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吻》露馅的糖包

1、鱼变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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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时分，热哄哄的空气像要把人烤化。
　　鱼双水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一个人吃着零食躺在空调房里的床上听音乐玩手机，爽的鱼双水要把这辈子的好话都说给爸妈听，叫他们不要担心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她今年高一升高二，刚放暑假，爸妈都去出差了，要一两个月才回来。

　　手机亮了，屏保是颜色有层次感的蓝色海洋中露出的鲸类身体部分。

　　是一个电话打进来，她妈打的。

　　她懒洋洋接起电话，“喂？咋了妈？”

　　电话那头说，“小水给妈取个快递，就在楼下，已经到了！”

　　“可是…”外面好热的，不想出去被烤化……

　　“快点的吧！东西是给你买的冰镇椰青！”

　　于是被烤的快化了的鱼双水懒洋洋关上空调，懒洋洋的出门，忘记了厨房还在热着的饭。
　　……

　　站在快递运送车旁边等快递员叔叔取东西的时候，鱼双水眯着眼用手挡着阳光。

　　炙热的太阳炭烤着青葱一样的手指，手指在阳光下都透出淡淡的红光。

　　她皮肤很白。哦，因为最近不出门的原因皮肤好像更白了。
　　取完快递回家的路上，鱼双水撞见抱着泡沫箱的王奶奶。
　　"你爸寄的海水到啦！"老人笑出满脸皱纹，"说是要给小棉花糖换水用。"

　　她道谢接过箱子，嗅到咸涩的风从缝隙渗出，仿佛把整个南极夏季抱在怀里。

　　盛夏的中午总是又热又闷的，听着蝉鸣，看着地面上绿叶缝隙里打下来的光斑，闻着不知是哪家人做的饭，好香啊…

　　她饿了，要赶紧吃饭才行。鱼双水想。

　　不对。

　　不对！

　　她走之前，家里的煤气关了吗？

　　好像没有……

　　鱼双水脸色一变跑着上楼！

　　要是烧了家她就死定了啊啊啊！！！

　　可是等她打开门时——

　　她僵在玄关，鼻腔里钻入海盐混着铁锈的腥气——这味道有点像她手里抱着箱子的味道。

　　男人赤足踩在地板上，水珠顺着脚踝蜿蜒成线，在瓷砖缝里聚成一小片反光的镜面。
　　皮肤像被月光漂白过的鲸骨，发梢滴落的水珠带着荧光，宛如破碎的夜光藻。

　　她突然想起生物课教的：深海生物□□盐度是人类的四倍。
　　此刻地板上的盐晶正在阳光下泛蓝。

　　“谢…谢谢您关煤气。”

　　她听见自己用给校长鞠躬的语调说话，右手却悄悄勾住鞋柜上的防狼喷雾，那是她妈妈之前买的。

　　“请问您是我爸的同事吗？他上周说所里要送检测仪过来…”

　　拖延战术。
　　完美的。
　　只要对方接话，她就能确认这是个人类而非变态——毕竟哪有变态会帮忙关煤气？

　　——穿不穿裤子这件事除外。

　　但男人只是侧头看向鱼缸，潮湿的额发下瞳孔泛着无机质的蓝。
　　那种眼神她太熟悉了，上周喂鱼时，这条白粉色的怪鱼也是这样隔着玻璃凝视薯片袋。

　　蝉鸣声穿透玻璃窗炸开，混着冰箱制冷剂的嗡嗡声。鱼双水感觉后槽牙在打颤，但这次不是因为恐惧。
　　她不会认错，对方锁骨上那个淡色月牙形胎记，分明和她家养的那条白粉小鱼一样！！

　　裸男皮肤如月光下的鲸腹般苍白，发梢滴落的水珠好像泛着磷光。

　　下一秒鱼双水震惊的发现他进了鱼缸！

　　他的身体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像被阳光晒化的海盐雕像，淅淅沥沥流进鱼缸重聚成鱼形。

　　如果鱼双水家里鱼缸是那种几米宽几米长的大鱼缸那还勉强能让一个男的进去。

　　可问题她家鱼缸是小鱼缸！圆形的半径还没半米宽的那种小鱼缸！！！

　　鱼缸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涟漪，一条粉白色的小鱼缓缓摆尾。

　　可此刻，鱼鳞边缘诡异地折射出虹光，宛如深海水母的触须。鱼双水猛地想起：开门瞬间，鱼缸里根本没有鱼。

　　她呆呆看着那鱼缸，小心翼翼走到鱼缸附近，看她家养了几天的这条小鱼。

　　鱼是她爸妈带回来的，说是捞到的带回家给她玩，它叫小棉花糖。
　　小棉花糖是南极礼物，每天换水是不能用纯净水的。于是她爸会给她寄回海水。
　　鱼缸也是她爸带回来的。

　　它很漂亮，它的眼睛很黑，像小鸟一样黑，但是又比小鸟眼睛大的多，它是白中带粉的颜色，很漂亮，身上有一点点稀疏的毛，身上线条很流畅，鱼双水很喜欢它。

　　但是小棉花糖为什么会变成人？

　　鱼双水隔着玻璃鱼缸跟它大眼瞪小眼。

　　“当时就觉得奇怪…”她盯着鱼缸喃喃，“普通鱼怎么可能长绒毛？我爸还说这是南极新物种，怎么能这么忽悠女儿呢？”

　　“所以…你是…鱼，吧？”她声音发颤。

　　小鱼突然仰头，瞳孔闪过一线金芒，仿佛在说：不然呢？

　　鱼双水觉得自己疯了，她发现自己指尖因兴奋发颤。

　　“所以你是…基因突变还是外星生物？”

　　问完的瞬间，她感觉家里变了。

　　空调冷气裹着海腥味黏在后颈，像死去的贝类贴肤蠕动。

　　而鱼缸传来次声波般的嗡鸣，震得她牙根发酸——那是只有鲸类能发出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