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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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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突然明白的道理
乔睿赶上了晚班第二堂太极课,果然看见了最初跟他搭话的小护士。
先带着老学员温习了一下,再讲讲新的动作要领。
不知怎的,一看见小护士,就想起在医院休息室里,司徒许文对着镜子那张叫人心疼的小脸。
乔睿当机立断,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决定今夜出门找个弟弟散心。
——当然不是司徒弟弟。
他的弟弟们分布在偏僻的低调的酒吧里。
半夜十二点半。
刚躺下睡迷糊了的阿兵被锲而不舍的电话吵醒,破口大骂:“CAO你大爷的,有屁快放!”
“阿兵。”听筒里声音嘈杂,但是很沉稳的声音,“你心心念念的号码和人需要帮助。”
“什么我心心念念的号码和人?你什么意思——啊?人?真的假的?”
乔睿简洁地道:“限二十分钟,长洲路,带件外套,过时不候。”
“我马上到!”
所谓死党,就是会把好东西留给你,也会把麻烦留给你,并且始终理直气壮的家伙。
夜凉如水。
男人蜷成一团,盖着乔睿一件外衣,躺在车后座,似乎睡了。
乔睿没有半点不自在地,早就翻了男人口袋掏钱包看身份证,原来江看护全名江闻兵,到和阿兵的名字有个重字,年龄三十三,大了阿兵三岁,住址离这还不远。
看完,物归原处。
汽车引擎轰鸣由远而近,阿兵一个甩尾停在乔睿车后,蹦下来就问:“人呢?人呢?”
乔睿拉开车门:“似乎心情不好来灌酒,差点让人骗进嘴吃了,我想不如留给你。”
阿兵把人打横抱出来,路灯下看看眉眼,笑道:“我一向趁人之危。”两三步回到车里,疾驶而去。
——附近好几家旅馆都不进去,直接往家带,阿兵这次认真了?乔睿笑笑,也跳下车,拐进一条巷子。
有人等他等得都不耐烦了。
乔睿道歉,动手,动嘴,动重点部位,动全身,然后拉灯不提。
早晨的日光透过窗帘变得暗淡,室内笼罩着暧昧的昏暗。
大床凌乱,两个人并排睡得很熟,裸露在外的大片皮肤上布满红印,有横七竖八一道道的,也有一小团一小团的。
地上皱巴巴的床单里面必定裹着干涸的印迹,衣服胡乱堆在一边,分不清是谁的。一条内裤孤零零甩在地板中央,另一条。。。已经解体,东一片西一片散落四周。
窗帘中间有一道缝隙,阳光锲而不舍地,终于找到这一线机会,往窗子里面偷窥——一下子,照上了一双单眼皮。
单眼皮动了动,露出大大的黑亮杏眼。
杏眼男人仍是睡意朦胧,极为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把脸藏在阴影里,哼哼两声,重新找了舒适的姿势,蜷在另一个高大男人身边。
高大男人似有感觉,微微睁眼,眼神霎时清明锐利,翻身坐起,长腿一跨下了地,回身将压在身下半夜的被单抽出,轻轻给杏眼男人盖上,然后俯身挑拣自己的衣服——这条内裤又报销了。
乔睿看着破布片片,忍不住叹口气,昨天这只野猫等他好久,这条内裤就是怒火中烧迫不及待的牺牲品。野猫的内裤小一号,自己又穿不了,好在他也很习惯只套一条长裤。
看看时间:上午十点。
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回来以后开手机,预料之中的短信果然在屏幕上闪着小信封。乔睿笑笑,这小弟弟已经缓过来了吧,昨天看他在卫生间里那副样子,可真是吓了自己一跳。
短信的声音惊动床上的杏眼男人,趴着动了动,勉强睁开眼,声音沙哑:“几点了?”
“十点。”
杏眼男人咕哝一声:“时间还早,你也不再来一炮。”
乔睿嗤笑:“谁说今天有任务,求我悠着点的?”
“那是我被你做昏头了!”杏眼男人怒道,“就你那尺寸,谁受得了!我腰酸!”
“你在昏头以前拼命叫‘好哥哥’,不就是为了这尺寸么?”乔睿坐下给他揉腰,“下次炸毛看准对象,不是每一个都跟我一样收得住的,真伤了自己不划算。”
“。。。多事。”杏眼男人哼了一声,随后从唇间流出一丝呻吟。
“好好,周小鸣同志,是我多事。”乔睿笑道,“我过会就走。”
“嗯。。。对了,昨天我接到一个委托。”周小鸣懒洋洋地说,“你之前那点表面档案不够看,对方可是要仔细打听你祖宗十八代。”
乔睿嗤笑:“有没有打听我的床伴?”
“——有。”
乔睿一摊手:“你打算往调查我的档案夹里放你艺术照?”
“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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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乔睿就带着光碟和手提电脑去医院,邀请司徒许文看他的片子,挑着片花讲解。
这是个比较狗血的故事:男女主是一对恋人,男主警察,女主老师,男主出门执行卧底任务,女主阴错阳差救了一个瞎子,其实瞎子在□□地位很高,利用女主的同情心,拆了男女主的关系,间接杀了男主。女主醒悟,为报仇也投身□□,被老大当做玩物送了人,最后女主被教成离不开男人的宠物,被解救,进入医院治疗。治的差不多的时候,男主出现了,其实没死,和老大是兄弟,这么做是为了复仇,因为瞎子是他俩的恩人,而女主的母亲玩弄了瞎子的感情、弄瞎了瞎子的眼睛。最后女主疯了,男主和老大走了,瞎子在明白这是为自己复仇后,冷笑不语。
这个故事,想表达的是:仇恨是精神支柱,而手段和智慧是达成复仇的因素,强大的意志力是决定成败的条件,抵抗不住就失败了,顶住了就能成功。还有,太善良和太自作聪明,绝对会倒霉。
——当然,乔睿绝对不会这么讲。
“这是关于复仇的故事,一方的复仇失败,另一方复仇成功。”乔睿说,“简单的警匪□□片。”然后给司徒许文一一指出:
“这个腾空的动作,其实下面有五个人托着我。”
“这张桌子是特制薄木板,别说我,你敲一下都能裂开。”
“看我的身材挺好吧,这可是真的,就是抹了点油。”
“我试试,看着很结实。”司徒许文移过手,想捏捏乔睿的胳膊,不果,右手虽然两根指头能动,但是把手指分开合拢就不容易了,用力捏这种高难度动作是不可能作出的,只好无奈地改捏为戳。乔睿配合地绷紧手臂,就觉得手指微凉,轻轻触动,笑道:“你可以再用力点。”
“没带指套,这就很用力了,是乔哥太硬戳不动。”司徒许文泄愤似的又戳戳,哀叹,“就没有软一点的地方么。”
乔睿拿过他的手放自己颊上,笑道:“戳吧,我配合。”大手一如既往的温暖。
脸颊软的,热,有点刺刺的胡茬。
那次出丑之后,乔哥仍然握着我的手呢,司徒许文笑眯了眼。
司徒让进门来,看到的就是乔睿拿着弟弟的手戳自己脸,他眨眨眼,走近两人:“乔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哦?”
“听说乔先生可以做兼职平面。”
“不错。”
“阿文最近在画画,”司徒让摸摸司徒许文的额头,“能不能聘请乔先生,做个模特?”
乔睿看看司徒许文,小孩也是刚刚才听到大哥这个打算,一脸兴奋,眼巴巴望着自己。
“模特么,没问题。”
司徒让又道:“其实如果乔先生有时间的话,不知有没有兴趣再兼职做个保镖?”
乔睿脸色郑重了,做模特和做保镖,明显不是一个领域,尤其后者,危险性非常大,要求也严苛。
“我本意是请乔先生做保镖的,因为最近公司有事,我必须去一趟柏林,大概半个月。小文前几天遇上了绑架,小妹再能干,也还是个女孩子,我不太放心。”司徒让解释道,“当然,别家保安公司我也请了,而乔先生身手不错,人品也好,最重要的,跟阿文关系很融洽,做贴身保镖最为合适。”
“大哥,我用不着。。。有保安公司就够了。”司徒许文不再兴奋了,小声反对。开玩笑,现在偶尔见面,自己出的丑已经不少了,要是贴身保护,一天二十四小时,乔哥会看到他更多狼狈的事情,他宁愿让陌生人疏离地照顾,也真的真的不想再让乔哥看见自己丢脸的样子了。
可惜司徒让并没有改变想法,继续道:“费用好商量,只看乔先生什么时候能够安排出时间。”
于是在三十小时后,司徒许文带着乔睿参观自己的家——四层别墅,一层是公共区域,二层就是他住,第三层司徒嘉,最高一层归司徒让。
整个二楼都是无障碍设施,一三四层的设计,也尽量为司徒许文自由来去提供方便。
乔睿的房间安排在司徒许文隔壁,也拿到了日程表,他才发现,小孩一天过得多不自在。
司徒许文的日程表:
6:30-7:30 起床穿衣洗漱
7:30-8:30 早餐
8:30-9:40 清理按摩护理
9:40-12:00 工作或学习,期间有两次休息时间
12:00-13:00 午餐
13:00-14:00 午睡
14:00-15:00 去医院
15:00-17:00 复健锻炼
17:00-18:00 回家
18:00-19:00 晚餐
19:00-21:00 继续工作或者聊天读书读报电视上网等娱乐活动
21:00-22:30 洗漱按摩护理
22:30-次日6:30 睡觉,期间一次翻身。
这还只是简单列出的大项,每一项目底下又分着细目,包括穿什么样的衣服,吃什么食物,按摩部位时间要求,物理复健锻炼要求等等等等。乔睿看看日程,再看看满脸“不好意思我真的很麻烦不要嫌我麻烦我也没办法”的司徒许文,大手用力揉乱他的头发:“你什么表情?担心付我的薪金太高吗?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物有所值。”
看日程表已经觉得很辛苦了,等实际陪着司徒许文的时候,连乔睿都有点不忍看。
自己起床,从睁开眼到打理完毕出门的时间不过半小时,司徒许文光是穿衣洗脸刷牙就要花上一个小时,还是在有人帮助的情况下。
好吧,这是他的生活。乔睿告诉自己,然后每天上午按照司徒许文的请求,静静摆一个姿势。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是看着司徒许文努力自理。
司徒许文见他待自己依然跟平常没两样,尤其高兴:“呐,乔哥,我可不可以画你的肌肉?”那硬邦邦的胳膊,宽厚的肩背,他垂涎不是一天两天了。
乔睿从善如流,二话没说将上衣T恤脱掉:“画吧,我听给我做彩绘的人说过,我肩膀最耐看。”
“为什么?”
“不知道,大概他的个人喜好。”
“我喜欢乔哥的上臂还有后背,手也不错。”
“我怎么觉得你的目光像是在买猪肉?擦擦嘴,口水快流出来了。”
“呃。。。”
乔睿觉得,司徒让请他来,说是贴身保镖,不如说是陪护或者玩伴。
乔睿过来的第三天晚上,司徒许文从复健室出来,情绪不太对。晚饭后司徒嘉单独告诉乔睿,小弟没什么,一般恍惚的时候就是在想事情,想明白就好,想不明白就会主动找答案,自己找不到才问。
于是乔睿没在意。
司徒许文也不敢说,他今天受到了相当大的震撼。
在复健室门口跟乔睿分手,他进去转了一圈才发现,偌大的房间里面,凑巧没有人,关着门的内间却传出一些细碎的声音。
司徒许文操纵者轮椅过去,透过玻璃窗,看见他从未见到过的场面——给自己作复健的袁治疗师,那么专注地吻着怀里的一个人。。。男人!
那个男人他也认识,姓吴,是截瘫,也是常年在这里做复健,和他算病友。
此时这个男人平平倒在垫子上,身上趴着的是袁治疗师,他两只手正在脱袁治疗师的。。。衣服?
“阿水,阿水。。。我爱你。。。”袁治疗师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柔和,还有一丝沙哑。单手撑着垫子,小心地不压到男人,另一手不断抚摸男人的胸和脖子,并渐渐往男人身下探去。
“我也爱你。。。”身下的男子回应他,两人肆无忌惮地亲吻着对方。
司徒许文惊呆了,眼前所见远远超出他平日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