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也能成为救世主？》脚滑的农村人

31、吉兆

　　霍奇和游路两人刚进入虹岛学校，霍奇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我是008号，请讲。”霍奇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接听电话。

　　这里是学校里的走廊，建筑中央是中空的，走廊在其中东西南北横贯，在光影下交错，像一个巢，人置身于其中，就仿佛能链接这栋建筑物的所有楼层，所有位置。

　　“嗯……我知道了。”霍奇停顿了一下之后回应道。

　　“怎么了？”游路注视着这些交错的空中走廊，听见霍奇靠近才回过神来。

　　“计划有变，帮你恢复记忆的那位同事要过几天才能回虹岛。”霍奇有些歉意。

　　“没事的，我不是还要在这里停留一周吗？”游路表示没关系，“还有时间。”

　　“嗯，那看来只能过几天再解决这件事了。”承诺落空，让霍奇有些不太好意思，“今天我就带你逛一下学校吧。”

　　“嗯。”游路看了一眼周围，觉得有些奇怪，“我发现从我们进学校开始，就没有见到一个学生呢，老师也不在。”

　　从他们进学校开始，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和游路印象中的学校不太一样，即使安静也是因为学生在课室上课。

　　但在这间学校中行走，游路发现就连课室里也没有人。

　　难道今天是他们的休息日，不上课？

　　“难道他们今天放假吗？”游路说出内心的疑问。

　　霍奇闻言，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一切都了然了：“差不多……我都有点忘了，学校活动准备开始举办了，所以不用上课。”

　　“校园活动？”游路想起在玉兰中学的日子，“你们学校为了举办校园活动可以直接不上课吗？”

　　游路震惊了，这就是高级学校吗？

　　看见游路微微变化的表情，霍奇笑了一下：“这个活动，确实不是普通学校能举办的活动。”

　　我就说。游路呵呵一笑。

　　“我们管这个活动叫做捉迷藏。”霍奇开始给游路解释，看游路的表情，他已经猜出游路大概是在想这是什么贵族学校举办的活动之类的。

　　“捉迷藏？”游路不太理解，“校园活动是玩游戏？”

　　“没错。但是又不太一样。”霍奇说，“这里的捉迷藏游戏规则一样，限定时间内一部分学生在学校里面躲藏，抽签抽到当鬼的学生就负责抓。”

　　“范围是整个学校？”游路惊讶，“那这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游戏？”

　　“快的话几分钟，几个小时，慢的话就一两天吧。”霍奇回忆了一下，“别忘了我们是超能力学校。”

　　“那最快结束游戏的是谁？”游路有些好奇。

　　“柳宗诚，他当鬼。”霍奇说。

　　“那你呢？”游路看向霍奇，“你多久结束游戏？”

　　“我没有参加过。”霍奇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似乎有点尴尬。

　　“哦哦……”游路反应过来，“那这个游戏还挺好玩的，貌似。”

　　“还好吧，其实这是一个锻炼生存和战斗能力的游戏。”霍奇继续给游路说明，“掌握双方的情报，包括能力和位置，还有抓人的时候被击败才算是被抓住。”

　　“战斗……”游路抓住了霍奇说的话里的关键词，“你们这样，会不会毁坏公共财产？”

　　“会。”霍奇苦笑了一下。

　　霍奇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为什么给游路恢复记忆的同事要过几天再来了。

　　恢复记忆的同事的绰号叫做恢复如初。

　　顾名思义就是，无论是被破坏的物品还是被封存的记忆，都可以恢复如初。

　　举办完捉迷藏，负责善后工作的同事肯定是跑不了了，还不如晚几天再来。

　　“养孩子真不容易啊。”游路感叹道，幸好他不打算生孩子。

　　“……”霍奇哑然失语。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在这空中走廊。

　　两人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卷发青年，头发有些长，他出现在其他走廊上，他穿着宽松的黑色背心，冲锋裤，运动鞋，脖子上挂着耳机，肩膀上是一个松垮的浅色背包。

　　这个青年和这里的环境风格相差有些大，他看上去很年轻像是高中生，但被太阳晒得略微深色的皮肤和衣着，更像是一个途经此地的人，并且刚在海边玩完。

　　游路怀疑楼下估计就停着他的自行车。

　　这个青年一来就直勾勾地仰头盯着霍奇，也不说话。

　　游路看看这个青年，又看看霍奇：“看来你们俩认识？”

　　“这就是你想见到的学校的学生。”霍奇小声且飞快地跟他说。

　　“捉迷藏准备要开始，我以为学校已经被清空了。”青少年开口，他的脸配合这一头黑色卷毛，像某种活泼的小狗，结果实际上他本人并没有小狗那么好商量的样子。

　　“只是路过，进来看看。”霍奇居高临下地说，他的脾气也不逞多让。

　　这个毕业校友对学生的态度也不怎么好。游路内心吐槽。

　　青少年哈了一口气，抓了抓头发：“李明显呢？”

　　“医疗部。”

　　青年顿时愣住，立刻紧张起来：“她怎么了？”

　　“你对毕业的学姐直呼其名啊。”霍奇挑眉，“她没什么事，流了点鼻血。”

　　听到霍奇这么说，青年抓起挎包就跑了。

　　青年离开的时候，有一阵风刮过，吹起游路的衣摆。

　　“？？？”游路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霍奇看了他一眼，游路好像什么都不懂，霍奇欲言又止地叹了一口气：“没毕业的学生罢了。不过据说学校预测这一届比赛最有可能赢的是他。”

　　“看来是优秀学生。”游路评价。

　　整间学校内部实际上和普通学校大差不差，两人一路走到了操场，今天天气很好，尤其这是海岛，能见度很高。

　　“学长。”霍奇有话要对游路说，“明天我要出差，就不能陪你了。”

　　“哦……”游路了然。

　　“但是，”霍奇连忙补充，“我拜托了我的姐姐来陪你。”

　　“姐姐？你有姐姐？”游路惊讶，毕竟霍奇从来没说过自己有个姐姐。

　　“其实是我的学姐。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霍奇解释。

　　“除了她，你也可以找柳宗诚和李明显他们，他们都很有空。”霍奇补充道。

　　“我知道了。我在这一直麻烦你也不太好。”游路表示理解。

　　“那现在我先送你去住的地方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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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便利店已经打烊，但从外面看，里面还能看到微弱的灯光。

　　这亮光来自仓库。

　　仓库内的瓦楞纸箱整齐地堆放在一起，唯独留出了一个空荡的角落，这里放着折叠床，矮桌，黑板，矮桌上是一台普通的手提电脑，打印机，还有台灯，笔记本等。

　　桌上还摆放了一些哲学，艺术，社会等各种类型的书籍，但不是很多。

　　黑板上用磁铁贴了一些照片，并且照片底下都用粉笔或者便利贴做了标识，如果是虹岛的人的话，一定会认识照片里的人。

　　此刻这些东西的主人就坐在折叠床上休息，她正咀嚼着便利店的临期面包，已经吃掉了一半，手里还拿着剩下半个。

　　没错，这间便利店的仓库，就等于是这个店员的一个家。

　　她一边进食，一边摆弄着手中的智能手机，没一会打印机亮起指示灯开始工作，在一阵打印声之后，打印机吐出一张相纸。

　　女人把手里剩下的面包塞入口中，腮边鼓鼓的，女人很清瘦，皮肤很薄，她咀嚼的时候仿佛能看见嘴里食物的形状。

　　她随意地在牛仔裤上抹了两下，就起身去拿起打印机的相片。

　　相片中是游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下的照片，如果有人认得这其中的场景，那就是游路上班的建筑楼下。

　　相片中的游路并没有察觉有人在偷拍他，反而是行色匆匆，应该是在上班途中。

　　女人把相片放到黑板拿磁铁固定，放在黑板的最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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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妇女坐在一家葡国菜餐馆窗边的座位。

　　她体态略微丰满，虽然她已经有些上了年纪，但还是如她年轻时一般很注重自己的仪容。

　　她在等待着自己的餐点。

　　临街的店铺外人来人往，她等了有一小段时间了，拿起手边的水抿了一口。

　　一辆巴士驶过，巴士离开时，这个妇女对面的座位多了一个人。

　　是一个红发女人。

　　由于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餐馆里的所有人，包括食客和服务生都没有发觉这个空间多了一个人。

　　即使有，也只会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发生了错乱。

　　中年妇女杯子里的水还在晃荡，她刚喝下一口，抬眼往对面看去。

　　红发女人头发齐肩，化着浓妆，手肘撑在桌面，双手交叠在空中，下巴放在上面，一副闲适的样子。

　　注意到中年妇女的视线，红发女人笑了：“你是少有的，见到我不感到惊讶的人。”

　　“这世上我见过的人多了。”妇女说，话外之意是不差你一个。

　　“哈哈！”红发女人顿时笑出声，“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中年妇女放下水杯如实回答，她几十年的阅历已经足以让她从容应对，与此同时，她直觉，只要她知道了眼前这个红发女人的身份，自己大概不能吃完这一顿饭了。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呢？”中年妇女直视她。

　　“我有个小忙，想让你帮我一下。”红发女人竖起一根手指，仿佛这件事就跟借人一包纸巾一样，是个举手之劳。

　　“很多年前我就已经从虹岛除名。我能力微薄，恐怕帮不了你。”中年妇女委婉地拒绝，“而且，就算今天我帮了你，你不怕我转头就通知虹岛吗？”

　　“无所谓。”红发女人平静地说出狂妄的话。

　　中年妇女此刻已经理清了，这个红发女人已经查到了自己以前的资料，她对自己了如指掌。虹岛除名的人员，本应该是以普通人的身份重回社会，除了自己，便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能力和曾经的身份。虹岛，肯定有哪里出现了漏洞。

　　红发女人了解自己，但自己对对方几乎是一无所知。

　　妇女已经默认对方知道自己的超能力，她继续说：“而且输赢这种东西。你赢得了一时，赢不了一世。”

　　“我知道。”红发女人说，“我只需要赢这一次，就能继续赢。你相信吗？”

　　“……”中年妇女沉默地看着她。

　　“别这么苦大仇深的。搞得我好像做了什么错事——”红发女人抱怨道，仿佛她们这一刻是什么至交好友，“你的能力要怎么用？我记得是要做什么仪式？”

　　中年女人沉默不语。

　　红发女人挑眉，鼻子里泄出气，短促一笑：“你不肯的话，那我就问问其他人了。”

　　红发女人下巴一扬，中年女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不远处的餐桌围坐着一家四口人，桌上除了餐厅的菜品，还有一个他们自己带来的蛋糕，他们刚插完蜡烛，父亲从身上摸出平时用来点烟的打火机给蜡烛点火。

　　所有人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扑克牌或者骰子，硬币也行。”中年妇女冷漠地说，没命的是她没关系，但涉及到其他无辜的人，她只能就范。

　　她的能力实在很弱，遇到危险跟普通人几乎无异，没有自保的能力，这也是她早早从虹岛申请除名的原因。

　　“扑克牌或者骰子……我上哪里给你找？”红发女人扫视了一圈这家餐馆，没找到，“硬币……？”

　　红发女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从身上摸出一个铁盒。

　　生锈的铁盒表面还能依稀看到大白兔的图案，女人把盒子放到桌上时，盒子里面的东西哗啦啦作响，应该也是什么铁制品，数量还不少。

　　红发女人伸出五指抠了一下，用的力气有点大，铁盒是打开了，但里面的东西也倒了一些出来。

　　中年妇女大致扫视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结果待她看清这都是些什么之后，呼吸瞬间开始变得急促。

　　“哎呀，看我笨手笨脚的。”红发女人愣了一下，开始不太好意思地把桌上的东西收拢，放回铁盒之中。

　　这是一个铁盒的胸针。

　　工作胸针即使是除名了，也需要把它归还给虹岛。而从拿到它的那一天起，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意外，超能力者都将和这枚胸针形影不离。

　　中年妇女看到这一整盒的胸针，如果是年轻时候的她，估计早已崩溃了。

　　她看见铁盒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花朵，木棉，丁香，月季……

　　红发女人拿起其中一个，中年妇女看到上面还有一些斑驳的黑色。

　　也许是干涸发黑的血迹。

　　中年妇女闭了闭眼，有什么正随着冷汗从后背渗出来，也许是理智。

　　红发女人完全不在意她的情绪变化，她把这枚随便拿出来的胸针放在手心，摊开给她看。

　　“这个可以吧。”红发女人询问道。

　　“随便你。”中年妇女说，表情比之前更加冷漠。

　　“我要怎么做？”

　　中年妇女几秒内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正面赢，反面输。”

　　“我希望我是赢的。”红发女人唇角微翘，深色的口红反着亮光。

　　“抛。”

　　话音刚落，胸针就被红发女人抛到半空中。

　　中年妇女的视线凝在那个脏污的胸针上——

　　窗外车流都停滞，鸟雀悬在半空中，时间仿若放慢了一万倍——

　　胸针掉回女人手中，手掩上。

　　是输还是赢？是赢还是输？

　　中年女人看着面前人的这双手。

　　红发女人不急着打开结果，她饶有兴致地观察中年女人地表情，她双手合拢用力按了按，下面的手传来一点刺痛感。

　　红发女人很高兴，她笑了：“是我赢了。”

　　她缓缓撤掉上面的手，手心里是一朵报春花，一半的花瓣已经染上黑色。

　　但她没感受到这个仪式给她带来的变化，她有些疑惑：“这就行了？”

　　“已经可以了。”中年妇女说，“世界的天平已经给你倾斜，这种东西就像空气，你感受不到。”

　　两块蛋糕被递到她们桌上。

　　两人同时看过去，没有看到服务员，低头一看，是那一家人的小孩。

　　小女孩看到两个女人同时看向她，脸倏地一红，她有些腼腆道：“今天是我生日，我请两位姐姐吃蛋糕。”

　　红发女人嘴角上扬，哎呀一声，伸出手摸小女孩的脸蛋，像在摸什么珍宝：“姐姐谢谢你~小寿星你真可爱~”

　　红发女人不动声色地看了中年女人一眼。

　　中年女人的能力已经开始起作用，好运气，输赢，气运，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那么神在这几天会偏爱她的。

　　她很高兴。

　　“你究竟要做什么？！”中年女人预感到她要离开，失声问道。

　　红发女人意味深长地笑了，只抛下短短几个字：“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谢了。”

　　一辆巴士驶过，离开时，这家普通的葡国餐厅的靠窗座位剩下一人，小女孩送的蛋糕也剩下一份。

　　中年女人点的菜已经上齐，热气腾腾的咖喱汁在碗中冒出蒸汽，但她已全然没有了食欲。

　　她在软椅上愣了一会，下一秒又想起了什么，赶忙摸出手机拨打电话。