们家的小子改好了,您看他们家土地那个事,您帮忙说通说通呗。”
年迈的老人迷起眼将二人仔细打量一通,哥儿突然想起这是他夫家的长辈,突然觉得先前没有拜访过,也是失礼得很,有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哈哈哈,还用你说,我都跟你叔叔们说好了,就是他们家屋后面那三亩地是吧?”
老人回想了一下,又继续说了。
“现在好像是……哦,没人在种,原本是秋收了之后说要种什么来着,但是听说他家娶亲,就想着空下来给他们新婚夫夫种几年。”
居然这么顺利!
韩月还以为要到明年春天他们才能种上,没想到地是空着的,兴奋得摇了一下程锐的衣袖。程锐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但是感觉夫郎很高兴,那应该是很好的事吧,脸上也带着笑了。
因为原本族里就是打算把地再给程锐种几年,作为新婚夫夫的扶持的,所以他现在打算买回来也很方便。
交了钱,甚至连文书都是族里的管事去跑的,他只需要回家等就好了。
买地是喜事,尤其是族里可怜的小孩成婚后浪子回头,更是大喜事,于是叔公留了他们一顿饭吃。
哥儿很想在程家的长辈面前表现出自己很可靠的模样,可是实在是太高兴了,根本抑制不住。好在叔公也是豁达人,玩笑了两句也是放归家心切的小夫夫回去了。
三亩地花了二十八两银子,文书还要过两天才能办好,程锐按照地价,带了四十五两银子来,现在还剩十七两,索性给哥儿揣了。
“可是我不小心弄掉了怎么办?”
“正好,你走路慢点,看着路走。”
于是哥儿被硬控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