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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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因为皇室有一套成体系的奶娘制度，所以官员中也大多会安排奶娘，小小一只的福尔康的奶娘在他出生前就由老夫人找好，特地护送到太原来。尔晴在生产完因精力不济，小婴儿就由奶娘多管着，只是没过两天，尔晴就感觉自己有什么想法，这奶娘就会依仗着老夫人和福尔康——没错，还没满月的福尔康也成了奶娘的依靠，时常干预和指点尔晴对小孩的照顾，尔晴难得地发了火，直接将孩子抱过来放在自己身边，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下，都不让奶娘掺和进来。
尔晴因为从前也多多少少接触过怀孕生子的朋友和同时，所以她也有些了解，相对于后世育儿观念，在这个时代奶娘的存在彰显了主家富贵、同时也减轻母亲的压力，但以实际情况来看，有条件下母乳喂养能给新生儿身体建立免疫，同时在一岁以内时期多与母亲相处，对孩子的心理生理健康都有益，加上奶娘闹得这一出，她就决定不假人手亲自喂奶。
不过尔晴也并没有坚持太久——因为刚出生的婴儿没有整觉，饿了、尿了或是哪里不得劲了都会哇哇大哭，没两天尔晴就被折腾得受不了了，没有奶粉的情况下，傅恒是想帮也帮不了，尔晴难免有点焦虑，后来还是妥协了，但也不想交给奶娘，让人找了个有经验的刚生完的大嫂，负责晚间带娃。尔晴这才有时间好好休息、恢复精力，对比起来，没有小孩的生活有多么轻松，即使是有各种事情，但是按计划一件件往下做，也不会跟带孩子这样有着各种突发的、紧急的事。
等到小小的婴儿长大了一些，有了整觉，尔晴也出了月子，她努力克服着母亲的天性，忍者焦虑，渐渐从全是孩子的生活中脱离出来，虽然还记挂着自己的孩子，但也强迫自己将精力转移到正经事情上。
唉，只能怪小小的福尔康太可爱了，一点点大好像就可以区分出她和别人的不同，在她怀里的时候就喜欢露出无齿的、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但爱她的笑脸。
从满月时的懵懵懂懂，到百日时柔软圆润、见到每个人都露出灿烂微笑，再到能用自己的力气坐起、爬行，福尔康努力地探索这个对他来说还新鲜而奇妙的世界，时常趁着大人不注意将手中的东西迅速塞进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逐渐的，他小小的身体里积累了越来越大的能量，快一岁的他颤颤巍巍地扶着自己站起，小心翼翼地走出自己的第一步，用小胳膊小腿开始探索自己能够得到的任何一个角落；在尔晴和傅恒惊喜的眼光中叫出第一声“额娘”和“阿玛”，开始用简短的词句表达自己的需求；再大一些，就变成一只充满活力的小怪兽，在房间、院子里上蹿下跳，他的身体变得灵活，头发也变得浓密起来，眼里时常闪着机灵的光芒，不停地缠着父母问各种“为什么”。
等到福尔康长到快两岁时，京中传来调令，让傅恒回京，入军机处。
快要立刻这片自己呆了快三年的、自己也付出很多心血的、又是她真正拥有家人和孩子的地方，尔晴充满不舍，只是她知道，这只是傅恒仕途的一小段，他最终还是要展翅高飞，成为乾隆能文能武、为他征战的肱股之臣。
有再多的不舍，终究还是要做好告别的。尔晴不知道傅恒在时的一些政策是否能延续，她那些牵头组织的善举是否能成为惯例，但她还是想尽力去维护，她将自己这几年来的经验都写成册子，托傅恒交给下一任巡抚，也送去了关系不错的几位夫人家中。同时，对于自己这几年培养起来的人手，她也做了相应安排，京城带过来的自然是都要跟着回去，有几个是在太原当地，因各种因缘际会认识并到她手下做事的，她也问了是否愿意跟她回京，如果不方便的，她也为他们做好安排。然后就是典卖一些他们置办的不方便带走的不动产和铺面，只留下了个别需要安置人的……
尔晴静静地站在紫禁城的城门外，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紧紧地盯着眼前那高耸的城墙。城墙高大而雄伟，像一座沉默的巨人，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宫殿。
阳光洒在城墙上，映出一片金黄，但也彻底驱散阴霾。这片围墙中，不知道吞噬过多少热烈的、鲜活的生命。尔晴努力收敛正盘桓在她心口的不安与紧张，跟着傅恒一同进宫请安谢恩。
“尔晴，走吧。”傅恒回头，拉住她的手，从她怀里抱过福尔康。
乾隆早已在养心殿等着他们，他看见傅恒后，神色欣慰，走向前来拍了拍傅恒肩膀，“好好好！朕总能听别人说起你在山西治理有方、德被黎庶，如今我看你比之从前，成熟得多啦！没有辜负朕对你的期望啊，今后进了军机处，也要好好表现，别让人说朕眼光不行。”
傅恒谢恩，“谢皇上，奴才一定不负君恩，为皇上肝脑涂地。”
此时傅恒妻儿都在，乾隆也不欲多说政务上的事情，转而看向福尔康这个小不点，笑道：“几年不见，孩子都能说话了。朕看刚才他行止有度，看来是不会辱了富察家的门风了。”
福尔康虽然被教过一些面圣的规矩，但他毕竟只是个将将两岁的小孩子，并不能完全记住并遵守，此时便好奇地仰着小脑袋看着皇帝，像是知道自己被夸奖了，乐呵呵的。
傅恒赶紧谦虚几句。
乾隆心里松快，他见着傅恒如今跟妻子关系不错，又有佳儿，想着之前因傅恒婚事所闹的事情都过去了，总算是治好了这叛逆的小子，让他没在魏璎珞这个刁滑小女子身上一条道走到黑，他的赐婚也不是全无道理的嘛哈哈，对福尔康这个小子的喜爱也随之产生，忍不住逗弄几句，“你这小孩，老是盯着朕做什么？难道你阿玛没教过你，不许直视天颜吗？”
傅恒与尔晴想请罪，被乾隆制止了，他笑眯眯地看着福尔康，等着他回答。
福尔康歪了歪头，“我听阿玛说起皇上，是盛世明君、福泽……嗯，福泽什么，我觉得阿玛是在说大话，肯定是为了讨皇上开心，就像我有时候说漂亮话逗额娘开心一样，所以今天我想看看阿玛说的到底对不对。”
“哈哈哈哈！”乾隆被逗得大笑，“那么告诉朕，你看出什么来了？”
福尔康说道：“我现在年纪小，只看出皇上很有威严，比我阿玛威风好多，而且这里的屋子好大！侍卫好多！这里的主人一定也很厉害吧！其他的，要等我长大，到各处去看看，问问各处的老百姓，才能知道阿玛说得对不对。”
傅恒赶紧道：“福尔康，快闭嘴！皇上，小子无状……”
乾隆哈哈笑着打断傅恒，“你这儿子不简单呐，小小年纪口齿伶俐，说的很不错，朕的功绩不能光靠你们说，只有各地百姓才最清楚。来，让朕看看，等你长大了，再告诉朕你的观察结果！”
尔晴背后冷汗直流，尽管知道皇帝不会和一个两岁的稚子计较，但是君威难测，福尔康这个小马屁精能让乾隆龙颜大悦也是有点让她意外的，虽然说福尔康这娃，从不会说话开始就能哄得她心里软软的，学会说话后更是把周边人哄得很宠他，不过这么小年纪能说出这种君王功绩要问百姓人民的话，还是十分出乎意料的，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
福尔康这小不点逗得乾隆直乐，感觉都很想把这小屁孩直接留在宫里了，又逗弄了一番后，对傅恒道：“好了，我也不多留你了。我知道你做事谨慎，回京第一时间就进宫来，快去见你姐姐一面就赶紧出宫吧，你额娘想必也是想极了这个大孙子了哈哈哈。”
傅恒和尔晴谢恩告退，福尔康也在一边学着他俩的样子给乾隆行礼，看的乾隆又一阵笑。
出了养心殿，尔晴忍不住揪了揪福尔康的小脸蛋，“你这小鬼头，怎么这么能说会道呀？”
福尔康赶紧捂住自己的脸，“额娘！不许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啦！你和阿玛之前说过的话我都记着呢，阿玛说做官要对得起百姓？对不对？那么做皇帝，更要对得起百姓乐，是不是呀。”
尔晴和傅恒对视一眼，眼里闪过震惊和对这小机灵鬼的无奈。
尔晴好笑地摸了摸福尔康的脑袋，“你这人小鬼大的样子，也不知道像谁。”
福尔康立刻讨好地抱住尔晴的手，“自然是像额娘啦！尔康一直在额娘身边长大，自然是最像额娘哦！”
尔晴知道他是在说好话，依旧被钓的翘起嘴角。
傅恒又忍不住逗他，“怎么，一点也不像阿玛？阿玛要伤心了。”
“不是不是！”小鬼头赶紧否认，“那也是有一点点像阿玛的，一点点哦！”
傅恒无奈摇头，对福尔康无计可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