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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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因着心中思绪混乱，加之对楚炆也起了几分逃避之意，沈霖舟到底没去宫宴。
反正他还是白身，本也没有去的道理。
哪料他不去找楚炆，楚炆倒自己出了宫。
看着站在自己院门外的人，沈霖舟扶了扶额头：他的心绪确实够乱的，竟忘了楚炆这人可从不是坐等的主儿。
楚炆已经把九旒冕换成了白玉冠，披个玄色织金大氅，正冷冰冰地杵在门口。
沈霖舟迎了上去，习惯性地帮他脱披风，忽然闻到股淡香。
不同于往他熟悉的那种清香，是股沉沉的檀香，微不可查，若非沈霖舟从小就对气味敏感，恐怕也闻不出来。
闻着这股香，他伸出去帮楚炆脱衣服的手突然顿了顿，不由自主地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许是这几日实在有些忙，楚炆的眉眼间笼着几分倦意，压在这份倦意上的，是熟悉的沉稳和平静，只是如今又添上了股帝王的威势。
沈霖舟眨眨眼，又看了楚炆几眼，他近日忙着处理朝中残党，和楚炆也许久未见了，没想到今日一见，竟莫名生了股陌生感。
不知怎么，他竟觉得有点烦躁。
他搭在楚炆肩上的手缩了缩，突然想收回来了。
二人就这么僵立在院外，看着楚炆的眼睛，沈霖舟心中烦躁更盛，正要挥手独自回屋，楚炆却突然往前迈了一步，忽地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温热的吐息拂过他颈侧：“我有点倦了，咱俩早点进屋如何？”
沈霖舟浑身一僵，突然哗得放松下来，笑出了声，边帮楚炆脱了那大氅，边在心里觉得自己真是傻了傻了。
他沈霖舟想做的事儿从没落空过，小时候当少爷的时候这样，就算后来落了奴籍，也从没变过。因此，他从来情绪稳定得很。怎么今天竟叫个侍卫的闲话扰了心绪。
他看了看挂在自己肩膀上的楚炆，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在这人面前，他带了半辈子八面玲珑的面具就裂了缝。
楚炆看沈霖舟笑得眉眼弯弯，和只得了趣的猫似得，眯了眯眼，故作严肃地沉声道：“我今天可是来治你的罪的。”
沈霖舟权当没听见，他出门迎驾可就穿了件中衣，冷得很，扒下楚炆的大氅就给自己披上了，也不顾上面的龙纹是不是他一个平台百姓能架得住的，完事还对楚炆眨了眨眼：“陛下要治草民什么罪，草民可是大大的冤枉。”
楚炆恶狠狠地把人推进屋里去：“抗旨不尊。”
“草民惶恐，竟不知何时得过圣旨。”
“今日宫宴，我差人寻了你三回，可就差自己上街找了。”
沈霖舟不笑了，这事确实事他的不对，新皇登基事务繁多，他俩都盼着宫宴见面呢，自己却没去，不过……
半响，他清了清嗓子：“您这不自己来了吗？”
楚炆挑眉：“我若不来呢，你难道会进宫找我？”
沈霖舟面不改色：“那是自然。”
楚炆早就习惯了沈霖舟这睁眼说瞎话的性子，佯怒着把他推倒在床上。
沈霖舟刚披上的大氅又被慢吞吞地脱下去了，他抬头在楚炆嘴角啄了一下，突然贴着他耳朵轻声道：“草民还以为能有幸上龙床呢。”
楚炆手一顿，突然反手扯开了他的中衣，抚着沈霖舟胸口的疤痕：“你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倒一点没变。”
当年沈霖舟跟着父亲下了狱，自幼看他不顺眼的三皇子幸灾乐祸得来看他，也不顾当时他家还未定罪，摸起烙铁往他身上烙了个奴印。
受伤后长出新肉的地方总是更敏感一点，沈霖舟被摸得有点痒，忍不住抖了抖，赶忙移开那只手：“横竖有用，不是么？”
04
折腾了大半夜，等沈霖舟悠悠转醒已是日上三竿，楚炆早不在屋里了，他扶了扶腰，差点又跌回床上去，缓了好一会才草草披了件青锻外袍，一出门就看见昨日那老太监领着三五个小黄门垂手而立。
“楚，咳，陛下呢？”
话音刚落，楚炆声音从身后传来：“先用膳。”
坐回屋内，沈霖舟道：“宫里的公公都出来找人了，还是快些回去罢。”
“等你吃完。”
沈霖舟摇摇头：“你刚登基就不理朝政，御史台那些老学究明天就要拿口水淹死你了。”
楚炆却依旧没动：“在你府上，谁能说我不理朝政？”
“我现在可还是布衣呢。”
正说着，那大太监又带人抬了大把东西进来：“沈公子说笑了，如今朝中谁人不知您的名号？”
沈霖舟笑笑，转身看楚炆，看了半响，瞥了眼浩浩荡荡的一群太监，忽然站起来行了个端方的礼：“那臣就谨遵圣谕了。”
他说这话时和昨晚说“草民”的戏谑判若两人，正经得很，俨然一副忠心臣子的模样。
楚炆挥退了下人：“什么臣不臣的。”
他边说边状似漫不经心地敲桌子，十来年相伴，沈霖舟早就读出这动作底下的不耐，难得正色道：“君臣有别，私下里且不论，有人在旁便本该如此。史笔如刀，我无意做佞臣，更不想你被人说是昏君。”
这话本没错，但楚炆却依旧面色不虞，沈霖舟把点心往他那边一推：“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能不摆出这副面孔的时候，我自不会乱装。”
楚炆敲桌子的速度又快了些，却没多说话，看了眼一脸满足吃点心的沈霖舟，心道：这不用装的时间，又有多少呢？
他宁愿沈霖舟再说个千百句的混账话，也不愿见他演这出君臣相得的假戏。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